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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汉朝-第2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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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宏高兴得太早了。当中常侍赵忠叫大家说话时,满场禁声,个个大眼瞪小瞪,小眼瞪大眼,他们的嘴仿佛全被加密了打不开了似的。

太失望了,简直太伤我年幼的心了。此时,刘宏估计连撞墙的心都有了。然而,就在刘宏的心暗自揪紧时,有一个人跳出来了。他一语既出,犹如红日喷云跃空,照亮了人间,给众卿都指出了一条光明大道。

这个以无畏之身,胆敢舌舔刀刃的家伙,是廷尉陈球。陈球,字伯真,历世著名。孝廉出身,儒家学派,当年杨秉当太尉时,曾拜他为太守,下到地方打黑。陈球不辱使命,一打打出了名堂。后来治理地方豪强,被对方告倒,免职回家,再后,被征拜为廷尉。

正当众卿集体失语时,陈球说话了:“皇太后以盛德良家,母临天下,宜配先帝,是无所疑。”

赵忠很奸的笑了,说道:“既然陈廷尉话说得如此漂亮,你能不能用笔写出理由来。”

陈球脸不改色,迅速挥毫而就:窦太后深居宫中,有聪明母仪之德,这是其一;先帝晏驾,窦太后迎立陛下,承继宗庙,功劳不薄,这是其二;窦家虽然获罪,事非太后所为,不该诛连,如若别葬,诚失天下之望,这是其三;冯贵人墓地已遭强盗挖掘,骸骨暴露,魂灵污染,且无功于国,怎能与先帝合葬,这是其四。

赵忠以为,他叫陈球动笔,就是想吓他识相闭嘴,哪知还真写了。一字字,一条条,仿佛火舌摇动,自心底升起,直搅胸膛。此时此景,赵忠奸笑的脸,犹如六月的天,阴云密布。

只见他鼻孔沉重地哼了一声,冷笑道:“陈廷尉,您的理由,可是条条充分哪。”

陈球一杆插到底,正气凛然,从容地接过话说道:“本来太傅陈蕃及大将军窦武被枉杀,又要牵扯到窦太后,把她软禁,死后还要剥夺名分,这个做得很过分,我这里很痛心,相信天下人谁不扼腕叹息。”

停顿了一下,继续爆猛话:“今天,我是不吐不快,把话都摞这里了。但是我要也告诉大家,会议散后,如果我被打击报复,也将无怨无悔。”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大家都明白了。陈球今天是豁出去,陪宦官们玩到底了。多瘦的草场,都有肥牛羊,多么软弱无力的江湖,都有英雄好汉。听着陈球以上那翻话,刘宏少年的心,犹久旱逢甘霖,他没有白开这个会议,他等的就是这样的效果。

事实上,今天以拿来相搏的,不只是陈球一个。还有一个老家伙,也正在对宦官虎视眈眈,准备后发制人。这个人,是汉朝新任太尉,李咸。

李咸本来正重病卧床,但他听说宦官们今天要议窦太后,他是拼了老命爬了起来的。出门时,他整理衣冠,连毒药都准备好了。他告诉妻子,如果今天窦太后不能与先帝合葬,我就永远也不回来了。

在政治的江湖里,不是西风压倒东风,就是东风压倒西风。李咸以求死的勇气,与邪恶较量,他明知道西风烈,但身为士大夫也要在凛冽的西风中,做一个勇敢的烈士。

陈球话语刚落,场面气氛仿佛要凝结了。这时,李咸站出来了。他只说了一句:“陈廷尉说得很好,他的意见,完全可以代表我的意见。”

李咸话语虽短,却是一句顶一万句,众公卿们全都沸腾了。太尉都站起来拼命了,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呢?于是众人嘴上的密码终于自动解开了,他们各陈已见,一致同意陈球意见。

刘宏笑了。他是在心里偷偷地笑,笑成了一朵灿烂的花。事已如此,接下来就好过招了。

眼看着形势就要朝一边倒时,这时一直沉闷不说话的王甫和曹节开口了。他们说道:大家别忘了,当从未有外戚梁冀伏诛,先帝刘志取娶梁皇后资格,她的墓地被改为“贵人冢”,还有西汉汉武大帝时代,他废弃卫子夫皇后,改与李夫人合葬。按照惯例,窦家罪孽深重,窦太后怎能跟先帝合葬?

