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靓靓-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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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肝宝贝”地抱在怀里头一阵猛亲，搞得齐冉那小家伙万分不好意思地用力挣脱她，一溜烟儿地又拿着橘子跑到书房里找外公去了。
李俊荣从窗户边走过来，是有一些恍惚的，仿佛刚刚的那一口橘子的甜一下子沁进了他的心脏里，他一时间手足无措。齐靓靓吸一口气，勉强迫使自己镇定下来，跟他讲：
“冉冉是我的儿子，我是不会让任何人把他给抢走的！”
这个女人温婉漂亮，教养又极好，跟人说话的时候一向都是轻声细气的，否则的话刚才她早就把他给轰出去了！可是此时她跟他说话的时候语气虽轻，但眼神却是非常坚定的，口气更是不容置疑，仿佛谁若是想跟她抢儿子，她就要跟他同归于尽一般！所以李俊荣居然给她的语气给怔了一怔，想：我要的又不单只是儿子——对于孩子的母亲他也是志在必得的！所以他也就不在乎先给她吃一个定心丸，说：
“你放心，我是不会跟你抢孩子的！”
齐靓靓其实早就已经憋了一肚子的气了，听见李俊荣这样讲，免不了还是有些生气，于是说：
“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你早就知道我有个儿子，早就知道这孩子可能是你的！可是你不确定，所以就故意打电话来试探我对不对？！李俊荣你怎么就这么无耻？！一旦确定了冉冉是你的孩子就立刻毫不客气地冲上门来，你究竟有没有考虑过我会是什么感受呢？！”
其实李俊荣的心里这时也是不好过的，因为心疼孩子，同时更是异常愧疚，所以他就口气恶劣地反驳她说：
“我还能有你的本事吗？你有了我的孩子，都已经四岁了，可是你看见我居然还能够装得跟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我看不过才区区五年而已，你这逢场作戏的本事倒是真修炼到家了！”
居然这样反咬她一口？！齐靓靓顿时火冒三丈，怒气冲冲地瞪着他说：
“我要是告诉你的话，现在还会有这个孩子吗？”她是不会相信他会让她留下这个孩子的！即便是一时心软，也不过是养在外头而已！说到底，于他而言不过是多了个私生子，而对她却是不同的，冉冉对她来说就是她的全部！是他用他天使一般的笑容、纯真和善良一点一点地将她从失恋的痛苦中解救了出来，是他教会她要乐观宽容而不是自怨自艾，是他促使她积极上进努力生活——没有儿子，她想她是一天也活不下去的。靓靓想到这里忍不住就是一阵心酸。然而李俊荣听了她这话却“嚯”地一下抬起头来，瞪着她，说：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齐靓靓就按捺不住，咬咬嘴唇怒不可遏地站起来说：“你心里清楚是什么意思！”
以他那时游戏人生的态度，他会同意她留下这个孩子吗？李俊荣顿时无言以对，然而不可避免的，他却还是想为自己辩解，说：
“我会对你们负责的。”
话音才落，就见齐冉一蹦一跳地从书房里头走出来，那客厅和内室之间是有几级台阶的，所以李俊荣一见连忙就冲过去把儿子从地板上捞了起来，扛在肩头，张嘴咬一口他腰上的痒痒肉，学着小家伙说话的口气：
“冉冉，你跑这么快要干什么呢？！”
齐冉就“哈”的一声，笑了起来，父子俩开始在客厅里头忙来忙去地倒腾玩具，一会儿摸摸这个，一会儿就又琢磨琢磨那个，简直就忙得不亦乐乎，而齐冉那小家伙更是眉飞色舞的，兴奋不已地在屋子里头跑来跑去。
那只小奶狗一摇一晃地跟在它的小主人身后起哄般地撒欢乱蹿。
