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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 黄 子 孙(忘死舍生)---新版本-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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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丽真 你的气质我知道 ，没有味道的白开水 ，你是不会送给观众去喝的 。
兰 宁 说对了 。你算了解我 。咱们十几年的夫妻没有白作 。
李丽真 这可是要惹祸的 。
兰 宁 有什么办法 ，对国家，社会的责任感 ，硬逼着我上 。
李丽真 剧本叫什么名字 ？
兰 宁 你不是刚才听卓之说了 ，叫 ，《炎黄子孙》。
李丽真 有棱角吗 ？
兰 宁 免不了 。
李丽真 尖锐吗 ？
兰 宁 不怎么圆 。凡是戏剧 ，总有褒有贬 。
李丽真 （哭求 ）宁 ，我求求你 ，赶快放下手吧 ，这要惹大祸的呀 。
兰 宁 放心 ，丽真 ，别那么怕 。这台戏的主题 ，是要每一个炎黄子孙 ，
都要在振兴中华的伟大事业中作主人公 。
李丽真 （冷笑 ）哼 ，你这样说 ，人家会那样说 。人家会说你。。。。。。
宁 ，听我的话 ，看在女儿的份上 ，赶快放下手吧 。
兰 宁 （笑 ）看你怕的 ，我知道你过去作人 ，完全不是这个样子吗 。你不是也有理想 ，抱负吗 。其实 ，我还想请你在剧中扮演一个角色呢 。
李丽真 （止住哭）你还想叫我在《炎黄子孙》中扮演一个角色 ，不行了 ，我承认 ，我的胆子已经吓破了 。我不敢 。
（正在此时 ，一个非常漂亮的女人走了进来 。她是宫子美 ，演员 ）
宫子美 丽真姐 ，演什么角色你不敢 ，你不敢 ，我来上 。怎么样 ，听你现在说话的神气 ，你这会儿好多了 。
李丽真 谢谢 ，子美 ，我这会儿好些了 。
宫子美 丽真姐 ，你刚才一下子扑倒在台上 ，可把我吓坏了 。
李丽真 亏得你很快顶替了我 ，不然，那台戏就演砸了 。
宫子美 啊 ，你这会儿有客人 。（注视兰宁 。兰宁也注视她 ）你 ，你，你是兰 宁，兰老师 ，（高兴，激动，）对，你就是兰老师 。
兰 宁 （也激动高兴 ）对 ，我是兰宁 ，你是宫子美 。
宫子美 他们说你已经不在人世了 。我宫子美说什么，也不会相信 。你这样好的人 ，怎么会离开人世呢 。
兰 宁 十年浩劫中 ，有不少好人。。。。。。
宫子美 兰老师 ，你回来了 ，好的很 ，咱们又可以多演几台戏了 。
兰 宁 哈哈 ，听你的口气 ，你还是那么有胆有识 ，敢作敢为 。哦 ，回想起来 ，真对不起你 ，那几年 ，为了我的事 ，你不过为我说了几句话 ，就连累了你 。
宫子美 （笑）哼 ，我才不怕呢 。他们每次批斗 ，叫我交代同你的关系 ，我都是冷笑着看他们 。看他们能把我怎么样 。
兰 宁 那个时候 ，我就看出 ，我刚才说过了 ，你有胆有识 。现在你过的好吗 ？
宫子美 我 ； 过的很好 。我结过两次婚 。现在 ，我还在演戏 。这次我和丽真姐同演一个角色 。兰老师 ，你刚才说 ，要上新戏 ，有什么角色 ，你看我合适 ，就交给我 ，我不怕 。
李丽真 子美 ，你这样任性 ，真叫人担心 。
宫子美 （不以为然 ）只要演出的戏 ，对国家 ，对社会有好处 ，我才不怕呢 。
