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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年.美眷-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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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扬听见了，立马转身走，刚走到办公室的门口，就听到张松叫住了他：“秦子扬，你要记得你说过的话，这学期开学高三年级会有一次摸底考，如果你考不了第一名，就不要……”
张松话还没说完，子扬就亟不可待的开口承诺道：“我一定会努力的。”
“话不要说得这么轻巧，做事比说话要难得多！”
子扬刚走出门口，班主任就急匆匆的问张松：“这事情就这么了结了？”
“怎么可能，既然他不肯放弃，那就只有找苏眉来谈话了。我这个外甥女，脾气倔，骄傲，自负，你越是不让她做的事情她越要做。”
“那怎么办？”
“这次考试是关键，如果子扬考砸了，我就有借口劝她放弃了。”
秦子扬刚走出校门，就马上被早早埋伏在那里的蔡文木逮到了：“班主任找你什么事？快说！”
子扬看了看他，无奈的笑了笑：“还有什么事。”
“真么说，你和眉姐的事情是真的咯？”
子扬听了，也不说话，只是看了文木一眼，然后向前走了。文木立马追了上来，开始了喋喋不休的自言自语：“我说啊，你是怎么着了，虽说眉姐的确挺漂亮的，可是也不至于被迷成这样吧！她到底比你要大啊，你要找女朋友，找什么样的不好，偏偏要找个姐姐！我们学校里不就有许多女生吗？那个童漓不就对你挺有意思的嘛，怎么不考虑考虑人家一下？我看她知道你们俩的事情以后，要伤心死了。估计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然输给了一个比她大的女人吧。对了，你到底看上了眉姐哪一点啊？我觉得她除了漂亮以外，就没什么吸引人的了。反倒是童漓，还有点……”
“够了！”一路上都是低头走路，沉默不语的子扬，终于忍不住做声了。苏眉好不好，到底哪里好，他很清楚，他不用别人来告诉他，也不想别人来质问他。一连几天，都是天翻地覆的变化，他的神经都是紧绷着的，哪怕一点风吹草动都会令他胡思乱想半天。现在，他需要的是安静，而不是一群人的所谓关心。
“我已经够烦了，你就让我安静一下吧。”说完，子扬就随手拦了辆出租车，到苏眉家去。
门铃按了一遍又一遍，没有人来应门，子扬站在门口，怅然若失，心里隐约有个不安的念头浮现。
晚上放学，子扬不死心的又去了一次苏眉的家，回应他的还是单调的门铃声，一声又一声，在黄昏的楼前回响，敲进了他的耳朵，刺痛了他的心。
回到家，子扬还是不死心的，拿起了电话往苏眉家打，一次又一次，发了疯一样。奶奶问他，到底要找谁，他摇了摇头，只轻轻的说了句，一个很重要的人。一直到次日凌晨，他终于在无数次的“嘟嘟”声中承认，苏眉已经躲了起来，他们也许就这样了。
夏天的凌晨，夜风终于变得微凉，子扬躺在床上，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没有变，他闭着眼睛，告诉自己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可是，脑海里还是不自觉的回想起从前的种种。初见她时的惊艳，那时的风也像现在的一样，有点大，有点凉；告白时的生气，一树的红花在绿叶中盛放，那时她说：“秦子扬，不要招惹我，我是你招惹不起的。你还是回到教室里上课去，那里才是你的世界。”还有昨天的牵手，十指紧扣，让他以为就这样了，以后再大的风雨都不会害怕了。可是呢？多么讽刺，自己那么的豁出去，却只不过是自作多情而已，对方根本就没有想过和你风雨同舟。
一直到天亮，他都没有睡着，起床的时候只觉得头痛欲裂，仿佛要炸开一样，四肢百骸都没有力气，软绵绵的，喉咙都干的出火了。身体一松，他又躺回了床上，他想那就这样吧，别人都不在乎你了，你又何必勉强自己。去他的学习成绩，去他的大学，他现在只想蒙头大睡，把一切都忘清光。
借借你的温暖
找苏眉的除了秦子扬还有张松，他和子扬一样，打了一次又一次的电话到苏眉家，可惜得到的还是单调的“嘟嘟”声。
“哎”，张松放下了电话，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满腔怒气无处发泄，唯有望天长叹一声。
然而，事情还远没有结束，更多的麻烦事在陆续到来。次日，他刚来到办公室准备处理日常工作，秦子扬的班主任就匆匆忙忙的赶来报告，说子扬当天没有上学。张松听了，心头一震，只往椅子后面一靠，双手遮面长叹了起来。才多久，就这么无法无天，置自己前途于不顾起来，长此以往，如何是好！他们两人，他所能预见，也愿意预见的最好的局面就是马上分手。
