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的尽头-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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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又是老长时间没有说话。

“楚楚，人的一生真的非常短暂。记得当年第一次见到你的情景，现在回忆起来就好像发生在昨天一样，妈妈亲自把你领到我们屋里，当时你特别怕羞，连抬头都不敢。”

“真的吗？我当时是不是非常的可爱？”楚楚也完全睡不着，一生中发生的一切美好、伤心的事情都一件一件像电影一样出现在自己的眼前，有种留恋，有种离别的情怀。这么多事情，认识了那么多熟悉的、陌生的、亲近的、友爱的人，此刻都想再把他们牢牢地记一遍。而那些原来一直沉甸甸地压着自己的仇恨、计较，如今一时间变得可有可无了。

“是的，非常可爱。”瑞雪说道，“像个小天使。”

“你也是。第一次见到你时，他们告诉我你是个小姐，所以我有点怕你。”楚楚躺在床上转过头看着小雪，笑了笑说，“可是你却让我特别的失望，我原以为在你手底下可以得到保护，哪想到几个年龄大点的女仆都可以欺负你，吆喝你去干活。更可气的是你还乐呵呵地跑过去自己申请要求，笑着对她们说愿意和她们做朋友，还那么卖力地去帮助扫走廊。真像个傻瓜，连你奶奶都常常说你是个丫鬟命。”

“当时太小了，不懂事。再说了，帮忙也是好事。”

“可是你知道下面有多少人笑话你嘛。我当时也非常地瞧不起你呢。”

“真的？那后来，是什么时候改观的？”

“不记得了，可能是你成为贵妃之后吧。”

“楚楚也是势利呀，但总的来讲，地位确实有一定的说服力。”

“那之前就没有对我有过一些好点的想法？”瑞雪是一点困意都没了，转过身望着楚楚的后背。

楚楚这个时候，也转过身来，“不好意思，还真的没有其他改观的印象。”

楚楚说完自己却笑了笑，“骗你的啦，还记得咱们小学三年级的事情吗？”

“不太记得了，大家那时候就只是会玩，成天地想着怎么做游戏。”

“你是贵人多忘事，怪不得最后让你撞到了狗屎运，当上了什么贵妃。”

“也是哦。”瑞雪憨憨地笑着。

“记得那时候婆婆也给我在学校里报了名。”

“知道，当时婆婆有给我讲过，其实你在一定程度上还算得上是我的远方亲戚，只是家里经济出现了问题，你爸爸出逃了，而妈妈也改了嫁，就剩下你一个人，所以婆婆把你接了过来，而且我的爷爷也很照顾，婆婆还专门认了你做干孙女。”

“婆婆，真是个好人，老是把我当小姐一样的看待。”

“本来就是嘛，只要有人疼爱，每个女孩都会是个公主。而且，每个女孩都应该是个公主。”瑞雪微笑着。

“就会说傻话。”楚楚也冲着瑞雪笑了笑。

“当时，你不记得了？我们一起在学校里，同学们老瞧不起我。几个女生还不愿和我在一起，走路都躲得远远的，结果你这个小傻帽，偏偏和她们作对，还和我独立成为一派。甚至你的好朋友丹丹都与你闹翻了。”

“什么呀，就这点小事。不过现在要说明，我可没有独立一派，我只是天天和你粘着在一起玩。也没说过要与她们作对，我只是找不到同意她们做法的理由，而且也不愿去强求她们，但是我却能做我自己啊。你才是个小傻瓜哪。”瑞雪捏住楚楚的小鼻子，“过去把问题想深了，如今知道了实情，失望了吧。”

“嗯，失望透顶了！”楚楚笑着回答。

“还是小时候好，笨笨的，什么都不懂，干了再愚蠢、再尴尬的事情。也只是让他人笑话去吧，自己根本就不在意。”瑞雪接着往前回忆，“然而呢，现在我看着你倒是比我还傻。”

两个人迷迷糊糊的，可都没有困意。

“楚楚，我是不是真的很没有出息？小时候，天天幻想着长大后，独立了，要去帮助很多人，但是现在自己回首却是这样的空白，一个人的一生，真的只能为自己活着啊。”