怎么负责任呢？像他这样的富家公子，最不缺的就是钱了，他是不会了解真正的责任究竟有多重的！齐靓靓转身走洗手间，照镜子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眼泪竟已落了下来。
临走的时候李俊荣把儿子给抱在怀里，左亲一下，右亲一下，仿佛一辈子都亲不够似的。齐靓靓见了就只好勉为其难地把他送出门外，谁知到了门外他竟然还是不放手，就这样紧紧紧紧地抱着儿子一路，一直到小区门口才依依不舍地把孩子给放了下来，说：
“冉冉，爸爸先走了哦，明天我再来看你！宝贝，你叫声‘爸爸’好不好？”
他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神色是极“谄媚”的，小心翼翼可怜兮兮，仿佛自己若是不叫他就会在下一秒钟哭出来一样，所以齐冉见了立即就扭过头去看妈妈。
齐靓靓俯身把儿子给抱了起来，扭过头，心里头其实是非常不愿意的，然而那个人的样子……，她僵持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地，吸一口气将脑袋从儿子的身上抬起来，说：
“冉冉，叫爸爸。”她想她这辈子注定是做不了坏人的。她可以不顾一切地为儿子牺牲所有，可是却没有剥夺他享受父爱的权利。
小齐冉紧紧抱着妈妈的脖子，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害羞，小家伙竟然没有立即开口，而是睁着一双扑闪扑闪的大眼睛一派无辜地看着他。
李俊荣紧张得屏气凝息，乌黑深邃的眸子里头明明白白地写着期待。
齐靓靓就又吩咐他一句。结果齐冉那小家伙竟然就“咯”的一声钻进妈妈的怀抱里，小猫儿一样的，低低地唤了他一句：
“爸爸……”说完不等父亲开口，就又立即害羞地将脸蛋给藏进妈妈的衣领里。
李俊荣恍惚间还以为是自己听错，心头剧烈一震，有一瞬间的呼吸中断，然而他下意识地想要伸手抱孩子的时候齐靓靓却突然间反射性地往后一退，神色严肃地看着他说：
“请你以后都不要再来了。如果你想见孩子，可以事先给我打电话！”说完不等他回答，便立即转身抱着孩子大步流星地往回走。
李俊荣顿时情急，气急败坏地紧紧追了两步，又挫败无比地停下来，“嘭”一声一拳砸在身边的车身上。
李慕凝站在他身边唉声叹气。
她出门的时候亲自将送给齐明礼的礼物给搬进书房里，一套八件的清代帝王书画，价值几近九位数字，她刚才一打开就听见齐明礼惊得倒抽口气，说：
“这可是全套？”
确确实实是完完整整的一套，世间独此一件，是她哥哥为了讨好未来的岳丈大人高价从某位收藏名家手中购得的，但她现在居然又一件不差地给捧了回来。
齐家这老爷子根本油盐不进。
齐靓靓抱着儿子走到小区楼下，远远地就看见前方的宝马车旁站了一个人，小齐冉看见他立即就扭股糖一般地从妈妈的怀里挣脱出来，毫不犹豫地扑进了他怀里。
阮思成俯身把齐冉给抱起来，亲一亲，又扭回头看着齐靓靓：
“刚刚的那个人是谁？”
齐靓靓微微张了张嘴，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
“‘有容’实业的李少爷？”此人几乎无人不识，他当然不会眼拙到认人不清，但是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齐家母子又为什么会跟他这么亲密？他心里突然就有一种很不祥的预感。
齐靓靓低下头，沉默了好一阵子，突然间就抬起头来轻轻一笑，尽量轻描淡写地说：
“是冉冉的父亲。”
阮思成的左手猛然一颤，不由自主就俯下身慢慢地将齐冉放了下来。
他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看，黑如寒潭的眸子仿佛要看到她的心里去，而她垂着头，过了好一会儿才听见他说：
“仅此而已吗？”
