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神天下-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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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人，就算所有人死了，他也不会死的吧。能屹立在阴阳师顶端的男人，又岂是会轻而易举死去的人？
　　然而真正得知叶王逝世消息的时候，已经不是现在这种心情可以描述的了。
　　“咳，沙耶，你还是跟我们说说这个世界的事吧。刚才听你说是那个女人召唤我们来的，那么你呢？也是一样被召唤来的？”目光冷凝，勾阵望着风默言，问出了神将们都想知道的问题。
　　他们会来到这里是件稀罕事，那么沙耶呢？有那样力量的她为什么会被轻易的召唤过来？
　　风默言若有所思地低着头，半晌儿，仰面轻柔一笑，语调无比轻快却显得很刻意地道：“来这里，大概是宿命吧。因为我欠一个人承诺，所以来这里帮他达成心愿。”
　　十二神将并不知道风默言和那名女子达成了怎样的约定，他们听得似懂非懂，见风默言也没有想要继续下去的意思，便自觉地不再发问了。
　　就这样，风默言和常人看不到的十二神将们一起回到了心宿等人所在的地方。
　　那里，等了许久也不见人影的本乡唯正焦急地在原地转圈。
　　“小唯，我回来了。”扬唇一笑，心情极佳的风默言，此刻看到自己应该“冷漠对待”的本乡唯，口气也不禁和善起来。
　　担心风默言有个三长两短的本乡唯，一听到风默言的声音立刻转过身来，看到她安然无恙地朝自己走来，立刻眼眶一红，迎了上去。
　　“默……默……我担心死了……真的……担心死了……”虽然忍住没哭，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的视线已经有些模糊。本乡唯知道风默言对自己有敌意，所以并没有像自己希望的那样冲上去抱住她，然后好好询问一番到底有没有事，她只是噙着泪水哽咽开口，更给人一种自己罪孽深重欺负了如此美人儿的罪过感。
　　风默言此时的心情就是这样，她看着泫然欲泣却强忍着不哭的本乡唯，突然感觉到自己罪孽深重。
　　“唉……”长长叹了一口气，风默言主动搂住了本乡唯，柔声安抚道，“好了，别哭了。我这不是没事吗？快别哭了。女孩子要是哭花了脸，那可就不好看了。”
　　这个性格坚强的女孩依赖信任着自己，她却因为心宿一直对她视若无睹甚至恶言相向，真是……罪过，罪过……
　　“默！你……”本乡唯惊讶地抬起头望着风默言，眼眶里泪花一直在打转，红红的鼻头看起来很惹人怜爱。她抽噎了一下，忽然更加用力地抱紧了风默言，“呜……呜呜……呜呜……”
　　她其实，真的很怕……自从来带这个世界以后，就一直在逞强。美朱不在了，还可能背叛了她。心宿给人以冷冷的感觉，房宿又讨厌她，她唯一能够依靠的就是这个刚一睁眼就看到的女孩儿了，更不用说，她们俩还来自同一个世界。
　　既然来自同一个地方，为什么不互相帮助反而敌视她呢？一开始的她不明白，后来明白了，却又觉得无可奈何。
　　默喜欢心宿，心宿却钟情于房宿。这是她看到的场面，也是她自以为是的结果。
　　但是默把对房宿的那份敌意转嫁到她身上，就没有想过这其实对她根本就不公平吗？想要如此质问风默言的她，却在一次不小心摔倒心宿公主抱抱起她还正好被默看到之后，彻底变成哑口无言。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我，只相信自己的眼睛！
　　冷冷抛出这句话，丢下她一人远去的默，她当时一定恨极了自己吧！可不管她怎么解释心宿不会喜欢她，压根不可能喜欢她的，默就是不理她。从前明明对她那么好，把她当好姐妹一般有说有笑的，为了心宿一人却立即跟她反目成仇……
