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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世皇妃-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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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明白太后之所以会点名要我,定是韩冥在她面前恳求了什么,如若不然,我现在定是在静夫人那受尽苦头。我可没有忘记上回在百莺宫曾狠狠给了她一巴掌,她更不会忘记。
  这个太后打从第一眼见到我起就在为难我,我也不晓其中原因,因为我曾是云珠的侍女,所以她对我格外戒备?
  “你听说没有,正月初一昱、夏二国的皇上都会来亓国朝见皇上噢。”与我一同洗衣的宫女淡云突然说道。
  “是么?”我依旧不停手中的动作,狠狠地揉搓。
  “到时候会有一场盛宴啊,我若能去瞧瞧就好。”她发出叹息的感慨,似乎真的很期待去瞧瞧。
  我也因她这句话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立刻侧首问道:“什么盛宴?”
  “你还不知道吗?昱国的皇后灵水依,夏国的皇后陈缨凤都会在宴会上献舞。而我朝为东道主就有杜皇后、静夫人、邓夫人皆会献舞,我最期待的还是静夫人的舞姿。听别人说过,她的舞姿宛若天水洛神,翩若惊鸿之势,一旦看过她的舞蹈将会终生难忘,而静夫人也正是因一曲“狐旋”舞获得皇上的垂爱,一朝封为夫人,受尽万千宠爱的。”
  她后面再说了什么,我都没听进去,只知道,那场盛宴是个关键。我将满手的水渍用力甩干,一个箭步往太后殿跑去,而淡月则是惊愕地望着我。
  当我气喘吁吁地跑进太后殿时,却看见韩太后与韩冥正在说些什么。她一见我没规矩地冲撞进来,立刻将脸沉下,“太后殿是你这个奴才随便乱闯的地方?”
  “太后娘娘……关于正月初一的晚宴,奴才想……”
  “不行。”出乎意料截断我话的人竟不是韩太后,而是韩冥,我惊讶地望着他,心中还有不解,他为什么要阻止我?
  我凝视了他好一会儿,见他不语,我又将目光投放到太后脸上,“奴才是想在盛宴那一日……”我的话又被韩冥的一句“不行”给截断,我愤然地瞪着他,他仿佛没看到我的目光,淡淡地朝太后行了个礼,“臣带这个不守规矩的奴才出去。”
  “慢着。”太后突然出声阻止,优雅高贵地走到我面前,上下打量着我,“你说下去。”
  “奴才是想在盛宴那日为三国皇帝献舞。”我迎上她的目光,无一丝怯懦,更多的还是自信。我知道,若此刻我的气势上有一丝破绽她就会断然拒绝我。
  “就凭你吗?”她仿佛没看够我,竟在我身边绕了一圈打量着我,我淡笑而回视她的不屑之色,“娘娘您先看了我的舞姿再作决定也不迟。”
第 八 章   凤舞震九霄
  正月初一,皑皑皓雪,却笑孤梅。
  将青丝全数集于头顶,后分为几小股,每股弯成一个圆环,这就是南宋颇为流行的飞天髻。头顶嵌上凤凰金冠,配合着我椭圆的脸,更显玲珑娇美,飘洒婀娜。脸上并未施粉抹朱,而是用眉笔巧致地为我那双清澈的双眸描上眼线,更显灵动。身披红绫朱缎丝绸裁制的百凤朝阳裙裳,轻贴肌肤,丝滑沁凉之感由心而生。
  此次我的装扮皆由韩太后一人着手打理,在众奴才的眼中我是何其荣幸。可我明白,此次的梳妆,太后在将来会要我加倍偿还,这就是债。
