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世吧反派-第1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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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时候，他强迫着她做出了选择。一个世界和她自身，她选择了前者，而他选择了后者。各人有各人的选择，这无可厚非，但强迫性地将自己的意志强加在陛下的身上……这种事情，哪怕万死也无法赎罪吧？

但即便知道会这样，如果再给一次选择的机会，他依旧会做出与之前完全相同的决定。

自身灭亡也好，这个世界毁灭也好，他只想她活下去。

活下去，哪怕他会背负着“罪”。

活下去，哪怕她失去了曾经的记忆。

活下去，哪怕……陛下在今后的日子里是因他人而欢笑，也没有关系。

只要还存活于世一天，他就永不想看到她受伤或者……死亡的景象。

做好了这样的觉悟，他强迫陛下拉开了弓箭，谁知道在那之后事情居然发生了可喜的转机。陛下服用下了增强精神力的药水，这个世界也在那位大人的帮助下获得了真正的“稳定”，他也做好了“赎罪”的准备，却没想到，她居然失去了那一小段记忆。

他从没有怀疑过陛下会撒谎，因为她根本无需这样做，也根本想不到这样做。

他不知道这件事究竟算好还是坏，但不可否认的，松了口气。可耻地暗自想着：太好了，陛下不记得我那自私的嘴脸，陛下不记得我那亵渎的话语，真是太好了。

但也正因为这件事，他决心将那可耻的执念深深地埋藏在心中，因为已经失去了讲述它的资格。

如果有一天，陛下想起这段记忆……

无法想象那结果。

艾斯特那一直如同平静湖面的心绪不断地泛着沸腾的气泡，他深吸了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定下来，但显然，失败了。

仿佛做梦一般，她体察了他的心意，她询问了他的内心，她……亲吻了他。

那一刻，唇边的柔软，身体的颤抖，心间的愉悦，即使现在都能清晰地想起。即使陛下手指的是地狱，他也会毫不犹豫地纵身跳下。

这是命运的眷顾吗？

不，是玩弄才对。

否则，为什么她会在下一刻就想起了一切？

陛下此刻应该怒不可遏吧？他还可能得到原谅吗？

而此时，莫忘也的确在生气，只是，心情比艾斯特所想的还要复杂许多。

首先，关于“失忆”，其实她并非完全不记得，当然，之前也没有撒谎。在当时，她的确因为在姐夫的帮助下强行改变魔界与自己的联系而引发了短时间失忆，但自那之后也过去了两三年，随着精神力的逐步加强以及那无数个有点朦胧的梦境，她渐渐重新找到了与那有关的记忆碎片，也逐步确定……那人似乎是艾斯特。

