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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意很轻,身体很重-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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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种滑稽的偏离,就像那只荒唐的猴子,它看见桃子就丢掉玉米,看见西瓜就丢掉桃子,它忘记了自己捡拾的目的只是果腹,到后来,捡拾成了目的。它不断地丢弃又不断地捡拾,成了一个跟自己过不去的傻瓜。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从死水到漩涡(5)
可以多耐烦
  我害怕在大雾弥漫的天气被迫出去。我害怕走在路上的时候不知道自己在哪儿。我害怕在某种荒唐的事业里无可奈何地耗下去。
  手边的记事牌上写得密密麻麻,却没有一件让人平心静气的事。进入一个过程,带着灰尘和厌恶回来,在一行字上面画一道醒目的红线——办完了,仅仅是办完了。那不是我的强大,只是我身上的盔甲。我其实愿意做里面那个软弱一点的自己。我知道不能够对这些事情发问,就习惯了不发问。积聚在心头的沮丧无法按捺的时候,对自己说你要耐烦,一定要耐烦,不断地被打扰也是命运的一部分。
  我的心常常回到暗处。抚着冰凉的玻璃,感受往事蔓延而来,像藤条一样缠满了手指。它们在我的手上开花,像零零星星的梦。疼痛总是在原地纠结。想问我是否一直,一直在计较。想说幸福,需要神一样的品格。
  在大雾弥漫的街上穿行,我觉得自己心冷如铁。与你相距遥远,遥远得几乎看不见。那时候我就感到了害怕,害怕有一天仅仅留下一些形状,却再也不能感觉到疼,再也不能找回自己。
  可以怎样珍爱,可以怎样容忍,可以怎样坚持?面对你,想做出轻松自在的样子,却常常自感不在。
  终于结束了。我像那个被无辜打入肖申克的安迪,经过了漫长的隐忍和偷掘,把隐蔽在画报后面的洞穴一寸寸打通。
  在听到调离任命的晚上,热爱睡眠的我躺在床上,失眠了。我对自己说,现在你自由了,左手,你自由了。
  突然多出那么多时间,原以为我会用来写字,然而事实是,每天早晨起来为孩子做好早餐之后,我就会回到床上睡一个长长的回笼觉。有多久了?我没有睡过这样踏实的觉,似乎从来没有睡足过。现在,能够天天睡一个长长的懒觉,我觉得真的很幸福。
  另外的时间,则用了很多来收拾自己。我把那些周武郑王的制服统统打包,束之高阁。买了许多休闲衣服,休闲鞋,休闲的帆布包。开始每晚练一会儿瑜伽,每周六熨烫好一周内需要更换的衣服,出门之前简略地打理头发。
  这些本来是一个女人对待自己的起码的好,而我以前,竟没有时间顾及。
  豹子,你所喜欢的属于女人的柔软,都是后来诞生的,是在灵感与爱情的眷顾里诞生的。
  回头时恍然醒察,也许这种场中竞技的毁坏力不仅仅污染了我的心性,也曾经荼毒了我与凌晨的私人生活。那庸碌的岁月带给我的,是与向往中的人生渐相错失的遗憾;带给他的,则是索然寡味、压迫和薄情。
  那样一个忙碌到必须铁甲护身、一年到头不着家的女人,一个被锤炼得隐忍、越来越难以坦诚相见的女人,一个因为坚固的不愉快而满脸阴霾的女人,一定是令男人难以忍受的,只是许久以来,凌晨缺少挣脱的果决。
  种瓜得瓜,种豆得豆,这是常识;只是这个庸常的规律于我,有点小小的讽刺。
  

狭路相逢(1)
回头时恍然醒察,也许这种场中竞技的毁坏力不仅仅污染了我的心性,也曾经荼毒了我与凌晨的私人生活。那庸碌的岁月带给我的,是与向往中的人生渐相错失的遗憾;带给他的,则是索然寡味、压迫和薄情。狭路相逢在这一生中的所有下午 我不知道哪些门对一张脸关上或我的灵魂从另一个灵魂取走什么。
  ——塞萨尔《相信望远镜,不相信眼睛》
  第一次给我电话,说的是一口土话。他说起我贴在百方论坛的《阴翳》,一组关于日本能乐的随笔,问我可否刊用。
  因为贴在百方论坛的文章,该隐所在的朋友圈常常谈起我。该隐从他们的谈论中知道了我,又经由他们知道了我的电话,于是在一个午后打给我。
  一口土话的该隐给我的印象是一个企图称赞我但又言不及义的冒失鬼。那种方言我可以听懂,但它的发音很奇怪,尤其是,它气势汹汹的发音与该隐谈论的话题太不匹配,使那些赞美听上去像是嘲弄。
  想象一下,用一种短促的充满了入声和去声的方言谈论能乐的阴翳之美,那是怎样别扭的事情吧。
  我听得实在难以忍受,只得说:“抱歉,我听不明白,能不能麻烦你用普通话?”