  早在三日前,夏、昱二国之主皆携自己的皇后先后来到亓国,被安置在中宫的金翔殿住下,而今日正是盛宴举行之日。天下人都明白,夏、昱二国早就归顺臣服于亓国,此次前来只是进贡珍宝、割让城池。献舞之说,也只不过是为让此次盛宴更加丰富多姿,以示亓国歌舞升平之态。
  “太后娘娘……我们再不去养心殿就晚了。”淡月忍了许久,终还是控制不住开口提醒,她的个性一直都如此急躁。
  韩太后轻笑,她的指尖拨过我的发髻,后移至我的脸颊,温热的指尖不断在我的双颊四处游移,“这次的晚宴,哀家只期待雪海一个人的表演。”
  我安静地坐在妆台前,从铜镜中看着太后那满意的笑容,诡秘邪异。突然,她单手掐住我的下颚,我的颈项顺着她的力气而高仰,只听她冷冷出声,“此次若因此得到皇上的垂青,可别忘记,是哀家给了你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奴才……铭记于心!”她的力道之大让我疼得已无法完整清晰地说话。
  她满意地一笑,倏然放手松开我的下颚,恢复了一向的和蔼之色,回首对淡月吩咐道:“移驾养心殿。”
  当我们至养心殿时,盛宴早已开席,太后悄然入座,未惊动他人。只见她俯身靠在祈佑耳边说了些话,他先是凝重地沉思,后微微点头。太后笑着朝一直在外观望的我点头,示意皇上已经应允我出场献舞。按规矩来说,我这个小小的奴才是万万没有机会在此等盛大的宴会上独舞的,但太后却有这个能力为我争取到这个机会,我很好奇,她到底对祈佑说了什么。
  目光不自觉地移向正座皇上右下首的连城,他的眸光飘忽不定,却依旧清雅明澈,风雅绝美的笑容一直挂在唇边,不时举起玉琼佳酿一口饮尽。于他身边端庄而坐的正是灵水依,粉妆玉琢,雍容高贵,其美,鱼见之深入,鸟见之高飞,麋鹿见之绝迹。若我对人说起,将我容貌尽毁的正是这个端庄温婉的灵水依,根本没有人会相信吧?如今她已是一国之后,还会与连胤有所染指吗?
  再微侧首望着皇上左下首坐的夏国皇帝,我的二叔,不惑之年,两鬓微白,额略有皱纹。他一直盯着殿中央正翩然起舞的静夫人,手掌时不时随着歌声而打节奏,很是享受。
  “雪海,待会儿就该你献舞了,紧张吗?”淡月轻轻拽着我的衣袂问。
  “有何紧张,如往常那般起舞便是。”看她竟比我还紧张,身体都略微地颤抖。
  “可你是一人独舞啊!”她用力甩甩我的胳膊,想提醒我。
  “你放心。”轻轻拍拍她紧握我胳膊的手背,示意她放松,不用为我过多担心。
  将目光深锁殿中众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宫女所簇拥的静夫人,她双手柔嫩轻拂宛旋,身姿绰约,纤腰摆动,细腿轻扬,每个动作都恰到好处,尽显美态,连贯不杂。将其全身之独特发挥得淋漓尽致;已有近两个月身孕的她还能将此舞跳得如此妙美,真是让我惊叹。
  终于,她以四个曼妙的回旋舞步结束了她最拿手的“狐旋舞”,博得满堂喝彩,久久回荡四周不散。她满意地向众人行了个礼退居自己的席案。
  “夏、昱二国的国主认为朕的爱妃表演如何?”祈佑淡笑而问两侧的皇帝,最后将目光深锁在静夫人身上,柔光四泛。
  “我还是第一次见如此回风妙雪之舞,撼动我心。皇上真是好福气,有这么才貌双全的妃子。”夏皇大力称赞。
  相较于他的赞叹,连城却显得格外淡漠,只是说了句,“不错。”
  “看来昱国主看得并不称心,那么哀家再推荐一名女子前来献舞。”太后清了清嗓音,由凤椅上起身,明亮清脆之声飘荡于四周,“话说飞燕能掌上舞,她可谓是能曼空舞。她是哀家见过的最出色的独舞者,今日她将为二国国主带来惊天之舞——凤舞九天。”
  我抽出一方藏于衣襟中的朱红锦帕,轻轻推开,再将其缠于脸上,蒙住了半边脸。淡月奇怪地望着我的举动,才想开口问原因,却听闻太后召我进正殿,我立刻翩然而出,由于我一直赤足行于冰凉的地面,寒意由足心传遍全身。
