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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北往事(1-5部)-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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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忍睹。又一条如花的生命就此凋谢。

肇事司机对交警队的人说:“真不是我的错,是她自己故意撞上来的……”交警队的人说:“这么年轻漂亮的一个姑娘,会往你的车上去撞?她疯了?”几个月后,九宝莲灯的父母收到了一笔赔偿,又收到了一笔保金。九宝莲灯的姐姐实现了对自己弟弟的承诺:“我会照顾好父母。”九宝莲灯的姐姐这次通过别人的手交给父母的钱,一点都不脏。她的生命是她父母给的。今天,她还给他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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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

【四十一、却是琉璃火,未央天】

张岳有千万家产,而且很多财产是光明正大的,够家里花上两辈子的,他完全没必要像九宝莲灯一家那样悲壮。

据说张岳受审期间胆气极壮,根本就不在意审讯他的那些警察。“张岳,你知道你犯的是什么罪吗?”

“我没杀人,没放火,你说我犯的是什么罪!”

“你这是黑社会性质的犯罪团伙!”

“呵呵,你非说我是,那我就是了。我就承认了,行了不?”

“你这是什么态度?”

“不就是我的朋友捅死了那姓袁的吗?如果姓袁的不是有个当官的爹,你们会抓我?就算你们说我组织黑社会性质的团伙,那按你们说的,我也组织很久了,你们怎么今天才想起来抓我?”

“你这是什么态度?是你指使人杀死的袁老四。”

“我怎么指使了?”

“你说的:给我打,打死他。”

“那就是我一句口头语!”

张岳在里面的确是挺硬,但在外面的赵红兵、沈公子、九哥等人都急坏了,因为他们都已经听到了确切的消息:这次,当地要把处理张岳定为扫黑的“典型”。

赵红兵究竟为张岳花了多少钱去打点关系,谁都不知道。大家知道的结果是:这是省厅督办的当地1998年第一大案,花多少钱都是在打水漂。尽管赵红兵已经急得满嘴泡,到处求爷爷告奶奶,但是完全无济于事。

九哥究竟托了多少关系为张岳说情,谁也不知道。大家都知道这一切都是徒劳。

张岳的哥哥也在帮张岳斡旋,到处找人。但是毕竟张岳的哥哥不在本省工作,关系扯得太远,也是干着急不管用。

在张岳审讯期间,当地的市民都已经大概猜到了张岳的结果,而且评价多数是一句话:“张岳的那个小弟杀错人了。”1999年秋,张岳被判处死刑。

张岳在被处决前,曾要求见一见李洋。但是李洋不见,不想见,不敢见。

从小和张岳一起长大的孙大伟去见了张岳。临刑前的张岳依然从容镇定,眼神依旧桀骜不驯。

“大伟,咱们和红兵不一样。你爸爸是烧锅炉的,我爸爸是普通工人,我爷爷更是土匪。”

“对,咱们不是从小就知道吗?你说这个干吗?”

“咱们不是富家子弟,和权势根本不沾边。咱们能混到今天,都是靠自己打拼。人间的荣华富贵,众人的尊敬,我都享受得差不多了。能到现在这个地步,我知足了……”

“张岳……”

“我在费四的录像厅躺的那几个月,我已经想好了。反正我工作也没了,什么都没了,就去拿命拼吧。我除了拿命拼,我还能拿什么拼?”

“张岳,别说了。”

“不,我要说!你们当时都不了解为什么我有了钱之后三四年却还不跟李洋结婚。那么好,我现在告诉你。自从我走出费四录像厅的那天起,我就没想过再活五年,我这样一个连五年都没想活的人,配结婚吗?后来实在是不结婚不行了,我才结的婚。我又活了十年,没想到啊没想到。”看着脸色苍白娓娓道来的张岳,想起张岳从小到大对他的照顾,孙大伟泪如雨下。

虽然张岳见到孙大伟总是张口就骂,但是孙大伟一旦在外面受到别人的欺负,张岳肯定像维护亲兄弟一样拼命维护他,从小就是这样。

看着孙大伟痛哭流涕,张岳笑了:“大伟,走吧!”

