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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纪元-第2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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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时间;会议室里到处都是凄厉的惨叫;到处都是金属锐利刺破身体的闷响。鲜血从一具具身体里流出来;在地板凹处汪集着;凝固出令人震撼的红sè

    “扑通————”

    后勤处长再也无法保持站姿;双膝一屈重重跪倒。他的胸口被砸出一个大洞;露出粉sè的肺叶;还有不断跳动的心脏。这种恐怖至极的伤口;是一名普通“工蜂”用拳头造成。虽然没有当场致死;却最多只能苟活几分钟。

    他嘴里涌出大团血沫;破裂的胸腔使他无法发出声音。后勤处长挣扎着;眼睛里透出惊恐万状的目光————他不明白;那名“工蜂”只是一个上士;为什么一拳就破开防御;直接砸碎自己的肋骨和肌肉?

    这不正常。我是中校;注shè过三阶强化药剂。

    而他;只是一名上士。就算勉强能够算是军官;配发的强化药剂最多不会超过二阶。

    士兵的强化体质不如军官。

    为什么我不是他的对手?

    难道;二阶强化人要比三阶还强大?

    同样的疑问;也在其他军官脑子里徘徊。然而无论任何人都无法知晓答案。从四面八方冲过来的“工蜂”把他们团团围在其中;以最残忍迅速的方法击杀各自选定的目标。

    他们就像被群狼围住的羊;根本无法反抗;只能眼睁睁等待被屠杀的命运

    王金龙和张南亦等人;是苏浩身边的亲卫。他们服用过足够分量的银骨;上个月就已经进化成五阶强化人。由于刻意保持低调状态;极少在公开场合路面;自然没有人发现其中的问题。

    jǐng备司令一直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丝毫没有动弹。

    他同样不喜欢苏浩的强硬;还有那种咄咄逼人的态度。然而形式逼人;再不喜欢也必须做出选择。有了相互交厚的基础;jǐng备司令认为自己应该是安全的;甚至可以从苏浩手里得到更多的好处。

    这种自以为是的想法;被一柄从后面狠狠捅入背心的匕首撕得粉碎。

    他用双手撑住桌面;艰难的站起来;身子前倾;拼尽最后的力气;夹带着从嘴角流出的血;瞪着苏浩;无限痛苦;且含糊不清地问:“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我……我……我站在你这边;我没有……我没有反对;我……我一直在帮你;为什么还要……”

    “不能得到所有人支持;你的帮助就没有任何效果。”

    苏浩站在一群“工蜂”中间;话语和声音充满令人无法抗拒的威严:“你并不坚决;你一直在摇摆。与其在接下来的计划里产生太多不稳定因素;不如狠下心来将它们一一斩除。”

    这当然不是苏浩临时所为的借口。既然选择杀人;那就一定要杀个于净。短暂的压制无法控制个人思维;虽然jǐng备司令极其手下已经举手赞同;可他们并不认可苏浩对曾经同事的杀戮。一旦离开这个房间;离开自己的视线;恐惧心理被愤怒和报复取代之后;接踵而来的;就是各种拒绝;不配合;甚至是暴力反击。

    现在是非常时期。只有最强硬的手段;才能确保计划不出任何问题————拒不配合的人杀;犹豫不决者杀;抱有疑问者杀……既然这些人都不能放过;那么即便是表示赞成的那些人;也肯定得死。

    他们是同僚;都属于184集团军的编制。苏浩虽然被章盛飞指定为基地控制者;却没有任何权力基础。既然这样……那就把所有军官全部杀光;留守基地的士兵自然会服从苏浩的命令。

    jǐng备司令感觉胸口越来越疼;他用力捂住伤口;眼睛中透出惊骇yù绝的神sè;大口吞咽血沫和空气;在悲愤中怒号。

    “你……你太狂妄了。没有我……没有我们;你无法掌控整个基地;你……你什么也得不到————得不……”

    这句话消耗了他体内所剩不多的能量;话未说完;整个人已经失去平衡;顺着桌子滚落在地板上;奄奄一息。

    “你说错了”

