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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医百媚-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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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李子点头称是,“奴才记下了。时候不早了,大人早些歇息,奴才就先行告退了。”既然无事情再做,他们也是乐得清闲,总得要外松内紧,自己知晓事情发展也就是了。
上官淳耳摆了手,让着小李子下去了,“明日还得去给君上请平安脉,你自去歇息吧。”君上的身子比其他事情重要太多,如今手头的事情已然放下了,她也得好好去探探君上的口风,宫家的事宜她总是怀疑是四大家族动的手。
否则当年处在第一世族的宫家出了事,为何单单是四大家族的人占尽了好处。父亲在世之时,已打算好了辞官举家回了乡下里,过些静谥的生活。因着父亲知道,年轻时候将官位坐得太高,总会是当朝君上的一根肉刺。
想来,父亲早已知晓,先君已想要除去宫家多时,所以,才会叫着人不许去翻上这案情,自处置了宫家满门。
她听得李元碌提起过,君上彻查宫家之案的时候,受了多重的阻碍,其间就有风家的当家人风唯幸出列,还提了一句先君下了旨意不容许人再去触碰。可是君上,却亲自将那圣旨掷在了炭火之上,烧成了灰烬。
她原以为她对于戍卫营立了功,求取君上彻查,总不过是君上点头罢了。却不曾想,君上顶了这么多的压力,想到此处,她的心就跟着肉绞似的疼。君上抬举她,是因着她为宫家人的身份,但君上不顾旁人对她的情,她又如何能够配去承受。
如今她为男子装扮君上尚且对她另眼相看,还不惜亲自前来她这医殿里探望,若是她换成了女儿身,君上又自当如何看她?
不,一想到这里,她的心就起伏不停,她绝对不能叫君上两难,只是,她要怎么办才好呢。上官淳耳瞧着殿内里头的烛光闪烁,心绪越发的放不平,若是父亲在世,便是教她如何办了吧。
上官淳耳摇了摇头,世人常言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她想起父亲大人多时,却是一次也未有梦到过,许是父亲知晓,她最怕的就是鬼怪了,于此,也舍不得投梦吓她吧,她的鼻头一酸,终是站起了身来,将烛火吹灭,自去了床榻间。
现下里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若宫家的事情坐实了是四大家族的人所为,那她也没有什么好客气了,他们从宫家拿走多少,就必得要还上多少。
一夜无梦,借着蒙蒙晨曦带出来的光亮,上官淳耳整理好了自己的衣着,吩咐了殿外头的侍女去唤了小李子。
君上上朝未归,她也得去正阳宫里等着,祁王后娘娘的迎春殿内,早已被她暗下里动了手脚,但这一番功夫还得加以时日才。
至于曲夫人的殿里,她也是不担心,曲夫人生产之时,总得要熏些艾草,那么,到那时候,祁王后娘娘还能坐得安稳么?
这后宫里的人,比前朝之人还心思颇丰,四大家族即便再尊贵又如何,还不是互相牵制,瞧不得对方好么?
何况,曲夫人若是生产无恙,又喜得王子殿下,那么祁王后的位置就会岌岌可危,到那时候,祁家也就会跟着倒下,如此一来,曲家上位,就会坐稳了第一世族的位置。这般的境处,她想着祁王后是不想要瞧见的吧。
只是风家的风美人,有些棘手罢了。风惜柔是君上的宠妃,又心思浅明,怕就怕风惜柔到那时候会坏了她的好事。
 。。。

☆、第一百零九章 果真如她所想

上官淳耳领着小李子去了正阳宫,君上早已下了朝,她瞧了一眼李元碌,只见李元碌轻微地摇了摇头,那暗下里头的意思,上官淳耳仔细揣摩了一番,莫不是君上在朝堂间动了肝火?
