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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痒-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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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里一次次醒来,认不出自己的房间,还以为喝醉住在了别人家。好像它时刻都在变换,无法猜测与驾驭,也就不再纠结。每天都在发生着各种事情,感觉自己像行驶在颠簸的路途上的二手车,发出隆隆的疲惫的声响。长路漫漫,灯光昏暗,隐隐绰绰,会陷入数不清的坑坑洼洼中。

  渐渐失去对事物立刻做出对应的表情的能力,麻木得像一副面具。

  有那么一刻忽然意识到,我需要的并不是换一座城市消极避世,我需要的是一个人,一个可以给我力量与爱的人。而这个人迟迟未出现。在我最难熬的日子里,我甚至懒于等待这个人的出现,只能靠自己微薄的力量抵挡正在上演的和即将来临的种种困难与痛苦。

  而作为一个时刻保持着极端理智的人,每件给我一定冲击的不快的事,我都可以用十分钟的时间用来平复自己的心情。总会好起来的,作为一个永远理智的人,我需要的,只是时间。

  那些光辉和阴暗的往事,那些明媚和低迷的情绪,那些有情的无情的黑白的绚烂的张牙舞爪闻鸡起舞的夜的精灵,如一阵狂风暴雨,正把我推向遥远的不可知的领域。你们再也不会找到我,在此后的全部时间里,你们看到我的躯壳,也看不到我的灵魂。哪怕你们给予我的,是我曾经最需要的一个拥抱,一个吻,或一句真假难辨的关怀。只因我已风化,至此,至结痂,至冰冷,至僵硬,至无穷无尽的永恒。

022
022 

  经常梦到坐同一个电梯,升降式,空间非常大(大概能装25个人),下降速度极快,站不稳,心都要跳出来。

  那晚又梦到了一回,和一个中年男人一起,我说你准备好了吗,他说好了,于是我按了下降按钮,电梯失重般丧心病狂地向下降落,然后如我们的愿在一楼停止。

  每次都是这样,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人跟我坐这个电梯,过程惊心动魄,结局相安无事。共同体验一把死亡边缘的*,然后电梯门打开,我们分别出去,没有交流,没有感慨,梦里面总是这样冰冷。 电子书 分享网站

023
023 

  我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地找到了酒吧的工作。

  去面试的时候已经晚上九点多钟,吧内客人寥寥,老板是个留着胡子的年轻人,他简单地跟我谈了谈,让我填一份简历,上面有许多主观的问题让我迟疑,比如爱好,比如性格,这些我已经很久没有考虑过了。将姓名户籍等一系列客观问题填好以后,我点燃一根烟,开始犹豫应该怎么将这个表填写得既真实又完整。我听着歌,抽着烟,看着身边吵闹的客人,感觉自己像一棵隐蔽起来的植物。

  我不知道自己适不适合这份工作,但只能硬着头皮去做。

  看着自己写下的笔迹,非常拙劣,真的很久没有这样握着笔思考问题了,就像习惯了吃盒饭忽然用碗筷就觉得怪一样,习惯了在电脑前打字,猛地这样手写,感觉好像在街上偶遇曾经的情人,有过去的回忆,有想说的话语,却彻底失去了表达的能力。

  最终,在爱好里我写的是“写作”,在性格里我写的是“天蝎座的一切特征”。

  他们录用了我,我想很大因素在于他们实在缺人。

  这座古城几乎家家店铺都在门口贴着招聘启事,因为这里是放松的地方,而非工作的地方。大多数人在别处赚够了钱才来这里消费,极少数人——比如我——又没钱又想来,才会选择打工。

  时而我也会羡慕他们,可以沿街找一家酒吧,坐下来,点一杯咖啡,看一本书,或打开便携式笔记本电脑,打字,聊天,哪怕只是呆望着街道,观察每一个行人。他们不必为生计发愁,至少这一刻不必,他们所需要的只是惬意、潇洒、放逐。属于他们的是劳作后的收获,除了那些浮夸的富家子弟。而我,尚未付出,却想享受同样的回馈。我这*裸的不劳而获的私欲,只能通过体力劳动来实现。我不羡慕那些天生的有钱人,我很明确自己比他们多拥有什么,并且我知道,这份拥有,是他们无法理解与复制的。这是一种与钱财截然相反的东西,他们拥有“财”,我拥有“富”。我是这么理解的。