这才是真正的后发制人。王甫可能在想,满朝文武谁也没想到他会有这一招吧。

从字面上看,王甫这招无可谓不猛。但是认真分析以上一席话,很有问题。首先,梁冀的罪恶,天下皆知,刘志要废梁皇后的资格,理所当然。不废不解气哪,为了这一天,他装孙子一装就是诺干年,都差点把他的心装变态了。

卫子夫被弃这个事,却值得商榷。当年,汉武大帝听信奸人江充等话,逼急太子刘据,引父子俩在皇宫里干戈相见,刘据自杀,卫子夫被废。可这事过了以后,汉武大帝已经忏悔了。此时,把两件本质不相同的事,拉到一块,这摆明就是胡扯嘛。

李咸当然听出王甫是胡扯,他告诉对方,我还是那句话,陈廷尉说得极好,我坚持他的看法。

两边都扛上了。这时,刘宏终于说话了。这个小家伙,还没练成人精,但也略具火侯。他只说了一句话,就改变了双方的均衡态势。

他是这样说的:“窦氏虽为不道,而太后有德于联,不宜降黜!”

说完,散会。

刘宏刚回去,李咸的奏书紧跟着就追到了。他告诉刘宏,自己找出一个重要的论据,足驳倒王甫。是这样的:当年,窦太后陷害梁贵人,梁贵人是和帝刘肇的母亲,和帝照样没有为难窦太后;还有,阎皇后曾经罢黜太子刘保,等到顺帝刘保登基时,也照样不去动阎皇后的陵墓。

果然很有说服力,刘宏的一颗心彻底放下来了。秋天,七月二日,刘宏下诏,把窦太后葬入宣陵。

二、让上帝抓狂的刘宏

纵观刘宏的一生,他那犹如神灵附体,力顶窦太后,让老人家顺利入陵墓这件事,是他不光辉一生中,经得住阳光考验的可圈可点之事了。然而那事以后,魔鬼再次入侵,赶走了天使,牢牢地控制了他的魂灵。

只要人在,就与鬼同在。这是一个多么可怕命运,然而刘宏却乐在其中。他从不认为,与魔共舞会是一件很不幸运的事。怎么会这样呢,没有人理解。但是我想,只有一个人可以深切理解他。而这个人,就是他自己。

认识一个人,首先必须认识他的童年。一个人,无论他飞多远,爬多高,童年记忆,几乎可以决定他将来的人生走向。所以,要想了解刘宏的命运,必须从他的童年开始。

刘宏并不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如果一定要说他嘴里有钥匙,那只能说那是一把生锈的铁钥匙。因为他出生时,尽管挂着帝皇后裔名称,有爵位等王子称号,却没有理想中的白马。

没有白马的王子,当然不能叫白马王子,充其量只能叫他光杆王子。事实上,要这样称呼刘宏的话,一点也不过分的。他早年穷得叮当响,生活相当难过。他估计都想好了,不要说给他白马,只要给他一头猪,能吃上几顿好猪肉,他就已经灿烂到天上去了。

造化弄人,命运却安排了这样的一个结局:他没有变成白马王子,却让他成了一个真正的黑马王子。前面大家都看到了,是窦太后让这个贫穷得没有一点支持率的皇族后裔,一步登天,仿若置身梦境。

这世界,有人尽管穷,但不爱财,多少钱来多少出去,从不可惜。在这些不爱钱的人眼里,钱就是身处之物,不随生来,不随死去,干嘛被它累着那么辛苦。然而有些人不一样,因为穷,养成了光荣的节俭风格,又因为穷,练就了爱财如命的风格。

很不幸,刘宏就属于后者。

所以刘宏当了皇帝后,心里常常窃笑一个人。那个人,就是他的前任恒帝刘志。为什么要偷笑他呢,刘宏的理由很简单,笨呗。笨在哪里,那就是身为皇帝,竟然不会捞钱,傻瓜一个。

骂人家傻瓜的,自己肯定就自认为聪明了。于是乎,聪明万分的刘宏,不准备当一个普天之下,莫非王臣,率土之宾,莫非王土的皇帝,而是要当一个把天下当成是可以买,又可以卖的私有财产。

