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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上海深情年代-第1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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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他脸上肌肉跳动着,喃喃道:“完了,他真要六亲不认了?”
  他的话是讲给身边的妹妹的,孔二小姐一副不听邪的样子,开门断喝:“我看谁敢在我这里动手?”
  吴浩海并不认得这个分头女子是孔二小姐,更不知道她与自己有何渊源,做为回敬,他也向手下命令道:“谁敢防碍执行公务,一并逮捕!”
  一片哗拉拉上枪栓的声音,勘建大队今天险些损兵折将,大家早窝了一肚子火,此刻齐唰唰答道:“是!”
  孔令俊大觉不妙,还是硬挺了喊道:“你们他妈的全疯了,我看谁敢开枪!”
  横行一时的孔二小姐不晓得,今天她遇上的是最年轻气盛的少壮派军人,她们的显贵身份在吴浩海眼里什么份量也没有,吴浩海连想都没想她的姨夫是当今总统,更不会想起她是妻子的顶头上司,他只想抓他心目中的大老虎孔令侃。他虽然没有林小健那样敏锐的头脑,但他也强烈地感觉到了,局长经济改革的成败,就在此一举。
  他一甩手,一副精钢手铐已经亮出来,向孔令俊吼道:“让开!”
  可能是他的脸黑得可怕,一向飞扬跋扈的孔令俊竟然缩回了头,露出她哥哥一张灰败的脸,正在这关口上,手下飞快地奔回来,上气不接下气地报告道:“吴,吴队长,让我们撤回去。”
  吴浩海浑身一震,回身一把抓住手下:“撤回去?这是谁的命令?”
  手下沮丧地点着头:“是,是局长,他亲口下的命令!他还说,放了他!”
  孔家兄妹顿时面露惊喜,吴浩海头和枪一起垂了下去,这时的他,和孔令侃又是呼吸相闻,只一步之遥!
  孔二小姐得意地向哥哥表功:“看来,我们刚刚的电话没有白打,姨妈还是帮我们的。”
  孔令侃傲慢始现,真象一只睡醒的老虎一样舒展筋骨,开始恢复精气神,他指着吴浩海的军服嘲笑道:“做事要有眼色,一个芝麻大的校官,胆子不小!”
  吴浩海发泄般地吼道:“别高兴得太早!你们这些混帐、蛀虫、败类!”
  他头也不回地上了军车,从弹夹中退出子弹,唏里哗啦扬了一车。
  茂名路公寓。
  林小健塑像般坐着。黑夜沉静得怖人,如水的月光在黑暗的厅中缓缓流动,曾经一度照在他的身上,似乎却也不敢映上他的脸。
  他没有去找吴浩海,甚至连电话也没有打一个,他用了前半夜理清了思绪,后半夜,他执拗地屏住呼吸等待着,等待着。当他想清楚这前因后果,他能做到的只能是屏息等待。他知道,他面临的不只是一个血淋淋的真相,伴随着这真相被揭开的,还有更多的痛苦与灾难。后果既然难以预计,真相也就让人不敢面对。在潜意识里,他已预感到更多的灾难将至。
  他要等的两个人都彻夜未归。
  东平路官邸,灯火通夜未熄。
  楼下的大厅中,许多军人走来走去,激烈的争辩声音透过半开的纱窗直响到深夜的空气中。
  楼上一间房间内,灯光暗淡,掩映着此间主人一颗黯然的心。
  蒋经国的眼睛一直盯着一架红色的专线电话。他的决心在半个小时前,为一个电话彻底摧毁,他能想象出南京的情形:雍容华贵的继母,在盛大的晚宴上匆匆离开,只为了倾听外甥女的一个哭诉电话。接着,她的电话打过来,告诉他,她明天要莅临上海。
  此时的父亲,正亲抵北平指挥东北战事,在这种时候,第一夫人赶来上海,无非只有一件事好做,就是与他这个做儿子的探讨亲情与国情。
  “谁没有亲戚呢?”她在电话里这样质问他。是啊,谁没有亲戚,何况蒋家的亲戚是这样的不同寻常,他们一向是蒋家江山的强有力的经济后盾。现在北方的战事吃紧,国家命运叵测,他在这个关口拿亲戚开刀,是不是真象继母所言,是不顾大局?