“自己都没活好，怎么有时间去管别人。小雪啊，脑子不够聪明就不用多想。”

“对。还是你比较有见地。”瑞雪笑了笑，“我只是觉得自己太可笑了，整天幻想着做英雄，结果却一事无成。后来莫名其妙地做了贵妃，本来想大干一场，结果还是一样。”

楚楚忽然想到，“小雪，你是不知道，你成为王妃之后，家里头可热闹呢，就连我和婆婆也是官升三级，那待遇陡然就提高了。”

“如此说来，本人还是做过一些贡献的。”瑞雪微笑着，“总算是也在历史上留了个名字。”

“女子想要搅动一下历史可是不容易。那时最开心的是你的奶奶。先前是不是她鼓动你去的贵族女子学校？”楚楚问道，她对当时的情况不了解，而且瑞雪也是那种不愿意提及往事的人，特别是痛苦的往事，往往是巴不得自己和他人都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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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　走向不归之路

更新时间2011…8…8　21：58：02　　字数：2220

瑞雪望着楚楚，还是开了口，“不是的，当年去贵族学校是大伯的安排。只是参与选妃特训班，却是因为奶奶强烈的要求，她希望碰碰运气，三年的贵族学习后我能够胜出，这样或许有机会改变她低下的地位，二伯伯当时也非常支持，所以就允许我参加了选妃特训班的入学考核。结果我的成绩还不差，当时奶奶很开心，逢人就要唠叨几句。我进入女子贵族高中部的特训班之后不到一年半，却出现了意外。大伯一开始的想法只是找机会把我嫁入贵族，一是为了抹掉家族这些年妈妈带给他们的耻辱；二，当然是为了一不小心我得到某个皇族公子的赏识，也好光宗耀祖。原本学校的规定也是第三年通过考试后，再参加全国贵族子弟的相亲面试，谁想第二年就提前下达了任务，而且，竟然允许我参与皇室妃嫔的选拔，这很是意外。要知道因为我奶奶的出身很低，妈妈也只是爸爸的妾室。不过我进学校时，大伯托人做了手脚，把我过继给了爸爸的正妃。因为他原打算我嫁入的只是一般的贵族，没有人会有闲功夫再去刨根问底。而且那时候虽然家境已经开始落破，但是在官府还是有认识的熟人，如果真的被嫁入的大家族发现了有造假成份，也可以通融。其实，最主要的还是想把我打发出去吧。可在那一年却完全出乎意料，最后竟演变成了为皇室选妃，更没想到我进入到了为王子们选妃的行列，这可是家族里近两百年来不曾有过的事情。他们既是惊喜又是担心，想接着冒险试试，于是去找妈妈，让妈妈同意若有人来调查，决口否认是我的亲生母亲。妈妈刚开始是坚决反对的，所以那时就成了家里头的定时炸弹。直到后来，实在太巧合了，我被淘汰之后，竟是意外地出现在国王的选妃名册中。我又再次入选后，当时妈妈为了我的安全，果真同意了大伯他们的意见，彻底地断了关系。”

“我不知道当时会有这么多惊险。”楚楚也望着瑞雪，心里头有种凉丝丝的感觉。

“妈妈为了防止最终被发现造假，更不愿将女儿嫁给一个快要入土的老人，做了很多努力要把我从竞选行列剔出来，但最后还是失败了。进宫前，自己为了让妈妈安心，还信誓谭谭地向母亲保证如果有机会一定要出人头地。”瑞雪望着牢房的屋顶，接着说道，“但是，我也知道在入宫已成定局之后，妈妈又开始了下一轮的奔波，在那时帮我跑了很多关系，希望我在宫里可以得到照顾。卫叔叔也帮了很多忙，他确实很关心我。然而直到现在，我都没有机会好好孝敬他。”

楚楚现在才知道了，过去对于小雪是充满了伤痛的记忆。为了转移小雪的注意力，楚楚转身望向床旁的梳妆台，刚好看见那只精巧可爱的瓶子，于是拿了起来，“你大伯这次出手是够大方的，这么精致的瓶子，应该价值不菲。”