那时候她真的是很生气的！

可惜的是，她想起来的时候，正好刚离开魔界回到这边忙碌与考试相关的事情，等回去时，气已经消了。

怎么说呢？如果是艾斯特的话，做出那样的选择真是太正常了，以至于让她想说都不知从何说起，因为即便骂得再狠，下次遇到同样的情况，他也依旧会做出同样的决定。

有种宿命般的无力感……

同时，对于女性来说，如果有一个人把自己看的比世界还重……即使知道这是不对的，依旧很难讨厌吧？

其次，命运弄人，她想起了一大部分，却偏偏就是没想起他最后对自己所说的……那句话，否则也不可能到大学后才确定了这家伙的心意。

这真是让她怒火中烧！

一回生二回熟。

都说过一次了，再说一次会怎样啊？

会死吗？

会吗？！

偏偏那么闷骚，玩什么暗恋，还“唰”的一下就是三年，如果她没有及时发觉，他是不是要再来个三十年、三百年？混蛋！白痴！笨蛋！

最后，亏她转身离开的时候还特意放慢了脚步，他居然不抓住她，这个被亲完不认人的负心汉。

蠢蛋！

蠢蛋！！

蠢蛋！！！

少女转过身，一脚狠狠地踹在一旁的假山上。而后囧然，她这算是破坏公物了吧？讨、讨厌，都是艾斯特的错！罪行再加上一条！

事实证明，破坏公物是要付出代价的，没走两步，莫忘突然一拐，差点“吧唧”一声趴倒在地，她低头一看，泪流满面，鞋跟……鞋跟断了。

高跟鞋什么的最讨厌了！

她左右看了眼，无奈地挪到一旁的石凳上坐好。因为心中郁闷的缘故，不知不觉居然一个人跑到了校园中的“约会圣地”。少女叹了口气，看着时而路过的大学同仁，希望能碰到个能帮助自己的同学。如果实在碰不到，她也只有这样丢人地回去了。不过……打扰别人谈恋爱真的不会被踢吗？算了，休息一会就自己回去吧，人约会一次也不容易。

莫忘再次叹了口气，艾斯特那个蠢蛋现在再做什么呢？该不会还在一个人烦恼吧。真是的，有想那些事情的时间，还不如干脆点跑到这里来跪求她的原谅！嗯，顺带再给她带双鞋。

这样的话，她倒是勉强可以考虑快点原谅他。

眼看着附近渐渐没有人路过，少女索性盘腿坐在石凳上，反正她穿的是长裤，完全没有走光的风险。紧接着，双臂撑在腿上，手托腮，默默地发起了呆。

那家伙不会内疚过头就自裁吧？

不不不，绝对不会做这种事吧？

虽然她当时是给了他一个耳光没错……但那是因为一时想起记忆导致情绪激烈过头了啊。在仔细想清楚一切的现在，其实已经不怎么生气了。

要、要不要回去看一看？

万一真……

大概恋爱实在容易让人患得患失，少女开始胡思乱想了起来。

屋漏偏逢连夜雨，就在莫忘努力思考时，突然觉得头顶一凉，她好奇地抬起头那么一看，瞬间被急促砸下的雨滴给糊了一脸。

她：“……”要不要这么倒霉啊！

不远处，一对情侣共撑一件衣服“嘻嘻哈哈”地跑过。

秀恩爱什么的……咬牙！

可是她能怎么做嘛！tat

还是回宿舍吧，跑得快的话至少不会感冒。可怜的少女就这么拖着只“破鞋”一路小跑了起来。众所周知，越急越容易出错，这不，才没走两步，就一个踉跄朝前倒去。好在这几年她一直没有疏于锻炼，就在莫忘做好单手撑地稳住身体的准备时，自己已经被人从身后捞起了。

紧接着，一把伞遮在了她的头顶。

莫忘抬头看了看深蓝色的大伞，又低头看了看揽在腰间的手臂，顺着身后人的力度站直身体，后背就这样自然地贴上了对方的前胸——能感受到它正在颤动，似乎刚经历了一场剧烈的运动。稍微有些粗重的呼吸喷洒在她的后脖上，引起了一阵温暖的酥麻感。

下一秒，伞把被递到了她的面前。

少女鼓了鼓脸，将其抓过，随后，便被身后的人轻轻巧巧地公主抱了起来。即使身高已经到了一米六，在接近一米九的他面前，她依旧显得格外娇小玲珑。

莫忘歪头靠在这人的胸前，像个孩子似的两手缓缓转动着大伞，很是轻松地微抖着腿，失去了鞋跟的那只高跟鞋松松地挂在足尖上，摇摇欲坠。

一下，两下，三下……

然后，它真的掉了下去。

一只手从她身下移开，快速地抓住那只鞋，又重新回到了原地，一切只花了不到一秒的功夫，所以少女只觉察到了轻微的颤抖，并没有摔下地，也并没有觉察到任何不适。

她轻哼了声，在某人无奈的叹息声中，开始努力晃悠起另一只鞋子。

我晃……

我晃……

我晃晃晃！

141艾斯特支线结局（三）

在坚持不懈的努力下；莫忘成功地甩掉了第二只鞋子；眼看着某人的表情变得无语，她开始暗自可惜：为啥我不是蜈蚣呢？否则光捡鞋就累死他！然后再让他一只只穿回来，哼哼哼。

不得不说；女性在“折磨”男性方面似乎有着天生的才能，“毒计”什么的一条接着一条啊。

很快；两人到达了一座亭子中。

所谓“约会圣地”，必然会有各种各样的“方便场合”；这就是其中一个。莫忘听同寝室的妹纸说；这里的人气极高；平时不来早点压根占不到。她当时听完很无语；在这里约会；然后时不时就有人溜达过来看这里有木有空位；真的不会很囧吗？但是，大概是现在年轻人的脸皮都厚了（喂！），被看一眼又不会掉块肉。