年轻的男女，总是容易被爱情冲晕了头脑，做出一些惊世骇俗的事情来，他们总是不回去考虑未来，他们总觉得未来是很遥远的事情，永远不会到来，他们从来不会为自己的以后打算，在他们的眼里，以后的人生总不会有太坏的下场。所以，就凭着这样的冲动去恣意妄为，等到有一天终于醒悟的时候，他们已经长大，事情已经像弱酸一样一点一点的腐蚀了他们的人生，扭转一切已经成为了愚公移山的难事，等到终于雨过天晴时，付出的代价已经足以摧毁一座城池。年轻人那，总是不听老人言，等到后悔的时候都已经太迟了！
就在张松伤透了脑筋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拿起来一看，外地的区号，刚按下接听键，就听到苏眉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了起来：“舅舅，是我。”
张松一个激灵，从椅子里挺起了身来，他马上提高了声音问：“你在哪里？秦子扬是不是在你身边？”
“我在朱砂家，子扬他怎么可能在我这里。他怎么了？”
“他逃学了。”
“……我没和他在一起，他的事情，我都不知道。”半晌，苏眉才回了这么一句话。
“阿眉，你会毁了他的。你们这样的事我见过多了，都是年轻不懂深重，由着性子去做事，现在是紧要关头，一步错就是步步错啊！”
“……”
“你要去恋爱，找谁不好，偏偏要找他。什么时候不好，偏偏要现在。”
“……”
“你们都当我是小题大做，都当我是不安好心，可是我害谁都好，我可能害你吗？你看看，才刚开始多久，他就逃学了，再这么下去还的了。你看着他一步一步的堕落下去，你忍心吗？”
“我知道怎么做了。”
放下电话，苏眉还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旁边的朱砂看了，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感情事，别人再怎么努力劝说都是枉然，要理清楚靠的还是自己。她默默的转过身拿出了她的行李，交到了她的手上，然后拍了拍她的肩膀，算是鼓励：“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的，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去吧，去面对吧，就像当初你对我说的那样，我那么难的关都咬牙走过了，你的这么一点东西，算得了什么呢？”
苏眉扯了扯嘴角，苦笑了一下。别人是别人，自己是自己，一样米养百样人，有些人天塌下来可以当被子盖，而有些人则是一根稻草都足以把他压倒。但是，庆幸她苏眉也不是懦弱的人，即使会一时的逃避，但也不至于不肯面对，她闯出的祸她自然会去收拾，既然是由她而起的，哪怕是刀山火海，她也认了。
她一把抱过朱砂，用力的抱着，在她的耳边说：“加油！我们都要加油！”然后顺手接过行李，和朱砂说再见。
中午10点多的阳光，热辣的让人消受不了，昨天的这个时候她坐上了离开的班车，而今天，她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却已经被逼着去面对。阳光还是那样的阳光，但人生还是那样的人生吗？
一路上客车跑得飞快，苏眉闭着目，感受着客车的速度，她觉得自己的灵魂已经飞了起来，飞到了不久的将来，那时事情已经顺利解决，她是她，秦子扬是秦子扬，两人再无瓜葛。她觉得自己很轻很轻，当她决定面对的时候，就已经觉得自己很轻很轻，想起所有的忧虑，所有的烦恼都即将得到解决，她就忽然轻松起来。
可是，未来是个未知数，谁无法预见等着他的下一秒是什么东西！
秦子扬一放下电话就马上往苏眉家里赶了，一路上，他隐约感到，这次的约会将会决定他们的未来，至于是喜是忧，他猜不透。或者说，对于苏眉，对于她的举动，他永远猜不透。她总是有办法，让他在绝望的时候看到了希望，然后又马上用行动去粉碎他的好不容易产生的，微薄的希望。他就像走在独木桥上的人，小心翼翼的一步一步走下去，他知道，要走到对岸，就只有这一条路，即使危险，即使卑微，他都只能走下去，连回头的余地都没有。
秦子扬和苏眉见面后，迎接他的是一巴掌，毫无预兆的，狠狠的一巴掌。他愣在了当下，眼里映入的是苏眉痛心疾首的表情：“你居然学人逃课，你竟然不去上学。”
“……”
“你是不是想让人指着脊梁骨来骂我祸国殃民？都什么时候了，你就不能好好的替自己想想，你学什么别人使小性子？这是你闹脾气的时候吗？”
“对不起。”半天，子扬才呐呐的说出一句话来。
“不要对我说对不起，你没有对不起我，你对不起的是你的父母，家人，还有你的师长。他们辛辛苦苦培养你长大，是让你成才的，不是让你去谈恋爱的。”
听了苏眉的最后一句话，子扬的心咯噔了一下，他知道，他一直所担心的事情终究还是来了，他双手马上握成了拳头，指甲刺进了手心里，刺痛了他的手心，也刺痛了他的心。罢了，既然无心开始，那就不如结束，既然她开不了口说告别，倒不如他做个顺水人情，不是说君子有成人之美吗？那他就做一回君子吧！
子扬深呼吸了一口气，终于鼓起了勇气把话说出来：“眉姐，我明白了，我们……我们……还是分手吧。”
苏眉一听，诧异的抬头望着他，半天想不起回一句说话。分手，是她一直所愿的，但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会是子扬亲口提出来。这样的话，要他说出来，到底需要多大的勇气。