    苏浩平静的看着他;目光比任何时候都要清澈:“我有电脑控制编码;我还有绝对忠诚而且超乎你们想象的强大士兵。没错;守城部队的确会服从你们的命令;然而只要你们全部死光;他们很自然的;也只能服从于我。别忘了;现在我是这座城市的最高军衔拥有者。你只是中校;我是上校;违令不遵者;只有死路一条————”

    jǐng备司令已经听不见了。他至死都睁着眼睛;整个人浸没在血泊中;一动不动。

    王金龙和张南亦收起武器;默默站到苏浩身后;等候下一步指令。

    看着一片狼藉的会议室;苏浩摇了摇头;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

    迷茫的神情只持续了不到一秒钟;片刻;他的目光再次变得森冷宁定。

    “我们没时间清理现场;把这里全部烧掉。命令各部队;立即执行撤退计划。任何人敢于反抗;格杀勿论————”

    一群人匆匆离开房间;几名手持火焰喷shè器的“工蜂”冲进来;用熊熊燃烧的烈火吞没一切;烧尽一切。

    天空飘浮着云朵;淡蓝天幕仿佛水粉画上掺杂了太多白sè的晕染。气候虽然炎热;阳光却不算强烈;偶尔吹过的风也带着微湿凉意。

    在基地市外面的荒地里;一个面黄肌瘦的中年女人正挖着野菜。

    这是一条垮塌的田垄;沟渠里蓄满了水;周围蔓生着很多荠菜和水芹;靠近水沟底部;还能看见一根根沿着泥沟表面生长的折耳根。

    这些野菜很新鲜;只要摘取嫩芽;在清水里洗净;撒上盐;凉拌起来就很好吃。味道虽然微有苦涩;却总比什么也没有饿着肚子强多了。

    女人用一把小铁铲努力的挖着;额头上不断渗出汗水。她非常专心;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数十米远的地方;一个神情贪婪的男人正趴在草堆里;用无比邪恶的目光盯着自己的背影。

    男人一直尾随女人离开营地。他手里拿着刀子;准备在僻静的地方动手————一刀割断女人的喉咙;剥光衣服放血;再把尸体切割成块;偷偷运回自己的棚屋。那里已经准备好柴火和水;还有一口很大的锅。放上几块从附近田地里弄到的生姜;多花费心思煮到晚上;就是一锅酥烂可口的炖肉。

    男人显然是饿了。光是用脑子想想这些事情;就让他忍不住舔着嘴唇;胃里一阵泛酸。

    他用力握紧了刀子。

    就在男人正准备扑出去的时候;他忽然停住了所有动作;转过身;用疑惑的目光望向远处的新南阳基地市。

    地面传来轻微的震颤。幅度很弱;感觉却很清晰。其间;伴随着滚滚腾起的浓密烟尘;还有发动机的轰鸣。

    厚重的全钢城闸被机械绞盘带动着缓缓升起;露出宽阔高大的门洞。五辆重型越野车从中狂跃驶出;嘶吼着朝向城外冲来。它们速度极快;应该是从城内就开始加速;咆哮的引擎仿佛怪兽在嘶吼;近乎飞驰的速度使车身一阵颠簸;宽大的轮胎与地面狠狠摩擦着;蹭出大片火星;留下一道道触目惊心的黑sè橡胶擦痕。

    这些越野车配备了威力强大的重机枪;除了供弹手和机枪手;敞开的车舱里还有一名士兵负责jǐng戒。五辆车很快冲过贯穿城外雷区的公路;以极其嚣张的姿态冲进邻接的难民营。站在车上的士兵拽过机枪;把枪口对准天空;“嗒嗒嗒嗒”shè出一串子弹。

    “所有人注意;立刻离开你们的位置;沿着公路基座;朝西南方向撤退。

    “不得以任何借口占用公路;违令者当场击毙————”

    “马上离开难民营;这里是新南阳基地市发布的一级jǐng报重复一遍;马上离开难民营”

