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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剑惊仙-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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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苦行老僧猛然举起禅杖“砰”地打中杨恒后膝。以杨恒今日足以夸傲仙林的卓绝修为,竟也躲不过对方这轻描淡写的禅杖一扫,腿上发软扑倒在地。
  杨恒耳听老僧如梵音天籁般地诵道:“见山是山,见山不是山,见山还是山……诸行无常,诸漏皆苦,你若不能放下自我,这山终究是山,这恨依旧是恨,东昆仑来也白来,去也白去,便似闭目夜行,枉在世上走过一遭。”
  杨恒的脸贴在冰凉的雪地里,遥望苍穹如海群峰似涛,一种前所未有的渺小感觉升上心头,不由自主地脱口随诵道:“诸行无常,诸漏皆苦……来也白来,去也白去——”
  苦行老僧的脸庞上似露出一丝笑容,和声问道:“山在哪儿?”
  杨恒像是受了催眠,轻呓着答道:“见山不是山!”
  苦行老僧点点头,又问道:“你在哪儿?”
  杨恒再答道:“诸法无我,无处不在,无处可见。”
  苦行老僧弯腰伸手按住杨恒头顶,含笑说道:“善哉,善哉,你已下得山来。”
  杨恒知道,老僧此时所说的“山”实是指自己胸中的仇恨与心魔,经此一悟业已海空天空,禅心大进,再不会因一时无明妄动而失去方向。
  他心生灵性,立刻起身盘腿坐地,就在这雪峰之巅天庐之下,进入无我忘尘之境。
  多日的寻觅之苦,风尘困顿,在不知不觉里一扫而空,仿佛进到了一片从未想象到的喜乐平和崭新天地。
  待杨恒重新睁开双目时,天色已然大黑,山顶上飘起漫天风雪,落下的雪片积在衣发上,已将自己包成一个雪人。
  盘坐在他对面的苦行老僧也在几乎同一时刻睁开了眼睛,向杨恒发出无忧无喜涤荡心尘的慈和一笑,说道:“小师父天赋慧根,莫要辜负了。”
  杨恒向苦行老僧由衷地一拜到地道:“多谢大师点化!”
  苦行老僧摇头道:“你不必谢我,老衲此来是受了明灯所请,接你回峨眉。”
  “明灯大师?”杨恒诧异问道:“他怎会知道我来了东昆仑,大师您是……”
  “老衲空照。”苦行老僧微笑道:“你那晚离开白头峰,明镜师侄即有书信飞抵峨眉,要明华师侄设法沿路拦截。明灯却找上了老衲,请我前来东昆仑劝说小师父。这几日老衲运用菩提心功演算你的行踪,再以天眼通留心查寻,总算不负所托。”
  杨恒大吃一惊道:“您就是明灯大师的恩师空照神僧?”
  苦行老僧道:“狗屎空照,牛屎神僧。譬如朝露,转瞬虚幻。”
  杨恒笑着道:“敢情明灯大师呵佛骂祖的本事是和您学来的。”他顿了顿,思绪回到现实,问道:“大师,您是要劝我回山?”
  苦行老僧道:“我不劝你,更无意于你是否回返峨眉。天地之间,由你来去。”
  杨恒沉思须臾,又问道:“那以大师之见,我该不该闯上东昆仑解救爹爹?”
  空照大师颔首道:“当然该,身为人子若不尽孝道,枉谈修禅悟道。”
  杨恒精神一振,喜道:“这么说,您认为我该来?”
  空照大师道:“你不必问我该与不该,对与不对。每个人立场不同,想法不同,纵是看待同一事物也会产生不同评价。只不过以暴易暴,以杀止杀,有违天和,仁者不取。”
  杨恒急道:“我也不想滥杀无辜,将灭照宫打得血流成河。但不如此,怎救爹爹?”
  空照大师摇头道:“老衲相信,除了暴力,你还能找到更好的方法。”
  杨恒一怔道:“更好的方法——你不会是劝我去向杨惟俨下跪求饶吧?那老魔头灭失亲情简直毫无人性,就算我把脑袋磕破了他也不会心软!”
