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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尊-第1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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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徐心然向前跨了一步。
张大娘急忙张开双臂,将她拦住:“大小姐!夫人真的已经歇下了,您现在进去也没用啊?”
徐心然收起笑容,冷冷地说:“张大娘,我看你年纪大,不打算难为你,可你若是不识好歹和我作对,那就别怪我不给你老面子。”
“大小姐,您就放过夫人吧,她已经很可怜了!”张大娘忽然“扑通”一声跪在地山,不停地磕头哀求道。
“张大娘。”徐心然静静地看着她,“想当初,我的境遇,比夫人如今的境遇要凄惨多了,住的是后院两间漏风漏雨的破屋子,吃的是连你们下人们都看不上的剩菜剩饭,穿的是连你张大娘都当垃圾扔掉的粗布衣裳。更何况还要时时提心吊胆,因为我不知道夫人和二小姐三小姐什么时候一个不高兴,就要让我罚跪,还会打我骂我。那个时候,你的同情心哪里去了?”
张大娘跪着的身体瑟瑟发抖。
“到了现在,你还是那么的狗眼看人低。”徐心然轻轻吐出了这句话,回头吩咐。“张大娘年纪大了,脑子也有些糊涂,不适合继续留在涵玉楼服侍夫人,从现在开始。让她去洗衣裳吧。张大娘身体高大健壮,最适合浣洗那些粗笨厚重的东西。”
两个仆妇答应了一声,走过来对张大娘说:“张嫂子,走吧。”
张大娘哆里哆嗦地看着徐心然:“大小姐,您就饶了奴婢吧。奴婢今后一定好好服侍大大小姐,绝不敢有半点懈怠……”
徐心然看也不看她一眼:“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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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氏在自己的卧室里,早就听见了外面的动静,她愤怒得咬牙切齿,同时又害怕地浑身颤抖,她知道。徐心然是不会放过她的。她更加明白。自己以前对徐心然的所作所为。今天,终于要付出代价了。
“绣锦!绣锦!”苏氏挣扎着坐起来,环顾着自己这间宽大、华美、香气氤氲的卧室。可她忽然发现。这些精美绝伦的家具、幔帐、摆设,似乎都陈旧了,显得半死不活,毫无生机,全然没有了以前的鲜活亮丽。
没有绣锦的回答。
苏氏有些着慌,又开始大声呼唤其他下人的名字。
可是,屋子里只有她那发颤的回音,就仿佛,涵玉楼的丫鬟婆子们忽然消失了。
“人呢?人都到哪儿去了?”苏氏忽然大声喊道。
可是回答她的,只是沉默。
苏氏掀开被子。披散着头发站在地上:“人呢?都死了吗?我是徐夫人,是徐家的当家主母——”
“夫人。”徐心然进来了,并点亮了桌子上的灯盏。
苏氏愤怒地瞪着她:“你来做什么?”
徐心然拨了拨灯芯,轻笑道:“夫人,您忘了,如今的徐家,是我,在当家。”
“你?”苏氏轻蔑地嗤道,“你早晚要滚出徐家的,你得意什么?别看你现在大权在握,可你现在所得到的一切,最终都是我儿子的!我儿子的!我的儿子,徐天佑,才是徐家唯一的继承人!而你——”苏氏眼中射出了怨毒的光,“最终只是为人作嫁罢了。”
徐心然悠闲地坐下来:“为人作嫁不为人作嫁,都与你苏若兰无关了。就算你儿子以后继承了徐家全部的家产,你,也看不到那一天。”
“你……”苏氏低吼了一声,“你真是太狠毒了!”
“夫人谬赞了。”徐心然淡淡地说,“我能做到今日,也完全得益于夫人你这十九年来对我的言传身教啊。若不是您榜样在前,我哪里懂得,该怎样去欺凌一个自己看不顺眼的人 ?'…'”
“徐心然,再怎么说,我也是你的继母,而现在,我只是想再请一位大夫来给我诊脉,你没有任何理由阻拦。”
“徐夫人。”徐心然站起身来,掸了掸身上这件藕白色绣银线百合花镶着雪白狐皮滚边的棉袍,轻盈地走到了她的面前,“你那么精明的一个人,怎的会如此糊涂?”