    设置在城外的军方管制哨卡在很多地方都设置了高音喇叭。广播里不断传出各种带有jǐng告和威胁意味的声音。播音员虽是女xìng;却没有和平时期甜腻悦耳的嗓音。她的声音冷漠生硬;虽然吐字清晰;发音也是标准的普通话;却带有不容置疑的成份;让人听了不寒而栗。

    更多的越野车和轻型装甲车从城里驶出。在它们后面;跟随着一辆辆用篷布遮挡厢体的重型卡车。它们的速度显得更慢一些;行驶平稳;前后秩序严整;丝毫没有慌乱的迹象。

第二百二三节 乱民

    ()    难民曾经是普通人。然而能够站在这里的;都有着独到的眼光和见解。

    他们经历过病毒风暴;知道zhèng fǔ什么时候在撒谎;什么时候在说真话。当然;现在已经没有“zhèng fǔ”之类的概念;然而究其本质;军部其实也差不多。

    基地市共有四大四小八道城门。其中;大型城门专供特种设备和军队通过;一般情况下很少开启。没有紧急任务和突发事件的时候;大多只是开启小型城门供rì常使用。

    不断有武装越野车和轻型装甲车冲进难民营;士兵们一边朝天鸣枪jǐng示;一边用车载系统进行广播。广播内容经过宣传部门军官反复修改;最终确定为五百一十七字的正式稿件。以简单明了的语言说明前线战败;变异生物即将围攻城市;所有听到广播的人必须尽快往指定方向撤退。

    六架直升机在城内和城外之间往复起降。它们一次次飞临难民营上空;从敞开的机舱里洒下大批传单。相比广播;纸面上的内容要更详细些;更配有新南洋基地市周边的简略地图;以及苏浩规定的三条主要撤退路线。

    通向城外的公路已经被全部接管。沿途到处都是荷枪实弹的士兵;路边停靠着载满武器和各种备用物资的军用卡车。以公路中间的黄线为界;左右分为进出方向。从城内驶出满载货物的卡车一直朝西南方向前行;同时也有一辆辆空载的民用重型车辆进入城内。

    按照运载物品的重要程度;所有车载物资被分为“甲”、“乙”两类。

    整个运输过程井然有序;没有超车;没有人擅自鸣笛。偶尔有车辆突发故障;守候在路边的士兵会迅速上前;根据司机出示的物资清单;查明载运的种类和数量。如果是重要的“甲”类物资;士兵们就迅速召唤拖车;把卡车拉到路边尽快修理。如果是普通的“乙”类;那么卡车会被当场推下公路;以最快的速度让出道路;供后续车队前行。

    “任何人不得擅自进入公路;违令者当场击毙————”

    公路沿途的高音喇叭一直在播放着相同内容。仍然还是有人置若罔闻。他们觉得自己应该比其他人幸运;或者士兵们仅仅是口头上说说;不会当真……在这种古怪的心理支配下;不断有人沿着公里基座往上爬;站在马路zhōng yāng向车辆挥手致意;或者于脆搬运障碍物进行阻挡;想要拦下卡车;从司机那里得到某种好处。

    这些人下场很惨————“工蜂”卫兵根本没有丝毫怜悯;他们执行命令的力度可以用残酷来形容。一旦发现有人进入公路基座jǐng戒范围;不问缘由立刻开枪shè击。偶有几个幸运的家伙偷偷摸摸爬上公路;却连施展手段的机会也没有;就被往来飞驰的卡车当场撞飞;被沉重的轮胎碾过;在痛苦绝望的惨叫声中溅起血花和肉浆;渐渐碾成一片几乎与地面齐平的诡异图画。

    军队的突然异动;在难民中间引起地震般的混乱。

    尽管高音喇叭不断播放着;还是有人跑到jǐng戒线附近;向满面戒备的士兵和军官询问情况。

    一个衣衫褴褛的中年男子走近城外哨卡的jǐng戒线;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皱巴巴的香烟;带着谄媚的笑;讨好般递给站在沙垒后面的士兵;不断舔着嘴唇;脸上充满期待与好奇。

    “那个……问一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士兵看了他一眼;没有伸手接烟;而是拿起一张印有撤退路线和相关内容的传单;递了过去。

    中年男子一愣;继而接过传单;仔细看了几分钟;脸上的表情顿时僵住;面sè发苦。

    他收起香烟;把传单折好;仔细装进衣袋里。抬起头;继续发问。

    “那个;是要求我们现在就走?还是再等等?”