  当我站在殿中央,摆好朝凤起舞之势等待琴音响起之时,我听见有酒杯打翻之声。觅声而望,正对上连城不可思议的目光,激动、疑惑。我立刻心虚地收回目光。
  琴音乍响,我双手顿张,长袖两方而张扬,轻逸飘尘,随风飞舞。足轻点地面,瞬间将力凝于足尖,再使巧力翻身跃起,轻易地于空中翻旋三圈,后稳稳落地。双腿轻弹而起,飞跃成一,连贯有序,绰约多姿,纤柔腻舞。在落地时很不巧地又对上连城的目光,我的心一颤,险些未站稳,幸好及时回神,无伤大雅。
  听琴音乍到高潮,我流转衣袖仰头挥洒于天地之间,顺势将藏于衣袖中的红绫抛出,顺利将其勾缠上大殿正上方顶梁宝柱,双绫交缠。纤手紧握,凝气丹田之上,借力而上,飞跃半空。腰姿弄正回舞,旋身轻摆,宛若鸿雁翩飞,漫步云端,身轻如燕,飘然裙摆随风四散而舞。犹若飘仙逸尘之势,但闻得琴音戛然而止,我单手紧缠红绫三圈,单脚扣红绫四圈。待琴声贯彻云霄绝响之际,我侧身疾旋,一连九个空中旋舞,势如疾风一扫而过。这就是凤舞九天之最高境界——九旋舞。
  当我体力殆尽,悠然落地,以凤凰展翅之姿结束此舞时,没有人喝彩叫好,周围一片寂静。我偷偷扫过四周皆愣愣地望着我的人,最后瞧了正上方的祈佑一眼。他此时已离坐而起,惊然凝视着我,目光中竟闪着莫名的心痛,对上他的目光我的眼眸悄然蒙上一层水汽。
  他突然举步朝我而来,可有一人却比他的速度还要快,健步如飞地闪在我面前,将我蒙在脸上的面纱扯去,是连城。
  他的目光由最初的激动转为黯淡,而祈佑眸中那份伤痛倏然散去,眉头深锁,淡漠地望着我。
  “皇上,我有个不情之请。”连城突然握起我的手,侧身回望祈佑,“我要这个女人。”
  祈佑莞尔一笑,“你是想要朕的女人?”他信步走下一层层金阶来到我身边,将我拉入怀中。同时,连城也松开了他紧握着我的手。靠在祈佑怀中,我彻底僵住,这份熟悉的感觉顷刻传遍全身,多么想就此长居在他宽厚温暖的臂弯中。
  “她是皇上的妃嫔吗?”连城的眉头深皱,诧异之色一闪而过。
  “当然,她是朕的雪婕妤。”祈佑的手臂又使了几分力道将我按入怀中,以示他的占有权,目光更是坚定不移,不容人怀疑。
  连城深深凝视了我一眼,苦涩一笑,表情也缓和下来,“恕我唐突。”
  祈佑冠玉斯文的脸上带着春风沐人的淡笑,只有我看出他笑眸中隐含着丝丝寒芒与肃穆的冷酷。“朕的爱妃舞姿倾世绝美,难免引得一向冷静自持的昱国主动容。”他的余光瞥过我,眸光骤冷。我的手心因他的目光已透出冷汗,深莫能测的感觉,使我不敢动分毫。
  “朕乏了,先回寝宫,你们继续。”他骤然将方才的凌厉敛起,悠然笑道,也不等众人有所反应,在众目睽睽之下紧握着我的手离开养心殿。
  外边冬雪未融,白茫茫地笼罩宫墙、楼阁、残枝、石阶,我衣着单薄。冷风一阵阵吹起我身上的轻纱绸衣,飞舞飘逸。未察觉寒冷,只因我的手始终被祈佑那只厚实温暖的手紧握其中,我的笑容一直挂在脸上,掩饰了多少失落只有自己明白。
  “踏雪也无痕,红衣亦赤足。”一声轻吟唤回了我的思绪,望着突然止住步伐侧首回望我的祈佑。我微愣片刻,才惊觉自己正赤足立于雪地间而不知,冰凉之感传遍全身,终于察觉到寒冷之感,不禁打了个冷颤。
  他倏然松开我的手,一阵浓浓的失落油然而生,却又见他躬身将我拦腰横抱而起,我一阵悬空,手不由得勾上他的颈项,愕然地望着他此举,不知所措。
  他神色沉静,似有所思,“怎么可能……如此相像。”淡然的语气将声音拉得格外悠远绵长,像是含着无限困惑。
  微愣一下,沉吟一想其中含义,内心百感交集,一时难以分辨。只能蜷缩在他怀中,享受着这刻属于我的温暖,就连泪水悄然滑过方自知。他低头深凝我一眼,“为何落泪?”
