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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第9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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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调动上,无论是部队,还是地方上都对他大开了绿灯,并没有什么阻塞。

为了接儿子回家,王金娜再次在田卫东的陪同之下来到了广西,也就在这个时候,当王金娜听说被俘的中国军人都放归了回来,便亲自去找到了欧阳团长,向他打听武解放的消息。

开始的时候,欧阳团长还有些不愿意说,但是最终还是经不住王金娜一再的恳求,告诉他放归的俘虏里面的确有武解放,只是此时她还不能去见武解放,因为所有的被释战俘都会被统一安排到某个地点作政治审查和相关学习,如果真得犯了纪律的话,还会受到应有的军事审判。

欧阳团长所说的这些,其实也都是王金娜在意料之中的事情,想当年武小阳也曾在归管处呆了很久,她只希望在这种审查和学习结束之后,这些人不会象是武小阳他们那样,再有那么多无尽的灾难!

从欧阳团长的办公室里出来,王金娜忽然又想到了另一个更为切实的问题,她还一直没有告诉过武小阳关于武解放还活着的消息,真得不知道武小阳在得知自己的儿子并没有象他所相像的那样为国捐躯,而是象他那样再一次当了俘虏之时,又会用怎么样的态度来迎接儿子的回归呢?

不管怎么说来,武解放还是回来了,只要是人活着,那就是万幸的,管他以后会怎么样呢?想到这里的时候,王金娜便觉得天也高,地也阔了起来,就算是武小阳有什么问题,到时候她去说就是了。

※※※

王金娜带着儿子并没有马上回武汉,而是在欧阳团长的帮助之下,由部队里专门派车载着他们先到了广州。她已经与她在香港的友人取得联系,约好了时间,让这位友人到广州来为儿子订作两条假腿。

这位友人姓黄,也是一名外科医生,在抗战的时候曾在十八军的后方医院里作过军医,是王金娜的助手,抗战结束之后便去了香港。黄医生如约而至,两个人见面之后自然又有了一番感慨,很快便为小虎测量了尺寸,并作好了石膏的模型,在离去的时候两个人又不约而同地谈起了张贤来,当从王金娜的嘴里得知她怀疑张贤还活着,可能就是台湾的那个叫作张慕白的将军之时,这位黄医生自告奋勇地答应替她去台湾看一看,如果那个叫作张慕白的人真得就是张贤的话,他一定会为两个人牵线搭桥,想办法让他们破镜重圆。

谢过了这位香港的友人,王金娜这才和田卫东一起带着儿子小虎赶回武汉,当在火车上又听到那首《再见吧,妈妈!》的歌曲之时,母子两个人互相凝视着,竟然都默默地流起了泪来。

回到武汉的家里,当二凤看到丈夫已经成为残废的时候,虽然早就有了心理的准备,她还是扑到小虎的怀里失声痛哭起来,夫妻两个人紧紧的搂在一起,让看着的人们都不由得心里头发酸。

在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小虎和二凤躺在床上都无法入眠。良久之后,小虎终于还是说出了心里早就想好,却久久没有说出来的话:“二凤,我们还是离婚吧!”

钱二凤愣了一下,马上明白了小虎的意思,她连连摆着头,紧紧地抱着自己的丈夫,悲泣地告诉着他:“虎哥,你怎么这么傻?我们都是老夫老妻了,还会有这样的想法?就算是你没有了腿,我也不在乎,我爱的是你这个人,是你的全部!”

“我……我真得不想连累你呀!”小虎吐出了心头的郁闷。

“你就是傻呀!”二凤发出了一声埋怨的叹息,告诉着他:“你我之间还谈什么连不连累的呢?要是真得怕连累,当年我也就不会嫁给你了!再说,我们还有三个孩子呢!就算你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孩子们考虑一下,虽然你残疾了,可还是孩子们的爸爸呀,孩子们不能没有爸爸,你现在是他们的骄傲。好了,你不要再想这些事情了,只有你好好的活着,我们一家人都好好的活着,就算是以后的日子再苦再累,我也心甘情愿!”

