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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场雪-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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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诞生竟是这么艰难吗
而真理,是用歌声做前导的
你的歌曾经震动了沉睡的冻土
最先醒来的荒原之子
终于看到了昼和夜的交替
为此,血要喷溅
死要吞食,祭坛
准备好了,你最先运用
使自己成为英雄的权力,火光
冲天升起,啊——
死了的是死,你的眸子
转向那片霞光,不动了
拯救的太阳要从那里升起
8
最后一次了——
自从文明之星升起,人类
就把自身的得救交给了自己
依据这个权力,你呀
经历了尘世,认识了尘世
最后不得不爱这个尘世
正当生命的花期,你静静地睡去
暗夜的饮泣是你的催眠曲
但是你再也不会死了,你
愿用自己的血泪洗刷了时代的羞耻
带着强者的微笑,你倒下了
但是你没有闭上明亮的眸子
在它的监护下,历史的指针
几经摆动,终于要指出一个伟大的开始
9
这是必须的吗?桀骜不逊的勇士
广场失去了你,却得到一卷史诗
在你的雄辩里,我们终于相信
世界并不是漆黑一团
也有一些磷火似的星星
在子夜时分注视着大地
而有的时候,一颗流星谢了
于是有一道强光划破天宇
但这正是你的表徵啊
你给予的是一片光明,而要求的只是一缕晨曦。
啊,怎样一颗伟大的心减慢了跳动
——为了一个苦难时代的重生
啊,怎样一盏明灯黯淡了光辉
——为了燃起那永不熄灭的火炬
10
归去吧,不屈的英雄
罪恶的狞笑声并不是终曲
献给你的,不再是如水的柔情
——这些早已被你舍弃了
有你的诗卷为伴,我不是孤独的
我知道该用什么样的铁衣
妆扮自己,也知道
在恨中提炼的爱才是最真挚
那么下令吧,用你
不灭的眼光,我会
按照你规定的战士的荣誉
逼退那腥风血雨,你的回声
就响起来了“药治不了的铁治,
铁治不了的用火治” !
第一章 “姑娘追”
*
谁也用不着惊奇
如果看到了
熙熙攘攘的人流
花花绿绿的服饰
俏皮的瓜皮帽
细密的长辫子
手鼓 横笛 冬不拉
马头琴 都他尔
这一切都在一支歌中交织
“早晨我托太阳捎信
晚上我托月亮捎信
太阳和月亮都回来了
为什么没带来你的回音”
今天是维吾尔传统的民族节日
——红柳村有名的“姑娘追”
小伙子和大姑娘都准备好了
甜蜜蜜的情话要试试细细的皮鞭
这儿笑了
哪儿却在低谈
来了……去了
聚了……散了
一个媚眼追着另一个媚眼
一个漩儿跟着另一个漩儿
*
“你呀,真是个侏侏然的小丈夫
笑浪和羞云——
这些常使女儿们娇矜而使男人们倾倒的贡品
我都毫不掩饰地堆在你的面前了
只等你的一个暗示
我便投入火的漩涡,可你
依然是心魂不定,依然是疑虑重重
“宽恕了她有罪的灵魂吧,朋友
即使她屈从了邪恶的*
珠胎暗结,因此触犯了女人操守
但她终究是可怜的,而且
献身既然是女子的美德,为什么
为献身而获罪就十恶不赦?
“而且,神灵就无可指责吗
每当我仰望神的云座
苦苦求索那至上的准则
找到的只是疑惑,只是百思不解
为什么呢?他把大地撒满花朵
却又让严霜把花摧折
为什么,那戴着云冠的冰山
把雪莲做成自己的魂魄
无私地奉献自己的莹洁
高贵 庄严 甚至
可以光昭日月
却不能引来一个朝圣者,就像我
竟不能找到一个知音
难道 连爱都不能成为解放者?”