  我填好简历交给了老板,他静静地看着,我根据他的目光的游移来判断他看到了哪里,我估摸着他正在看我对一系列“是否会调酒”“是否会做咖啡”等问题的回答,这些问题我全部回答“否”,不免有点心虚。

  那就做服务员吧,他说,反正其它的也不会。

  我点头。

  他收起简历,叫我明天开始来上班。喝瓶酒吧,他说,请你喝。

  不用了。我推辞。

  喝嘛,今天又不上班,喝点什么?

  有大理啤酒吗?我问。来大理这么久,还没喝过一次大理啤酒。

  没有,喝风花雪月吧。

  我说好。

  反正喝什么都是一样的,我不是酒徒,对酒的需求并不强烈。服务员递给我一瓶暗黄色的风花雪月,我在门口找了个位子坐下,以一种有别于游客和工作人员的心情,观察着这家酒吧,和火树银花的街道。

  我喝得很少,与其说因为一个人喝酒过于苦闷,毋宁说调整不好心态。想到现在悠闲地坐在这里,明天却要站在门口迎接客人端茶倒水,不禁觉得古怪。角色切换地太快,一时有些茫然。

  但至少第一步踏出去了,在山穷水尽之时,我正视了现实,不偷不抢,靠体力支出获取物质上的支持。总是需要一种付出来换取平衡,如果你坚持理想,就不得不靠另一种东西来养活理想。像养一个盆栽一样倾心于它。一个漫长而幸福的过程。

  越发地感觉,一个人能有属于他的出口来宣泄情绪是件幸福并且幸运的事情,不管是写作、绘画、唱歌还是摄影。能找到这样一种方式并非易事,大多数人被腐蚀、被同化,在琐事中迷失自己,靠酒精和其他化学物品麻痹自己,开始碌碌无为,或忘记自己的初衷。他们是值得怜悯的,因而需引以为戒,总要有一份坚持的东西,才能支撑自己不被击垮。朋友说,只有自己强大起来才会有人爱你。大抵就是这样一回事吧!

024
024 

  上班时间是从下午五点到凌晨两点左右。好在我习惯夜生活,不觉得难熬。只是晚上灵感颇多,常常撕下酒水单,在背面迅速地记录刹那间想到的话,回去后再整理一遍。时常有写作*山爆发一样猛烈地喷出,潦草地记录也记不完,想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写个不停,却无法实现。

  像一面铜墙铁壁,阻挡了向前迈出的脚步。妥协,处处要妥协,因为我们都不是世界的主人。

  一天只有一顿员工餐,每晚一过十二点就会饿,从骨头里散发的无力感,虚脱、慌张,感觉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揉捏我的命运。去厨房找吃的,像一头猛兽,没有熟饭,生菜也往嘴巴里塞。饿,只是饿,满脑子都是饿。倒糖水喝,偷咖啡豆嚼,都抵挡不住这股饥饿感,它愤怒,它暴力,它像一把匕首,直*的内心。它要索我的命。

  开始暴食,借每日一顿员工餐的机会,把一整天的能量流失全部补充回来,补充回来还不够,明天即将流失的能量也要提前充分地获取。吃、吃、吃,狼吞虎咽地吃,歇斯底里地吃,心无旁骛地吃。

  多烫的饭也要迅速地往嘴巴里扒,烫得胸口一紧,还是要吃。不要挨饿,再也不要挨饿。

  放下碗筷,才终于感到满足。

  妈妈打来电话,问我过得怎么样。当然说很好,一切都好,钱?够用,吃得饱吗?当然,开心吗?长这么大从没这么开心过。就是不说实话,就是不提自己的苦。自己选择的路,就是要咬牙走下去,哪怕一路荆棘。怕什么?怕饿死吗?怕冻死吗?那就回家做乖儿子,走他们期望的路,读他们选择的学校,做他们计划的工作,赚他们渴望的大钱,当他们心中的成功人士。要么顺从,要么逃脱,没有其它选择,没有余地。

