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靓靓-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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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那个孩子现在几岁了？”
他当然也有他自己的判断力了，不过他还是有点儿不敢相信。郝美娴也不是非常确定，事实上她被她的老板给吓了一跳，惊魂甫定地瞪着他说：
“三……三、四岁了吧？！”
李俊荣就跟她着急：“什么叫‘三、四岁了吧’？到底是三岁还是四岁啊？”
这叫她怎么说得清楚呢？郝美娴愣了愣，下意识地就脱口回答说：
“也许三岁，也许四岁，再或者……五岁了？”
李俊荣听了气急，直接回答她：“你这个月奖金不用拿了！也许三岁？！”
他在赶走郝美娴的第一时间就打电话给顾修宸，心情是忐忑的，还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小兴奋夹杂在紧张里，电话接通的那一瞬间他就喊：“喂，顾老大！”电话那头有个小小的稚气的声音突然间“咦”了一声，然后就是一个好听的男人的声音说：
“顶顶，你又偷偷玩爸爸的电话了？！”
若说这北京城里还有谁能在第一时间就帮他查出事情的真相，那么除了顾修宸不作他想。李俊荣挂了电话，可是心里头却越发火烧火燎的，满脑子想的都是今儿白天他在酒店里遇见的那个小家伙，那小朋友长得多漂亮啊：一双黑宝石般的眼、秀气的小鼻子、粉嫩的小嘴巴，还有那一口简直就可以萌死人不偿命的小奶音——如果那真是他儿子的话，李俊荣想，那么他这回可真是发达了！
其实依他以往对齐靓靓的了解，他是不相信她会在还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就给自己找“备胎”的，更加不相信她会随随便便地就找个人把自己嫁了——若真是这样的能将就，那当初她又何必那么坚决地离开他呢？
他想起了五年前他们俩谈分手的那个晚上，其实他刚开始根本就没想过要和她分开的，只是她太较真了，想要的也太多，多到他几乎都觉得已经超出了自己能给予的。“李太太”那个位置，他那时还压根儿就没想过要给予任何人。
她太贪心了，他那时候想，所以他只不过是想要罚一罚她，那么爽快地答应了和她分手，也不过是想让她明白自己的身份而已，谁知道一晃眼都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个最终受惩罚的人竟是他自己！他相信他是爱她的，如果那真是他的孩子，如果她还爱着他，那么他想，他是很愿意将“妻子”的身份双手呈献给她的——如果她还愿意原谅他的话！
李俊荣现在想一想，简直都不能够想象当初的齐靓靓究竟是以什么样的心情生下这个孩子的，如果那个齐冉真的是他儿子，那么他想，他简直就可以说是“罪大恶极”！这样不负责任的父亲，就算是下油锅也是不过分的！完了，李俊荣在心里哀叹，如果齐靓靓真的不肯原谅他的话，如果她都不愿意让齐冉认他这个爸爸，那么他究竟要怎么办呢？
心里头一旦有了这个念头，李大少仿佛就一下子变成了热锅上的蚂蚁，他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事情的真相。可是如果……如果万一……，那个孩子要真的不是他的，那么他该怎么办呢？光是想到这点就让李俊荣忍不住地一阵烦躁。