她不由得替自己捏了一把汗,都说君心难测,想来的确是有几分道理的。不过,在上官淳耳扫到李元碌身后垂着头首的小顺子之时,脸面上头的笑意多带了一层在上头,小顺子在李元碌的跟前的确是翻不出什么大浪来。
连同她上官淳耳都有些服气李元碌的手段,但凭着一个小小的内侍还不敢拿李元碌有何办法,于此,她也就稍稍安了些心。对待小顺子,就要先看看他身后的那人,一旦王后娘娘的病情加重,那么,小顺子的日子也算是到头了。
她朝着李元碌俯了俯身形,“下官来给君上请平安脉,还得劳烦李公公进去替下官通禀一声。”
李元碌点了点头,“君上上得早朝之后,食欲有些不振,送进去的膳事君上也未有动上几口,奴才着实担忧。奴才这便进去替上官大人通禀,请大人稍待片刻。”
上官淳耳弯身动了动,“多谢李公公。”食欲有些不振,总归还得是心思上多有牵绕,但是李元碌没有明说,便就是有些话不能在外头言说。
上官淳耳想着,莫不是朝堂间出了什么事,否则李元碌不会不先朝她言明。她聪慧地选择了闭嘴,这后宫里少说多做才是正解,否则到头来连如何殒命都不知。
她在君上的跟前的确是受待见了一些,但这并不代表君上就不会动她。更何况,瞧李元碌这言语间的隐晦,多半是牵扯到了些君上,那么,她就更加的不敢多有妄言了。
“让他进来吧。”干涩涩的声调叫着上官淳耳心中一疼,君上为宫家翻案已顶了不少的压力,如今连着声线都是这般的干涩,想来君上近日里来烦忧之事甚多。
上官淳耳凑近了正阳宫闭着的殿门,木门从里打开,李元碌手搭着拂尘出来请了她进去,顺势眼角还有些上提的弧度,上官淳耳心知,李元碌是在跟她提醒,凡事得仔细着一些。她接了那目光,瞧了李元碌一眼,这才掀了衣摆进去了殿门里。
墨色的布靴踏在了团花绒毯间,上官淳耳捏着自己的衣摆,低垂着头瞧见君上坐在桌案间,手指正抵在眉峰间,气息轻缓,仿佛堵了什么心思似的面色。她对着君上的正面跪了,“微臣上官淳耳,叩见君上万福。”
头首沾地,额间抵在了松软的毯间。她听得君上嗯了一声,唤了她起身,“你倒是来得早,起来吧。”
“谢君上。君上是北周的天,对于微臣来言亦然,所以微臣不敢有所怠慢。”她回得很讨喜,言语之中将君上放得极重,想来君上听得她这一番言语,心思上能放得平一些。
“是吗?本王对你来说,也真是天?”君上哼了一声,瞧着上官淳耳掀着衣摆站了桌案间的一侧,双手垂在两边,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不由得,满心里头的烦闷稍微有些减轻了。
“君上跟前,微臣不敢有所妄言。”上官淳耳弯了弯身形,字字说得分外的恳切,这也是大实话,她没敢掺半点虚假。身份上她已对君上有所隐瞒,但若是在旁处上也有隐情,那么,她便是有些知恩不图报了。
君上微微坐直了身子,将桌案上头的折子合上,站起了身,缓步往着暖榻间走,其间里却是斜着看了上官淳耳一眼,俊朗的面目前透着一股的和煦之色,叫着上官淳耳心下一顿,君上这面色转变得也太快了一些,方才还愁闷满殿,如今却面上带了些暖色。
“不知道怎么的,原本知晓你说这话是有些奉承,但本王听起来心下里却是舒畅。”君上背着双手,步行得极慢,上官淳耳默着声跟在君上的身后,她特意叫了小李子在殿外头等着她,便就是怕君上会有事吩咐她。
如今她肩膀上头挎着沉重的药箱,亦步亦趋地跟着君上,她回回来得这正阳宫,总觉着心思就跟搁了一个称坨似的,重重地压在那里,半点缓解的感觉也无。
君上不说话,她也不敢没话找话,这个时候了,她怕君上一个怒意无法控制,就治了她不敬的罪责。
不过,她的这一番心思,却是有些小人之心度了君上之腹了。君上从来不会疼惜一个人,但是若真真放进心里了,便不会轻易地放手,如若不然,也不会对着一个男子动了这番的心性。
君上何等的傲骨,几时会为了一介男子的事情几经辗转无法安睡的,为了上官淳耳的性命之危,连身份都顾及不得挨一棍棒,就这般的心思,便不会随意将上官淳耳给叉将出去。
只不过,自古君王最薄情,上官淳耳即便是能够明白这一圈,那也是不敢在君上面前放肆的。皇权至上,无论到了何时,何地,都不敢忘却。
“微臣实话实说,没掺半句的虚言。”上官淳耳一手搭在药箱带子上,退在暖榻的一侧,瞧着君上掀了衣摆端坐了上去,拍马屁总要拍在适当的地方才行。
“你这唇舌越发的灵便了。罢了罢了。”君上面色一缓,却是知晓上官淳耳说的话是何意思,也不跟他计较,将自己身上的素服衣袖绾了上去,露了净白的手腕出来,“还愣着做什么?”