  什么是大局,是千疮百孔的经济,还是焦头烂额的战事?蒋经国也不禁迷惑了。
  “浩海,进来吧!”他知道,他的警卫队副队长已经在门口直直挺立了很长时间,他一定疑惑在他的出尔反尔,他一定有许多话要说,他看着他,样子疲倦而温和:“在想什么?”
  “局长,我记得您说过,您到上海是来为了宁叫一家哭,不叫一路哭!”
  蒋经国默默地点点头。
  “局长,我记得您说过,只打老虎,不拍苍蝇!”
  蒋经国抬头,看见那张年轻坚毅的脸上,肌肉在不住地颤抖。
  “局长,扬子公司囤积物资数量惊人,上海物资匮乏,皇亲国戚们都明目张胆昧着良心发国难财!这算不算是真正的老虎。”
  蒋经国默然。
  “行百里者半九十!刚刚离成功就差一步,您却退缩了!您知不知道这一下肯定要失掉民心,您信不信明天一早,唾沫星子就会淹死我们打虎队!”
  蒋经国表情凝固,目光茫然,他似乎这才意识道,他应该维护的不光是亲戚的面子,还有他苦心经营起来的政治声誉,孰轻孰重,他想了很久,才吐出一句:“你回来吧,在我身边,我想我现在需要你的激励。”
  他抬起头:“我也不想轻易认输!”
  重新找回了他心仪的领袖,吴浩海又惊又喜。
  凌晨时分,慕容倩回到家中,她的样子异常疲惫,打着哈欠穿过大厅向卧室走去。
  突然,一个低沉的男声从身边响起:“昨天下午你在哪里?” 
  她猛地停下脚步,这是他的声音,他原来没有离开,他还在这里!
  慕容倩因意全消:“林大哥,是你呀,你真的回来了?”
  她迎到的却是一张阴沉的脸,林小健此刻给人的感觉,就是他在沙发上已经坐了几百年,眼球也变成了石刻的,不会转动一下:“回答我,昨天下午你在什么地方?”
  她不由自主战栗了一下:“我,我去了南京,刚刚回来。”
  林小健摇着头,悲愤地站起来:“你撒谎,你根本没有去南京,你一直在上海!”
  慕容倩后退了一步:“你说什么,我不明白!”
  林小健不屑再看她,侧过身子:“昨天下午一点,我在虹桥的炸车现场看到你的车。”
  “你冤枉我!”慕容倩声调全走了样:“梅姐的死不关我的事!”
  林小健怒目相向:“徐夫人的死讯并未公开。你若刚从南京回来,怎么会知道这些!不要再演戏了,这种事情你并不在行,你的谎言充其量也就只能骗过阿海,骗不过我!”
  他一把掀翻茶几,站起来:“是孔令俊派人杀徐夫人对不对?”
  晨光中的林小健身形高大,极有威压,慕容倩连连后退,满脸惊惧之色。
  林小健点头:“看来我又说对了!是不是因为徐夫人揭露了孔家的秘密,你们就用了这样残忍的手段来对付她。”
  血已经冲至脸上,慕容倩显得很难看,她嗫嚅道:“林大哥,不要逼我。我,我本意不想害梅姐,我也是被逼无奈。”
  “用冲锋枪打爆油箱和轮胎,还用上了TNT炸弹。你敢说这不是事先预谋的?”林小健的手狠狠点过来,愤懑无比:“人已经死了,再讲什么都与事无补。从昨天起我才知道你的身份不简单,你有许多事情瞒着阿海。但是你不该忘记,徐夫人从小把你带大,她对你有养育之恩!你参与这次谋杀,就是忘恩负义!”
  林小健说罢,停了一霎,猛地转身向外大步走去。
  慕容倩如梦方醒:“站住,你到哪里去?”
  林小健头也不回:“我去找浩海,告诉他真相!我不能让他再受你的欺骗。”
  “真相?”慕容倩嘴角牵动,似在冷笑:“你既然料事如神,一口认定我是凶手,为什么不现在动手杀了我?别忘了,姓徐的对你也有救命之恩。”
  林小健已经走至门口:“杀你有什么用?你只是帮凶而已。我只是想点醒你的良心,好自为之,不要再害人害己!” 