听着妻子这发自肺腑的话语,小虎无言以对,只能紧紧的把她搂在自己的怀里,这一刻却又是生怕将她失去了。

第八二章 好报(三)

日子过得很快,转眼之间又是半年过去了,小虎的假腿已经从香港邮寄过来了,是德国的产品,自然比国内的产品好用了许多,但是带假肢,并且适应这种生活,又是一个艰难而又痛苦的磨合过程,对于小虎来说,这也是一场战斗,一场必须要战胜自我、战胜病痛的战斗,他也非常得清楚,要想重新融入到正常人的生活之中来,这种战斗是无可避免的、而且必须要胜利的。

在刚刚回到武汉的时候,因为是战斗英雄,很多记者都来采访小虎,还有许多学校和单位的人过来请求小虎去给他们作报告,应付了几次之后,王金娜觉得这种形式的折腾对小虎的身体恢复并不好,小虎也只是碍于应酬,没办法只得出席,实际上他自己也不想这样被人报道来报道去,他相信母亲说的话:作人还是低调一些得好,太高调了会遭人妒,被捧得太高之后,掉下来的时候摔得也会重一些、痛一些!所以,到最后,王金娜为了儿子着想,自己亲自出面,把所有对小虎的记者采访和单位的邀请作报告的事挡在了外面,告诉着这些人,儿子的身体还在恢复之中,对于一个失去了双腿的人来讲,如何也需要至少两到三年的适应期。也正是由于王金娜这个外科专家兼民主人士的挡驾,很多人也知道这是一个右派中的右派,当年在五七干校里都不低头,就是一个不好惹的人,在几次碰壁之后,这些人最终只好放弃了采访小虎和请他作报告的要求。

这世上的事就是这样,尤其是对新闻人物,开始的时候,热火朝天,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人们的关注程度便会不知不觉地降下了温来,直至销声匿迹。

终于可以安静下来,小虎也到市武装部报了道,上了班,其实他在这里也只是挂名,并没有被安排具体的工作,但他还是每天坚持着坐公共汽车去那里,用他的话来说,不能就这么白拿国家的工资,哪怕是坐在传达室里看门,也要来。实际上每天都是二凤送他去上班的,把他送到武装部后二凤自己再去上班;下班的时候也是她过去接小虎回来;虽然小虎已经可以用假腿走路,丢开了轮椅,从表面上看和正常人并没有什么区别,但是他的行动还是比较缓慢,过个马路都要花上别人两倍的时间,为了不迟到,所以二凤和小虎每天出门都比较早,回来的时候,又比较晚;赶上刮风下雨的时候,走得还要早。而孩子们则由王金娜负责送到幼儿园和托儿所,最大的孩子自己可以走路去上学。这样的生活虽然显得十分得忙碌,但是一家人倒也其乐融融,便是有一些困难也都想办法自己克服了。

武解放真得回来了,只是此时他是被复员回来的,而且已经失去了解放军的军籍。不过,好在从广西回来的时候,并没有被人为难,这与当年武小阳被俘回国之后,关到归管处里呆的那么久的时光相比,已然算是时间短的了。

武解放回来的消息还是小虎第一个知道的,这也是他的战友在事先告诉他的,并且告诉了他武解放坐的火车车次,出发时间,这实际上也是小虎在离开他的部队之前,要求他的战友帮助关注的。

王金娜只把武解放还活的事告诉了武解放的妻子小芳,却一直没有告诉武小阳,并不是她不想告诉武小阳,而是武小阳的身体已经垮了下来,从广西回来之后便又住进了医院,要不是李院长看在武小阳为军区医院服务了这么些年的份上,极力免除了他许多的医疗费用,只怕武小阳宁死也不会住进去的。也正因为这样,王金娜担心他知道儿子并不是光荣牺牲,而是和他一样可耻得当了俘虏之时,一定又会想不开了,所以干脆就没有当着他的面提过这件事,同时也叮嘱着小芳不要告诉他。

