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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上海深情年代-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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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校长室里端坐的老校长,在暑气未尽的九月还着长衫,颈扣一颗不落,系得严严整整,胸前一部胡子飘飘逸逸;整屋皆是字画,数只大小不同的毛笔悬于案上,大个端砚上一只笔的笔尖墨汁欲沥还休。
  他审视着几个年轻人,儒雅地抚抚胡子:“三位有什么事情吗?”
  林小健袖口低卷,掩饰着上臂的伤痕,他浅鞠了一躬:“校长先生,我们从《金陵日报》上看到贵校招募教员的广告,是来应征的。”
  校长从耳上摘下水晶花镜,伸臂让到:“请坐,你们不是本地人吧?”
  “我们从上海来。”
  “噢!”校长点点头,带着职业眼光逐个看去,为首的白衣青年言行举止间还算谦逊,但有一股说不出来的贵气,其余两个气势过盛,目光都欠平和,实在不象潜心教书的青年。印象一形成,老先生的语气就带了拒人千里之意:“我们这所中学已经有四十年的历史,学风纯正,对教师的要求也甚为严格。上学期末,就有几位教员因为参加了政治活动,被清除出校,我们这才准备在社会上招募有经验的教员补充师资。不知三位有无从教的资历,能教些什么?”
  林小健微笑应道:“校长先生。他们二位应征体育教员,我教理科和英文。”
  校长直视林小健:“你以前可教过学生?”
  “没有!”
  “可有师范院校的毕业文凭?”
  “没有!”
  “念过书吗?”
  读过三年大学,没有学历在手!”
  老校长捻须一乐:“年轻人,你倒坦诚。你一无学历,二无经验,怕是很难适应教学。”
  林小健相当自信:“校长先生,您给机会让我们一试,也许会改变看法。真才实学并不一定体现在一纸文凭上,要招纳人才理当不拘一格。就说我这两位朋友,他们都是国术高手。这位杨先生曾是七省国术冠军,在上海开馆授徒也有好几年。如果能在这里传武授艺,我相信贵校的学生个个身强体健,赛过花木兰,而不是上山来一路见到的孱弱如同林妹妹,病西施。”
  杨勇先行喷笑;吴浩海想到杨勇教女学生,那一定象伍子胥操练女妃,捂了肚子笑;老校长也莞尔:“如果两位真如你所言,是什么武林高手,那我倒想聘来教练一下教员,好保护学生。近来院校动辄游行示威,而政府又一律严惩不贷,防患于未然,倒是需要教员身强体壮,至于说学生吗,就不必学这些了,还是娴德淑慧为好!”
  杨勇听出这校长老头是相中了他们,冷落了林小健,急道:“哎,那我兄弟呢?”
  “令弟?”
  “就是他呀!”
  “你们是兄弟吗?不象呀!”
  “异性兄弟,桃园三结义,不行吗?”
  校长弗然不悦,杨勇看不出眉眼高低,还顺了思路兀自讲下去:“我说老先生,千万可别走了眼,真人在这儿呢!以我小老弟的本事,来教你们这些个小丫头,那真是炮打苍蝇,大材小用!不是我吹,他和洋鬼子都能唔里哇啦直接对话……”
  校长听他越讲越通俗,甩手请让:“噢,原来如此!那敝校太小,不耽误三位前途,请另谋高就吧。”
  吴浩海狠狠拧了杨勇一下,杨勇赶紧扮闷嘴葫芦。
  林小健站起来,他早看到这校长案上一副字墨迹未干,环视四壁,心中有数,开言道:“钟山龙蟠,石城虎踞,都是帝王之宅,早就听闻蒋山女中颇有历史,今天到这里,看背倚苍天古松,风景幽丽,真的就不想走了。再看校长先生的办公室,书香拂面,古意盈怀,真觉得是到了仙人隐居的好去处。”
  老校长看着他口吐莲花,只是微笑不语,林小健觉到有门,凑上一步,欣赏桌上墨迹,抚掌赞道:“先生真是好字,有怀素的味道……”
  老校长唔了一声,未置可否,林小健自顾自地往下侃:“我老师曾言,狂草是书境极至,书法巅峰,能书之人必有楷、行、草的扎实功底,胸中又要有极大丘壑,才能达到酣畅淋漓、直抒胸臆的境地。历史上的狂草大家,多是帝王将相,再有就是心境开阔、气度豪迈的文人雅士。”
  校长笑望着他:“看来你倒是知道些,看我这副字如何?”
