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曼倩密码-第34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郭小宝一下子感到一阵心酸,他想起了祥林嫂,大婶现在的样子,和祥林嫂有什么两样啊,是不是所有失去骨肉的女人,都会变成这个样子呢?
“大婶,我,我是代表贺文来看您的。”
郭小宝此话一出,谢云娥的身子猛地一震。
贺文,是害死她儿子的罪魁祸首。儿子死后,她一次都没去瞧过贺文,去了能说些什么呢,骂他一顿、打他一顿,这能出气吗,就算能出气,她的金榭能活过来吗?所以,不看也罢。
可是眼前的这个不开眼的男孩,非要来提起这个名字,提起这个让自己无限伤心的名字。
“贺文给我寄了一封信,说他一直很后悔,说他对不起你,他说他不能亲自来向您道歉,您也不肯见他,所以,他让我来代他道歉,并且代他照顾您……”小宝一股脑儿把准备好的句子都说了出来。
“住嘴!”不知道哪句话触怒了大婶,让大婶如此发怒。
谢云娥背冲着郭小宝,用颤抖的背影,下着逐客令。
郭小宝觉得大婶有些无礼,本来嘛,是贺文杀人,又不是我,干吗把气撒在我身上啊,我可是一片好心啊,可是,人家好歹有丧子之痛,咱就忍耐一下吧。
想到这里,郭小宝道:“大婶,对不起,不知道我哪句话惹您不高兴了,给您道歉了。”他想伸手拍拍大婶的肩膀,不过想起了她刚才灭苍蝇的样子,还是不要轻举妄动了吧。
就在这时,背后一个稚嫩而尖利的声音响了起来:“喂,你干什么?干什么欺负我师父?”
郭小宝一回头,就看见一个白衣白裤白鞋白帽的少年站在自己身后,真是“要想俏,一身孝”,你别说,这一身白配上少年那粉嘟嘟的小脸蛋,还真是好看,让人忍不住要上前掐上一下。
不过,看他那架势,仿佛是要跟人打架似的,还是不要了吧,瞧那两只眼珠子,仿佛要喷出火来一样。
郭小宝莫名就想起了赵京一,这小伙子是一身白,赵京一是一身黑,嘿嘿,真是黑白双煞,黑白无常,两人搭配在一起,刚刚好,真是绝配,绝得就像白天吃白片,晚上吃黑片的感冒药一样。
“小朋友,你怎么了?”
“谁是小朋友,我早就是大人了。”少年一脸的不忿,故意踮起脚尖,想用身高证明自己的年龄,殊不知,正是这个举动才暴露了他的少年天性呢。“我问你,干吗欺负我师父?”
“你师父?尊师是谁啊?”郭小宝挠着头道。
少年一指谢云娥道:“她。”
天啊,大婶还是有传人的?郭小宝又想起了那只可怜的苍蝇,不知少年会用什么兵器,看他的年纪,不会是把爆米花当飞镖使吧。
七夜有训:当对手强大而又不讲理的时候,走为上策。
小宝脚尖一错,就想溜之大吉。
谁知那少年好像早就料到了他有此举动,手一挥,抓起水果摊上一只香蕉,就朝小宝扔去,但是,他不扔小宝的脑袋,却偏偏扔在小宝的脚边,身前一步的地方。
这才叫真正的高手。
小宝才踏出一步,就知道自己错了,这一脚,正踏在香蕉上,仰面一跤,摔得结结实实。
小宝也不是吃素的,七夜的培训课不是白上的,小宝迅速抓起已经被踩烂的香蕉,朝少年扔过去。少年足尖轻轻点地,跃了起来,右脚足尖点在一只橘子上,双臂分开,左腿向后伸展,整个身子前倾,好像一只凌空展翅的燕子一般,稳稳地站在了那只橘子上。
还带这样的啊?难怪摊上的橘子好多都烂了,这么个踩法,不烂才怪。
可是小宝定睛一看那只橘子,一点都没有变形,好轻功。
郭小宝站起来,揉着屁股道:“你干什么,动手就打,还有天理吗?你是谁啊?”