天下数什么最值钱呢?猎头会说,是人才;房地产商会说,是土地。但是刘宏却说,你们答的都不对,天下最值钱的,不是人才,不是土地,而是控制人才与土地市场流通的官爵。

没想到吧,刘宏准备要把这汉朝最值钱的官位公开出售。为此,他还特别成立了一个卖官机构,挂出官职价格。两千石郡长,二千万钱;四百石,四百万钱。部长级别,五百万钱;三公定价千万。

更雷人的还在后面,如果你有钱,马上一手交钱一手交官,价格公道,童叟无欺。如果一下子拿不出那么多钱的,可以采取分期付款的方式。就是先搞个首付,剩下的钱,等你上任去捞钱了,再慢慢还。

看到这一切,上帝想不抓狂,实在难哪。

事实上,在汉朝历史上,刘宏并不是第一个公开卖官的。首开此例的,是西汉被称为铁腕皇帝刘彻。不过话说回来,两话卖官本质有所不同。当初刘彻卖官,只是腾出一小部分官爵卖,以补充军需,没办法,他长期匈奴作战,烧钱多啊,如果再从老百姓身上敲诈,他这个皇帝肯定是当不久了。

刘宏卖官呢,他卖的不是一小部分,而是整个编制的三分之二。卖官得到的钱,不是纳入国库,当救命粮发给老百姓,或者供应边境军需。他得到的钱,全部纳入自己的私人金库。

当皇帝当到这个份上了,还真不容易呢。

刘宏这个皇帝,的确当得不容易。他贵为皇帝,可是满朝拍马屁的人,全跑宦官那里去了。有拍马的地方,自然就有钱财,所以钱财都滚滚而入宦官们的腰包,他看着都眼红哪。人生在世,只要我过得好,哪管洪水滔天,于是乎,他一只眼睁着捞钱,一只眼对捞得很猛的宦官闭着,那是理所当然的啦。

然而,当面对一种人时,刘宏的眼睛绝对是全开的,而且是两眼全露凶光。这些让刘宏犹如眼睛容不进沙子的人,就是所谓的士大夫朋党。

事情发生在窦太后安葬入陵不久,不知道是谁,竟然在北宫宫门外,贴起了一个大字字报。上面是这样写的:天下大乱,曹节、王甫幽杀太后,公卿皆尸禄,无忠言者。

大字报一贴出,宦官们就群起而动了,报告刘宏。刘宏一听,不得了,这话怎么都不像是骂宦官,也不像是骂公卿,反而是像骂皇帝的呢。为什么会这么说,想想都知道,宦官嚣张,公卿无忠,说明皇帝不行了嘛。

愤怒的刘宏,马上给司隶校尉下了一个命令,必须把这贴大字报的全揪出来。

一个月后,宦官来询问,问有结果没,没想到他们听到了一个打击的回答:没结果。为什么没结果,司隶校尉说,我还没有怎么去查,怎么会有结果呢?

司隶校尉,性别,男;姓名,刘猛。为什么没用心调查?理由,这大字报字字说的都是大实话,有什么好调查的。

麻烦大了。搞来半天,竟然发现司隶校尉是个局外人,跟李膺等朋党是一伙的,真是个意外发现。

事实上,王甫等人即使不知道大字报是哪个贴的,但猜也猜出个八九成了。举目天下,谁会有这样的胆子跟他们唱对台戏?除了反对派,以及反对派领导的太学生,还有谁站出来,以正义的名字来骂大街吗?

刘宏下诏,把失职的刘猛贬为谏议大夫。很快的,他又从别的地方调进一个,填了司隶校尉这个空缺。然后再下诏,务必查出贴大字报的人。刘宏新调进的这家伙,果然很猛,雷厉风行,到处抓人,把太学生等一千余人,全都扔到监狱里审问去了。