  林小健干脆站在校长身侧,以手指点:“这幅狂草已入臻境,笔触如钢似铁,笔笔力透纸背,更有一种极大的气势,跃然欲出纸外,似乎书写时,胸中一股不平的豪气在激动。”
  老校长回望他,目光炯炯:“年轻人,你可会书?”
  林小健赶紧笑着摇头:“不敢班门弄斧,我只是喜欢鉴赏字画,纸上谈兵而已,叫您见笑了。我上学时,喜欢物理,可因为战争结束,举家迁回内地来,所以未能完成学业,常常深以为憾。您可不可以再给我个机会,让我试一试,我相信自己可以胜任教学。”
  “你在何处上学?”
  “香港大学,机械物理系。”
  “噢,难怪你英文不错,但只是说说还不行,应征的人很多,还要考一考你。”
  校长拾起毛笔,换了纸,就着那墨汁龙飞凤舞写了几个字:“拿这个去教导处,他们会给你安排试讲。对了,还要在本地找一位介绍人具保。”
  林小健笑接纸笺,道谢而去。
第二章 杀戮再现
         “阿健,你想好了,真的要来这山林里头当夫子?戴上眼镜,穿上长衫,象这老头一样慢条斯理,满口文言,我想一想都要冒酸水。”吴浩海走出校门,犹不甘心。
  “浩海,千万不要小看这里,金陵古都,紫金山下,是卧虎藏龙之地,历代名人雅士都选在这里隐居,我在这里只觉得自己太渺小。对了,杨大哥一定会喜欢这里,因为这里出过一位大孝子,他叫阮孝绪,他在这山中为母亲寻找人参,最后孝心感动了一只神鹿……”
  说着说着,小健的眼神迷茫起来:“我也要在这里修身养性,看看能不能也找到这只神鹿。”
  杨勇点头道:“阿健学问大,说话总是一套一套的,他的话全有道理,我赞成!”
  “你赞成,你什么都赞成!”吴浩海和他顶起牛来:“你还答应徐夫人劝阿健呢!”
  “人活着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最好,何苦老是为难自己,自己和自己过不去。我没阿健那么多学问,那样有什么什么幽古之情,让我天天对了一群教书匠教功夫,有点象,嗯象对牛弹琴!”
  吴浩海不由笑了:“你还是想说炮打苍蝇大材小用吧。
  杨勇在三个人中读书最少,但年龄最大,经历也多,讲起话来自然有他的份量:“阿海老弟,不要老和我抬杠,我知道你在想什么。那个徐夫人不简单,一看就是黑白通吃的人物,跟了她走来走去还是老路。南京离上海那么近,我们现在都不方便抛头露面,还是先老实呆着吧。心急不得呀!当年我被七十六号追得东躲西藏,就是一个耐不住出来了才叫他们给逮个正着。”
  “我可没说过要跟徐夫人,我们几个大男人,不能老跟在女人身后讨生活,我们要靠自己吗!只不过这青天白日,朗朗乾坤,我们难道就永远见不得人吗?不能回上海,在南京还要当缩头乌龟,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吴浩海声音越来越大,比比划划,到了后来竟象吵架一样,行人回头诧异地看着他,林小健被他说得心痛,停下来按住他:“阿海,勇哥,眼下只是权宜之计,再忍一忍,我一定会给你们想到出路的。”
  吴浩海头摇得象拨浪鼓一般:“不是不是,阿健你想到哪去了!”
  杨勇也跟道:“我和阿海都过过苦日子,你不一样,你从小锦衣玉食,人又一身本事,现在在这种地方做个小教员,也实在是委屈你了,阿海他是替你不值!”