“张岳,走好!”

“嗯,呵呵。”虽然张岳在众人面前表现得很镇定,但是张岳的内心还是很愤懑。他还是不懂为什么他暗杀了周老大,街头打死三虎子这样恶劣的案件都没事儿,反而是大志失手杀了袁老四却让他送了命。

枪决张岳那天,是当地历史上公审大会开得最壮观的一次,因为要枪决的人是张岳。武警战士、警察来了几百个,围观的群众更是数以万计,像是赶集一样,人山人海。

人们都想看看传说中的黑社会头子张岳长得究竟是什么样。张岳依然以他那不变的桀骜表情睖着眼睛看着围观的人们。

那天,他仍然穿着白衬衣、黑西装,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50年前,张岳的爷爷在行刑前纵身一跃跳进了大江,少挨了一枪。今天,轮到张岳了。

张岳的死刑同样在当地那条被山洪冲刷而成的著名的行刑沟里执行。

当天,当地公检法都收到了袁老头送来的锦旗:“为民除害。”很多市民评价:这锦旗应该挂在张岳家中,袁老头的两个儿子那才是真的社会祸害。或许张岳在当地市民的心中,已经和50年前杀富济贫抗日救国的镇东洋地位差不多了。

到了今天,当地黑社会团伙大大小小起码二十几个。市民们都说:“就是张岳死了,要是张岳活着,哪来这么多大大小小的团伙?张岳肯定把他们全拿下,全归拢!”

的确,张岳要是活着,全市大大小小的混子必唯其马首是瞻。或许比张岳手黑不要命的人多得多,但是有几个能像张岳那样义薄云天?有几个能有张岳统帅群雄的霸气?

即使做土匪头子,也需要天分。

和他爷爷一样,张岳也成了传奇。

这只孤傲、任性的狼崽子死了,当地建国后历史上最大的黑社会头子死了。社会依然平静,城市依然熙熙攘攘,公路上依然嘈杂,南山上的草木依然枝繁叶茂,西边大江依然滔滔向前。

没听说哪个老百姓因为张岳被处死而拍手称快,老百姓的生活没因为张岳被处死有任何变化,只是一段时间过后,当地的市民再也不用喝当地出产的极其难喝的啤酒了。

南山的公墓上,又多了一处坟茔,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坟茔。如果不是墓碑上那个如雷贯耳的名字,又有谁会想起这里埋葬着当地的一代枭雄、一个传奇?

二狗只知道,多年以后,已功成名就的赵红兵曾多次醉酒后独自开车到南山上,一待就是一两个小时。

或许,他是想张岳了。或许,赵红兵结婚那夜和张岳的彻夜长谈依然未结束,还有话要说。他俩总有说不完的话。

他俩究竟在一起说什么,没人知道。

对,赵红兵是最悲痛的人之一,孙大伟也是最悲痛的人之一,甚至李武也哭到晕厥。

但还有比他们更难过的:李洋。

李洋从未在众人面前哭过。

或许,她已经在自己一个人在家的时候把眼泪流光。

或许,她能够在梦里和张岳相会。

昨夜小寐,忽疑君到,却是琉璃火,未央天。

第二十一章 工程

〔赵红兵从李洋家回来以后,哭了,这个三十多岁的老爷们儿终于再也按捺不住,哭了一夜。

据说,当夜,赵红兵和高欢曾有如下对话。〕

【四十二、蓼儿洼】

“红兵,听我说句话?”