*
求爱的翻动生花之舌
被求的狡滑的咬着花瓣
马儿踩着碎步
骑马的摇着身段
轻风软软
絮语棉棉
送上一缕缕馨香
掠走一片片心瓣
*
听懂了春的致意
何小丽却没有给以回礼
在她深邃的眼睛里
在阳光下闪烁的冰峰
蒙着云的盖头
雪水河的浪花跳着春寒
但记忆偏要编织往事
一串鞭花消逝了
又是一串
明明是呼唤着一颗心么
于是在一片水草边
欢乐中投下忧伤的影子
封闭在自己的影子里
何小丽还没有听到生活的题词
只好把纯净的思絮
系上戈壁红柳
还有一个朝思暮想的名字
于是她觉到一个遥远的感应
使她昂然抬起头来
理了理发丝
依然是端庄与美丽
但仍有一丝怀疑的阴影
弥漫在她的眉宇之间
善识风云的人
会找到熄了的闪电
但是在阿依古丽的眼里
这一切都是沉重的迷
*
忽然间有人高声喊到:
“哈布斯——这儿——
你瞧人家哈布斯
一看就是个当头的……
“你若是会告密
会拍马屁出风头
或者是他爹的儿子
你也会是当头的——
“你看看人家骑马的姿势
那叫追风赶月——
“胚!我若是哈布斯
我也不去赶月
我要先骑你——
一匹大红马嘶鸣一声
抖了抖鬃毛 就像替主人
抖威风 收住了尘头
因为比风更快
出尽了风头的哈布斯
优雅的兜了一个圈子
跳下马 立刻
被笑脸围了起来
哈布斯习惯地
出示红人的气味和面孔
今天要讲讲北京 清明节
通缉犯名单和政治天气……
*
古铜色的面孔沉下来了
大胡子下面没有了笑影
人们说老村长今天是晴转多云
却不知那云中是风还是雨
看来寒流是平地起的
老头宁可看见冰山倒下
也不愿看到大板城
最有名的浪荡子
缠住了草原的第一美女
自己的独生爱女阿依古丽
*
哈布斯:
“你若是嫁人不要嫁给别人
一定要嫁给我
带着你的嫁妆领着你的妹妹
赶着马车来“
……
我采来白云的飘逸
花朵的风姿
再揉上春的气息
就化做一个名字——阿依古丽
她洒脱的坐在一匹白马上
漫不经心的爱理不理的
一面听着哈布斯的繁词丽藻
一面捉摸着合适的还礼
哈布斯:
“天大地大不如我的威风大
爹亲娘亲不如造反派亲
千好万好不如阿依古丽好
河深海深不如你的*深“
……
*
种花得花 种刺得刺
棉棉的情话嘎然而止
该听听姑娘们的回答了—
不是情话而是鞭子
瓜皮帽落荒而逃
花头巾紧紧追击
噼啪 噼啪
同样是鞭花
有的开的清脆俏皮
有些却落得又重又急
所有的眼睛都转过来了
惊恐中含着一点好奇
莫非她在打猎吗——阿依古丽
而她的猎物
自然是哈布斯了
鞭子举起呼呼生风
鞭子落下声声凄厉
哈布斯今天是动了桃花运了
我爱你
我的鞭子更爱你
看来爱什么都不如爱自己的一张皮了
于是两团烟尘滚滚而去
一团是抱头鼠蹿
一团是步步紧逼
姑娘追自有姑娘追的情趣
可这回却头一遭破了格式……
*
大地疾转着
风呼呼的掠过她的耳畔
马蹄声
碎了一个又一个孤悬的希望
再也找不到回家的路
孤烟起来了 落日
模糊成血红的一团
醒了的沙漠是生动的壮观的
但是在一个迷路人的眼里
这一切都是预报灾难的
先是打脸的沙砾下了战书
继而是汹涌而至的沙子兵团
在乱风的驱使下
展开波状攻击
无形体的沙阵
逼近 包抄 迂回
流转 在她周围
筑成一条条不规则的散兵线
继而又散开了
堆成沙包 沙浪 沙山 沙
在推进 吞食 埋葬
转眼便弥漫了整个空间……
马儿原地兜了个圈子
嘶鸣一声 突然跪伏下来
任你怎样抽打,撕扯
搂住脖子苦苦哀求都没有用
它死死地稳住身子 纹丝不动
天,开始渐渐发黄,由黄变灰
狂风大作,飞砂走石
一条滚动翻卷的黑色云带
从地平线上缓缓逼来。
天色终于完全暗了下来
听到有金戈铁马在耳边奔腾
看到有巨雷鐴鼓在眼前闪击
仿佛天空的西北一角
突然之间坠落下来——
急骤的黑幕刹那间在半空停住了
死一样的恐怖渐渐离去
风沙呼啸着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阿依古丽定了定神
从刚刚堆起的沙砾中探出头,
擦擦眼睛,极为惨烈的一幕呈现在眼前:
她的马儿再也没能站起来。
鼻子,眼睛,嘴巴里灌满了沙子,