  吃饱了,打一个响嗝,一股油腻的味道,幸福。 。。

025
025 

  夜晚来得很快,酒吧里一直放着音乐,整条街上的客栈、餐馆、小卖部都逐一熄灯打烊,只有我们和隔壁的酒吧依旧灯红酒绿着。夜来了,各种隐匿在黑暗中蝙蝠一般的人群开始出动,钻进一个个夜场,啤酒灌进去,情绪冲出来。我像红绿灯一样站在十字口,无法融入他们,只觉得孤独。

  天啊,孤独,和饥饿一样可怕的猛兽,一个折磨肉体,一个侵蚀灵魂。

  开始渴望爱情。爱情,这是多么遥不可及的东西,它是什么形状?什么颜色?我怎么对它这么一无所知。它会给我温存,给我力量,给我信念,给我天造地设的一切因和果。它叫我惧怕,可我还是要等待。等待那个正确的人能在我们历经百转千回千辛万苦后相遇。希望这个过程果断而迅速,毫不犹豫。

026
026

  我和天秤座2号分手的那天晚上睡得很不踏实,我们躺在一张床的两端,我梦到自己掉了一颗牙齿。我清醒过来,回头看了眼熟睡中的天秤座2号。我想起别人说过,梦到牙齿脱落代表着“骨肉分离”。

  第二天我们睡醒,天秤座2号依旧比我起来得早。我们迅速洗了澡,换好衣服,来到了车水马龙的大街上,相对无言。天秤座2号昂首走在我的前面,在一家快餐店里,我们吃罢散伙饭,在车站前分道扬镳。

  那是我第一次跟别人和平分手,此前,我仅有的几次恋爱经历,每到尾声,便难免遇到腥风血雨。

  回到宿舍,我给chuck打了电话,我觉得每个思维混乱情绪不定的人都该给他打个电话,因为他的京腔听着分外悦耳。在电话里我情不自禁地给chuck唱了几句户川纯的歌曲,preach。

  在那个分手后的下午,我恍惚地坐在电脑前修改写过的小说,我抽着天秤座2号留给我的最后一盒烟,是中南海5mg。

  我开始思考,我们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走到了尽头,我想,也许就是天秤座2号所说的那样,我太没有激情了吧。我连*都不想做,我连接吻都懒得接,我讨厌听到“你想我了吗”这样的问题,我甚至没有任何话题可以调解这种阴魂不散的压抑气氛。我从不否认,但凡我和别人发生不愉快,一定都是我的原因。

  我记得我们最后一次接吻后,天秤座2号问了我一个问题,你到底喜欢男人还是女人。我说不知道。

  那你喜欢我吗?

  挺喜欢的。我知道我给的答案一定可以激起任何人的愤怒。

  你是用脑袋喜欢还是用心喜欢?

  我再也不想说一句话了,我说为什么你自始至终总愿意这样咄咄逼人问我这么多我不知如何回答的问题。

  那晚,天秤座2号打开电视看了会儿韩剧,我说难道就没有个可以看的东西了吗?天秤座2号把遥控甩给我,我找到一个周星驰的片子。过了会儿,周星驰的片子播放结束,天秤座2号换了个香港古装剧,我从包里掏出小说拧开台灯读了起来。我知道天秤座2号很讨厌开灯,更讨厌我因为看书而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可我本来就是这个样子的,你让我改,那是完全不可能的。

  在我们进入梦乡前的几分钟里,天秤座2号一直对我掏心掏肺。

  你是我见过的个性最强的人。

  我听着这些话,感到万分的凄凉和自由,然后慢慢地,慢慢地,睡着了。

  那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久到我几乎记不住天秤座2号的脸。我简直觉得自己没有恋爱过,是的,确实没有,那些小打小闹算得上什么。爱别人是种能力,一种我所不具备的能力,而我又无法承受被爱,也就是说,我连被爱的能力都没有。这种无能,是与生俱来,还是在长大的过程中一点点丧失,我却无从知晓。