  空照大师不置可否,说道:“从前有个猎人,抓着了头母鹿。他刚要将牠杀死,那母鹿流泪恳求道:‘我还有两个年幼的孩子,不会寻草觅食。请允许我教会牠们觅食之法再来领死。’猎人见其情可悯,便答应了母鹿的请求。”
  杨恒静静听着没有打断,却晓得这则典故出自佛经之中,以前明月神尼也曾讲过。
  空照大师继续道:“于是母鹿带了两头小鹿,向牠们指点美好水草之处,又说明分离缘由,便告别而去。小鹿呜啼,不顾母亲的劝阻,在后紧紧追随。猎人见母鹿笃守信义,志节丹诚人所不及,又见母子难分难舍,恻然悯伤,终于大受感动放下屠刀,任牠们离去。”
  他清澈祥和的眼神注视着杨恒,说道:“万物生灵皆有慕孺之情,舔犊之爱。你为救令尊不惜赴汤蹈火固然可钦可感,但令祖杨惟俨亦非草木,不过是被心魔一时蒙蔽而已,就如故事中的猎人,终会有深受感化的一日。”
  杨恒摇摇头,心下大不以为然说道:“大师太乐观了,我可不指望他会有被感化的那一天。”
  空照大师也不再劝,说道:“六月初六杨老施主要前往楼兰,或许你可以借机见他一面。希望到那时,你再来作出决定。”
  杨恒闻言暗喜道:“杨老魔若去楼兰,势必要有大批宫中高手相随,正是我出手救父的大好良机!明灯大师说得不错,老虎总也有打盹的时候!”
  他掐指一算,距离六月初六整整还有两个来月,与其冒着行踪暴露的风险留在昆仑山里,还不如顺水推舟先回峨眉,于是答应道:“好,我回峨眉去!”
  空照大师早从杨恒的神色里看破了他的心思,但并不明言,只是一语双关道:“等到天亮再走吧,那时候你便能看清脚下的路。”
  杨恒听出空照大师的话语里别有所指,奈何少年胸中一腔热忱岂是用一两句话就能浇灭的?他向空照大师合十一礼,低声道:“弟子会找对回山路径的。”
  空照大师徐徐起身,含笑道:“路就在你的脚下,可你未必看得明白。”
  杨恒一愣,眼前一蓬风雪呼啸卷过,对面雪地里空荡荡已不见空照大师的身影。
第六集 人间正道 第三章 被掳
  这日杨恒回到峨眉金顶,先往雪窦庵拜见明月神尼,捱了一通教训后又听她道:“你擅自外出,依照门规须罚作面壁一年,明日一早来雪窦庵报到,记得收拾好随身物品,面壁期间不准擅离半步,否则还要重罚!”
  杨恒心道:“这老尼姑想用面壁绑住我的手脚,好让我一年之内不能离山,渐渐淡了闯宫救父的念头。可是腿长在我的身上,她想拦也是拦不住的。”于是也不多说,辞过明月神尼回转法融寺。
  小夜等人早听着了杨恒回山的消息,一个个站在门外翘首以盼,远远望见他走了过来,纷纷快步迎上叫道:“真源!”
  看见阔别数十日的同门和小夜,杨恒心中温暖,兴起之下上前给了每人一个大大的拥抱道:“我不在的这些天里,你们有没有闷得无聊?”
  “少臭美。”小夜娇哼了一声,明眸里闪动着喜悦的光芒说道:“我和真菜、真荤他们每日里嬉耍练功,不知过得有多开心呢。”
  说着话杨恒已将真禅等人一一抱过,只剩下站在最后的小夜。小夜俏脸红了起来,却见杨恒并未像对待真菜他们那样伸臂搂抱,而是轻笑着说道:“哎哟小夜,才多少天没见妳,我差点都认不出了。”
  小夜微感失望,又自感害羞地双颊发烫,半真半假道:“那你是忘了人家咯?”
  “哪里啊。”杨恒眨眨眼,笑侃道:“我在大老远的地方就瞧见真禅身边站着位清丽绝俗的小仙子,心里正感觉奇怪法融寺怎地又多了位美女?等走近一看才发现,居然就是咱们的小夜姑娘。唉,女大十八变,可不是越变越漂亮吗?”
  小夜听了杨恒一通夸奖,明晓得他是随口玩笑,但芳心仍是十分欢喜,双颊晕红道:“你可是越来越会胡说八道了。”
  杨恒学着佛门高僧的模样双掌合十,微笑道:“阿弥陀佛,出家人从不打诳语。”
  真禅凑近比划着问道:“听说你去了东昆仑,有没有见着你爹爹?”