再加上，这里的景色的确是不错。

三面被巨大的桂花树所遮掩，香气沁人之余更有几分清幽感，尤其是现在这个季节，尽情绽放的桂花如同漂浮在树梢的一团团鹅黄色云朵，在雨点的击打下微微颤动，几点花瓣凌乱之余不失优美地坠落下来，仿佛将空气和雨水都一起染香了。

而剩余的一面则是一条石板路，两侧布满了蔷薇花架，此时也恰好是它们怒放的季节，再过不久，几场风雨之后，石板上会落满了飘香的残红，有心人干脆叫它“爱情路”，名字虽然通俗了点，但恋爱中的人偏偏就吃这一套。唯一不足的就是，路的拐角处，每天总有些人探头来观察，看有没有人占据了风水宝地，咳咳咳，那姿态总让人觉得有点猥琐啊。

之前“盘踞”在这里的情侣似乎没有再这里“静聆雨声”的想法，发觉下雨后就很干脆地离开了，莫忘注意到，匆忙之间，地下还遗漏了一点纸屑，她探手就想捡起来，干脆就着某人的手臂翻了个身，再弯下腰去。

艾斯特：“……陛下，太危险了。”他简直不像在抱人，而像抱着一个大号的炸弹，那叫一个谨慎小心。

“哼，这么容易就让我掉下去，要你何用？”

“……”

眼看着少女终于捡起了地上的垃圾，他连忙将其放到石桌上，才略微松了口气，双眼却依旧一眨不眨地盯着她，仿佛稍不注意她就会干脆地滚到地上去。

在这样的注视下，莫忘慢条斯理地盘腿坐好，单手撑在膝头托着下巴，借着这样的姿势与艾斯特直……直视个鬼啊！这家伙的个子实在太高了！哪怕她在桌子上也需要仰视仰视仰视再仰视好么？

她一个不爽，直接手脚并用地爬起来站着，很好，现在轮到她俯视这家伙了。

艾斯特：“陛下，太……”

“危险吗？会比一不小心就毁灭世界更危险吗？”

“……”青年垂下头，膝头微曲，“真是万分……”

“不许跪！”少女的脚丫子踢在青年胸前，“你除了道歉难道就没有别的话好说吗？”

艾斯特不得不继续站着，以胸口承接着“百万吨撞击”……好吧，压根没这么夸张，莫忘下手，不对，下脚还是很有分寸的，而且说句实话，在她看来这家伙的胸膛比自己的脚丫子硬实多了，真撞起来还不知道痛的是谁呢。

“陛下。”

“什么？”

“继续站着会感冒的。”

“……”他要说的就这个吗？怒！抬脚，“要你管！”踹，踹，踹！

“请恕我失礼。”青年这次却没有任由他动作，反而一伸手抓住了她的小腿，紧接着稍微动作了几下，就将她重新按回石桌上坐好，紧接着，他……又跪了！

莫忘：“……”踹啊！！！

结果脚丫子又被抓住了。

不知是不是对方掌心的温度实在是太高，少女的身躯下意识一颤，连忙深吸了口气紧抿起唇，好在低着头的青年似乎没有注意到她的“异常”。

怎么说呢？

在以往的日子里，艾斯特并不是没帮她穿过鞋，但总觉得……现在有点不太一样。

是因为说清楚一切的缘故吗？

而看似镇定的青年其实也远没有他自己所表现出的那么淡然，她的个头长了，脚的尺码似乎并没有随之长大，看起来顶多只有32或者33，看起来小巧极了。因为这个季节天还很暖，少女是光着脚穿皮鞋的，所以艾斯特几乎算是没有一丝阻隔地握着她赤｜裸的双足——色泽白皙，仿佛能散发着淡淡的荧光；指头圆润，指甲自然地点缀着淡淡的粉色；足弓弯弯，像极了自水中跃出的游鱼。