兰 宁 （笑）你的英雄本色还没有磨掉 ，很好 。刚才 ，你们的团长 ，宗卓之已经答应 ，本子好 ，明后天就上 。丽真 ，我不走 ，我得先找个清静地方 ，写个导演计划 。丽真 ，我还要来给你治病 。我救活过好几个人 。有一个下放的老干部 ；
生的就是你这种病 。不过 ，今儿晚上我得走 。
李丽真 （深情而无可奈何地 ） 宁。。。。。。 你不能甩下我不管 ； 你……
宫子美 （看看手表 ） 哟 ； 都十二点过了 。 我得回去了 ； 我那一口子 ； 对我回去的晚很有意见。兰老师 ； 咱们一起走 。
（阿巧上 ）
阿 巧 （见爸爸要走 ； 着急地 ） 爸爸 ； 怎么 ； 你要走…
兰 宁 （笑着 ） 是的 ； 我的好女儿 ；（ 亲她的额头 ） 爸爸有事 ； 过两天爸爸一定来看你。
（李丽真见留不住他 ； 只好深情的目送着他下 ）
宫子美 兰宁 （同声） 再见……
大幕徐徐落下。 午台灯光暗转
第 二 幕
几天后的下午 。
宫子美家的小书房 。与其说是书房 ，不如说是她的化妆室 。室内摆设精致 ，优雅 ，华丽而不俗 。右面有一架很大的穿衣镜 。虽是冬天 。但壁炉里火苗很旺 。 宫子美正在试穿一件袒胸露臂的午裙 。她不仃地来回照着镜子 ，看自已的午姿 。虽然她已经三十开外 ，但仍显有青春魅力 ，风流多姿 ，仪态大方 。
宫子美 （娇声地 ）哎 ，出来呀 ，你出来呀 。出来看看我呀 。
室内人 不行 ，这会儿我很忙 。
宫子美 你再不出来 ，我可要不高兴了 。
室内人 好 ，稍等一会儿 ，就一会儿 。
宫子美 （不高兴地 ）看你 ，老是忙不完你那个试验 。
室内人 亲爱的 ，这可是大事情 。
宫子美 什么大事情 ，你先出来看看吗 。你来看看 ，我今天眉毛画的怎么样 。
室内人 好 ，只等一会儿 ，我马上就出来 。
宫子美 你再不出来 ，我可真的要生气了 。
室内人 好 ，我出来 ，我出来 ，夫人的命令嘛 。
（宫子美的丈夫 ，乔雨从室内走出 ，站在门口双眼紧盯 ，欣赏她的美姿 。）
宫子美 （作了一个媚人的午姿 ）我亲爱的丈夫 ，乔雨先生 ，您看 ，我今天美不美 。
（又作了一个优美的午姿）
乔 雨 （喜悦地端详着她 ）美 ，美 ，漂亮极了 ，穿这么薄的衣服 ，当心别受凉了 。
宫之美 不会的 ，有时在台上演出时 ，穿的还要比这薄呢 。
乔 雨 你随便穿那件衣服 ，我都认为好看 。
宫子美 怎么样 ，配你这位红不透的大医生 ，还够格吧 。
乔 雨 当然 ，当然 ，我的美人儿 ，你打扮的这么漂亮 ，要出去 。
宫子美 不 ，不出去 ，我打扮给你看 。
乔 雨 （严肃起来 ）那用不着把一个上午 ，都花在这上面 。
宫子美 各人有各人的爱好 。我从小就喜欢这样 。
乔 雨 你要考虑人家背后的议论 。
宫子美 自我欣赏 ，谁也管不着 。
乔 雨 人家背后会说。。。。。。
宫子美 怕什么 ，文化大革命 ，他们来扫我四旧 ，我照样这样 。
乔 雨 犯不上和社会舆论作对 。
宫子美 我才不睬他们这一套 。老早就有人 ，说我作风不正派 ，和这个 ，和那个 ，去见他们的鬼吧 。我自己心里清楚 。
乔 雨 人言还是可畏的 。
宫子美 我头一个丈夫 ，就是听了他们这些话 ，离开我走了 。分手那天晚上 ，我给他说 ，我的灵魂是纯洁的 。
乔 雨 说这些话的人 ，都是看不惯 。
宫子美 （冷笑 ）哼 ，看不惯 ，你当我不知道 ，那些看不惯的人表面上正人君子 。 背地里还不是乱七八糟 ，他们就是靠造谣说谎过日子 。谎话说多了 ，人家也就相信了 。
