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纪元-第1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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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恩令已经存在十年了么？真是……我居然一点消息都不知道。看来，不仅仅是教宗厅和其他神殿，就连惩戒神殿都有了……”律的心里窝着一团火，那些贵族讥嘲的目光就好像无数柄小刀，将他自诩为最接近神灵荣耀的心脏戳得千疮百孔。

整整十年，他居然不知道神恩令这个东西，虽然其中有他在教会闭关苦修不理世事的原因，但是毫无疑问，惩戒神殿的高层也向他封锁了消息。自认为遵循惩戒之神的意志，行走在法理和公平之路上的律，就算是在惩戒神殿，都被那些高层认为是异类啊！

将斗篷的头罩拉起，慢慢的盖住了自己的头，律看着林齐轻叹道：“我无法违逆教宗的法旨，这是有违惩戒之神公平之道的大逆行径。所以你这次侥幸的能够免去你的罪名，但是罪是存在的，林齐，你这次的好运，不代表你下次还能这么好运！”

站在旁听席上的寇恩教授立刻掏出了好几张面额一百万的金票。他趾高气扬耀武扬威的看着律，挑衅的目光似乎是在那里叫嚣——你能把我怎么样？大爷我有的是金币！只要一百万金币就能洗刷一次重罪，你找我一次麻烦，我就砸一百万金币，砸得你吐血，你又能怎样？

看到寇恩教授如此嚣张的行径，律的身体骤然一晃，他的嘴角渗出了一缕淡金色的鲜血。他愤怒了，他真的出离的愤怒了。他死死的盯着寇恩教授，眸子里闪过一抹摄人的金光。

神的威严不能被如此轻视，寇恩的挑衅必须受到严惩。律死死的盯着寇恩，将寇恩那张猥琐的锥子脸和三角眼深深的印在了灵魂深处，然后他大袖一甩就准备离开这个让他愤怒、羞耻的法庭。

骤然间一道金光从法庭的天花板上照耀下来，一个小型魔法阵图纹凭空在金光中出现。

四周响起了无数刀剑出鞘声，数十名宫廷法师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他们以圣路易十三世的包厢为中心，迅速布置了一个强大的防御结界。一个高亢的声音在高呼：“有人入侵，保护诸位大人从紧急通道撤退！召唤护卫，召唤所有护卫应变！”

话音未落，律已经高声喝道：“不要惊慌，这是教会的定位传送阵！”

但是法庭内越发的乱了起来，无数贵族纨绔纷纷起身向紧急通道走去。如果不是教会的传送阵还好，相反是教会的传送阵更让人心慌意乱。这里聚集了大陆各国的高级贵族，个个都是在自己国家手握重权的大人物，这一段时间来，大陆各国联手威逼教会，强行从他们手上抢走了大把的利润。

如果是教会孤注一掷，趁着眼下各国贵族齐聚一堂的机会派出高手将所有人全部俘虏，大陆各国可就坐蜡了。

这种事情不是没发生过。在百年陆岛战争之前，在复苏历初期，在黑暗历的阴影还在大陆上空蔓延的时候，教会的惩戒骑士团和其他武装力量横扫大陆无敌手，大陆各国都是教会庞大阴影下瑟瑟发抖的可怜虫。

那时候就曾经有一个实力强大的帝国联合各国，意图以皇权击败神权！

但是那个疆土相当于现在高卢帝国和凯撒帝国加起来的总领土两倍大的庞大帝国失败了，他的所有贵族都在一次宫廷聚会中被教会派出的高手刺杀，整个帝国瞬间分崩离析，如今的凯撒帝国就是从那个帝国的废墟上，由某些具有那个帝国旁支血脉的小贵族发展而来。

如今经过百年陆岛战争，教会的力量受到了极大的削弱，各国的军力却得到了极大的扩充，故而各国联手可以威逼教会。但是不能排除教会恼羞成怒，真个派出强力的杀手做点玉石俱焚的勾当。

所以律大叫大嚷这是教会的定位传送阵，各国贵族撤退的速度更快了。尤其是圣路易十三世，律刚刚说出这是教会的传送阵时，他已经在突然冒出来的数十名披挂着全身甲，周身气息令人窒息的骑士的簇拥下，顺着一条专用通道离开了法庭。