“我是谁?我叫侯白。”少年收势,跃下了地。
侯白?老天爷啊,什么世道啊,继婴宁之后,侯白又重现江湖了,难道高峰留在墙壁上的血字,成了谶语?怎么一个个这种若有若无的人物,都现身了啊。
58、半块牌匾
“该你说了,你是谁?”
“我,我叫郭小宝。是曼倩社的,金榭的师弟。我,我来看看师哥的妈妈,这也不可以吗?”
“那我师父怎么被你惹哭了?”
“天地良心,我真没有恶意的。”小宝觉得自己百口莫辩,他无助地看了一眼谢云娥,希望她能说句话。
还好,谢云娥还算正常,她擦干了眼泪,回转身来,对侯白道:“小白,不要对小宝哥哥无理。”
“可是师父,他欺负你!”
“别瞎说,是师父又想起你小榭哥哥了,所以才会这样。”
“喔。”侯白翻脸比翻书还快,刚才还是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一下子又变成了和颜悦色了,冲着小宝一躬到地,道:“小宝哥哥,对不起。”
“喔,没什么,没什么!”郭小宝摇着一只手,另一只手继续揉着屁股。他又对谢云娥道:“大婶,刚才真是对不起,我真是不知道会触及您的伤心事,我向您道歉。”
谢云娥道:“不关你的事,是我失态了。”她对小宝道:“你看你来了这么久了,都没叫你进来坐一下。”她把小宝让进了这个只有八平米的小屋,对侯白道:“小白,倒茶,招待客人。”
身手敏捷的侯白一手抓着一把茶叶抛进了茶杯,一手把热水瓶盖子往空中一扔,拿起热水瓶哗的一声就满满地沏了一杯茶,待到把热水瓶放回原位,空中的瓶塞正好落下,端端正正地又盖回在了热水瓶上,一气呵成,没有半点凝滞之处,小宝觉得自己宛如在看一场高妙的杂技,惊得目瞪口呆。
还有让他更吃惊的呢。小白右手中指在茶杯上轻轻一弹,茶杯就直直地被推了出来,正好移到郭小宝的面前,一滴茶水都没有溅出来。
然后,侯白又转向水果摊,随手拿了几只橘子放在了小宝手边。
他好像把刚才踩了一脚的那只橘子也贡献出来了。
不过,小宝并不在乎这个,他还在为刚才侯白拿手绝技而惊讶,惊讶得下巴都掉了呢。
把下巴托回去后,郭小宝对谢云娥道:“大婶,您是练武的吗?”
“也算不上练武吧,我和我前夫都是燕子门的后人,算是杂耍世家吧。”
杂耍,就是杂技吧,不过,小宝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神乎其技的杂耍,虽然用的都是生活中常见的东西,但是,正因为如此,才更难,才算得上绝技。
“前夫?”
“是啊,他很早就病死了。”谢云娥的眼眶又有点湿润了。“金榭就是我和他的孩子。”
“喔,对不起,又触及您的伤心处了。”
“没什么,都习惯了。”谢云娥淡淡一笑。
这“习惯”二字,多么残忍啊,生活给人们带来各种巨大的不幸,可我们只能默默承受,然后用“习惯”两个字,来麻痹自己的神经,假装自己已经释然。
郭小宝故意扯开话题道:“你们的杂耍很厉害啊。”
侯白此时乖乖地站在谢云娥的身后,温顺地像羊羔,不知道的人,又有谁能知道,他刚用自己的尖角,顶过人啊。
“那当然,燕子门的杂耍,是世上最好的。”谢云娥说起燕子门三个字,豪气顿生。
她爱抚地抚摸着侯白的头说:“可惜,杂耍一道,没落了,现在,还有谁看杂技啊。也只有这个孩子,肯跟我学,再苦再累,都没有半句怨言,都绝不中途而退,看见他啊,我心里就还有希望,只为这一个孩子,杂耍一道,我也要把它传下去。”
郭小宝可以想见,金榭肯定是吃不了苦,学不了杂耍了,这点,一定让他妈妈很伤心,还好,她还有个徒弟可以继承衣钵,否则,这燕子门的绝技,就真的要失传了。
想到这里,安慰谢云娥道:“小白真是好孩子,肯下工夫学杂耍。”这话倒是一点都没有阿谀奉承的意思,的确,在这个麦当劳、肯德基、必胜客、辛巴克充斥的世界里,像侯白这样喜欢传统艺术的年轻人的出现是一个异数,是一个奇迹。
“曼倩社现在怎样了,郭老师还好吗?”