乔 雨 （笑笑）不要说的那么刻薄 ； 今后还是注意点好。
宫子美 （也笑了 ） 放心 ； 亲爱的 ； 我的心己经完全属于你的了 。
乔 雨 （笑 ） 我的心 ； 和你的一样。
（两个人互抱着腰在打旋旋 ） 好 ； 子美 ； 既然你喜欢打扮 ； 那就在家里 ； 把自已打扮的再漂亮些吧 。 我不奉陪了 ； 我还有事 。
宫子美 今天不要作你的试验了 ； 陪陪我 。
乔 雨 不行 。 我这个生命信息疗法的研究 ； 马上要成功 ，搞成了 ； 咱们俩以后的生活会更幸福 。
宫子美 （失望地） 那我只好一个人对着镜子 ； 自我欣赏了 。
乔 雨 （笑） 好 ； 你就对着镜子自我欣赏吧 ； 我失陪了。 （下）
宫子美 （嘴里哼着轻快的圆午曲 ； 对着镜子作各种午曲 ， 有人敲门 ） 进来 。
（门推开了 ； 进来的是兰宁 ）
兰 宁 （被她这种惊人的美怔住了 ； 忙说 ） 对不起 ； 打扰你了， 我明天来 （欲走）
宫子美 怎么 ； 来了话还没说一句 ； 就走 。
兰 宁 对不起 ； 我改天来 。（仍欲走 ）
宫子美 你就别走了 ； 我知道是咱们剧团团长先生 ； 约你到这儿来谈剧本的 。
兰 宁 是的 ； 是卓之打电话 ； 叫我到你这儿来 。
宫子美 那你就在这儿等一会儿 ， 怎么样 ； 他对这个本子也有兴趣了 。
兰 宁 这样好的主题 ； 我想他一定很高兴 。 我的导演计划也写好了 。
（正在这时 ； 电话铃声响起 ； 宫子美拿起电话 ； 对 ； 是我 ； 你是兰巧 ， 是的 ； 你爸爸在这几 。 兰宁接过电话 ； 是的 ； 爸爸在这儿 ； 等会儿要讨论剧本 ； 你不用来了 ； 怎么 ； 六点钟在广东酒家等我 ； 好 ； 如果来得及 ； 我就来 ； 再见 。
宫子美 你这个女儿 ； 对爸爸可真好 。
兰 宁 六点钟叫我去看她的男朋友 。
宫子美 她的男朋友我见过 ； 是这儿有名大学的研究生 ， 他爸爸是这个市
的文化局长 ； 此人长期生病 ； 一直在外地疗养。
兰 宁 （坐在沙发上抽起烟来 ； 他充满希望即将实现的快感 ） 我说 ，子美同志 ； 戏就要开排了 ； 你可要多出点力 。
宫子美 那当然 ； 我巴不得今天就开排 。 你看我担任那个角色最合适 。
兰 宁 等卓之来了再研究 。
宫子美 戏的大概情节 ； 你给我说过了 ； 等他把本子拿来 ； 我要认认真真
读它三遍 。
兰 宁 三遍不够 ； 要六遍 。 这是个好戏 ； 现实意义不小 。
宫子美 好 ； 我一定拿出全部气力把它演好 。
兰 宁 （笑 ） 假使 ； 万一 ； 有人说这个戏不好 ； 说你演毒草剧本 ； 你怎么办 ？
宫子美 （严肃地） 这 ； 有可能 ； 文艺界同其它方面一样 ； 偏 ； 正 ； 两方面的争论 ； 本来就没有仃过 。
兰 宁 是的 ； 你的见解深刻 。 那么 ； 假使有人在报纸上写文章批判你 ； 你怕吗 ？
宫子美 只要我作的事情 ； 对祖国富强； 繁荣昌盛能起推动作用 。 就是把我送到你以前去过的地方劳改 ； 我也不怕 。
兰 宁 不过 ； 批判 ； 劳改的味道 。 可不像你现在这样 ； 愉快； 舒适 ； 穿着袒胸露臂的薄纱午裙 ； 在温暧如春的房间里 ； 婆娑起午好过 。
宫子美 祖国不是你一个人的 ； 难道只有你一个人爱国 。
兰 宁 我希望你再慎重考虑一下 ； 那一年我被打成反革命 ； 就是因为你绐我说过几句好话 ； 就让你受到很大连累 。
宫子美 我才不再乎这些 。