就这样胡思乱想地等了一整夜，几乎都快要熬到一夜白头了，顾修宸派人去打探的消息总算是传了过来。只不过是薄薄的几张纸而已，可是他居然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多遍，每看一遍，都叫他在心里头暗暗地用力肯定——这的的确确是他的儿子啊！看看他的年纪、出生日期、还有他没有父亲、跟着他的母亲姓齐……他想他是真的应该被下油锅了，下油锅也不过分啊！哪有人会像他这样子，连自己究竟什么时候多了个儿子都不知道的呢？
李俊荣激动得难以自持，忍不住就想要骚扰下顾修宸，可这时候天色还早呢，又恰好是周末，搅了顾先生顾太太的清梦不要紧，可最要命的是他居然还惊动了顾家的那位才刚刚几个月大的小少爷，顾顶顶那小家伙扯着个小嗓门、“哇哇哇哇”地在父亲的怀里哭个不停，顾修宸在电话那头一面柔声细气地哄着儿子，一面火药味十足地警告他说：
“我暂时只帮你查了这个户口还有出生证明，剩下的你自己想办法！可千万别说我不帮你啊，我们家的顾太太都已经发话了，像你这样的花花公子，就应该好好地让你急一急！”
这话要是搁平时李俊荣肯定是要讲顾修宸“不讲义气”的，可是这一回他的心情好，简直就有些难以置信，整个人轻飘飘的，像踩在云端里。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可是仔细想一想这又好像的的确确是个事实。他用了一整个早餐的时间来消化这件事情，等吃完了早餐，就立即吩咐他的私人助理和秘书尽快帮他调整行程，又命人招来了相熟的私家侦探……等这一切都安排妥当了，他突然间就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这事儿还得让慕凝赶回来帮忙。
说起来他们家的这二小姐虽然都已经老大不小了却不务正业，整天东奔西跑到处游荡的，可是这丫头倒是有一点好——那就是她很单纯！而且她的脸皮也厚，想当初李俊荣追齐靓靓的时候，李慕凝可没少帮他的忙！所以他私底下合计，就算是齐靓靓真的不给他面子，也不会不给李慕凝面子的吧？这一招他用得很高明！他想到这里，心里头喜滋滋的，像吃了兴奋剂一样，只觉得自己简直就连一刻都安静不下来，怎么着也安静不下来！这感觉就像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草根，明明自己只买了两块钱的彩票，可是却一下子得知中了五百万的大奖一样，那种惊喜和无措简直就没办法用言语来形容！
其实今天还是星期天呢，齐靓靓不上班，可是他忍不住，是真的忍不住，总也忍不住要跑到酒店大堂她工作的地方看一看。“万国”也是个历史悠久的老酒店了，除了地理位置毗邻紫禁城以外，整个的建筑更是金碧辉煌，豪华奢侈得难以用言语描摹，除此之外，“万国”的管理模式也是国内单体酒店中颇负盛名的，那前厅部的年轻小姑娘小伙子们看见他，一个个简直就笑得跟开了花似的，更叫他的心情实在坏不起来！而郝美娴跟进跟出地走在他身后，见到他这副样子，忍不住就在心里头暗暗地想着：原来“爱屋及乌”竟是这么个调调啊！
等他好不容易平静下来，都已经快上午九点了。他琢磨来琢磨去的，最终还是决定要给齐靓靓打个电话。
好不容易盼来个星期天，齐靓靓这会子才刚刚起床，此时正懒洋洋地盘了双腿、慢条斯理地坐在餐桌边吃早餐。而齐冉那小家伙可一点儿都不像她，小东西随他外公，每天都是早睡早起的，作息时间简直就规律得不得了。齐靓靓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小家伙都已经跟着他外公从外头散完步回来了，此时正一个人赖坐在客厅里的地毯上，认认真真地翻着他的童话书呢！
她没想到李俊荣居然会这时候打电话来！伸出手从枕头底下摸过手机一瞧，差点儿没被一口面包给噎死。不过她齐靓靓说来好歹也算见过大世面的，所以她很快就镇定了下来，努力咽下嘴里的面包说：
“早上好，李先生。”
她这个时候应该是刚刚才睡醒，李俊荣心里想，他是记得齐靓靓这人有个毛病的，周末的时候她特别喜欢睡懒觉，不仅如此，而且她觉睡得越多人就会变得越懒，越迷糊。所以他就有些故意地说：