却依然昂着头 刚烈的
化成了一尊塑像。而阿依古丽
缺因为这尊雕像的掩护而得救了——
真的轮到自己了吗
一个乌鲁木齐大学学生
年方二十的校花
阿依古丽 眼睫上的虹
还没有退色 生命
就走到尽头了吗
这时候惶恐忽然变成了怨恨
哈布斯 沙暴
还有渐渐逼近的黄昏
都在她深深的怨恨中…… 、
第二章 初入死亡谷
不知道过了多少时候
也不知道是在什么地方
忽然 有几个音符飘来
像神秘的夜声
断断续续地
若有若无地
飘呀 飘
黑沙暴被撕破了
野狼的信息闯了进来
阿依古丽微微睁开眼睛
于是 她和这个世界
便只隔着一片泪花了
阿依古丽不知道尼采
但她相信死亡近在眼前
她也没读过《魔王与少女》
她怀疑死只是死神的一吻
曾经是那么深奥的题目
难死过那么多人的死亡之谜
在她这儿不过是一个模糊的暗示
是去赴一个命定的约会
是去寻找那最后的归宿
这一切都是自然而然的
而自然主义的死只是一种自然的延续
…………
恍惚间 仿佛是有一只手托住了她
不让她雪花似的飘旋
妈妈说过 生命的春天
是不应该有雪的
她依稀感到有爱
轻柔的拂过自己的脸
于是 阿依古丽
把眼睛睁开一条细缝
准备接纳
那个幽灵世界里
伸出的幽灵手臂
她依稀感觉到了那深切的爱
那由一个生命传递
给另一个生命的至深信念
依稀俯临在自己的上面
可是她不明白
自己感受到的
竟是一条是温热的舌头
就那么轻轻 柔柔
满含悲悯的舔舐着
阿依古丽检索着记忆
惊异着妈妈的吻并不是这样的
*
长长的睫毛微微一动
死亡是再也追不上她了
在黑眩晕的退潮中
惊奇渐渐显露了出来
星光下 那一圈世界
阴森森的岩谷 那不知
那里来的夜声
死一般的寂静
都似乎是注定的
她无力问一声为什么
但是仍有一些亮点
在她的脑子里打转 记忆
一点点补缀起零落的碎片
太沉重了 晕眩潮水似的涌上来
她来不及呻吟一声
一下子坠入无底的深渊
想一想就叫人毛骨悚然的野狼谷
离生活很远却离死亡很近的死亡谷
曾经是噩梦 如今却
近在眼前了 阿依古丽
常常分不清 哪些是石头
哪些是骨头 而沙漠中那些恐怖的
传说 一桩桩纷扰在她的心头
而那些血腥的惨象
残缺的尸块 一到午夜
就起来游荡的幽灵 还有
谁听到了就要被领走的夜声
这些她仿佛都经历过 有时
处于紧张的焦虑中
她甚至不能判断自己
是不是一个被唤醒的死人
阿依古丽惊异地转过眼睛 现在
她的印象是一个静立的恶魔
守着无数的骷髅
环绕着她的 是一圈狰狞的怪物
传说中的野狼
蹲坐在那里 张着血口
发出无声的长嗥
下面是无底的深渊
不知是什么恐怖在上演
只是有声音在回响
摄人魂魄却又有些虚拟
让人身历其境却又有些距离
影像是黑色调的
——早期的野兽派
陌生又有些相识
终于 她想起来了
在沙暴的漩涡中
她听到过那一声声的
那充满了野性的音符的碎片
经过了恐怖的过滤
她竟懂得了 那一声声
表达的是危险 是警告
是绝对不可抗拒的阻止
阿依古丽服从了这荒野的命令
停下了脚步 无所不在的慈爱
有时候是可以忽视理性的
瑟瑟发抖的她掩上眼睛
恐怖透过眼帘
进入她的幻视 像噩梦
压在她身上 使她
无处躲避
奇异的恐惧交织着恐惧的离奇
神经渐渐麻木了
但她仍然尖叫了一声
那声音孤零零的飘起来
落下去 忽然
又撞出一片野性的凄厉
可怜的阿依古丽
除了闭上眼睛 再也不知
躲到哪里去
然而 那一声声的底嗥
追着她 一直到了眩晕的边上
阿依古丽和她的影子
悄悄徘徊在这片沙谷里
举止没有了姿态 脸上没有了血色
才过了多久啊
青春和艳丽
都退尽了 开裂的嘴唇
没一丝声音 眼前只是
一片单调的苍黄
模糊的记忆里只浮着一根奇异的游丝
微弱的生之意识不允许她想到死
但也不给她太多的希冀
绝对的孤寂中只有一个绝对的思绪
离去 离去
而时间和方向都没有了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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