这次大陆各国联手威逼教会，高卢帝国就是那罪魁祸首，圣路易十三世就是那个惹是生非的魁首，如果教会真的孤注一掷做那种事情，高卢皇帝绝对是不二的首要目标。

所以皇帝跑得很快，眨眼间就身处上千名宫廷禁卫的保护中，数百名宫廷法师围绕着他布下了一个极其坚固的防御结界，就算是数百名天位骑士联合攻打，没有一天的功夫都不可能攻破这个结界。

法庭内也乱成了一团，贵族们都想起了那个名字被教会列为禁忌的大帝国崩溃的往事，他们大呼小叫着向几条紧急通道的入口涌去，他们的护卫则是拔出兵器，牢牢的守在了他们身边。

就在这时候，传送阵发出一声低沉的轰鸣，一个身穿淡金色长袍的白发老人带着十几名白甲剑士从传送阵中飘然落下。传送阵化为漫天金光飘散，白发老人诧异的看着法庭，隆声高呼起来：“诸位不要惊慌，我是惩戒神殿圣堂大主教阿尔法，我带来了林齐一案最关键的人证！”

林齐的瞳孔缩成了针尖大小，漫天都是金光耀眼，旁人没能看清从传送阵中走出来的人是谁。但是林齐的目力经过龙城赠送的丹药、神性精气、龙力精华的不断强化，已经变得有点非人类了。

在强光中，他清楚的看到除了自称惩戒神殿圣堂大主教阿尔法的老人外，还有十二名白甲剑士，以及两名林齐做梦都想不到会在这里看到的胖子！

两个圆滚滚、白胖胖的胖子。

一个是林齐的老朋友巴林神父，但是眼下的巴林神父鼻青脸肿，黑色的法袍下隐隐有血迹渗出，显然他受到了严刑拷打。另外一个则是林齐的老兄弟，铁拳兄弟会的核心兄弟之一，铁拳兄弟会的财务大主管，林齐的同学，第五大学的财务专业高材生，吝啬鬼葛朗姆！

林齐死死的盯着葛朗姆，开学这么久了，他一直不见葛朗姆回到学校，心里就在担忧他是否出了什么问题。如今他居然被一群惩戒神殿的人抓了过来，林齐本能的感觉到了一种大祸临头的不安。

葛朗姆惊恐的看着四周，他死死的跟在阿尔法的身边，寸步不敢离开阿尔法，他的身体剧烈的哆嗦着，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绝望和恐惧。林齐能够理解葛朗姆的恐惧从何而来，但是他为什么绝望？

“该死的！”林齐的嗓子眼一阵发痒，一股热力从心脏传入了嗓子眼里，他差点就发出一声龙吟喷出一道龙吐息。还好他控制得快，没有在法庭上做出这么耸人听闻的事情来。

法庭内的混乱之持续了一盏茶时间就恢复了原样，已经离开了法庭的高卢皇帝以及各国贵族纷纷赶了回来。惩戒神殿的圣堂大主教居然亲自降临法庭，还带来了所谓的人证，这让所有人的好奇心都提升到了极点。

因为神恩令的关系，只要林齐肯花钱，除非是当面亵渎神灵的重罪，否则没什么罪名是能奈何得了林齐的。阿尔法就算带来了人证，他又能把林齐怎么样？

所以贵族们在弄清事情的真相后，又迅速的赶回了法庭，只是法庭内的护卫凭空增加了两倍。

而皇帝的脸上更是带上了一丝隐忧——这些日子，为了防范于未然，帝都一直开启着扰空结界，寻常的传送法阵根本无法通过扰空结界进出帝都。这个圣堂大主教阿尔法到底是怎么样突破扰空结界到来这里的？

定位传送法阵，这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连扰空结界都无法干扰它的运作？

阿尔法能神出鬼没的出现在法庭中，难道他就不成突兀的出现在胜利宫皇帝的卧室么？

皇帝的脸色很阴沉，心情很沉重，他坐在包厢内，一条又一条的命令不断颁发了下去。

囚笼内的林齐等得法庭内重新恢复了平静，他看着葛朗姆，轻松的笑着：“葛朗姆，你怎么这次开学这么久了还不来报到？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葛朗姆不敢看林齐一眼，他只是向罗门大法官和律行了一礼，然后扯着嗓子大叫了起来。

“我检举，林齐犯有亵渎神灵的重罪！”