“你说。”

“‘恶有恶报,善有善报’这句话每天都有人说,但是这句话从根本上就是错的。善未必有善报,恶也未必有恶报,报应和善恶之间没有任何因果关系。在我们这个社会上,比的就是谁更有手段,谁更黑。张岳折了,他不是折在恶有恶报上,而是折在不够有手段而且也不够黑上。他折在了更黑的人的手里。”

“真想不到你能说出这种话,这话怎么听都怎么像是我省城的一个叫九哥的朋友说的。”

“张岳是你最好的朋友,最好的兄弟,这我知道。张岳也是我最好的朋友。你第二次入狱,我在他家足足住了四年多,他对我的照顾就像亲兄妹一样。我和你一样难过,但是我要说的是:我早就知道张岳会有这一天,所以当这一天来的时候,我比你平静。”

“嗯。”

“而且我想,你一定不会成为第二个张岳。”

“为什么?”

“你和他虽然是最好的朋友,但是你们是截然不同的两类人。你的出身就注定了你不会重蹈他的覆辙……”

“那你也听我说句话。”赵红兵打断了高欢的话。

“红兵,你说。”

“你知道我为什么和你结婚吗?”

“你说。”

“因为如果你是个男人,那你就是张岳。你是我认识的女人里,最有主见最不肯屈服的人。”

“为什么这么讲?”

“你想想,为什么你一个名校毕业生,现在却在咱们这儿的一个破高中当老师?到现在连个教导主任都当不上,每个月拿着950块的工资。你真的忘了你是怎么到今天这个境地的吗?你想想你的大学同学现在都在干什么?从政的现在有副司级了吧?经商的资产千万的也不少了吧?出国的现在也有常青藤高校的副教授了吧?而你,又在干什么。”

“呵呵。”高欢笑了。

“红兵你明白这一点,就说明你绝对不会成为第二个张岳。或许有一天我倒是有可能成为第二个张岳。”的确,高欢和张岳是同一类人。

高欢身上流淌的热血,或许比张岳还要沸腾。

张岳被处决一个月后,李四也回来了。

李四的背更驼了,眼皮也更长了,依然又黑又瘦,更像个大烟鬼了。

李四回来的第一件事儿就是找了赵红兵。

“我想看看张岳去。”

“嗯,走,去南山,我带你去。”深秋的黄昏,两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上了南山。一个腰杆笔直,但却满脸风霜;另一个驼着背眯着眼睛,但脚步却坚实有力。

张岳的墓前,驼着背的汉子掏出了一个绿色的口琴。

一曲《送战友》的口琴独奏飘荡在了秋风中,悠扬而悲凄,音符仿佛凝固在了空气里。

口琴声音响过良久,都没人说话,只有萧萧的秋风。两个中年男人坐在了墓碑前。

半晌,两个人说话了,轻声细语的,仿佛怕吵到了张岳。

“四儿,好久没有听你吹口琴了。”

“我也好多年都没有吹了。”

“吹得还像当年一样好。”

“当年我们所在的猫耳洞里,除了能听到炮声就只能听到口琴声。那时候,没事儿干。”

“现在的孩子没人会吹口琴了。”

“张岳以前最爱听我吹口琴了,但是他没有听过我吹《送战友》。”赵红兵不说话了。

“一年以前,我还见过张岳。看到张岳那双眼睛,我就知道,张岳要出大事儿了。”

“张岳还去了广州?”赵红兵都不知道张岳曾去过广州。

“嗯……”

“你俩在一起玩儿什么了?”

“吃了一顿烧鹅饭。我当时就知道,这可能是这辈子和张岳吃的最后一顿饭。”

“他去广州找你干什么?”

“他没说,我问他需要帮忙吗,他笑笑说不用。但我万万没想到,张岳最后会折在别的事儿上。”赵红兵又不说话了,目光凝视远方。

李四也不说话了。

两个人又沉默了半晌。

“红兵,你说说我回来以后做什么生意呢?钱是不缺,但我不知道该干什么好。”

“我现在也没什么太好的项目做。”

“那你准备做什么?”

“还记得十几年前我开旅馆时候认识的那个小静吗?她说要给我介绍个工程做。”

“她?以前她不是开美容院的吗?沈公子的老婆不就是从她的美容院里泡来的吗?”

“她现在也是开美容院的。”

“那她能给你介绍什么工程?难道是装修她的美容连锁店不成?”