兰 宁 一想起那件事 ； 我心里就感到对不起你 ； 可是 ； 我不理解 ； 那时候 ； 你为什么不和别人一样 ； 看看风向 。
宫子美 因为那时候 ； 我觉得你没有作错 。
兰 宁 这么说 ； 咱们俩在见解上 ； 还有共同之处 。 哈哈 ； 怪不得我听到不少对咱们俩的谣言 。
宫子美 去见他们的鬼 ，我对那些谣言只当耳边风 。
兰 宁 不 ，子美同志 ，在那个年代 ，谣言多了 ，就成了事实 。
宫子美 是的 ，那个年代 ，铺天盖地的大字报 ，有多少是事实 。但是 ，当时看大字报的人 ，都认为大字报上说的都是事实 。
兰 宁 这是因为有不少人 ，有轻信的弱点 。所以在那个时代 ，人为地铸造出了不少 ，不是事实的事实 。子美同志 ，《炎黄子孙》这台戏中的女主角 ，你是不是上 ，我看你再慎重考虑一下 。
宫子美 我说过 ，只要我认定了的事 ，我会豁出一切去干的 。
（这时 ，宗卓之上）
宗卓之 （对宫子美浑身上下打量了一下 ，被她这身迷人的打扮吸引住了 ）
好啊 ，子美同志 ，你打扮的这么漂亮 ，咱们剧团里选皇后的话 ，
我一定投你一票 。
宫子美 怎么 ，团长先生 ，你也说起属于四旧的话了。
宗卓之 （笑） 一句玩笑吗 ； 你认真起来了。
宫子美 要是在前几年 。 谁开这个玩笑 ； 你一定会说 ； 这是散布资产阶级
毒素 。
宗卓之 （自我解嘲 ） 哈哈 ； 现在大家都在谈论思想解放吗 。
兰 宁 卓之同志 ； 我可是准时到这儿来的 ，导演计划我也带来了 。
宗卓之 （收起笑脸 ） 不忙 ； 有一个问题 ； 我想先同你谈谈 。
兰 宁 请说吧 。
宗卓之 （看看子美 ） 你是不是……
宫子美 （领会 ） 好 ； 你们谈 ； 我到里面去 。（ 下）
宗卓之 （从提包中取出剧本 ； 交给兰宁 ） 本子我看过了 ； 交还给你 。
兰 宁 演员你有没有考虑过 ； 戏 ； 你看 ； 什么时候开排 。
宗卓之 （点燃一支烟 ； 沉默了一会儿 。） 这个本子不能排 。
兰 宁 （以为自己听错了 ） 你 ； 你说什么 ？
宗卓之 这个本子不能排 。
兰 宁 为什么 ？
宗卓之 目前不合适 。
兰 宁 目前不合适 ？
宗卓之 对 。不合适 。
兰 宁 你说 ，为什么不合适 ？
宗卓之 我问你 ，这个本子发表过 ？
兰 宁 没有 。
宗卓之 对啊 ； 这本身就说明了问题 。
兰 宁 这个本子的主题 ； 是唤醒全国人民 ； 振兴中华 ； 难道你就没有
看出来 ？
宗卓之 看出来了 ； 不过 ； 不是你说的这样 。 我问你 ； 这个本子里塑造的主人公 ； 是不是一个知识分子 ？
兰 宁 是的 ； 一个冶金科学家。
宗卓之 在寻找一种稀有金属矿石的时候牺牲了 。
兰 宁 是的 ； 在寻找一种稀有金属矿石的时候牺牲了 。
宗卓之 时代背景 ； 什么时候 ？
兰 宁 七十年代初 。
宗卓之 七十年代初 ； 那个时候 ； 他怎么会去地处西北高原的雪连山 ？
兰 宁 不错 ； 他不是跟随找矿队去的 ， 他是因为大炼钢铁的时候 ； 提
过一些意见 ； 被押送到那儿去劳动改造的 。
宗卓之 那就是说 ； 他还在服刑 ； 在劳动改造 。
兰 宁 是的 ； 你没有说错 。
宗卓之 那么你看 ； 这样一个人 ； 一个劳改犯 ； 他能不能作为社会主义
午台上的主人公 ？
兰 宁 为了振兴中华 ； 使祖国繁荣富强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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