　　那个时候的她，其　
　沧海月明　。。。　
　
　
　　实是真的想过跟默一刀两断的。但就在默前不久才救了她并因为有小范围的擦伤时，她忽然意识到，默还是关心着她的！
　　这个意识让她由衷欢喜起来，刚想开口跟默说话想要和好，却突然冒出来一个自称是太一君的奇怪老婆婆，接着默就被那人带走不见了。
　　一系列的变故让她几乎承受不住，此刻安心地呆在默的怀里，她终于泪流满面。
　　“不要再丢下我……不要再丢下我一人……”
　　听着怀中少女哭泣着喊出的话，风默言长长叹息一声，伸手抚摸着她那头柔嫩光滑的金发，短短的头发衬得她无比精神，英姿飒爽，在外人面前她也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勇气少女的模样，谁能想到……这样的她其实感情很纤细，稍不小心就会受伤难过呢？
　　或许是小唯跟曾经某个时期的她有些相似，所以她总忍不住对小唯多关照一下，却给小唯造成自己是可以依靠可以信任的幻影。这样的她……真是悲催。
　　明明在利用着她的信任，却总无法狠下心推开她。
　　或许……等一切事情结束，好好地跟她道一次谦，自己心里的内疚就减轻了。
　　她不喜欢欠人人情债，因为感情重于山，太难还了。而她一向是个讨厌麻烦的人，这样依赖着自己让人无法拒绝的感情，尤其令她感到呼吸沉重有压力感。
　　“我们走吧，太一君拒绝了我的请求，短时间内，你必须留在这里了。青龙巫女。”咬咬牙，狠心推开了本乡唯，风默言利索地转过身去牵马，忽略了身后本乡唯那双哭得红红的眼睛。
　　简直……就像是两个人一样。明明刚才还那么温柔，一眨眼又变得这么狠心。真是搞不明白！
　　摇了摇头，了解风默言性格的本乡唯也不会去苦苦追问什么，她只能自己擦干眼泪，然后咬紧牙关继续往回赶路。
　　非要当这个青龙巫女吗？就让她当个普通的准备中考的女初中生，难道真的就有那么难？
　　骑着马和风默言一前一后走着，看着风默言依旧挺得笔直的脊背，本乡唯一阵叹息。
　　如果她只是个普通人，或许她跟魔就不会是这个状态。
　　如果不是被那本书卷进来，她和美朱……又岂会……
　　心情惆怅，思绪万千，本乡唯就这样被风默言再次拐回了俱东国。而身后，跟着一长串名为青龙七星士的小尾巴，以及……漂浮在半空中偶尔会打趣地跟风默言交流的十二神将。
　　天色清明，生活还是很美好的不是吗？　

作者有话要说：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这四句诗里，有后面的结局提示哦O（∩_∩）O~

啊……晴明大人啊




108

晨曦之光　。。。　
　
　
　　从十二神将那里自己“曾经”回去过的消息，风默言那近乎死寂的心似乎又再次复苏起来，怀揣着一个可能实现的梦想，似乎连过往那些痛苦的经历都变得美好起来。
　　等着我，父亲！我会回去的，一定！
　　夜色清凉，风默言手中抱着热气腾腾的茶，望着满天繁星笑靥如月下的蔷薇花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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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答应了太一君不插手这个世界的事，但真正面对心宿的时候，风默言还是忍不住帮了他一把。
　　“不就是回来了，然后找朱雀七星士吗？反正我们又不是没有幻术高手，何不来个‘狸猫换太子’‘以假乱真’？”
　　她承认这计策很恶毒，但所谓推动历史进程，这样做不是正对吗？而且，她这么做也是在帮心宿。
　　望着心宿一脸复杂的神色，风默言堪堪别开了眼。