“我知道你之所以愿意和我在一起都是因为气话，你现在气消了，清醒了，也该后悔了。”
“对不起。”
“不用对不起，你又没有强迫我什么，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老是把你往麻烦里扯。”
“子扬，你要明白，我不想毁了你。你现在的生活，学习都到了最紧要的关头，我不能把你的生活捣乱，你应该朝着人生既定的轨道走下去。”
可是我的生活已经被你打乱了，他想，从一见到你开始。
“我不想你因为我而考不了大学，你要知道，高考对于你来说有多重要。”
“我明白，我都明白，我有信心把这一切都处理好。”可是你却不给我机会。
“是吗？任何事情都是说的比做的容易。”
“我既然说了出来就能够做到。”
“可是现在再保证什么都已经没有意义了，我们分开是最好的结局。”
子扬没有再说什么，低着头，心里纽成了一团，绞痛。他觉得自己的脑海里一片空白，完全想不到该说什么，该做什么，他的呼吸越来越沉重，直到快要不能呼吸。
苏眉看着他，心里的不安和不忍越来越大，她觉得自己就像一个残忍的巫婆，把他一步一步的往绝境逼去，然后还狰狞的大笑着他的丑态。下意识的，她抱了抱子扬，在他耳边说：“对不起。”
子扬用力的回抱着她，鼻子里开始泛酸，声音也开始哽咽：“为什么我们就不能再坚持一下，这么一点点的苦难算得了什么？为什么我们就不能走下去，也许下一步就可以海阔天空了呢。我就这么让你讨厌吗？”
“对不起”苏眉的声音也开始哽咽起来，她的犯罪感不断的加重加重再加重：“这不是你的错，这是我的错，我没有勇气再开始过，我不是一个好情人，你不能被我糟践。”
“可是我不在乎，你是不是好情人我说了算的，可是你都不肯给个机会我，也不肯给个机会自己。如果我年长四岁，如果我不是高考，你会不会和我在一起？”
苏眉沉默了半天，然后才轻轻地说：“不会。”
子扬终于松开了手，说：“我明白了，高考，年龄都不是问题，问题是我这个人，对不对。”
苏眉立在当下，心想，问题不是出在你身上，问题出在我身上，这是我的错，与你无关，无论是谁，我都找不到相爱的勇气了。
“那么，我明白了，我走了，再见！”说完，马上决绝的转身离开，头也不回。
苏眉看着他逐渐远去的背影，想起了他对自己的种种好来，眼泪就流了出来。她站在那里，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楼梯的转角，想起了自己当初为了季和，低眉顺目，忍了又忍，却换来了一场彻底的背叛。而这个少年，自己从来都没有给与过他什么，承诺过他什么，他却如此的死心塌地的对她，连分手都替她说了。她想，如果她最初遇到的是他，他们的结果会不会不一样？
可是世事没有如果，一如时间不可回流，即使她最初的时候，遇见的是子扬，那也可能两人是擦肩而过，相遇而不相识。即使他们相爱了，可是又如何能保证他们相爱到最后一定就是完美的幸福结局呢？那时他们都如此年轻，如何有能力去驾驭好一段幸福的恋情，而感情的伤害花样又何其之多，你躲得过背叛的伤害，就一定躲得过其他的伤害吗？
如果说季和是她生命中最初的劫的话，那她就是秦子扬生命中最初的劫。他们人生中都要经过这么一劫去领悟，去圆满日后的爱情。虽然看起来残忍，但这何尝又不是成长中的必然疼痛！
许久之后，楼道里人来人往无数次之后，苏眉都仍站在那里，呆若木鸡，知道她又听见一段噔噔的上楼声，然后自己被抱进了一个怀抱。
“我后悔了可不可以？我把我刚才的说话收回！我们再努力一下好不好？”
苏眉从思绪中回到了现实，她望着子扬，说不出话来，这几天，太多的东西，接二连三的，不断高潮迭起，快得她快跟不上自己生活的步骤。她看着他，这个剑眉星目的少年，眼睛里有太多的东西，着急，询问，焦虑更多的是希冀。她想，这样一个人，经历这么多的反复居然还能保持着一份充满希望的心态，这是多么难得的事情。而自己，一次足矣，到现在都还没有恢复过来，如果说，爱情就是治疗失恋的良方的话，她为什么不试一下？她为什么不用一段感情去挽救她已经失去的，关于恋爱的信心？
过了许久，久到子扬以为就要得不到回答的时候，他终于看到苏眉的头颅轻轻的点了一下。仅仅只是一下，他仿佛听到了爱情花开的声音。
“你说，我是不是很傻？”
“是！”
“我是不是又做错事了？”
“对……但是人生，总是要做错了事才会知道什么事情是正确的。”
“可是为什么我总是一错再错呢？”
“你上一段感情有什么错？你错的不过是这一段感情开始的太仓促，连基础都没有。”
“我明明有个机会去弥补，却还是把它亲手毁了。”
“也许，我们都想得太多了，现在也只是个开始，一切都还是未知数，到底错还是没错，现在下结论还为时尚早。既然已经开始，那就想办法把错误杜绝。”
“朱砂，你说，我该怎么做？”
“我教不了你，我和你都是在爱情中伤得千疮百孔的人，我又有什么资格教你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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