    士兵瞪了男子一眼;没有说话;紧握着枪;注意周围和公路上的动静。

    男子很有些锲而不舍;问题一个接一个。

    “你们会供应食物吗?”

    “为什么要撤退?难道你们挡不住那些怪物?”

    “一定要沿着公路走吗?去别的地方行不行?比如其它基地市?”

    传单比广播详细得多;诸如此类的问题;在传单上都能找到答案。制订计划的时候;苏浩以及考虑到难民会提出类似的问题;专门就局势、战况、危险、时间及路线等因素;做出了全盘详细的解释。为了印制这些传单;几乎把新南阳基地市的纸张储备消耗一空。传单没有任何晦涩难懂的官方式语言;尽量做到jīng简和口语化。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为了节省士兵们对难民的解释时间;专心守好各自岗位;保证物资和人员运输。

    中年男子的做法在士兵看来简直无法理喻。他一直喋喋不休;反复盘问;然而只要多看看传单;都能在上面找到答案。

    引擎轰鸣;尘土飞扬;加上中年男子比苍蝇还要令人厌烦的各种问题……这一切;使士兵已经绷至极限的神经几乎快要断裂。

    他猛然转过头;冲着男子怒吼:“你难道不识字吗?你是不是文盲?”

    男子被这种突如其来的暴怒所震慑;呆了几秒钟;才讷讷的;结结巴巴的回答:“当然……当然不是。”

    士兵砸出一张内容相同的传单;继续暴吼:“能不能看懂上面说些什么?

    “……能。”

    “那就自己去看;别来烦我。我很忙你想问的问题上面都有解释———

    这回答出乎男子意料之外。他拿着传单;的确看到了关于自己问题的种种答案。无论撤退方向还是局势;所限时间和食品补给;都有相关规定;甚至在地图上用红sè记号划出范围。

    早在合肥战役开始前;苏浩就已经暗中实施撤退计划。超过二十万人的食品补给从新南阳仓库里运出来;通往西南方向指定区域的路上;沿途已经建立了一百多个补给站。之所以想要救出这些人;不仅仅是因为答应过王启年;苏浩自己也需要大量平民完成新基地建设。顺利的话;这些人还可以成为最好的“工蜂”来源。

    虽然看过传单;男子却根本没有想要离开哨卡的意思。他站在那里;脸上堆着笑;对着士兵说话。

    问题还是那些问题。传单上都有解释;士兵的回答也足够明了;可中年男子还是想要问得更清楚一些。

    他不是文盲;也能看懂传单上的内容。可他就是想问;想要从士兵嘴里听到最满意的解释。虽然内容相同;可一个是声音;一个是纸面上的文字;区别就这么简单。

    这不是什么笑话;而是真实发生的存在。

    你永远无法理解某些人“独特有个xìng”的思维方式。他们宁愿相信自己的耳朵;也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士兵面sè已经变得凶狠。他端起突击步枪;枪口对准中年男子;恶狠狠的低吼:“最后jǐng告一次;我很忙;有什么问题自己去看传单。”

    被枪口指着的感觉很不舒服。男子微微有些发怔;却仍然保持着无比顽固的强硬。他带着于巴巴的笑;说:“我只是想知道……”

    “扑扑扑扑————”

    突击步枪的shè速极快;枪声被汽车引擎盖过。中年男子的身体立刻弯曲;抽搐了几秒钟;带着脸上不可置信的表情;后仰着摔倒在地。弹孔里涌出的鲜血浸透了衣服;逐渐被尘土覆盖。

    有傻瓜;自然就有聪明人。

    难民营已是一片混乱;到处都有人在尖叫;很多棚屋被奔跑的人群撞开。自行车、三轮车、独轮木车、装有滑轮的拖箱……人们用各种运输工具带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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