“给我留有全尸，也算是长辈们的恩典了。”瑞雪笑笑说。

“小雪，你可要向我保证，不能做傻事，否则我就先把它连瓶子一并吞了，以防万一！”楚楚叮嘱着小雪，“而且昨天晚上见到羽飞时，她一直在说什么毒毒的。当时就跟她照了一面，接着就被推进了地牢里，也没听清楚，我想她是已经猜到有人要给你下毒。我们俩的脑瓜加起来都没有她的灵活。”

“这是自然。她呀，又聪明又懒散，常常不盯着她，肯定不刷牙就去睡觉，回去你要好好教训她，她只怕你一个人。”瑞雪笑了笑，“不过，我吃毒药，又不是第一次了，一般毒不死。”

“什么意思？”楚楚一惊，盯住瑞雪。

“我丈夫给的。”

“睿儿知道吗？”

“应该不知道。我也是后来碰到黛丝，她发现后告诉我的，并给我研制了解药，可以延缓毒性的发作。没想到，在跟随睿儿平反时得了一场大病之后竟然完全康复了。黛丝也说是我体内的余毒彻底消失了，但她却不明白是什么原因所致。”

“你怎么知道是先皇给你下的毒药？”

“我虽然不够聪明，但也不至于又笨又傻吧。”

就在这时，监狱的铁门，一层层地打开了，会是谁呢？

“是睿儿吗？”瑞雪猛然坐了起来。

可是问题很快得到了答复，是香妃和浩峰。

“香玲、浩峰？”瑞雪从床上坐了起来。

“太后！”香玲赶紧跑过去，扶住瑞雪，“你的身子骨不好，千万不要累着。我们只是请楚楚过去。”

瑞雪摇了摇头，“这跟楚楚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让我去求见陛下，好吗？”

浩峰只站在远处没有说话。

“太后娘娘，你这不是为难香玲吗？有我在，放心，不会有人敢伤害楚楚的。”香玲一转头，“快请袁夫人出去。”

“小雪，我不会有事的。”楚楚早已从床上走了下来。“香妃娘娘，我们走吧。”

铁牢的门再一次被层层地锁死住。但瑞雪哪里还有困意，只是坐在房间里的椅子上焦急地等待着。

楚楚很快被带进了一间狭小的房内，里面空荡荡的，只有一张桌子和两把长形的硬板凳。屋里有些昏暗，桌上的一盏小台灯发出浅浅的黄色光线。

“楚楚，你坐下吧。”现在屋里只剩下了浩峰和楚楚。

楚楚一坐下后，就急忙说道，“浩峰，谢谢你和王丞相为太后着想。但是我考虑了整整一晚，那两把剑绝对不能用，你去劝劝她，我总觉得有危险。她现在为了孩子，已经什么都顾不得了。可是我总认为陛下一定会想到，如果孩子们有什么不测，小雪定然活不下去。只是他现在被气糊涂了，你们劝劝陛下，不要明天审判小雪，人在气头上，总是会做一些不理智的事情。这会儿只要稍微延长一点时间，就会有转机。”

楚楚对问题分析得很透彻，“浩峰你说过夜里会再过来，我就知道你会兑现诺言的。只要有你，国王一定会听。”

“我们担心的就是时间的问题，哪怕只是一天，都可能会有改变，就没有办法实现我们的计划。”浩峰背对着楚楚，过了这么久终于还是开了口，可是话里面似乎冷冰冰的，有一种无法言语的恐怖。“楚楚，你很聪明。”

“浩峰，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呢？”楚楚喘着粗气，趴在桌子上的双手开始颤抖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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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　楚楚的牺牲

更新时间2011…8…9　22：49：47　　字数：3275

浩峰依旧没有转过身，但是他的声音却是让周围灰黄的灯光变得更加暗淡了。“瑞雪的出现本身就是个错误。就像你从小受到的教育，即使现在世界上的观点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是在你的心底深处，你依然认为瑞雪是主，你是婢。她拥有地位，能够获得人们的敬仰和爱戴，是应该的。而你能够通过努力获得如今的幸福也是很满足。”浩峰的语速很慢。“但是如果我今天告诉你，在你们还是婴儿的时候就调了包，原本你才是真正的小姐。现在你还认为瑞雪是高贵仁慈的吗，还是应该认为她是个卑微的小偷，憎恨她夺走了你的一切？”