  该隐肯定够难堪的,他似乎一下子反应不过来,应答得有点结巴:“啊,这个这个,我呢,不好意思,我一直,没有使用普通话的习惯。”
  几天之后,该隐又打来电话,哈,总算改用普通话了。由于不习惯,该隐的语调有一种仪式化的郑重,发音很标准,音质很金属,那种抑扬顿挫和吐字归音,不像在说话而像在播音。该隐似乎微醉,聊了一会儿,居然数落起我的不是:“也就是你,可以这样欺负我,对我视而不见,带答不理,我编你的文章,你反而跟我讲条件,啊,还逼着我说普通话……”
  我不由得一笑:“可以不说啊,我只是建议而已。”
  “什么是而已?”
  “而已就是我正在忙,有事就聊,没事就挂。”
  该隐几乎在呼喊:“不要!”然后声音逐渐低落下去:“不要,不要,不要,不要……”
  嘁,别跟我来这一套。
  我说:“你在撒娇。”
  该隐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话题一转,和我聊起一部正在百方论坛被热议的小说。
  那是甘蓝的长篇,名字是《烟》。这个面目神秘的甘蓝,文字里有一种凌厉的风情——狠,妖,痛切,总是看得人撕心裂肺。她平时从不跟帖,但是只要她的帖子上来,全部暴热。从后面的评论,我看得出该隐也很欣赏她,但是,跟我说起甘蓝,他却是一副不屑的口气:“文字倒是不错,不过,这女人心理似乎相当阴暗。她那些玩意儿看多了感觉很不舒服,我是不能多看。”
  我不以为然,但也没有反驳。我喜欢甘蓝的文字,也因此喜欢这个从未谋面的女人。《烟》写的是一段崎岖的婚外恋。我看过,把帖子置顶,写了一段啰嗦的按语:
  令人疯狂的甘蓝。
  这一次,她的故事从一起车祸开始。
  一辆在高速公路上行驶的本田,接近收费站的时候,在前后视野内都没车的情况下,突然向左偏转,撞上左侧护栏后,向右刷出一道陡弯,最后翻到防护沟里,随即油箱起火,驾车的男人烧成了焦炭。
  由于那个突然发生的偏转毫无道理,公安局怀疑这是一起谋杀。
  是谁杀了他呢?调查确认,是一支烟。这支烟特殊的地方,在于烟丝里面夹着一根火柴棒一样粗硬的爆竹捻。他在高速上开得大概有些累,就想抽支烟解乏。那支烟突然滋滋地冒出火花。他的手猛地一抖,方向大幅度偏打。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狭路相逢(2)
爆竹捻是谁放的呢?嫌疑人有三个。
  一、他的老婆。因为他对她隐瞒了婚前情史和私生子。如果不离婚,将来她的财产将有相当一部分落入私生子之手,这是她无论如何不能容忍的结果;而如果她提出离婚,根据他们的协议,他将立刻使她的财产减少一半。
  二、他的竞争对手。因为他通过娶一个女人而挤掉了对手的位置,这意味着对手六年的奋斗颗粒无收。
  三、他的情人。因为她已经为他生了孩子,而他却瞒着她,闪电般娶了一位高官的女儿。这不仅把她变成了弃妇,而且把孩子变成了私生子。而她除了忍气吞声,并没有别的出路。
  调查结果令人吃惊:烟丝里的爆竹捻,是那个六岁的私生子放进去的,孩子只是恶作剧。
  谁也没想到,竟是这支烟完成了惩罚。
  案子似乎真相大白。可是,被剥夺干净的情人却不依不饶:这位有司机有秘书的官员,究竟有什么必要瞒着大家,自己开车跑这趟长途呢?