太学生们,你们都不要怪人家下手在狠,人家天生就是吃狠这碗饭的。因为你们碰上的,不是刘猛,他的名字叫——段颎。

段颎,字纪明,凉州人。凉州这地方,就是传说的山西,也就是崤山之西了,这是出猛将的地方。这姓段的,就是猛将之一,而且还不是一般的猛。

在东汉,凉州诞生了三位平羌猛人,两个之前都是见过的,一个是皇甫规,一个是张奂,剩下的另外一个,就是眼前这个姓段的了。此三人,世称凉州三明,段颎就是三明之一了。

羌人等少数民族造反,自东汉开国以来,就是个大问题。基本的解决办法,就是惹事变打,打了就降,久了再惹事,惹事就再打。当然,只打是不能解决问题的,一手利箭,一手摇橄榄枝,这才是正道。当年平羌大英雄邓训,采用的就是这招,可惜老邓死后,羌人又没法过上人的日子了。

皇甫规和张奂在平反羌人策略方面,基本上都和当年的邓训思想一致,也就是打是策略,不是目的。张奂调回中央当部长后,平羌将领就换成了段颎,他一反前两任长官理念,就是铁拳出击,打到你服。这些年,段颎就是靠着一幅铁拳,在凉州打怕了羌人,打出了名声。

从国家角度来说,他是个功臣,为了边境,他可是十年如一日,刀里来,剑里去,从来就没睡个安稳觉。但刘宏为什么突然把他从边境拉回来,用他来调查这大字报事件呢?理由很简单,段颎与前两任同僚都不一样,张奂是铁杆士大夫集团的,皇甫规也自以为跟他们是一伙的,跟宦官也说不到一块。唯有这段颎,他很例外。

他的例外之处,不是无党无派,而是很听宦官使唤。

王甫等人认为,太学生不过是台面跳舞的木偶,必须把他们幕后老板一一揪出来,那才叫真打。王甫下了任务以后,段颎就忙开了。他第一个就瞄准了前任司隶校尉刘猛,先是弹劾,接着抓人,罢免职务,丢到劳改营里服役。

整完了刘猛,下一个就是张奂了。

无论是王甫,或是段颎,都有一万个理由要把这张奂办了。先从头说起吧,张奂灭窦武有功,王甫等宦官替他邀功,封他为侯,但张奂坚决不受。为什么不受,想想都明白。张奂本来一直跟陈蕃等士大夫都是一伙的,突然被利用了,而且还要以此为利诱加入宦官队伍,那简直比要了他的命还难受。

所以,他坚决不接受封爵。

这也就罢了。窦武和陈蕃死后不久,张奂又主动上奏,说他们对国家忠诚,死得很冤枉,国家现在很有必要替他们平反。这奏书送上去后,宦官们终于看清张奂的真面目了。这种人,不给他点颜色瞧瞧,他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于是以刘宏的名义下诏,把张奂痛骂了一回。

只是痛骂,张奂却已闻出了不祥味道,只好自投监狱。数日后,才被释放,扣发三个月的薪水。

张奂除了与宦官不和,跟他的平羌接班人段颎也很不合拍,俩人在怎么平羌这个问题上,有过针锋相对,甚至还闹到了皇帝这里。就是因为这个事,段颎

一直记在心里。此时此刻,他认为,修理张奂的时候到了。

三、黄雀在后

段颎的杀人思路是这样的:弹劾张奂,把他赶回老家,然后再行下手。然而,正当磨刀霍霍,准备动手时,一封奏书改变了他的计划。谁也没想到,奏书是张奂亲自写的。

张奂的奏书很长,他明确告诉段颎,往日得罪,实在遗憾,如今你为刀俎,我为鱼肉。我求天天不应,叩心心不灵,想来想去,唯有向您请求哀怜,放我一马。

这哀意绵绵的奏书,段颎读得都不禁戚戚然。闭上眼,都是铁马冰河,刀光剑影,英雄挥剑向天问路,如此种种。都是凉州三明之一哪,况且张还是江湖老前辈,如今低头叹气的跟他来求情,情何以堪?

洛阳人都知道段颎刚猛,杀人不眨眼,然而就在那一刻,他仿佛被某种东西击中了柔软的心房,徒生怜悯之意,放过了张奂。从此,张奂彻底告别汉朝的政治江湖,归隐田园,闭门不出,一心修心读书,收徒授学,终于全身于世,了却此生。

在洛阳城这块地盘上,段颎不过是王甫手中的一把刀,然而当张奂离开洛阳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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