  杨恒收了笑意,意兴阑珊道:“我只在昆仑山里逛了几圈,没能找到灭照宫。”
  不等别人再问,他改变话题道:“明灯大师呢,不会又溜下山去了吧?”
  真禅做了个午睡的姿势,真菜却笑道:“师父早醒了,我刚才路过禅房门外,还听见他在里头偷偷喝酒发出声响。”
  当下众人簇拥着杨恒走进法融寺,来到禅房外叫道:“师父,真源回来啦!”
  屋外一开,明灯大师将两只大手在袍袖上使劲蹭了几下,满嘴酒气地笑道:“嗯,没缺胳膊没断腿,运气不错呀!”
  大伙儿进屋落座,七嘴八舌问起杨恒这些日子的遭遇。杨恒捡些不相干的事情说了几桩,却没提邂逅石颂霜和石凤扬的事,更不说他明日就要去面壁一年。
  小夜听他说到泰山偶遇秦鹤仙,救下青天良的经过时,忍不住问道:“大师,您和这位秦掌门果真是旧识么?”
  明灯大师漫不经心道:“算是有几面之缘吧,难得她对和尚我还念念不忘。”
  杨恒取出青天良送自己的那支玉筒,说道:“大师,你可认识此物?”
  明灯大师拿在手里观赏许久,又还给杨恒道:“贫僧也不知它是何物。但那位大德高僧既在千年前借青狐之手留下此物,其中自有高深莫测之意。”
  真荤眉飞色舞道:“真源,你真够胆大,居然敢和蓬莱剑派掌门人大打出手。换作我去,只怕三招两式就给交代了。”
  杨恒摇头苦笑道:“其实那妖妇的修为着实厉害,我能全身而退全赖福大命硬。”
  真菜诧异道:“真源师弟,什么时候你变得如此谦虚了起来?”
  杨恒回想这次下山月余的种种遭遇,从深不可测的石凤扬,到天心池所见的各派掌门耆宿,再到同样年轻却修为超卓气宇不凡的厉青原,乃至阴差阳错救下的青天良以及雪峰相逢,立地点化的空照大师,一时心潮澎湃,若有所思道:“不是我变得谦虚了,而是山外有山天外有天,我岂能再做井底之蛙?”
  明灯大师刚才开门见着杨恒时,即已察觉到这少年的气质举止与下山前大有不同,显见这一次天南海北的奔波历险,对助他未来沉心修为颇有裨益。
  然而,这一遭,是空照大师的点化,将杨恒从昆仑山劝说回来。可下一次呢,谁能且又有什么理由去阻止这孩子闯荡魔宫?
  大伙儿又闲聊了一会儿,小夜与真菜去了厨房准备晚饭为杨恒接风洗尘,真禅和真荤也起身告退,屋里登时只剩下明灯大师和杨恒两人。明灯大师将门关上,坐回蒲团道:“那日你追赶吠月夫人去后,我和杨北楚聊了几句。”
  杨恒不以为然道:“大师跟他有什么好聊的?”
  明灯大师悠然笑道:“你和杨北楚当时的反应倒是一模一样。事实上,贫僧并不反对,在恰当的时机你可以和杨惟俨杨老施主先见上一面。毕竟,你和他是一脉骨血的亲祖孙,若能化解彼此恩怨,功德无量啊。”
  杨恒记起空照大师也曾说过,希望自己能趁六月初六楼兰盛会之机,与杨惟俨私下会面,无奈一想到娘亲的境遇他心里就生出强烈的抵触及反感之情,说道:“我不想见他,除非先放了我爹,然后认错赔罪。”
  明灯大师苦笑一声道:“这可有点难……比砍了他们两人的脑袋还更难一点!真源,我捱过霜儿一刀,所以很清楚亲人间反目成仇拔剑相向的滋味是如何的难受。你该懂得,杨惟俨虽囚禁了令尊,但未必就有杀他害他之意。”
  杨恒暗道:“那是因为你们并不晓得我娘亲已被杨惟俨炼化成了大魔尊,只是这事即使对明灯大师,我也是不能说的。”
  他摇了摇头,岔开话题说道:“大师,你猜我那天追丢了吠月夫人花沉鱼后,却又遇见了谁?”