“他私自印刷赎罪符贩卖，所有的账目都在我这里。三年中，他私自贩卖了四万五千张赎罪符！”

“他贿赂教会神职人员，他甚至和教会的女教士通奸，时间、地点、通奸的对象，我这里都有记载！”

“他，他，他还是众神之启的嫡传弟子，他服务的导师科查大师，就是众神之启查尔金一脉的传人！”

林齐的身体晃了晃，脸色骤然一阵惨白。

旁听席上传来一声怒吼，恩佐拔剑、冲刺，一剑向葛朗姆的喉咙刺了过去。

第297章　葛朗姆的证词

“小朋友，你想要亵渎公正的法律和神圣的法理正义么？”

恩佐从旁听席上冲出，一剑刺向葛朗姆的喉咙，这些动作已经快到了极点，快到一些贵族只是眼皮眨了眨，恩佐已经从旁听席上跳了出来，赤红着双眼的他剑尖已经顶在了葛朗姆的喉咙上。

但是圣堂大主教阿尔法只是轻轻的一笑，他慢条斯理的向恩佐伸出了一只手掌，然后轻飘飘的说了这一句话。他的话语气很慢，很悠闲，好像每一个字之间都隔了很长一段时间。而恩佐的剑已经到了葛朗姆的喉咙口，只要轻轻一刺就能将葛朗姆接下来的话全部封进他嘴里。

可是就是这么微不足道的一点时间，阿尔法说完了长长的一句话，然后恩佐就再也无法动弹。

从阿尔法伸出的手掌上，每一条掌纹都在放出淡淡的白光，柔和却充满了神圣威严的白光，让人一见就恨不得想要跪倒在他面前忏悔自己所有罪责的白光。恩佐的身体就在白光的照耀下僵硬在了半空，他的脚离地有三寸，身体犹如一支利箭激射向前，剑尖已经贴住了葛朗姆的喉咙，但是他就这么僵硬在了那里，好像他身体所处那一方空间突然凝固，也好像他身体附近的时间突然凝滞。

“尊贵的圣路易十三世陛下，我代表教会向贵国提出控诉！在如此神圣庄严的法庭上，在皇权和神权联合审判的神圣日子里，为什么会有这么胆大妄为的人想要杀人灭口？”

阿尔法抬起头，神色从容的看着皇帝所在的包厢：“这个年轻人穿着帝国的军服，他是帝国的军人！难道他的行动代表了帝国的态度？高卢帝国准备不惜代价的包庇一个……一个渎神者？”

皇帝缓缓站起身，有男仆拉开了挡在他面前的轻纱帷幕，于是所有人都看清了皇帝的面容。

居高临下的看着阿尔法，皇帝皱起了眉头，他轻轻的拍了拍手，低沉的下令道：“把恩佐和他的同伴都带陆军学院，关上一个月的禁闭！不像话，实在是太不像话了！”

大群重甲战士呼啸而来，他们死死的按住了恩佐和龙根等一批人，将他们强行带离了法庭。林齐的这帮子兄弟当中，只有恩佐突破到了地位的实力，其他人都不过是人位骑士的水准。但是这些重甲战士个个都是宫廷禁卫中的精锐之选，他们的实力不是恩佐等人能对抗的。

皇帝向阿尔法微微的鞠躬一礼，温和的笑道：“现在，可以重新开始了。我期待着您的证据！”

阿尔法微微一笑，承受了皇帝的行礼。

在教会，最高权力机构就是教宗厅。其中圣冠教宗执掌神职，是距离神灵最近的人，权力最大。圣玺教宗执掌权职，负责教会的日常行政和人事安排。圣杖教宗执掌武职，掌控了教会所有的武装力量。

在三位教宗之下，名义上和教宗厅权力相当的是由三百六十位圣堂大主教组成的长老团。这些圣堂大主教也是各大神殿的实际执掌人，他们在教会地位高隆、权力极大，除开极少数从平民百姓爬到这个阶层的幸运儿，这些圣堂大主教基本上都是神裔家族出身。

阿尔法大主教，就是圣堂大主教之一，教会最顶尖的人物。

在圣堂大主教之下，才是负责各国教区大权的枢机红衣神冠大主教，这些枢机红衣神冠大主教的地位和各国的皇帝相当，所以在西方大陆，圣堂大主教的地位高过各国皇帝！在复苏历初期，各国皇帝都需要得到圣堂大主教的赐福和册封，才能最终接掌皇位。