“不可能！”楚楚完全不知道浩峰在讲什么。“浩峰，你到底怎么了？”

“也好，我现在再讲一个故事。你现在是袁夫人，跟着丈夫呆在一个落后的封建独立地区工作，帮助那里改革生产发展，对吧？”浩峰这时才转过身，面孔很陌生，冰冷得不到带有任何表情，他坐到楚楚对面，微微抬起头，望着楚楚，“听说你对自己手下的当地女佣都很友善，而且非常同情她们的出身和地位，理解她们。但是有一天，她们中的一个没文化的粗俗女子却嫁给了咱们伟大的国王，成为了显赫而高贵的夫人。你会认同吗，还是会认为她有这个资格？”

楚楚耳朵里嗡嗡作响，眼前的浩峰，是她认识的那个浩峰吗，他为什么要讲这些，自己是否要回答他，而她此刻只是想恳求浩峰的帮助，让陛下延期提审瑞雪，只是这个请求而已。“浩峰，没有什么资格不资格的。每个人都有权利去追求幸福，只要是通过正当的途径。”

但是楚楚也知道现在不能再耽误时间了，“浩峰，小雪真是无辜的。你是那么崇拜陛下，更是陛下的好友，是绝对不会让他亲手伤害自己的孩子，对吧？亚瑟和凯文确实是陛下的亲骨肉。”

“楚楚，我今天谈论的不是这个问题！”浩峰的整张脸在黄灰的灯光下变得有些扭曲，“请你过来的目的，就是让你在陛下面前亲口承认那两个孩子并非是瑞雪与他所生。”

“什么！”楚楚按着桌面从板凳上站起来，完全不能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也或许早在几分钟前她就料到了浩峰和香玲请她过来的阴谋，只是现在亲耳听到，还是无法让自己面对现实。

“我相信你是个聪明的女人，正如田迎香一样。”浩峰看到楚楚这样的表现，头没有抬起来，不慌不忙地继续讲，“你先坐下吧。”

“阿香？”楚楚更加紧张了，“你们对阿香做了什么！”

“没什么，我们只是帮助你们暂时看管一下你们的孩子。几个孩子都很可爱、懂事。不过田校长确实是个高层的知识分子，一开始就知道如何去做。而且两个小时前已经参见过陛下，好像是说在九年前曾经帮助伊志偷偷地穿过森林与太后约会，两个孩子也是她亲手接生的。”

“你说什么！”楚楚狠狠地瞪着眼前的浩峰，撑在桌子上的胳膊开始不由地抖动起来，“真是卑鄙！”

“我也不想这么做，只要瑞雪死去，一切都会好转。我们会尽量救孩子，怎么说他们也是陛下的亲骨肉。”

“那真是应该谢谢你们！”

“这也是你们最想要的结局。希望你能够帮助太后完成她最后的愿望。”浩峰抬起头，目光变得有些温柔，“还有一些时间，你可以再考虑考虑。孩子们现在都很好。”

楚楚似乎是渐渐地清醒了，她缓缓地站直了身体，“浩峰，你刚刚讲的很精彩。如果是在十多年前，看着小雪获得了所有的爱，得到所有女孩都追求的荣耀和幸福的时候，如果是在那时你给我讲述前面这些故事，或许我会憎恨小雪，也未可知。但是一些心情是适合事宜而出现的，对吗？当你慢慢老去的时候，很多心态也会老去，特别这一生的路你是踏踏实实走过了。”

楚楚抬起脚步走到这间密闭房间的门口，轻轻地打开了门，也没有回头，只是最后说了一句，“有些感情不仅只属于高贵的灵魂，一些卑微的生命也可以拥有这些情感。”

楚楚出了门，被安全地送回了监牢。

“楚楚！”小雪听到一层层开铁门的声音，知道应该是楚楚被押回来了，立刻从椅子上站起来，跑向门口。

士兵们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