  林小健望着他们,叹了口气:“实际上,我对江湖争斗已经厌倦,只想到一处安静的地方,如果不是为了打听义父的消息,我想我也许会去乡下。阿海,勇哥,你们干脆去找青干局找钱敏德吧。”
  杨勇非常坚决:“我们三兄弟都走到这一步了,自然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不去我们也自然不会去。”
  吴浩海心中有事,有意要点醒林小健,便道:“阿健,我们就这样自作主张出来找工作,你不怕徐夫人不高兴吗?”
  林小健道:“徐夫人那里已经欠下了太多人情,正无以为报,我这样做正是不想再拖累她。”
  吴浩海有些不知怎样启口,想一想竟道:“对呀!其实我们几个大男人天天和一个女大亨泡在一起,传出去,人家也许当我们是小白脸呢!”
  林小健一愕还没说话,杨勇首先大笑:“你也不看看你副样子,还小白脸!雷老大手底下那几个有名的拆白党我都熟,个个勾引女人都有一套,你呀,再投娘胎回回炉吧!”
  吴浩海面红耳赤,忙把话题挑开:“阿健,我真服了你了,刚才就那么几句话,一下就把那校长老头给震住了!你这肚子里到底还有多少玩艺儿呀,连书法你都通……”
  林小健情绪顿时低落:“都是受了义父的熏陶,他就是嗜书画如命。唉,如果能发明一种机器,让时间倒回去,我宁愿什么也不要,只要守在他老人家身边一步也不离开……”
  杨勇捅捅吴浩海,两人全不做声了,看着林小健快步走下山路,丛林之中,突然抡臂砸树,满天树叶立刻弥漫了他。
  梅萍从上海回来,得知林小健找到了这样一份工作,意外之余说这样也好,只当休养,静下心来想一想,再做今后的打算也不迟。她专门抽出一个下午,和三兄弟同游秦淮河,晚上更请了饭局庆祝小健伤愈。
  席间,吴浩海看到那徐夫人一双眼睛只落在小健一个人身上,经常不自觉地去拍他的手,以前觉得那是长辈慈爱,这一回却有九分相信了慕容倩的判断,这顿饭吃得就有点恶心。直到听林小健问起慕容倩,他才抬起头来。
  梅萍淡淡地说她已经离开了公司,大概有了意中人,正准备嫁作人妇吧,她说的并不肯定,吴浩海听了却很高兴,因为慕容倩的意中人正是自己,他不说破,却明显开心许多。
  晚宴结束,梅萍开始向他们讲述上海的情况,她笑对小健:“知道吗?忠义社现在都以为你的身世是我泄露的,我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好在他们一心要置你于死地,可能暗地里还感激我,倒没人追究。我风闻到一点常啸天遇刺的内幕,你们忠义社当时正和两家大公司共同争夺美国轮船招商公司的生意,也许和这个有关系。这一次的刺客做得不甚利落,道上的规矩你也懂,杀手失手非死即逃,怕一时是找不到了。”
  接着,她又面向吴浩海:“你叫我帮忙打听你姑妈的情况,不是很妙,她在常府失踪了!”
  吴浩海顿觉凶多吉少,林小健更是眼圈都红了,他痛悔万分地想那天晚上,干妈在楼梯上截住他,象是有什么着紧的话要讲给他,可他却没顾上听,临离开公馆时,老人被他吓得浑身哆嗦的样子还历历在目。老人家从小看着他长大,给了他慈母一样的爱,他不仅未能报答,却反将她连累,他知道自己确实是罪无可恕了。
  他们的反映叫梅萍十分惊讶,她悄悄问杨勇:“怎么小健也和这位姑妈感情很深吗?”
  杨勇点点头:“是他干妈。”
  梅萍心生羡慕,她一直想和拉近和小健的感情,想担起母亲的责任,却总是感觉到小健敬而远之。她打心眼里不愿小健离开自己去当什么教师,可是,她没有理由勉强他。对自己曾经的那段感情,她从未提起,这个秘密只属于她自己,林健的儿子也不例外。
  劳斯莱斯飞一般地冲入常公馆大门。
  唐轩唐辕两兄弟眼睛齐亮,活像拣了宝贝似地迎上来:
  “妈呀!大少爷,你可回来了!”