  真相,仍然在那支烟里。
  匪夷所思的是,三年后该隐也在一起莫名其妙的车祸里丧生,车祸现场竟和甘蓝描写的相差无几。
  这件事带给我的宿命感简直无可排除。知道该隐的死讯之后,我有很久都不敢再去碰甘蓝的《烟》。我想象得出那个在电脑前疯狂敲打键盘的女人,心里有着多么强烈的憎恨。她要那个人死得无稽、死得一钱不值,她要一个城府深重不择手段的人,死于天真无邪的玩闹。可是甘蓝展开的真相,远远没有这么简单。真相是,男人竟完全是被婚姻利用的牺牲品。老谋深算的妻子需要一个替死鬼,所以才有了这么一场婚姻,有了这次看起来像是去约会的出差,有了这盒被偷梁换柱的烟。
  后面跟帖很多,但大多不是关于小说,而是关于小说涉及的婚姻观。
  即使是这样的婚姻,还是有一些人在捍卫。
  他们说,婚姻里的男女,彼此大多以对方为珍宝,虽然不见得拿出来佩戴,却总是珍藏得最深;因此,如果那位官员的女儿需要替死鬼,她大约不会舍得让这位丈夫去出演,这太残酷,也太显眼。
  有几个以公共IP临时注册的用户跟帖说,甘蓝被一桩婚姻剥夺了男人,因而对婚姻抱有阴暗的憎恨。
  甘蓝一如既往,贴完了作品就不再出面,对所有的褒贬一言不发。我不知道甘蓝的私生活,也没有兴趣知道。但是,对这样的人身攻击我实在看不惯,于是写了《谁的珍宝》,贴到论坛上。
  我不想讨论表达者的心情。
  一种情绪一旦进入虚拟式表达,则作者已经与情节完全没有了瓜葛。如果有人一定要对号入座,那是个人嗜好,谁也无权干涉;但是,如果强行把作者的私生活与作品拉扯到一块,那就有诽谤的嫌疑了。
  单单讨论爱情与婚姻里的道义。
  男人或者女人,在任何相对持续的两性关系里都会被看成是对方的。一个男人是某个女人的,更普遍的是,一个女人是某个男人的,他们是别人的,是丈夫的,是妻子的,是情人的,唯独不是自己的。
  倘若他们是自己的,那么,两性关系中就不会有“背叛”这个词。背叛的前提是从属。一个人如果是自己的主宰者,那么,他唯一可能背叛的就是自己。
  世人所谓的背叛只是对山盟海誓的背叛。那样庞大的盟誓,根本就是超出人的左右力的东西。指着自己不能左右的事物发誓,本来就毫无诚意。要指责,就该从那些誓言开始。 。。

狭路相逢(3)
相对而言,爱情终究还是两个人的事,所谓约束,也不过全然是两个人之间的同意,所以并不酷烈。
  婚姻就不同了。
  本来,婚姻作为两个人的契约,它的道义仅仅在于同意,在于若要享受婚姻给予的权利,则必须履行婚姻规定的义务。但是实际的情形是,婚姻由于需要官方确认而演变为一种社会强制,这种强制在当下,主要体见于对婚约终止的阻挠。
  如果一定要说婚姻里的男人或女人是珍宝,那他们不唯不是自己的珍宝,甚至也不再是对方的珍宝,他们只是社会秩序的珍宝。
  要求婚姻终止的一方常常被以这样的理由责问:对方的付出,对方的损失;第三方利益,比如孩子和父母,他们的利益。
  如果我们承认我们生来就对自己拥有主权,那么,即使在亲密无间的关系里,即使在利益交换的婚姻里,谁也不曾逼迫谁,所谓付出与损失,至少是自主选择的。谁的付出和损失也没有达到有权利霸占对方的地步。至于第三方,他们的幸福本来与这两个人的婚姻没有因果关系。把他们拉扯进来,是社会的不怀好意和推脱责任。
  婚姻没有权利为自身的存在要求道义,因为婚姻并不是人的天赋,而仅仅是人的社会需要。以婚姻为公理来判断人际关系的清浊,只能得出颠倒本末的结论。
  倘若就事论事,看看《烟》里面这桩婚姻,那么我不得不说,它完全是利欲对人的信义、情感与希望的强暴。这么邪恶的婚姻,难道不该令人憎恨吗?难道邪恶因为获得过公证,就摇身一变成为道义了吗?