看着，看着，他鬼使神差地轻轻地吻在了她的脚背上。

下一秒，原本被青年紧握在手中的脚丫子猛地抽回，而后毫不客气地给了他一个窝心脚。

“你、你做什么呀！”

一时不查就被踹倒在地的他恰好看到……她绯红一片的脸孔，眼中闪烁着些许泪光，一手贴在心口，另一只手捂着嘴，简直好像被欺负了一样。

他莫名觉得，陛下其实并没有生气。

原本应该谢罪的……

但是，此时此刻，他突然不想这样做。

放纵一次吧……

就放纵一次吧……

心中有这样的声音回荡着，音量由弱到强，到最后，仿佛主宰了他的思维，又或者是，他想这么做已经很久了……

艾斯特站起身，快步走过去，一把将坐在桌上的少女拥入怀中——绵｜软的身体贴在胸前，发丝的香气溢满鼻尖，这种美好，比任何梦境都要真实，仿佛被蛊惑了般，他低声在她耳边说：“陛下，请原谅我的失礼。”

“……都知道失礼为什么还要做？”她同样低的声音自他心口处传出。

他微叹了口气：“对不起，我难以自持。”

“……”

青年声线低沉却情感炙热地说：“想要像现在这样将您拥入怀中，想要像之前那样尽情地亲吻您，想要您的身边永远只有我一人，这样的想法……是不是太自私了？如果是的话，请惩罚我吧，无论怎样的刑罚我都愿意承受。”

莫忘：“……”救命！好可怕！这家伙好可怕！差点忘记了，这货的“甜言蜜语”技能是满点啊，从前起就总是说些让她囧然的话语。后来这家伙大概是开始……咳咳咳，暗恋，于是变得闷……那啥了。那种话也就很少说了，结果现在一旦捅｜破了窗户纸，这个技能立刻卷土重来了有木有？！

最、最可恶的是！

她偏偏吃这套啊！

听完后小心肝颤得厉害有木有？

特别想给他一巴掌再亲他一下有木有？

这一定不是她的错！

“陛下？”青年微微推开少女，疑惑地注视着她阴晴不定的脸色，“您……”看起来不像是生气，但是……

“你……”她嘴唇颤抖了一下，最终放弃地伸手扶额，“到底从哪里学来的这种话啊？肉麻死了！”

“……”

咳咳，其实这家伙还真不是无师自通的，要真追究原因……谁让家里有对爱秀恩爱的父母呢？虽然常年不在家，但小时候见得多了，自然而然就被带歪了。

但看样子，陛下很讨厌？那么以后还是尽量少……

“只许对我一个人说。”

“？”

“敢对其他人说就弄死你。”少女色厉内荏地威胁说，“听、听到了没有？”

“……”艾斯特抑制不住地笑出声来，“是。”

莫忘皱了皱鼻子，伸出手猛戳这家伙因为笑而微微颤动的胸腔：嘚瑟，让你嘚瑟，迟早有你受的！

“陛下。”青年突然松开少女，稍微后退了一步，握住她的手，收敛起脸上的笑容，神色肃穆地注视着她。

“什么？”她被他严肃的样子给弄呆了，这家伙不会又要做什么破坏气氛的事情吧？

“很抱歉，一直以来都没有告诉您，”说话间，他将她的手贴在心口，“这颗心，每时每刻，只为您一个人而跳动。”冰蓝色的眼眸中点燃着炙热的火焰，“我爱你。”

“……”

不是没有听他说过这样的话。

只是，第一次她忘记了很久很久，而且还是在那样的情形下；第二次，他几乎可以说是在她的“威逼”下才说出；而这一次，是真真正正的表白。

不用“我爱您”，而是“我爱你”。

这份爱并不包含什么仰望的情绪，而是纯粹的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爱恋。

莫忘也不自禁地笑了起来，她将艾斯特的手拉了过来，同样贴在自己的心口处：“你在这里。”不需要为他而跳动，因为他已经在很早前就住进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