武小阳从医院出院后,就把自己的全部身心都投到了为自己平反的上访之中,回了老家两三次,却一无所获;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之下,他只得再一次地去求他的老领导刘兴华,但是此时的刘兴华因为身任重职,经常不在武汉,而是在全省各地调研、考察和布置工作,他一连找了几趟也没有能够见到刘兴华,无奈之下,他只好又来找王金娜,希望王金娜能够有办法让他见刘兴华一次面。但是,王金娜也没有把握找到刘兴华,只得告诉他一旦刘兴华回来后,她一定会想办法安排他们两个见次面。武小阳相信王金娜一定会帮他,但是在此时也只能郁郁不乐,又憋出了病来,再一次住进了医院。

小虎和母亲商量了一番之后,决定还是等武解放回来再和武小阳说,也许能够给他一个特别的惊喜。

王金娜带着武解放的妻子小芳一起到火车站接住了武解放,对于武解放和小芳两口子来说,再一次的见面就仿佛是穿过了阴阳两界的轮回,那种激动就是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在王金娜的安排之下,武解放夫妻两人先到了他们的家里,小虎专门请了一天的假,象是在盼星星盼月亮一样地在盼着他的到来,一听到门外响起的脚步声,便三步并作两步踉踉跄跄地跑到门口打开了门,浑忘记了自己带着假肢剧烈活动时腿部的痛疼,当看到武解放真地穿着摘掉红色领章军装、戴着没有五角星的军帽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之时,竟然忘记了自己还是一个残废,激动得张开胳膊、抬起脚就像他跑去,泪水在不知不觉间已然淌到了他的脸上,哪知道才奔了一步便一头栽倒下去,重重地摔在地上,浑身都肿痛了起来。

武解放连忙跑过来,一把将小虎抱起,两个人便坐在地上紧紧拥抱着,抱头痛哭。

王金娜和小芳站在后面,看着这两个男人哭泣的拥抱,也经不住热泪盈眶。王金娜知道他们这一对战友的感情,已然超脱了兄弟,甚至于更胜于兄弟,那也只有是在生与死的时候才可以体现得出来,就是一种痛惜、就是一种歉疚、就是一种悔不当初、却又恨不当初的情谊……

※※※

王金娜带着武解放夫妻和小虎来到了武小阳的病房前,她示意着这些孩子们不要出声,安静地坐在外面的长椅上,她提着一兜子水果和罐头走进了这间病房内。

这是内科的一间三人病房,但是此时其他的两个病床上并没有人,武小阳一个人躺在靠着窗户的那个病床前,背枕着墙,转着头看着窗外的落叶发着呆。秋天来了,天气冷下来,他的老毛病又犯了,当年在朝鲜战场上他受了伤,肺里至今还有几个弹片没有取出来,照X光片的时候都可以清晰得看到,年青的时候倒不觉得怎么样,可是年纪大了就开始咳嗽起来,这一年来,由于心情不好的缘故,这个病症也越发得严重了,咳得他每天晚上都睡不着觉,并且时时咳出来的都带着血丝。李院长几次建议他开胸把那几个弹片取出来,他却又怕了。并不是他不相信李院长的手术,而是害怕自己的身体再也挺不过去。他想,他现在还坚持着活下来,还有如此强烈的求生欲望,就是想活着能够看到自己不公平的右倾投降派的帽子能够摘掉,国家能够为他平反。既然人是无牵无挂、精赤条条地来,那么走的时候也应该是无牵无挂、清清白白地走,他现在等的就是清清白白!

“小武!”王金娜叫了他一声。

武小阳这才如梦方醒一样地转回了头,看到了刚刚从门口走进来的王金娜。

“王医生,你怎么来了?”武小阳呆了呆。

望着武小阳瘦得不成形的模样,这一张枯槁万分的脸,王金娜便觉得有些心酸,她的脸上还带着一丝笑容,是不想让武小阳看到她的难过。她走到了武小阳的床前,把手里的东西放下来,坐到了他的面前,又笑了一下,这才道:“我这也是听说你住了院,本来早想过来看望一下,可事太多了,才拖到了今天!”