苏氏被徐心然的目光压迫,不由自主又坐在了床沿上:“你……你这话什么意思?”
“想当初,”徐心然并没有直接回答苏氏的问题,而是转身走开,远远地看着她,“想当初,你将徐家一多半的财产都搬回了你的娘家,甚至连我祖母留给我的那些遗物都不肯放过,除了那件锦袍,你将我祖母的东西变卖一空,全都填进了你的娘家。你的娘家,以前算什么?不过就是开着个小小的饼铺勉强糊口罢了。可是在你的资助下,他们穿着绫罗绸缎,戴着金银首饰,整天游手好闲,提笼架鸟,喝酒赌钱……他们,已经变成了殷实之家。”
“这你管得着吗?”苏氏嗬嗬冷笑,“那是我的本事,更是我的福气。不像你那个早死的亲娘,只配早早去见阎王爷,活该徐家这么大一份家业,由我来享受。”
“你不配提到我娘。”徐心然冷冷地说,“你不过是徐家的小妾,就算是后来拼了老命生下一个儿子,被扶了正,那也只是个填房,永远也别想和我的母亲相提并论。”
“拉倒吧你。”苏氏轻蔑地说,“你的父亲,从来都没有喜欢过你娘,哪怕她是原配又怎样?得到你爹全部感情的,是我,是我苏若兰,而不是你那个倒霉的亲娘!不过啊,她的倒霉,她的早死,也全都是拜你所赐,像你这样八字古怪命理太硬的人,不克死她才怪呢!”
徐心然并没有生气,而是笑吟吟地说:“苏若兰,你就省省吧,你以为,现在你说这样的话,还能对我有任何影响吗?你如今都自身难保了,所以我劝你,有这个闲工夫,不如拜拜佛念念经,祈求佛祖和上苍保佑你多活两年吧。不过呢,即便是你能够多活两年,也无法看到你儿子继承徐家家产的那一天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苏氏瞪大了眼睛,“你想对我怎样?”
徐心然笑得十分灿烂:“本来呢,你不停地往你的娘家填银子,我爹就已经想休了你了。可是,我这个人心软,不忍心看着你回到那个只知向你勒索钱财的娘家去受苦,所以,就求了我爹,让你继续留在了徐家,否则,且不说以前你做的那些事,就是在你这个钱柜里不翼而飞的那一千多两银子,就足够让我爹拿家法活活将你打死了。你说,你是不是该感谢我呢?是我,让你留在了徐家,所以,你只能待在涵玉楼,无法见到你的儿子,我的弟弟天佑。当然了,除了徐家的人,外面的任何一个人都不会再见到你,也免了你丢人现眼。”
“你……你究竟想说什么?”苏氏厉声问道,可就连她自己都听出来了,这句话,是那么的色厉内荏,除了让自己更加恐惧之外,再没有任何用处。
徐心然往前走了一步:“苏若兰,我都说了这么多了,都口干舌燥了,可你这么精明的一个人,怎么就没明白呢?也难怪啊,如今你病病怏怏的,想必是被我在你的饭菜和补品中下的药给弄糊涂了,所以,竟然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卧病在床。”
“你说什么?”苏氏在瞬间的惊愕之后,忽然明白了所有的事情。她发疯似的冲过来,嘴里喊道,“你这条毒蛇,你……”
徐心然轻轻一闪,躲开了苏氏的袭击。苏氏扑了个空,踉踉跄跄地扑倒在地上,眼泪,一滴一滴落在了精美绝伦却又灰暗陈旧的羊毛地毯上。
徐心然说:“苏若兰,你这又何必想不通呢?我对你做的这些事情,比起你对我做过的,那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我到底年轻,这点儿道行,哪儿能跟您这块老姜相比?所以,您不但不应该想不通,而且还应该高兴呢!”