  “你再不回来,大嫂真要骂死我们了!”
  常小康摇摇手,接过一瓶冰可乐一气喝下,又在喷水池边逗弄一会儿大狼狗,这才走进去。大厅的沙发上横了一个人,他摘下墨镜方看出是谁来。
  小康一指一指褪着雪白的手套,调侃道:“一天见你几次,水叔,不如你干脆搬回来得了,免得浪费汽油。”
  阿水懒洋洋地坐着,大剌剌地笑骂:“臭小子,拿你阿叔寻开心。告诉你,我在这儿住的时候,你还没成精虫呢!你是想水叔来了带进大把女人,你也好一齐享受吧。哈哈!”
  “谁稀罕!”常小康将墨镜和手套扔向身后,一个小男侍熟练地接下来。
  惠若雪从楼下走下来,厅里的爷俩儿停止了猥狎的说笑,惠若雪把手中的波斯猫放在佣人手上,喝退所有人,厉声质问:“阿康,为什么不带人,话也不留一句开车就走,是不是又找那个女明星了!”
  常小康气势顿敛,小声嘟囔:“天天屙屎屙尿都有人跟着,公司不是提蓝桥,我是总经理不是犯人。”
  惠若雪瞪了儿子一眼,走过去和阿水并肩坐下,点起一枝烟道:“得说多少次,你才听得进去!妈有多难你是知道的,你爹半死不活那个样子已经快罩不住咱娘俩,现在整个公司人心惶惶,外边又有多少人急眉白眼、虎视眈眈,只等着看咱们的热闹!” 
  常小康嘟囔道:“反正什么事都是你作主。”
  “妈再有本事也是一介女流,以后早晚还不是要靠你。现在你水叔三叔都把知近的人送来保护你,还不是全为了栽培扶持你,苦心当做驴肝肺!”
  常小康不服气地一梗脖:“我才不稀罕!长此以往传扬出去,别人会笑掉牙,说我永远也长不大,永远不如大哥!”
  阿水搔着脑门,眯起眼睛跟了教训:“你这臭小子要是真有林小健那样的本事,我们也就不操这份心了!”
  常小康沮丧地坐下去,惠若雪狠狠地磕了烟灰,瞪了阿水一眼,阿水并不察觉,急喇喇道:“怎么样,快下决心!就听你一句话!” 
  惠若雪目露寒光:“斩草要除根!这回一定布置得妥妥当当,无论如何不能再让他跑掉。挑外面的人做,一不会走漏风声,二防再冒出个阿勇来。还是那句话,死要见尸!”
  阿水点头:“好,这回做彻底!事不宜迟,我叫阿辕重金买人,过后再做掉。这一回,我亲自去督阵。”
  常小康听得糊涂,来回看他们:“又要杀哪一个?贵州那些大烟商不是已经答应供货了吗,这么快就翻脸?”
  阿水慢吞吞地解释:“这次不是贵州帮。今天有消息说林小健在南京,在山沟里,教些个女娃娃读书,他妈的这小子,倒会找惬意!”
  常小康惊叫:“你要杀大哥?”
  惠若雪火了,用手点着儿子:“大哥大哥!告诉你多少遍才能改这个口,记性都叫狗吃了!”
  常小康转动着眼珠:“你们叫阿辕勒死吴妈,我做了好几天恶梦,回回都见她舌头这么长,眼睛这样翻着,指名道姓来索命。人还是少杀为妙,何况大……林小健逃出上海前,亲口说不会再回上海。他在南京教书就证明他没有食言,放过他吧!”
  “住嘴!吴妈一向和我们做对,活该找死!放过林小健?你说得轻巧!你现在要风得风要雨有雨,忘了怎么当上这个总经理的了吧?要不是妈和水叔当机立断替你扫清障碍,那野种还骑在你头上!林小健一天不死,我们就一天没有安生日子!”
  阿水也道:“做大事哪能有妇人之仁。他林小健也是个大活人,从老大变成丧家犬东躲西藏,换作是你会善罢甘休吗?你没见着他当时要见你爹的样子,活像个疯子。记住,现在是有他没你,有你没他!”
  常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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