  我们到底有多傻?我们为不值得的人和事动情,盲目地判断,自我否定与了结,胡乱推测,没有边际地猜忌和胆怯,不敢对自己坦白,没有勇气迎接,所有的接受都伴随着不安和被动,不愿给予和施舍,吝惜自己的真情,又或许在这漫漫长路上早已忘记了该如何付出真情,开始容易说教,开始以长辈自居,觉得自己受了不可言喻的苦楚,越来越平庸,越来越怕死,变得苍白和麻木,出现断点,选择性遗忘却难以拾起回忆,对快乐的定义越来越高,面对大多数人不知如何摆出与实际心情相符的表情,对世界的怀疑与自己的期望成反比。为了年龄而结婚,目睹一场场华丽愚蠢的婚礼。学会怎么在医院挂号,不由自主地攀比(最喜欢与穷人比,才能有满足感),寄希望于下一代,喜欢评头论足,暗自挖苦他人来获取幸福感……然后的然后,我们老了,头发白了,声音哑了,孩子大了,走不动了,哭不出了,脑袋笨了,终于一切都结束了。

  生命是什么,还不就是这样一个循环的过程。爱是什么,是一个不经意的点缀,还是一滩滴在生命上的浓墨重彩。这一切的一切,都太不真实,太遥远了。

027
027

  我下班回到家(虽然潜意识里并没有把那里当做家),看到厨房里堆满了食物。赵遥在客厅看电视,客厅非常的小,电视也是黑白的。我们都没有看电视的习惯,现在他坐在破旧的沙发上看着落满灰尘的电视,不禁让我觉得是一场预谋。他在等待我。

  你买的吃的?我问。

  赵遥转过头,显得有些迟钝,他说,嗯?哦,吃的啊,是,我买的。

  你问家里要钱了?

  没有。

  我又瞥了一眼那堆食物,一袋米,一些蔬菜和水果,一袋咖啡,甚至还有几包零食。

  你还买了薯片?

  对,没事儿磨磨牙嘛。

  你觉得我们的生活已经优越到可以用薯片来磨牙?

  他的口气有点不快:打住,是“我”的生活,不是“我们”。

  你妈给你寄了多少钱?

  我再说一次,我没有问家里要钱。

  我脱去外套,随手扔在了沙发上。那钱哪来的?偷的?不会是抢的吧?我说。赵遥的脸色更加难看,他越沉默,我的士气就越高涨。

  捡的?我说,来来,坦白吧,在哪儿捡的,明天我也去捡。

  东西都在那儿,你爱吃不吃!赵遥起身上楼,我骂他,你还能不能有点出息!问家里要钱,那你就回家当你的少爷!我他妈才不稀罕你买的东西!

  我没问家里要钱!赵遥站在楼梯口,食指指着我说,我最后说一次,我没问家里要钱。他的语气又降了下来,好像很悲伤,但又很恼火。悲愤。他上了楼,砰地一声关了房门。黑白电视发出嘶嘶的杂音环绕在客厅里,像某种经文,我的心静根本不下来。

  他一定是问家里要的钱,这本质上不关我的事,但我又无法容忍。因为这是无能,这是一种背叛,对自己的背叛。

  经过赵遥房间时,我不由自主想到了一个词,可耻。

  很快我就开始懊悔,每个人都有自己选择的权利,我又何必对赵遥这般指责。他本来就是个富家子弟,他习惯了从父母那里得到金钱支持。那是他的亲生父母,我为什么要管他的家事?他买了食物,我又是饿的(我承认我想吃),两厢情愿的事情,我何苦跟他伤了和气——我竟然想到了“和气”这么古板的词。

  但我们都没有让步,冷战僵持了半个月。那些吃的像一座坟墓,堆积在厨房的桌子上,没人过去碰一下,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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