  “你现在不过是在担心吴浩海!”慕容倩声音如冰一样寒冷尖利:“还说什么要点醒我的良心,告诉你,如果你告发我,吴浩海的前途就完了!”
  林小健双手拉开门,两个高大的男人拦上来。
  林小健愣了一下,不由冷笑:“看来我还真是看低了你们,想怎么样?”
  两个男人对视一眼,无声无息欺身上来。林小健急转身形出手如电,只几个回合,对手已经双双在地上呻吟翻滚,未及掏出的枪也被他扔向门外。
  房内犬吠声骤起,林小健的身后突然爆出两声清脆的枪声,小健猛一回头,看见慕容倩面目凶狠,女佣和小狗一起倒在血泊之中,她枪口正移向他。
  林小健一阵血冷:“连佣人你都不放过,看来你杀人已经上瘾了!”
  慕容倩举枪一步步逼近,林小健摇着头:“若非亲眼所见,我真不敢相信你还是原来的阿倩!” 
  慕容倩端枪的手抖了一下,林小健继续问道:“你怎么会变得这样冷酷?孔令侃昨天差一点把浩海撞死,你知道吗?你现在这样做是在背叛浩海,是在助纣为虐!”
  慕容倩全身都在颤抖:“不要逼我,不要逼我,林大哥!”
  林小健痛惜地看着她,他已经不再害怕她的枪,他知道她这个样子,是打不到他的,他突生怜悯:“阿倩,你是不是有苦衷?你为什么不说出来,我们都会帮你,为什么要一错再错?”
  这个男人清亮如水般的眼中蕴含哀惋,便有了说不出的杀伤力,远比强悍的身手更撼人心,慕容倩眼睛一闭,连开几枪,枪声中声嘶力竭道:“住口!走!给我走!”
  子弹嗖嗖地钻入地毯,溅起丝丝纤维,晨曦中和地面的灰尘一起飘浮,地上两个男人在枪声中大声道:“慕容小姐,不能让他走!快杀了他!”
  林小健迅速退出门去,扣着一对蝶形飞刀的掌中,已微微见汗。
第二十四章 恩断义绝
         红梅别墅。
  徐梅萍的丧事场面大得很,和她生前的神秘形成鲜明的对照。警察和青红帮都派了诸多人手帮助维持秩序,灵堂上,居然还有一大群孝子贤孙在迎客。
  林小健知道青红帮的人会出面操办,因为徐梅萍是帮会中人,这次可以说是因杜家而死,他也猜到钱敏德会回沪为表妹奔丧,但他却没想到徐梅萍还有子女,看那群跪在地上的人,足有七八个,有的和死者年龄相仿,有的甚至要大,个个披麻戴孝,哭声一片,蔚为奇观。
  他刚走进大门,就有人上来不客气地截住他,叫他滚。这也在他的预料之中,青红帮的人一定会怀疑他,因为昨天早上的风波因他而起,而且,昨天下午更有许多人亲见他上了梅萍的车。他被人粗暴地推出灵堂,他看到阿强恶狠狠地在盯着他,由于他引发的这场骚动,警察也都如临大敌地端枪吆喝起来。
  林小健任他们推来搡去,他一直没有还手,也没有开口,只是执拗地注视着灵堂上的大幅画像。他知道,无论说什么做什么,都永远无法弥补愧疚。徐夫人已经死了,他不想她的灵魂再受到侵扰。
  他门外深深地鞠着躬,默念着:“徐阿姨,对不起!”
  正待离去,有人高声叫住了他,他看见了一年未见的钱敏德疾步走出,身后跟了一个披麻戴孝的中年男人,金丝眼镜里边的眼睛是红的。两人一同向他走来,中年人看了钱敏德一眼,先行开口,言吐儒雅:“阁下就是林小健?”
  林小健悲痛得说不出话来,只是点头。
  中年人伸出手,自我介绍:“徐义民,徐家五子。在南京益民律师事务所做事。林先生请随我来,家母生前有事情交待。”
  阿强欺上忿然道:“五公子,是他害了徐夫人,不能让他进去!”