上官淳耳忙地将药箱搁在了桌案间,取了素白的锦帕覆在了君上的腕间,她正要掀了衣摆跪着请脉,君上横了她一眼,她下跪地姿势顿时卡在了中途,愣是没敢跪下去,君上盯着她膝头的眼波太有力量,叫上官淳耳有些不知所措。
“正阳宫你来了也不是一两回了,把脉这事,本王还稀罕你跪着来请脉?这殿里没有外人,这些个繁复礼节就免了吧,省得一会惹得本王心烦。”君上的声线极冷,对着上官淳耳就是一顿的言语披覆。
这礼节事小,惹恼了君上可是吃不了兜着走。上官淳耳整个人僵在了原地,君上这是免了她跪着请脉么?
“君上,微臣,微臣。。。。。。”微臣了两句,上官淳耳不知该要如何接下去了,君上的话叫着上官淳耳心中发的忐忑,连言语都无法说得完全。
“行了,说着你瞧起来聪慧,现番连这般的心境都给失了?本王信你,自然是会重用你,不过上官淳耳,本王还得提醒你,后宫的水极深,触碰之余还得保全自身。如今良美人身怀有孕,你若是有些功夫,待在医殿里多研习些你的医术,才为要紧。”
上官淳耳心中一沉,她微微抬了头看向了君上,君上一双墨色的眸子正一眼不眨地瞅着她看,单薄的唇线间却带着对她的担忧。她微微叹了一口气,看来,良美人那里的事宜果真是得缓缓了。
她以为能够瞒得了所有人,却忘了这北周的后宫谁说了算,谁的权势顶天。原来君上心知这一切,她的一举一动总是有人前去禀告。
“微臣知晓了,良美人娘娘身怀有孕,姜太医也是出入频繁,微臣领位总判院事,总得是要相信手底下的人,否则,微臣就是有负君上圣恩了。”上官淳耳默认了这一切,既然君上提了,她就不得不小心谨慎一些。
“把脉吧。”君上闭了眼眸,这一番话按着他的性子,是绝计不会对外言说,恩师之恩他不会忘,但对于上官淳耳,他总是放不下心来。
瞧起来他分外的聪慧,眉目间还透着一股子的灵性,但行事总是叫人不省心,难不成他的性子全都落到了那医术之上了?既然性子全都落到了医术之上,眼下里跳出来与辰北殿又起上些什么执着。
于此而来,君上涌在唇线边的言语便是转了一番了,他若是将他暗下里查到的消息告之给上官淳耳,势必会引起上官淳耳的的行事冲动,当年将南辽书信上交到先君手上的,便就是祁家的。
祁家如何,想必上官淳耳心下里清楚得很,他若是不谨慎,那么,到头来即便是他,都可能无法保全。罪责面前,条例为大,又如何能在皇权之上多有徇私?那天下里还有王法可遵了么?
上官淳耳瞧着君上摆在她面前的手腕,她随即将手指按了过去,君上的脉像有些起伏,隐隐有暗跳的势头,想来应是君上心头素有事宜,所以,才会脉像不稳,不过,这便不是大碍,配些安神开胃的吃食也就是了。
但是,她在仔细琢磨着君上那一番话的意思,良美人娘娘身怀有孕,君上自应是高兴的,只不过那言语中仿佛多了一层对她的担忧,君上莫不是怕她会掺进良美人娘娘辰北殿的事宜?