齐靓靓低头拿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儿子乌黑柔软的头发，微微沉默一会儿，忽然间声音干涩地回答：
“仅此而已了……”
或许是因为今天白天玩得太兴奋了，所以一直等过了睡觉时间齐冉都还是精神抖擞的，小家伙一个劲儿地跟她嚷嚷着要玩儿。齐靓靓好不容易才把他从书桌底下“捞”出来，又抱进浴室里洗了澡、送上床，末了儿还打开他最喜欢的CD Player给他放上催眠曲。然而一切安排就绪，齐冉那小家伙却还是翻来覆去地躺在床上，睁着双大眼，说：“妈妈我睡不着！”
齐靓靓见了就只好板起脸，口气严肃地“威胁”他说：
“冉冉，如果你再不好好睡觉的话，妈妈可要把你的小狗给送人了哦！”
吓得齐冉那小家伙立马就拉好被子、伸直身体，乖乖地闭上眼睛开始睡觉。
李俊荣送给儿子的那只小狗被她给安置在客厅旁边的mini小花圃里，笼子里还放了水和泡好的狗粮，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刚到了一个新的环境，小东西在笼子里头呜呜咽咽的，仿佛一个刚刚离开母亲的小孩子，那声音让人听来不免就有些揪心。齐靓靓把齐冉哄睡着了以后走出去，才打开笼子，就见那毛绒绒肉滚滚的小东西屁颠屁颠地跑到自己身边，老实不客气地一屁股坐到了她的双脚上。
小不点儿一点都不怕生。她蹲下身去把它给抱起来，这小白熊一般的小家伙便睁着一双懵懵懂懂的黑眼睛，吐着个软软的小舌头，一派委屈地把脑袋给偏到一旁。
难道是责怪自己冷落它了？齐靓靓忍俊不禁，抱着狗狗走回客厅，坐在窗下的藤椅上一面拿手轻轻地抚摸狗狗的小脑袋和背部一面轻声轻气地安慰它，结果那小家伙娇声娇气地哼唧两声，不一会儿就趴在她的腿上睡着了。
她想起从前在香港的时候，李俊荣也曾经养过一条叫“Ulrica”的萨摩耶。记得有一次她不知怎么突然间很想吃生日蛋糕，于是便死皮赖脸地、嚷嚷要李俊荣给买。可关键问题是那一天根本就不是他或是她的生日，吃谁的生日蛋糕呀？所以李俊荣先开始还说什么都不肯，直到后来实在抵挡不住她的“美人攻势”，才乖乖地、大半夜的开了车到山下给她买蛋糕去了——借的还是给“Ulrica”补过生日的名义。
其实真要说起来那时候李俊荣对她不可谓不好的，她跟他在一起的那段时间他从来没有亏待过她。就连她那时候犯傻，因为被人嘲笑是“大陆妹”而穿着印有“中国地图”的T恤拖他出去逛街他也对此完全没有异议——这么想来，他对她实在是不可谓不纵容的。
他虽是个公众人物，可是生活中却异常低调，也许是因为香港的狗仔队泛滥，又或许是出于某些安全因素，所以不得不事事谨慎。可是尽管这样，他却从来都不介意和她一起曝光人前——或许就像李慕凝曾经说得那样，她应当算是他唯一对外公开承认的女朋友。
齐教授在上午李家兄妹走后就曾经十分客观地评价，说他是：
“看着还行吧，人还算踏实。”不过说到底齐大非偶，齐家虽非豪门，但也着实没必要让女儿嫁进李家去看人脸色。
她知道，同时更加清楚地明白香港的许多富豪都是出了名的不爱“贤妻”爱美女，他们选女人的眼光就像是在菜市场里头买青菜，看到水嫩的、合眼缘的便毫不犹豫纳入怀中，可是这些女人一旦若是年老色衰，多半也就免不了黯淡收场的。
齐靓靓抱着狗狗坐在安静的没有开灯的客厅里，屋子里有月白的朦胧的光轻巧地从窗帘子里透进来，她拿手轻轻地挠了挠狗狗的下巴，想：她这辈子有那些回忆和冉冉就已经足够了。
黑暗里，主卧的门小心翼翼地被人给打开，她不经意间扭过头去一看，不由得就有些哭笑不得，板着脸，一派没好气地说：
“冉冉……”
话音刚落，就听齐冉那小家伙“嘻嘻”一笑，然后他“噌噌噌”越过客厅，小兔子一般扑到了她腿上。
她将狗狗放下腾开双手去抱儿子，这个小宝贝软软的、热乎乎、身上有十分稚气的奶香，她将他给抱在怀里，身体里便不期然地涌上一股暖流——这是她最最珍贵的宝贝，她庆幸他还在身边，她想到这里，一颗心终于算是勉强落到了实处。