  我不语,只是缓缓地闭上眼眸,却听头顶又传来他低润的嗓音,“不论你先前是谁的人,从这一刻起,你是朕的女人。”他的声音暗藏隐忍与警告,我心知他还是将我当做祈星派来的奸细,他对我依旧有警戒。
  “祈佑……”我轻喃出声,突然感觉到他的脚步顿在原地,身体有那一刻的僵硬,但是立刻缓和下来,又继续前行。我多么想告诉他,我就是馥雅,被你环抱在怀中的人,就是馥雅啊!
  内心泛起伤感,真真切切地敲打着我的心,聆听他平稳强健的心跳声,脑中一片空白。
  当我再次醒来之际,才发觉我竟安静地躺在皇上的龙床之上,我霍然弹身而起,正对上右侧正在龙案上批阅奏章的祈佑一双费解的眸子,他笑道:“你醒了。”
  我尴尬地将身子移下床,却见他朝我走来,双手撑在我两侧,望着正坐在床边缘的我,我咽下一口清痰,紧张地望着他,“皇上我……”
  “以后你就陪在朕身边好吗?”他伸手拂过我额前一缕青丝,目光闪烁着柔情,可是我知道,他此刻望着的人,是馥雅,不是我。
  多么可笑,难道馥雅不是我吗?苦涩如泉,顷刻涌入心间,我张了张唇,“皇上,其实我就是……”
  “我知道,我都知道。”他突然打断我,不让我继续说下去。
  “你知道什么?”我错愕地凝视着他。
  他深吸一口凉气,后缓缓吐出,再低沉地将话语逸出口,“你是祈星的人,我不在乎。只要从这刻起,你真心待朕,朕所有的事都能不计较。”
  我惨然一笑,伸手握住他置放在我左侧的手,轻柔相握,感觉到他明显轻颤:“皇上,以后就让奴才陪伴您左右,奴才不想让您再孤单下去。”
  他讶然望着我,神色迷茫不解,后还是用力点下头,将头轻靠在我的双腿间,如一个受伤的孩子般。我轻抚过他线条分明的侧脸。好久好久,没有如此真实地感受到祈佑了,或许,就让他把我当做馥雅,没有必要的话,我绝对不会告诉他我的真实身份。
  我们一直这样安静地坐着,享受着此刻的宁静,我的心中不时涌现出一个天真的想法:若能永远与他这样相依而靠,并肩而卧,那该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但我知道,这只是奢望,就算他知道眼前之人就是馥雅,他也不可能只属于我一人,毕竟他是一朝君主,一代帝王,怎能独属我一人?
  望望依旧靠在我双腿上的祈佑,似乎已然睡去,很安详,我的双腿虽已麻木,却也不敢动,生怕会打扰他此刻的沉睡。早已夜幕降临,紧闭的朱门早已将外头呼呼的北风阻绝。透过微掩的紫檀木窗外头的景色映入我的眼帘,似乎下雪了呢。诗兴突然涌入心头,我低喃:“夜深知雪骤,时闻折竹声。”
  “皇后娘娘,您不能进去……”外头隐隐传来总管太监徐公公刻意压低的声音,我一颤,竟然忘记我今日实在太出风头了,此次皇后来若是见到我竟在皇上的寝宫,将来定是危机重重。
  祈佑突然睁开犀眸,骇了我一跳。他是被外头的声音吵醒,还是根本没有睡去?他轻轻将倚在我腿上良久的头抬起,惺忪地望了紧闭着的朱门一眼,慵懒道:“让她进来!”
  我一听他的应允之声,立刻从龙床上弹身而起。双腿已无知觉,渐渐又传来丝丝疼痛,加上轻颤酸麻,很难受,况且,我依旧赤足而立。
  当朱门打开后,一身珠光宝气的杜莞踏入门槛,发梢挂着几点未散去的雪花。而祈佑已恢复以往的王者之态,傲然坐在床上,睥睨着杜莞。
  “皇上,您怎能让卑贱的奴才来养心殿!”她略微有些激动,单手指着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我。
  “朕说过,她是朕的雪婕妤。”犀利之光扫过她,再凝望着我,目光含笑。
  杜莞听着他的话,竟一时无法言语,只能愠怒地盯着我许久,胸口的起伏证明了她此刻的愤怒。我一直低着头,不敢也不想说话,多说只会惹得她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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