　　事后，心宿特地找到风默言，把她叫到了庭院里。
　　已经慢慢进入夏季，百花盛开，争奇斗妍。金发蓝眸的男子却是满腹心思，凝望着对面神色如常面不改色的少女，开口问道：“你最近怎么了？”总感觉……好像有哪里不对劲的样子。
　　风默言讶然回头，望着心宿略带关心的脸色，心里咯噔一跳，咳嗽道：“没事，我能有什么事。那些人，我还不放在心上。倒是心宿你，觉得我的提议怎么样？”
　　只要是为了妈妈，她什么人都可以牺牲，包括她自己！她一直是这样想的，而现在，不过是正在实施罢了。
　　见风默言在转移话题，心宿瞥了她一眼，别过头去不冷不热地道：“提议很好，我正打算让亢宿去。”
　　“亢宿？角宿的哥哥吗？”风默言微张着嘴巴，有些惊讶地望着心宿。随后仿佛想到了什么，神色变幻了下，又恢复正常。
　　亢宿吗？笛音可以使人疯狂的那个，和青龙七星士中的角宿是双胞胎兄弟。说来这两个兄弟还真是不像，角宿很意气用事，个性暴躁，亢宿却深思熟虑，不喜欢争斗，个性沉稳。当初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救下了他们，再加上弟弟角宿一心想要干出一番大事业，亢宿估计是不会勉强自己加入这方阵营的吧。
　　那个少年，她看得出，他并无心争斗，就像是……一样。
　　“呃啊……”捂住头，风默言一脸痛苦地弯下腰，额上浸出一滴滴冷汗。好……好痛苦……
　　“默！默！你怎么了？怎么有这个样子了？医生！快叫医生！”见到风默言头痛病又发作，已经习以为常的心宿还是急成了一团，连忙站起身准备叫人去喊医生。虽然，在经过多方寻医之后，所有人都说她身体健康没有事情。
　　“不……不用。”抓住心宿的衣袖不想让他离开，风默言蹲在地上，额前冷汗涔涔。这种感觉……
　　“不要担心，我现在去叫医生，马上就回来。”以为风默言是在担心自己，心宿安抚性地拍拍她的手，转身离开了庭院，步履匆忙，很快就不见了人影。
　　在心宿离开后，“噗”地一下，十二神将中的两位出现在风默言面前。仗着心宿一魂一魄根本不可能看到他们，勾阵和六合一人站在一边围住风默言，神色焦急地道：“默！这是怎么回事？这个病不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吗？怎么会……”
　　一时不察说溜了情报，勾阵连忙捂住嘴，眼神漂移得背过了脸去。六合不满地看了她一眼，走过去对蹲在地上的风默言道：“没事吧？”
　　风默言面色难看地捂着胸口，好半天，才缓缓吸了一口气，轻声说：“还好。”
　　目不转睛地盯视着风默言，见她的脸色果真慢慢由白转红，六合这才放下心来。
　　两个神将默不作声地陪着自己，四周的环境静谧，似乎连花香都可以闻到。
　　风默言不由自主勾起了嘴角，却突然想起之前和青龙七星士和星宿他们的对话，以及最后房宿盯着她那张嘲讽的脸和满目讥讽的台词“果真是狠心……”，她如是说。而她当时只是笑笑，一语不发全然一副默认的状态。
　　“彩辉，慧斗，你们说，我是不是做错了？”缓缓站起身，风默言目光飘忽地望着庭院里烟柳岚树百花齐放，忽然幽幽地道。
　　为了母亲一人，她究竟还要牺牲多少人才肯罢休？从前妈妈跟她讲过有人为了让心爱之人死而复生，甘愿变身罗刹杀死千名童男童女只为唤醒自己的爱人。当然，最后的结局自然如所有的志怪小说一般，被正义人士从中组织最终无疾而终。
　　那么她呢？这么做到底到底是对还是错？
　　人因为有弱点而变得强大，也因为有弱点而迟疑不前。现在的她自从得知母亲还活着，可能正存活于其他她见不到的空间的时候，心里的那一团火就如同鸩酒一般燃烧起来，毒火炽烈灼热，烧得人脸骨灰都不剩，然而……心甘情愿。
　　听到风默言的话，六合沉默了下，抚摸着她的头低声道：“别瞎想。”
　　闻言，风默言苦笑下，顺势靠在六合怀里，却什么也没说。