孩子抱着她的胳膊说：
“妈妈我睡不着，‘Little Baby’我都已经听了好多遍了，可是我还是睡不着。”
“Little Baby”是齐冉平常最喜欢听的摇篮曲，齐靓靓平时很注重对他的英文教育，再加上家学渊源，所以齐冉这小家伙的英文相对于其他同龄的小朋友来说还是很出色的。他这么说，仿佛是真的有些焦虑，其实齐靓靓知道这个小家伙是惦记着自己的狗宝宝——他妈妈并不是很喜欢他的宝贝，小家伙知道。
齐靓靓于是问儿子：
“冉冉，你是真的想养这只狗吗？”
话音才落，就见齐冉这小家伙忙不迭地点头，说：“嗯嗯嗯，妈妈，我是真的很喜欢狗狗的呀！”
“可是养狗真的很麻烦耶。”齐靓靓故意叹了口气，说，“你看看，这样妈妈就得照顾它吃饭，还得伺候它洗澡，如果它生病了我还得带着它到医院里看医生，妈妈会很累哦！”
“可是我会帮你的呀！”小家伙着急了，立即一本正经地反驳说，“我会自己喂它吃饭、还会给它洗澡教它讲究卫生，如果它生病了冉冉就自己带它去看医生。妈妈，”小家伙摇着她的胳膊撒娇，“求你了求你了，你不要把它给送走好不好？”
其实齐靓靓心里头一早就已经打定了主意要留下它了，但是她想她得好好地抓住这个机会，好让齐冉早早地学习什么叫做“责任”，于是她便一本正经对他说：
“冉冉，你要知道这只狗狗可不仅仅是个宠物，它也是条宝贵的生命哦！妈妈跟你讲，你一定要学会爱护它、善待它，不要因为它是只狗就随便对它发脾气，更加不可以打它，即使它有时候不听话。相反这个时候你就要好好地关心一下它啦，看看它是不是生病了、吃错东西啦、或者哪里不舒服啦……总之你是它的小主人，是不可以随随便便欺负它的。”她这样柔声细气地教育儿子。
齐冉其实一直都是个领悟力超级高的小孩儿，小家伙听了妈妈的话，便立即点头，两只手紧紧抱着她的脖子郑重其事地跟她承诺说：
“我知道啦妈妈，你是不是说狗狗既然到了我们家，那它就是我们家的‘人’了。又因为它的年纪比我小，所以冉冉就要像大哥哥一样爱护它，不可以欺负弱小的是不是？”
孩子有一颗非常善良通透的心，这让齐靓靓心里觉得非常欣慰，她低下头重重地在儿子的脸颊上用力亲了一口，说：
“答对了，冉冉可真是妈妈的乖宝贝！”
结果把那小家伙给得意得呀，小东西睁着一双机灵可爱的大眼睛，急吼吼地跟她确认说：
“那么妈妈，我现在可以养狗了吗？”
这个小东西实在继承了她的毛病，大有点儿“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架势。齐靓靓摇摇头，装模作样地思考了半天，最后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说：
“好吧，那么我们就留~~下它吧！”
齐冉每次心情好的时候说话都喜欢尾音上扬，小东西的声音清脆悦耳，稚声稚气仿佛唱一首极为动听的歌。他妈妈话音才落他就立即变得很激动，小家伙开心得手舞足蹈的，嗲声嗲气地说：
“真~~的吗？谢~~谢麻麻！”说完不等齐靓靓开口，就又立即摇头晃脑的，学着妈妈的口气自言语言地说：
“好吧，那么我们就留~~下它吧！”
齐靓靓见了不由就“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这是个独一无二的宝贝，她想她就是穷尽世界上所有的语言都无法描述对他的十分之一的热爱。齐靓靓低头亲亲儿子的额头，又将他给抱在怀里轻轻拍抚着，而齐冉那小家伙则好像是知道今天的母亲有心事一样，乖乖地躺在她怀里头陪她享受这难得的静谧时光。
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久到齐靓靓几乎都觉得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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