“早上好啊，齐小姐。”
真是昏倒！其实像酒店房间的隔音设备不太好、空调不致冷啊这些问题压根儿就轮不到她来操心，好歹她也是一部门经理，哪有人会这么不道德、大周末还追着她投诉的？齐靓靓的大脑这时候还处于缺氧状态，她张嘴喝了口豆奶的同时心里头怨念地想着：
“这大老板的身子还真是矜贵呢！”
按惯例接到投诉先道歉是必然和必须的，然而齐靓靓还没来得及说话呢，客厅里他们家那小宝贝儿却突然间嚷嚷了起来，小齐冉抱着他的童话书、一蹦一跳地扑到妈妈腿上，说妈妈妈妈，你快来帮我看看这个字儿应该怎么念？齐靓靓的一颗心猛地下沉，整个人瞬间就清醒过来了。
她柔声细气地吩咐齐冉说：
“冉冉乖乖，妈妈正在打电话呢，等一会儿我再陪你读书好不好？”
而另一边李俊荣冷不丁地听见小孩子讲话，不由得就竖起耳朵想要听得更仔细一些。可关键的问题是那小孩子的声音软软糯糯的，他即便是摒住了呼吸也听不清他究竟在说些什么。他暗暗地在心里头叹了一口气，口气有些故意地说：“是你的儿子啊？”
齐靓靓深吸了一口气，想了想，与其再这样偷偷摸摸遮遮掩掩的，倒不如索性就大大方方地跟他承认自己已婚，所以她就十分镇定说：
“是啊，是我的儿子。”声音平平的，倒也听不出什么异常来，李俊荣听了就又笑着说：
“你这都什么时候结的婚？竟然连儿子都有了，怎么我竟不知道呢？”
齐靓靓心想：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可是她嘴上头却不动声色的，淡笑着回答他：
“都已经老早以前的事儿了，俗话说得好，‘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嘛！”
李俊荣闻言心里头冷笑，可表面上却还是客客气气的，满不在乎地接着又问她：
“是吗？那你的儿子今年几岁啦？要不等我们什么时候有空，带出来一起聚聚吧？”
她怎么可能会想到他其实是故意试探她的呢？于是便随口一诌，语气淡淡地回答说：
“三岁了。等什么时候有空吧，以后有时间了再说。”
电话的这一端，李俊荣强忍着怒气把电话给放下了。。
李慕凝从哈瓦那回来的同时，邝伯寒也已经早把李俊荣想要的资料给传到他手上了。慕凝进房间的时候，她哥哥李俊荣正在书房里对着电脑一遍又一遍地看他儿子的照片。
昨天这小家伙穿了一件橘黄色的小卫衣，一条深灰色的半旧牛仔裤，吃完了晚饭，就“哼哧哼哧”地踩着他的小脚踏车跟着妈妈到小区附近的公园里散步。这小家伙的精力可真是旺盛啊，一会儿踩着脚踏车一马当先地冲在前头，一会儿就又丢了脚踏车，“无惧无畏”地往危险的地方爬。小东西似乎对什么东西都很好奇，一小朵野花、一小片叶子、一根小羽毛都能够引起他极大的兴趣，他喜欢爬高上低，喜欢往危险的地方冲，还喜欢大呼小叫的引得他妈妈着急……这感觉实在是太奇妙了！李俊荣简直都有些不敢相信：怎么竟突然间、在他自己还不知道的时候，这世上就多了一个和他如此血肉相连的小人儿？
照片上的这对母子，妈妈漂亮，儿子帅气，养眼得好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一样，李俊荣看着看着心里不由得就是一阵窃喜，他忍不住站起身，兴奋得一阵手舞足蹈，慕凝进房间的时候看见他的这副样子，禁不住就“咦”了一声，说：
“哥，你在那儿干什么呢？”
她探过头去看那电脑，那照片的小家伙……，呵，真是可爱得难以用言语形容！李慕凝是个直性子，她看见哥哥这样，忍不住就“哇哦”一声，怪叫起来，口没遮拦地问说：
“哥，这孩子谁啊？该不会……是你的私生子吧？！”
李俊荣将照片的播放模式给调成幻灯片，抬起头，表情要笑不笑地横了他妹妹一眼，说：
“你说呢？”
这照片上的女子看着眼熟，一身黑白格子的简单长裙，漂亮的长卷发，微微一笑，百媚俱生，李慕凝看着看着突然间把手一拍，尖叫起来，说：