“为什么?”苏氏嘶哑地叫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那得先问问你自己,为什么当初要欺侮我践踏我?”徐心然看着匍匐在地上四肢无力的苏氏,心中并没有多少终于复仇的快乐。
其实,若不是这个女人和她的两个女儿后来又几次三番陷害她,她一定会放弃复仇的念头的。她不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她只想平平安安生活在徐家,即便是一辈子也嫁不出去,那她也绝不将这份怨恨发泄在旁人身上,而是会帮助父亲打理生意,挣够自己吃穿住用一辈子的银子,不占娘家任何一个人的便宜,不给娘家增添一丁点额外的负担。
可是,她们一步步地逼她,让她退无可退,只能出手。而且她们的步步紧逼让她弄清楚了一个道理,那就是只有将她们打击得毫无招架之力,她才能安安心心打理生意,才能过上寻常的日子。
忽然,苏氏跪爬过来,保住她的裙角哭嚎道:“大小姐……求求您了……放过我吧……我再也不和大小姐做对了……我一定好好儿待承你……我再也不给我的娘家给金银财帛了……求求你,大小姐,就让我的儿子,和我在一起吧……”
第二百零一章 万念俱灰
“你想见天佑?你想亲自抚养天佑?”徐心然问道。
“是的。是的。”苏氏仿佛看到了一丝希望,拼命点头。
已经一年了,因为她神志不清的时间愈来愈多,徐掌柜在忧心忡忡之余,也担心她这个样子,会伤害到儿子天佑。那可是徐家唯一的子嗣啊,徐掌柜可不能拿来开玩笑。因此,他明知道带走天佑,会对苏氏造成更加沉重的打击,会让她的病情愈来愈重,可还是听从了大女儿的建议,狠下心肠将儿子抱到凝雪苑去抚养了。
苏氏思儿心切,但凡徐掌柜来看她,她都会苦苦哀求,求徐掌柜允许她继续抚养儿子,可是每一次,徐掌柜都不答应。而次数一多,徐掌柜不胜其烦,再加上对她以前大肆贴补娘家、变卖母亲遗物、侵吞一千多两银子等事越来越无法释怀,因此,渐渐的都不来涵玉楼了,索性也搬到了凝雪苑,每天除了去柜上看看,剩下的时间,就是陪伴教导幼小的儿子。
其实,徐掌柜去柜上,也无事可做,因为徐心然将那里的一切都打点得井井有条。
至于徐慧瑛,早就被徐掌柜晾在一边儿,虽然徐掌柜仍旧允许她在柜上做事,可她充其量,也就是个高级伙计,一点儿实权也沾不到,而更让她无法忍受却又难以割舍的,是徐心然竟然正经八百地按月发给她十两银子的薪水,就像给伙计们发薪水一样。
徐慧瑛本不想接受。倒极想当着众伙计的面告诉徐心然,我不是伙计,我是徐家的二小姐。可是,这话她终究还是没敢说出来。如今。家里的一切都是徐心然在掌管,大事小情,支出收入,都是这个以前被她视为“贱婢子”的女子说了算,父亲自是做了甩手掌柜,诸事不问不管,所以,如今的徐家,已然是徐心然一手遮天,就如同。以前她的母亲苏若兰一手遮天一样。
因此。徐慧瑛只能含羞忍辱接下那十两银子。并看着徐心然笑眯眯地对自己说,下个月,一定要更加努力啊。
每当这个时候。她多么想把这十两散碎银子扔到徐心然的脸上,并将她骂个狗血淋头。可是,她不敢。如今,她和母亲妹妹的一切吃穿用度都是徐心然在分派,分给她们多少,她们就用多少,月例银子倒是如常,母亲的是一个月六两银子,她和妹妹徐慧玥的是一个月四两银子。可是,这些银子。根本不足以支撑她们那奢华讲究惯了的生活。而且,每个月,她们的丫鬟去管家徐安那里领月例银子的时候,都会遭到一些小厮婆子的奚落和嘲讽。所以,这十两银子,对于现在的徐慧瑛,那简直就是寒冬腊月的炭火和三伏暑天的西瓜,由不得她讲骨气不要。
不过,徐心然并不认为,这就足够了。接下来,她还要让徐慧瑛和徐慧玥滚出祖母留给自己的暖云阁,并将那里的院子和房屋统统都翻修粉刷一遍,将里面的家居摆设全部换掉,去去那姐妹俩留在那里的晦气,然后,自己带着绿云等人住进去。一来可以彻底出了这么多年来憋在胸中的恶气,二来,对祖母的在天之灵也是个安慰。这些日子以来,那姐妹俩霸占着祖母留下的暖云阁,祖母一定很生气。
所以,看着像狗一样趴在自己脚下哀求自己的苏氏,徐心然厌恶地向后退了两步:“夫人想亲自抚养小少爷,那可以啊。”
苏氏仰起了脸,暗淡的双目中露出了欣喜的光彩:“真的吗?真的可以吗?大小姐允许了?”