武小阳并不在意王金娜解释,他最关心的还是他的问题,忙问着她:“刘副书记回来了吗?”

王金娜摇了摇头,刘副书记指的自然是刘兴华,什么时候起,武小阳对自己这位跟了许久的老首长的称呼也客套起来,听着令人感到有些敬畏。

“他还没有回来呀!咳咳……”武小阳有些失望,说着,又是一连串得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王金娜连忙起身给他倒了一杯水,递过去让他喝一口。

喝了点水之后,武小阳的呼吸渐渐平息了下来,他看着王金娜,真切地道:“谢谢你呀,王医生!”

“小武,我们都是这么多年的老朋友了,说这么客气的话做什么?”王金娜也有些感慨,时间转间就过去了几十年,象武小阳这样的老朋友也没有剩下几个人了。

这句话就好像是让武小阳联想到了什么,他愣了愣,不由得惨然一笑,对着王金娜道:“王医生呀,我刚才还在想呢,我这一辈子也算是打过了无数的仗,可是到头来却是这么得潦倒落魄,老了,要死了,什么都没有了!”他说着,又有些苦涩,稍作停顿,再一次笑道:“还好,真得就像是你说的这样,我还有象你这样几十年的老朋友能够来看我,我也应该感到满足了!”

听着武小阳的话,分明就是一个孤独老人出自内心的肺腑之言,是伤心?也是一种无奈!

“是呀!”王金娜接过了他的话,道:“我们这些老朋友还在,呵呵,小武呀,你还有儿子呀?还用儿媳妇呀?”

武小阳愣了愣,眼圈已然红了起来,默然了一会儿,却又发出了一声痛苦的长叹:“儿子!呵呵,儿子!……”说到这里的时候,已然哽咽无语了。

“你现在是不是特别想念你的儿子呢?”王金娜明知故问着。

武小阳没有回答,只是微微地点了点头。

王金娜思忖了一下,还是问着他:“小武,如果现在让你选择的话,你是愿意选择解放牺牲呢?还是愿意选择他能够活下来,哪怕是当了俘虏活下来呢?”

武小阳愣住了,没有想到王金娜还会问他这个过年的时候曾经问过他的问题。他认真地想了想,如实地道:“王医生,这要让我怎么说呢?你是知道我的经历,作俘虏回来后真得是生不如死呀!”

“但是好死不如赖活着呀!”王金娜道:“想一想你自己,再想一想别人!作儿子的要是真得把自己的生命弃之不顾,那么他的家人、他的父母到老的时候怎么办呢?就像是你?老无所依!无人问津!小武,你还算是不错的,毕竟有这么多的老朋友帮助你,你是这个医院里的老职工,你住院李院长还免了你的很多费用,这个单位替你出钱!可是,你想一想,能有多少普通老百姓像你这样得到这样的待遇呢?又有多少人就算是有病也不敢来住院呢?当兵的人不容易,那些牺牲的烈士们不容易,但是能够活下来的人才真正得不容易,因为他们还要尽为人子、为人父、为人夫的天伦之义呀!”

听着王金娜的话,武小阳默默无语,他已经切身体会到了这种无依无靠的困境,越发得思念起自己的儿子来。

看到武小阳的脸色在转变,王金娜知道他的心结在渐渐地解开,想了想,又道:“小武,我知道你是因为这些年所受到的不公正的待遇,所以你怕儿子当俘虏,生怕他会和你一样在将来是一个惨淡的人生!呵呵,此一时已非彼一时了,现在国家在搞改革开放,我们那个时代所遭受到的不公正待遇也会逐渐成为历史的,我相信只要刘兴华回来,就一定会替你解决你的平反问题!”

武小阳抬起了头来,但是两眼迷离着,泪光闪动,他想要说什么话,却又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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