君上不会无故朝她这般言说,自打她求着君上彻查宫家一案开始,君上对她的安危间素多有言语提醒,如今让她不去掺合,那么说来,她所想的果然就是真的了,李家的确是在宫家一案上有牵扯了。
看来,那日她外出之时,瞧见来寻父亲进宫的人与李家的确是有关的。当时她扫了一眼那轿辇挂着的名牌,上头题着的的确确是题着的李府,她还以为她当时眼花了,瞧错了呢。
 。。。

☆、第一百一十章 风家的风波

上官淳耳收了手,取掉君上腕间的锦帕,瞧着君上仍旧闭着眼眸,半点没有想要睁眼的意思,她弯了身回应,“君上,事宜总归是有解决之日,若是身子累疲了,总是划不算的。微臣治得了君上的症疾,却治不了君上的心思,还望君上三思。”
这话她说得有些絮叨,以往母亲说父亲不按时用膳之时,便就是这般言说的,当时父亲脸上满满的都是宠溺的神色,她路过父亲的书房,能够清楚地瞧见那般浅色的光景中,最为温馨的一幕。
如今君上为了宫家,朝政的事宜烦忧,身子上总是会吃不消,若是不惜着自己的身子,即便是她的医术再精,那也是只能治标不能治根。
君上默着声,眼眸却是轻巧地睁开,将目光落到垂首在一侧的上官淳耳身上,低眉顺目的模样,当真是叫着君上无言,怎的那言语中的调子一点也没有顺目的势头。“本王三思的是,上官大人如今权势大了,连本王的事宜都要管一管了么?”
上官淳耳一听这话,心中一抖,掀了衣摆就跪了,“微臣不敢,微臣身负皇命官阶,必应是将君上的身子置为最上,即便是君上如今要砍杀了微臣,微臣也是不会有任何的怨言的。”
君上面上的神色未有起伏,声线极为的冷淡,仿佛如没有一丝涟漪的湖面似的,“你这膝头倒是不金贵,动不动就跪。本王若是真要摘了你这颗项上人头,你当真不会有任何的怨言?”
舌尖一疼,上官淳耳不由得咬了一口,她这算不算是自己将安危交付了出去,得,君心难测,她怎么会言说着砍杀了自己,还不会有怨言,这这这,上官淳耳好想抽上自己两个嘴巴,她没事也开始胡言乱语了。
“微臣所言句句属实,微臣得君上厚爱,又总领太医院院事之职,君上杀了微臣,那也是微臣的福气。”她可不敢直说君上的症疾还得她亲自经手,若是她这么一说,非但保不了自己的性命,反倒还会将自己置于炭火之上。
君上冷哼了一声,听听这言语,越发的伶俐了,还不直说他有些纬武经文,懂着医术,只拿了对他的重用来堵了自己不被砍杀的理由,真真是,叫他实是无奈。“本王若是想要摘了你这颗人头,还用得着你拿本王的话来堵?起来吧,跪着给谁看啊,白的莫污了本王的眼。”
上官淳耳缓缓地吐了一口气,方才那气息实是叫她差点承受不起,她就说过了,回回进这正阳宫,她都是将脑袋捏在了手心里。君上是重用她,甚至还对她另眼相看,但这并不代表皇权至上,她就能逞恩上桌。
“是,君上。”她忙不跌地从地界上头爬将起来,余光瞧着君上面上没半点动了怒意的意思,这才将心放得宽了一些,方才吓得她的后背已裹了一层的冷汗,看样子回去她也得暖暖自己的身子,切莫是着了风寒才好。
“近日里,曲夫人也是快要生产,女子产房,你一介男子多去沾染甚是不妥,举凡是要去踏足,先来通禀本王,切记不可独身前去。这后宫里你若是想要借人上位,也是考虑清楚是否对自己有益。本王倒是好奇,本王在你眼中,竟是连曲夫人都是不如了?”
君上有些恨铁不成钢,他在那年纪之时,行事上就知这后宫里谁的权柄最大,若是不能攀附最高位阶的,即便是居为后宫妃嫔的首位,那也是无济于事。他之所以卸了祁王后的权柄,便就是先君在之前已做了最好的榜样。
更何况,当年他前去祁家,所需的不过是一个家族的价值罢了,他已给祁家太多的期待,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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