徐心然好整以暇地笑道:“只要你将以前你贴补苏家的那些金银财帛都拿回来,只要你将我祖母的遗物原封不动地还给我,只要你能将你私吞的那一千多两银子还给我爹,那么,我自然会允许天佑回到你的身边。”
苏氏呆住了。随即明白过来,徐心然是不可能原谅她的。
“你做的这样绝,当心天打雷劈!”见示弱哀求无望,苏氏开始恶毒地咒骂徐心然,“我是徐家的夫人,我是徐家唯一的子嗣的生母,我是你的继母,你凭什么这么对待我?”
“苏若兰。”徐心然冷冷地说,“你怎么就没点儿记性呢?难道你就不记得,以前你是怎样对待我的了?罚跪、打骂、饿饭、羞辱……甚至你还唆使你的弟弟苏大勇,在光天化日之下将我劫持到郊外,企图让我失去清白之身,遭万人唾骂。你明知道,大齐国对于未婚而**的女子会有怎样的惩罚,可你为了将我赶出徐家,竟然连这种法子都能想得出来!当时你怎么就不怕遭天打雷劈?”
“嗬嗬嗬嗬……”苏氏用黯哑的声音笑了起来,然后,她慢慢收住笑容,用阴毒的目光瞪着徐心然,“可是我并没有遭到天打雷劈啊,我的儿子,不是顺顺当当生下来了吗?天佑,他是我的儿子,是我苏若兰的儿子,即便是你抢走了他,他也是我生下来的!而你,一出生就克死了自己母亲的灾星克星,你这一辈子也别想嫁人生子!”苏氏歇斯底里地喊了起来。
“是么?”徐心然悠闲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袖,“是你生下来的儿子又能怎样,你连见都见不到他,以后,等他长大成人,恐怕都不会记得有你这样一个生母了。”
“哼。”苏氏死死盯着她,“可那终究是我的儿子,身上流的血,有一半是我的。等他长大成人,难道你们能抹杀掉他的母亲是我苏若兰这个事实吗?我的儿子,以后一定会替他的母亲报仇的!”
“可是,他有何冤仇可报呢?”徐心然说得风淡云轻,“就算他知道。你是他的生母,可他也只会认为,他的生母在生下他后不久,就因为毒打贴身丫鬟后被冤魂惊吓、因为私吞家中财产心怀愧疚而得了癫狂之症。后来,不治身亡了。”
“你胡说!”苏氏吃惊地张大了嘴巴,“明明是你在我的饭菜和补品中下药,才会让我神志不清癫狂痴呆!”
“谁能证明呢?”徐心然好脾气地反问道。
“你……”苏氏茫然地四下里看了看,仿佛在寻找答案,“你自己说的,是你在我的饭菜和补品里面下了药……”苏氏的声音越来越低,因为连她自己都觉得,这不能算是证据。此时此刻,只有她们两个人在这间卧室里。旁人有没听见她们的对话。即便她日后告诉别人。是徐心然自己说的,她在我饭菜和补品里面下毒,将我害成了这副模样。难道会有人相信?
徐心然仿佛忽然想起了什么:“对了夫人,还有两件事情,我不得不告诉你。一件,是已经发生过的,希望你听到真相之后不要吃惊。另一件,是即将发生的,你听到之后,不要害怕。”
苏氏警惕地瞪着她,不知道她还会说出来什么令自己不能承受的事情。
徐心然闲闲地、如同和苏氏拉家常一样:“第一件,是你弟弟苏大勇的死。你知道。刑部的大人们为什么会忽然想起来重新审理那桩案子吗?那全都是因为我。是我,让沈富贵的妻儿去刑部衙门口拿着血书喊冤。是我,让表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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