  明灯大师明知杨恒是在故意转移话头,仍禁不住低声问道:“是她么?”
  杨恒点点头道:“不仅是严姑娘,我还有幸在始信峰拜会到石剑圣!”
  明灯大师身躯一挺站立起来,在屋里转了一圈又坐回原位叹口气,喃喃自语道:“真菜这家伙,把我的酒坛给藏哪儿去了?”
  杨恒待他坐定,接着道:“我听严姑娘说,杀害她娘亲的凶手也是一群脸戴银色面具的黑衣人。他们的目的并非是找你报仇,而是冲着石剑圣手中的一篇仙林绝学而来,是想利用严夫人要挟他老人家。”
  “银面黑衣人……”明灯大师的眸中精光一闪,依稀显出昔日叱咤仙林的峥嵘豪情,缓缓道:“原来这些人是凶手!”
  杨恒又道:“老爷子说他会来见你一次,以解开彼此埋藏十几年的心结。还有严姑娘——她也答应我,在适当的时候会前来拜望您。”
  “霜儿?”明灯大师微觉惊讶道:“你说她……愿意来见贫僧?”
  “没错。”杨恒道:“方才大师劝我去见杨惟俨,所谓将心比心,您是否也该放下执着,主动与严姑娘和石老爷子见上一面,化解这十几年的恩怨误会?”
  明灯大师久久不语,下意识地抚着胸口早已愈合的刀伤,轻声道:“是啊,躲也躲不了啊,就算大醉一场把什么都忘了,醒过来却只会更加头疼……”
  杨恒听出明灯大师语气里隐隐有了心动,不禁为之一喜,可又想到自己心下不无哀戚道:“也许不久之后,明灯大师与严姑娘的误会便有了解开的机会。可我——我该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见到爹爹,唤醒娘亲,重叙天伦……”
  正感黯然神伤,忽听禅房外小夜欢快的声音招呼道:“大师,你们聊完了么?真烦、真诚还有真刚师兄都来探望阿恒啦!”
  杨恒一省,急忙平复心绪起身开门,就见真烦等人已来到院中,一见自己便笑嘻嘻地说道:“好小子,不声不响就丢下哥几个自己云游天下去了,没义气!”
  杨恒最喜和真烦斗嘴,闻言便笑着道:“一听我回了法融寺,你们几个就迫不及待地冲进来打秋风,果然都是我的好兄弟啊。”
  真诚从袖口里取出个裹得严严实实的小纸包,拿在手里晃了晃道:“瞧瞧,这可是上好的洞庭碧螺春,今晚咱们就以茶代酒好好聚聚!”
  当下大伙儿在法融寺内摆开素斋,虽是粗茶淡饭,却也吃得其乐融融好不热闹。
  明灯大师却不知去了哪里,并未与众弟子同乐。旁人只当他不愿在场拘束了大伙儿,可杨恒心知肚明,这位将内心痛苦付之于明月美酒中的法融寺主持,显然碧螺春茶散发的芬芳远不如山下坛中美酒那般令他开怀。
  因晚上各人均有功课要做,故此掌灯时分大伙儿便早早散了。杨恒将真烦等人送出法融寺,径自回屋。
  刚把门推开,屋中人影闪动,一道劲风已袭向他的背心。
  杨恒以为是同屋的真禅和真荤和自己开玩笑,并不在意,身形往侧旁一让抬手格架道:“好啊,居然暗箭伤人,咱们好好过上几手!”
  然而眼角余光望见的,并非是真禅又或真荤的脸,而是一个面蒙黑纱巾的斗笠人!
  斗笠人翻腕扣住杨恒右腕,沉肘一顶击中他胸口,一股雄浑汹涌的气劲透过膻中穴迫体而入,瞬间禁制住杨恒的周身经脉。
  杨恒身子酸麻往后软倒,正欲张口喝问,斗笠人运指如风连封他胸前数处要穴。
  杨恒顿时连话也说不出来,心中却雪亮道:“拈花指,萨般若真气,他是云岩宗门下!”
  斗笠人默不作声,将杨恒挟在腋下腾身出屋,足不点地地出了法融寺。
  其时天色全黑,法融寺众僧或在做晚课,或在伙房收拾清洗,兼之修为最高的明灯大师又不在寺中,竟无一人察觉到杨恒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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