　　“彩辉，其实我一直觉得你是十二神将中最聪明的一个。你能一眼看穿人心，也很会隐藏蛰伏，这样的你，如果身为人类的话，在这个世界一定能干出一番大业吧。”
　　“太一君说这个世界已经腐朽了，而我也是如此认为的。然而……重要之人存在于这个世界，就算不是动用神力强行将它毁灭，一旦四国发生动荡战争爆发，那些人多多少少都会受到伤害吧。而我，就是元凶之一。”并且，是自愿选择的。
　　调查星宿和柳宿他们的结果是星宿曾经有一位非常尊敬的太傅，据说是红南国历史上第一位女太傅，同时也是柳宿最敬爱信赖的阿姨。但那位太傅……却早已去世了。而且非常巧合的，刚好是她派兵攻打红南国，红南国皇帝薨毙年幼的星宿即位成为国君的那年。
　　同时，也是她被心宿捅了一刀去世的那年。
　　或许，这些并不是巧合。
　　勾阵一头雾水地听风默言讲话，压根不明白那些什么国事啊战争之类的。要她说啊，她宁愿冲上去和别人打仗，也绝对做不了文书之类的工作。
　　从前的晴明就爱没事找借口不去早朝，他们十二神将本来就不是肉体凡胎，和晴明这位“另类”的主人一起，更加变本加厉，丝毫不觉得权贵有多厉害。
　　但是在风默言看来似乎并不同，因为有想要保护的人，所以才会犹豫不决，不敢下手。但更因为每个人在自己心中的分量是不同的，为了保护更重要的人……可能，不得不伤害眼前的人。
　　“做人真是复杂啊……”风默言靠在六合身上，悠悠叹了一句。
　　太一君的意思是让她推动这个世界的进程，并不是让她出手干预。所以在心宿思考如何阻止朱雀巫女找齐朱雀七星的时候，她装作不经意地提示说“可以狸猫换太子，以假乱真，瞒天过海”，但当心宿出乎意料选择了她并不赞同的亢宿时，她却因为种种的思量没有出言提醒他。
　　如果是那个善良的少年的话，这件事的结果会如何还真是不敢预料。
　　但这些，她都没说。
　　“呐，彩辉，如果是你的话，如果生存的这个世界已经腐朽了，必须推动它走向灭亡根除诟病才能重建重生，那些你是会选择当医者还是武者呢？医者救人，武者杀人，这两个看似完全不相干的职业，在我看来却并没有什么不同。”
　　“……“六合任由风默言靠在自己怀里，一言不发地听着她讲。依他所见，现在的风默言不过是想找个人倾诉罢了，所以他也不打算干预。
　　忽然从六合身上起来，风默言张开手，伸出五指，对着太阳声音悠远地道：“曾经我以为我一辈子都不会这样纠结，因为我重要的人都离我而去了，要不然就是再也无法见到。但现在，曾经以为再也不可能实现的梦就在眼前，那么的近，仿佛一张开手就可以握住的样子。如果杀人是为了救人，救人又必须杀人，那么人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就是在这无限的循环之中如同行尸走肉一般过日子吗？”
　　武者杀人是为了救人，医者以仁爱医德治人，治好的人却可能去做作奸犯科的事。那么孰对孰错，究竟有没有定论？
　　“所以才说，人类真是麻烦啊！”一直在旁边聆听的勾阵忽然撩了一下头发，盯着风默言语气不咸不淡地开口道。
　　在风默言讶异的目光中，勾阵走到她面前梆地给了她一个甜枣。收敛起笑容，如玉般的眸子微微眯起，此时看来，她的表情竟是异常的严肃认真。
　　“默，我不知道什么治国之类的，但不管怎样，你都必须往前走不是吗？晴明也不是生来就成为天才，在初开始进阴阳寮的时候，他不知道受过多少人的嘲讽排挤，但即使这样，即使身边所有的人都不理解排挤他，他也还是一路坚强地走过来了。而现在呢？结果你也看到了，晴明依靠她自己的实力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可。”
　　“我们是神将，不会插手人类之间的纷争。但不管怎样，我们都会陪在你身边。累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