“她的确没工程,但是她认识能给我工程的人。”

“我明白了。”

“呵呵。张岳出了事儿以后,我算是更明白了,以前咱们混,都是他妈的瞎混。咱们的名声是不小,但是那顶什么用?”

“嗯!”李四拍了拍赵红兵,笑了。

赵红兵看着李四也笑了,也拍了拍李四。

“你要做什么工程,我也入股吧。”李四已身价千万。

“好,等这事定下来再说。”

“现在张岳的老婆孩子怎么样?”

“还可以。前些天,我又见到了张岳的儿子,现在他是我干儿子。”

“张岳的儿子怎么样?我几年没回来了,都没见过。”

“长得和张岳很像。挺争气,咱们全市幼儿英语竞赛第一名,特别要强。每天连家门都不出,除了看连环画就是在家画画,挺乖。”

“太要强也不是件好事儿,你看看张岳……”李四回了回头,看了看张岳的墓碑。“呵呵,不是坏事儿。”这两个中年汉子在张岳的墓前聊到了天黑。

“兄弟,我们走了!改天再来看你!”

两个汉子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消失在了夜色中。

他们俩的人生轨迹在这一天过后将会发生转变,迎接他们俩的究竟将会是什么?

是前程似锦,还是蓼儿洼?

【四十三、人无完人】

那段时间,赵红兵没钱了,他和沈公子两个人都没钱了。过去他俩赚的钱还有讹吴老板的钱多数都花在了张岳这件事儿上,再不赚钱,没两年他俩就得喝西北风去了。

赵红兵和沈公子当时曾有如下对话:“张岳没保住,咱们也快没钱了,可得想想该干什么了。”沈公子说。

“现在还是搞工程赚钱,咱们应该搞点大的工程。”赵红兵这人就没想干过小事儿,就没想过做小生意。

“呵呵,你净想大的。搞工程,哪儿来的活儿?即使有活儿来了你有搞工程的资质吗?即使有资质,你有那么多钱去运作吗?”

“只要活儿来了,资质我可以找别人一起合作;钱,更是小事儿。”赵红兵说话的语气好像全世界都踩在他脚下,而且他手中已经掌握了中国四大银行的大部分流动资金。

沈公子看着赵红兵这副仿佛已经赚了几千万的架势,乐了:“红兵,你也三十多了,还做梦呢?从咱们当兵的时候,你丫就成天做梦。我和你认识这么多年,你那梦想就实现过一个,就是成天盼着你家那黑背狼狗不吃不喝自杀身亡。结果你家那狼狗它还真他妈的不吃不喝自杀身亡了,真他妈的邪。其他的梦想,你实现过哪个?”

赵红兵想起他家那狼狗不吃不喝自杀的原因,有点沉默。

“沈公子,我有句话必须要再对你说一次。”

“你说呗。”

“人必须要有梦想。因为有了梦想才有实现的可能,如果连梦想都没有,又怎么可能实现?如果我说我要成为世界上最好的画家,那么好,我今天就去练画画,我努力我流汗,那样我才有可能成为世界上最好的画家。但是如果我连当世界上最好的画家的梦想都没有,我又怎么可能成为世界上最好的画家。”

“我承认你说得有道理,人有梦想可以,但你不能空想。”

—炫。—“我没空想。”

—书。—“那你怎么去实施你的揽大工程的梦想?”

—网。—“我想去和小静好好谈谈,她不是和韦局长关系不错么……”

“谈什么?”

“拿块地。”沈公子一听就跳了起来:“你说啥?你要拿地?你拿地要干吗?”

“你要咬我啊?”赵红兵看沈公子如此激动,用手挡住了脖子。

“谁咬你?我是问你,拿地干吗?”沈公子还是挺激动。

“盖楼。”

“啥?”

“盖楼。”

“操!”沈公子被赵红兵气得乐了。当时他和赵红兵剩下的钱也就够买几套百十来平米的公寓的,可赵红兵居然说要盖楼,这不是做青天白日梦吗?

“我说真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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