如今虽然各国皇室已经不再依赖教会册封，但是圣堂大主教的身份地位，依旧在皇室之上。所以骄傲一如圣路易十三世，面对阿尔法他也只能鞠躬致礼——哪怕他站在高高在上的包厢中，阿尔法站在地势最低的囚笼前，但是皇帝毕竟向他屈身了。

一名圣堂大主教足以震慑全场，哪怕教会因为百年陆岛战争实力大不如前，一名圣堂大主教依旧可以震慑一国的皇帝。圣堂大主教，那是智慧的象征，那是力量的代表，那是权力的凝聚体，是西方大陆乃至这个世界最可怕的那一类存在的一份子。

尤其阿尔法大主教，他是当今惩戒神殿的五位主持圣堂之一，他的亲弟弟，就是惩戒骑士团的团长，传说早在百年陆岛战争中期就突破了天位的可怖存在。

满堂静悄悄的，随着恩佐等人被禁卫强行带走，所有在场的贵族纷纷起身向阿尔法大主教鞠躬行礼。饶是这些贵族刚刚联手在教会的身上砍下了一大块肉，但是面对阿尔法这样的人，他们还是出自本能的表示了自己的敬畏之情。

皇权和神权的斗争，一直是西方大陆政治风云的主题之一。现今虽然皇权鼎盛，似乎压制住了神权，但是谁知道神权在未来某天会不会突然旺盛，一举将皇权打压下去？

所以在一个圣堂大主教面前表示出自己的谦卑和虔诚，是绝对没错的事情。

阿尔法矜持的点了点头，他欣然于自己的身份带给所有贵族的压力。他轻轻的笑了笑，然后厌恶的看向了林齐：“这个看似淳朴，看似憨厚，看似纯良，看似清白的年轻人，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恶棍、无赖、法律的破坏者和渎神者！”

脸色惨白的林齐没有辩驳阿尔法的话，他只是死死的盯着葛朗姆，死死的盯着他。

葛朗姆不敢看林齐一眼，他低着头，畏畏缩缩的低着头，将身体藏在了阿尔法高大的身躯后面。阿尔法淡淡的笑着，手掌轻轻的拍在了葛朗姆的肩膀上：“葛朗姆，迷途知返的孩子，向在场的贵族，这些大陆上最高贵的人说明林齐的罪恶！让一个真正的罪人受到惩罚，你身上的罪就能洗清！”

用力按了按葛朗姆的肩膀，阿尔法沉声道：“你家族的罪，就能得到清洗！”

葛朗姆的身体剧烈的颤抖了一下，他身上的肥肉就随着这一下颤抖荡起了绵绵的肉浪。

林齐听出了阿尔法言语中的某些蕴意，他盯着葛朗姆厉声喝道：“葛朗姆，你家里出了什么事情？你开学这么久还没有回学校，是不是因为你家族的原因？嗯？葛朗姆，不要让我记恨你，就算我要死，你也要让我死得明白！”

林齐一拳头砸在了坚固异常的囚笼上，他嘶声咆哮道：“我们是朋友，是兄弟！就算你要出卖我，给我一个让我原谅你的理由！”

阿尔法眯着眼笑着，他轻轻的摇了摇头，含糊的咕哝了一声：“天真的年轻人，真是……蠢极了！”

站在高台上的律居高临下的俯瞰着放声怒吼的林齐，他的眼睛闭了起来，低声的说道：“出卖自己朋友的人，出卖自己兄弟的人，这是罪啊！堕落的罪人，你们身上的罪愆又多了一份。只有神圣的火焰，才能彻底消泯你们身上的罪，在神的法理和正义之前，你们要认罪！”

葛朗姆畏畏缩缩的看了林齐一眼，他没吭声，只是转过头，从宽大的袍子下面抽出了一个账本。

阿尔法的手一挥，葛朗姆手上的账本就飞到了罗门大法官的面前，葛朗姆向法官们所在的高台鞠了一躬，恭敬的说道：“诸位尊贵的法官阁下，诸位尊贵的红衣主教阁下，这，这是林齐这三年来所有违法乱纪的记录。他贩卖兵器，走私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