“曼倩社停业了。”
“什么?”
“最近出了很多事情。”郭小宝犹豫要不要一一告诉谢云娥,他想还是不要再刺激人家了,便岔开话题道:“大婶,你的店为什么叫八平米呢?”
“那还用说,当然是这屋子只有八平米了。”侯白抢着回答。
郭小宝四下打量这间屋子。
乱到无以复加。
那堆歪梨烂桃的水果摊,算是最整齐的部分了。
屋子里,有一张桌子,两张椅子,就是现在他和谢云娥坐的地方了,没有第三张椅子了,侯白只能站在谢云娥身后,所以郭小宝一点都不觉得这个冒失的少年有多讲礼貌,多尊师重道,他站着只是因为没座位了。
最里边是一张床,被褥居然没有叠,上面还随意散放着一些衣服。还有一个柜子,柜门估计是关不起来了,里面塞满了乱七八糟的杂物。
仪表堂堂的金榭,他的母亲居然邋遢到这种地步,又或许是丧子的关系,刺激到了谢云娥,让她懒得打理了。
郭小宝突然觉得,这位慈祥的老母亲,和李义的爹爹真是有得一拼,同样都是身怀绝技,同样都是邋遢绝顶。绝配。
看着谢云娥憔悴的脸庞,侯白又偏偏年纪尚幼,少不更事,郭小宝不禁动了恻隐之心,他忍不住说道:“大婶,不如我帮您收拾一下屋子吧。”
“不用,不用,你是客人,哪能让你干活呢?”
“不不不,我应该的。”说着,郭小宝就想站起来,却冷不防脚底下一绊,一个踉跄就跌了出去,更离谱的是,那张桌子居然被他一脚带翻。郭小宝心想:这回完了,越帮越忙了。
谢云娥手疾眼快,闪身上前,一把抓住了郭小宝,小宝才幸免于难,避免了脸颊和地面的亲密接触。
他忙不迭地道歉,一回头,却看见侯白一只手抓住了茶杯,另一只手平伸,上面整整齐齐排着那几只橘子,一只脚撑住了桌子的一条腿。
郭小宝这才注意到,原来这桌子的一条腿断了,断腿上绑着一根木头,但是却短了一截,所以下面还垫了一块砖。
真是想不到,金家居然落魄到如此地步。家里连一样完整的家具都拿不出来。
郭小宝忙上前把桌子撑好,侯白把茶杯和橘子都放了回来,冷冷地说:“小宝哥哥,我看啊,您就不要添麻烦了,还帮忙呢?”
谢云娥忙呵斥道:“小白,不要无理。”
可是,郭小宝此时的注意力,却完全被桌子后面的一块东西吸引住了。
本来,这只是一块普通的木板,靠着墙放着,任谁都不会注意的,但是,刚才郭小宝不小心碰翻桌子,把它也翻倒地上了,这才露出了它的本尊。
木板的正面,赫然有一个半字:一个“遏”字,另半个字应该是个“云”字。
难道,它与传说中的“遏云社”有关?遏云社,之前都只在梦中见到,今天,终于触摸到了它的触角了。
燕子门和遏云社又有什么渊源呢?