  徐五公子一介书生,应付不来这种场面,为难地望向钱敏德,钱敏德看也不看阿强,只向警察命令:“谁在这里扰乱秩序,指手划脚,就给我轰出去?”
  徐梅萍的身份亦白亦黑,灵堂上也自有一番水火不容的姿态。
  别墅楼上,徐五公子缓缓讲述:“小妈刚刚嫁入徐家的时候,是第五房。家父当时已经七十高龄,娶她不过半年就撒手西去。当时,我才比她小两岁,家里没人叫过她妈,人人都唾弃她,视她为蛇蝎。我父亲号称上海巨富,可其时家道已经开始中落。我们六兄弟四人未娶,还有一姐一妹未嫁。家中所剩家产只是一些烂帐目。眼看着债主们讨债上门,弟弟妹妹只会哭,几位姨妈都卷了细软逃之夭夭,只有小妈留下来,她把我们几个兄弟叫来,问我们相不相信她,她说大家如果都听她的,她会让我们徐家中兴。我们兄弟六个,个个不是做生意的材料,听了她的话真是喜出望外,这个时候,没人会不信任她,因为徐家已经败落,根本无利可图。小妈很有办法,她黑白两道都有朋友,她不出半年就堵上了父亲留下的债务窟窿。我们兄弟姐妹该上学的上学,该嫁人的嫁人,该娶老婆的娶老婆,一家延续着父亲生前的鼎盛,只有徐家人自己知道,这一切全拜小妈所赐,这中间花费了小妈多少心血。父亲当年娶她只是因为她漂亮,可没想到他暮年会有如此慧眼,为徐家娶进了一个救星。父亲去世一年时,我们曾担心小妈会嫁人,这样她如果带走会部财产我们也说不出什么,小妈知道我们的担心,她就召集我们,把一份公证给我们看,她说她既然得到了我们兄弟姐妹的信任,就会负责我们到底,她的全部收益都会拿出大半与我们兄弟平分,她一定会把所有徐家的孩子都风光娶嫁。自此,连我当时已经年近五十的长兄,也对继母肃然起敬,带头叫她做小妈。”
  “小妈正值英年,死于非命,我们都十分悲痛,除了大哥二哥年事已高,坐在灵堂,你刚才看到了,我们几个兄弟都跪着。我们和小妈见面的机会不多,可她从来没忘记过自己的承诺,她始终把我们当成自己的孩子,对我们照顾有加。抗战后,家里生意一度不好,她也很消沉,我们都拿出自己的全部积蓄来帮助她,我现在还记得小妈感动的样子。小妈生性象男人,我们知道她有许多负面的传闻,也晓得她的生意复杂,但她人真的很好,对我们也真的很好。”
  林小健静静地听着这个继子对徐梅萍的追忆,他想象不到徐梅萍竟然有着这样的一面,她照顾着和她本无血缘关系的徐家后代,对徐家而言,确是值得尊敬和赞美的一位继母。
  “林老弟,小妈可能预感到了死亡,日前立下遗嘱。遗嘱上除了我们兄弟,其中还有你的名字。我们兄弟姐妹虽然不知你和小妈的关系,但她生前的意愿我们是不会违背的。她给你留下南京的一处房产,这里是房契和过户证明。”
  一份封好的牛皮纸袋递了过来,林小健站了起来,他无法接受这份遗产,他想了想,道:“徐兄,你是律师,那就再帮我个忙,把它以徐阿姨的名义转赠南京蒋山女中。”
  这是他匆忙当中能想出来的唯一办法。
  钱敏德一直站在窗前,此刻回过头来,徐五公子为难地向他看了一眼,钱敏德点头道:“就照他说得办。”又命令道:“问他!”
  徐五公子赶紧道:“听说小妈临死前,你曾坐过她的车,还在出事现场指认了她的遗骸,你如果知道些什么,是不是能说出来,好让小妈的冤魂早日安宁。”
  这问话的要是换做是钱敏德,林小健肯定不予理睬,却偏偏是这位儒雅的徐五公子,这位律师看来是深悉心理学,做了这许多铺垫,一下子就把小健问得怔住了,钱敏德见他半天不语,知道自己是找对了人,远远发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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