  所有狐假虎威的伪道者,真该来排排坐,吃果果,让我们来齐声喊你们一声:宝贝。
  那篇短文点击和回复很稠密。我与该隐第一次以文字遭逢,正是在这样一个帖子里。
  该隐的回复中混杂着幽暗的伤感与来历不明的激愤:“我们都是被道德绑架的奴隶。这是谁的道德?没有商议,没有反驳,只有规定与臣服,一些人堂而皇之地要求另一些人服从自己的价值规定。”
  该隐鄙视毫无建树的两性关系。该隐说自己的婚姻就是荷尔蒙和愚人道德共同作用的结果——那个女人怀孕了,她联合家人要求他负责,于是他不得不结婚。该隐说,那是一种被弱者要挟的生活。每有冲突,她会以吞药、跳楼、纵火或别的激烈方式作势自杀,每次都能成功地引来一大帮围观者。这时候,他就成为十恶不赦的坏蛋,于是他渐渐习惯了忍受。
  我耸耸肩。该隐的话总是含有戏剧化的悲愤。其实,在这样的关系里很难说谁强制了谁,如果有强制,这强制也来自于两个人当初同意的婚约,没有这个婚约,再强大的道德都不足以支持一个女人的要挟。
  我说:“这样陈述当初,这样评价和你同床共枕的女人,都是不公平的。你有权拒绝,有权放弃,但无权对自己同意过的关系加以贬低。”
  “我说的只是事实。”
  “被挑选并重新组合过的事实往往会抹杀事实的真相,这正如我们的虚拟。”
  “这么说一切就都是不可陈述的了,一旦陈述,就会失真。”
  “不见得。陈述与自己的利益无关的事实,失真度会小得多。”
  “我这么陈述有利可图吗?”
  “有的——你可以为自己的背叛找到道德依据。道德如果被利用,也就成了伪道。”
  “什么是背叛?”
  “既不澄清立场,也不遵守协约。”
  “是,如果澄清这么容易的话。” txt小说上传分享

狭路相逢(4)
“所谓难易,是相对于自己需要付出的代价。不存在没有代价的获得。”
  “对,我承认。困难在于对没有得到的有贪恋,对已经得到的不舍得。我有贪恋,但我能舍得。”
  嗬,真能吹。我于是发给他一个层叠的笑脸。
  该隐说:“你不信。”
  “我们骨子里都有妥协取利的倾向,不是那么容易克服的。”
  “妥协是为了坚持。”
  我又发过去一个笑脸。我的确不相信这样的大话。
  但是该隐锲而不舍。似乎是要证明给我看似的,第二天,该隐就在百方开了一个主题帖《让我们说到做到》,每天一篇,连续贴了半个月。
  该隐的帖子富有蛊惑力。不久,他反复强调的那些话几乎成了百方论坛的格言:
  为了继续,可以忍受任何摧残。
  弱者也无权要挟。
  遵从自己的判断,破解道德巫术。
  从精神质押的队伍里逃脱。
  该隐在制造格言,而且制造得兴致勃勃。
  该隐是个抵制灌输的人,却喜欢向别人灌输。只是,该隐的灌输是以反灌输的面目出现的,所以,那些格言几乎席卷了这个小众论坛的注意力。不得不说,该隐的确是善于论辩的,而且,他的论辩裹在煽情的外衣里面,尤其令人动容:
  总有人认为自己有点拨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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