“天哪，这是齐靓靓！你……你不要说这真是你和她的儿子啊？”
李俊荣笑得极含蓄，“哼哧哼哧”的，那叫一得意洋洋，说：“是又怎么样？难道他长得不像我吗？”
李慕凝听了大惊失色，一双眼瞪得连眼珠子都快要掉了下来，说：
“不怎么样啊！不过我就是想到了，爹地要是知道了这件事情一定会被你给气死，而妈咪呢则会开心死！”
事实上李俊荣是不会在意他父亲会不会被他给气死的，李俊荣同他父亲的感情一向不睦，这在香江之上几乎是人所共知的。李和泽早年是个赫赫有名的花花公子，后来娶了与他门当户对的世家千金廖咏兰、生了一双儿女，却仍然旧习不改，把个性格刚烈的廖咏兰给气得，最终丢下一双儿女移民去了加拿大。其实都已经这么多年过去了，可是一旦要是有人在廖咏兰面前提起李和泽，她却仍还是气得牙痒痒的！所以连带着，李俊荣和李慕凝兄妹和他们的父亲感情也不是很好，他们兄妹俩的心始终是向着母亲的。
他父亲会不会被他同齐靓靓的事情给气到李俊荣不在乎，但是有一件事儿，却是李俊荣不得不慎重对待的。抽空和顾修宸顾修捷他们一起打golf的时候顾修宸告诉他，齐家的那位老爷子可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那老头儿“一身正气、两袖清风、气度雍容、风采卓然”，绝不是一般的文人学者可以媲美的。于菲菲甚至还连同林薄言一起嬉皮笑脸地跟他开玩笑，说俊荣你大约是没见过齐家的那位老爷子的，那齐教授的范儿要是搁古代，就是一标准的帝王相啊帝王相！
于菲菲是从X大毕业的高材生，早几年的时候，她曾有幸旁听过齐明礼的一堂课。用她自己的话来说，她那时哪儿是跑去听课的呀？纯粹是跑去看明星的！齐明礼是在北大法学院念的学士，后来读硕士的时候曾经留学英国、博士则是在美国的斯坦福读的，这位老爷子的著作不仅很多，而且还精通中英法意四国语言，曾翻译过不少的国外法学名著。他擅长用深入浅出的方式来讨论艰难晦涩的学术问题，著作本身的可读性很高。不仅如此，据说这齐老爷子还犹擅书画，具有很高的文学素养和造诣。于菲菲是这样评价齐明礼的：
“看上去儒雅清高，同时又低调理智，身上有十分淡然的文人气息，可是怀抱着的却又仿佛是陡然剑气。”
“可惜的是他年轻的时候为了爱情，不要江山要美人，宁愿放弃国外的高薪厚职而选择和齐靓靓的母亲一同返回江南的大学教书育人，如果不是因为这样，今时今日这老爷子的成就恐怕还远不止于此。”
其实更叫人扼腕叹息的是，齐靓靓的母亲最终还是因为不甘平庸而离开了他。这么多年了，齐家的这老爷子就守着一个女儿过活。
〃若不是因为有这样超然的一个外公，俊荣，你那宝贝儿子的命运恐怕还尚未可知！”
李俊荣在心里叹息，原来竟还是个如此充满传奇性的人物！设想下如果不是因为有这样出色的父亲和外公，他的靓靓，他的孩子，不知道究竟会遭遇什么样的事情！他心里对齐明礼充满了感激，除此之外，还有深深的莫名的敬畏，如果他想要找回老婆还有儿子，那么他想，齐家老爷子的这关看来是非过不可的，不仅如此，他想他还得赢得很漂亮才行！李俊荣从高尔夫球场回来的时候，捎带着还去了一趟新华书店，然后搜罗了一大堆的法学名著回来，李慕凝看到了，就嬉皮笑脸地跟他调侃说：
“哥，你什么时候竟还要改行当律师了？”
而郝美娴则永远是那么不咸不淡的，说起冷笑话的时候，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她说老板啊，如果您想要自我增值的话，我建议您还是去报个北大总裁班吧！
这两人居然敢这样明目张胆地调侃他，分明是欺负他这几天的心情实在是太好太好了！李俊荣虽然表面上哼哼两声，可是心里头却是醺醺然的，自顾自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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