他顾不上侯白对自己的敌视,上前一把就抓住了那半块遏云社的牌匾,顿时,一种酥麻的感觉传遍全身,好像过电一样,顿时,他又觉得自己的神志穿越了千山万水,来到了那个不堪回首的年代。
四月的北京城,还是春寒料峭的时候,春天,不知道是久久不肯到来,还是早就已经过去,又或者,青帝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光临一下,这座满目疮痍的古都。
可是,即使是最短促的春天,也还是春天,到处可以看得见黄土里萌生出的小草,嫩绿中带着娇羞;枯枝上偷偷露头的嫩蕾,鲜红如同滚烫的火焰。
这仅有的色彩,告诉我们,我们没有被这个世界抛弃,没有了色彩,也就没有了旋律,没有了诗歌,没有了舞蹈,没有了这一切!感谢上苍,失去了所有的我们,至少还有颜色,惨淡的颜色。
曼倩社早就已经不存在了,郭德彰的弟子,早就死走逃亡,走得差不多了。
可是,却偏偏还有两个志同道合的年轻人,凑了起来,组成了一个相声社,重新在天桥,开始了他们曾经熟悉的撂地生涯。
一个叫云雷,一个叫贺遏,他们两个人的组合,一个取了“云”字,一个取了“遏”字,合在一起取了个名儿叫:“遏云社”。
他们还煞有介事地拿来一块木板,在上面写上了自己的宝号“遏云社”,不管到哪里上地,都扛着,往场子中间一戳,算是他们的特色吧。
今天,他们又来到平素常演的那个场地,准备开始表演。老主顾还真有赏脸的,居然已经有人等着他们了。
相声已经不能说了,自从上次曹万两和郭德彰说抗日相声大骂日本人之后,日本人就开始限说相声了,只有在长春会标号,有许可证的,才可以说相声,比如虫二会,其他的,一律禁说。
云雷和贺遏虽然在曼倩社只是两个小徒弟,没什么人认识他们,可是他们自然还是不敢顶风作案,连曼倩社的名字也不敢叫,相声自然也不敢堂而皇之地拿起来就说了。
不过,他们自有自己的办法。
59、兄弟齐唱赚
只见贺遏拿出一副御子板,先呱唧呱唧耍了一阵,打了一阵类似卖烧饼的鼓点,然后就开始唱了起来。
他唱的是太平歌词《颠倒颠》:“中华民国颠倒颠,有钱的好过没钱的难。有钱的开了一座典当铺,三分二利钱赚钱不费难。没钱的要把小买卖做,顾不上吃也顾不上穿。我说此话您若不信,您就到红白棚里观一观。”
贺遏的嗓子不说是响遏云行,也差不多了,那叫一个亮啊,而且,吐字清晰,每个字都送到人耳朵里,再加上,这样的唱词显然是引起了大家的共鸣,一会儿,长条凳上就坐满了人,周围还满满登登地围了一圈。
见人围得差不多了,贺遏放下了手里的御子板,道:“诸位爷,小的们没有别的本事,只练得了几句唱赚,今日拿出来,博诸位爷一乐,您有(W/U)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也没关系,您给我捧个人场,站脚助威,小的们挣下了活命的窝头咸菜钱,放下碗来,念诸位爷的好处。”
云雷假装自己是个看客,走到贺遏面前道:“您才来啊?”
贺遏也装作不认识,道:“嗯,才来。”
“你是干嘛的啊?”
“喔,我是唱赚的。”
“这个唱赚是个什么东西啊?”
“唱赚啊,就是唱小曲、小调、西皮、二黄、梆子、落子,只要是您说得上来的啊,我全都能唱。”
“喔,你全都能唱?”
“是了,您点什么,我就唱什么。”
“还点什么,就唱什么?”
“是。”
“这话可说得大了。”
“一点都不大。”
“你就有这个能耐?”
“那当然。我跟您说,只要是个人,点出来的,我都能唱。”
“那我点一段儿行不行啊。”
“行啊,你也属于人啊。”
“这话怎么说的?”
“你看,我刚说了,只要是个人,点出来的,我都能唱,你这里问我:‘我能点吗?’对自己表示怀疑。我告诉您,每天早上冲着镜子,说三遍:‘我是人,我是人,我是人’,有一个星期,你就变过来了。”
观众都被逗得前仰后合,这两个小伙子,真逗。
“什么话啊!那这样吧,你唱个耗子。”
“唱什么?”
“耗子。”
“哪有唱耗子的?”
“我就点了,怎么样?”云雷冲着观众道:“各位,他刚说的,点什么就唱什么,现在又唱不出了。”
“别别别,我不是不能唱,有一段岔曲啊,就是唱耗子的,只是,没人给我掌琴啊。”
“好,只要你今天能唱,我来给你弹弦。”
“这话是不是真的,你会吗?”
“你等着瞧吧。”说着,云雷就操起了三弦,拉了个过门。
贺遏拿起八角鼓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