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你过来-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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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想到自己在宫里谁都不认识，却要去那种地方给人恭贺生日，慧娘就觉着头疼。

　　　　这次大概是离得近，晋王骑了一匹黑色的马，而慧娘则坐的是王府内的轿子。

　　　　他在前面，慧娘则乘着轿子跟在后面。

　　　　中间还有不少护卫内侍丫鬟一路护送着。

　　　　晋王府离得皇城近，只走了不多会儿就到了，按祖制应由东门入，门外专有一块显眼的下马碑石在那立着。

　　　　只是这些都是给外人看的，晋王是皇帝的亲弟弟，谁敢拦他。

　　　　那些御林军直接退让开，里面早有永康帝派过来的太监在候着了，老远见了晋王过来，忙就跑到跟前，一路引着晋王一行往前走。

　　　　可林侧妃是女眷，是不得直接面圣的，此时便有个宫女在门口候着，见了她进来，也一路领了过去。

　　　　依例慧娘这样的侧妃是不能坐轿入内的，那些路过的地方，难免有些步行往内走的诰命夫人，远远的就看见有一顶小轿被宫女引着往内走。

　　　　那些人只瞧了两眼，便有人在那悄声说：“这是晋王府内的林侧妃。”

　　　　那说话的人口吻都带上了深意，果然旁边的诰命夫人就扯着嘴角笑了下，谁不知道前段时间晋王纳了个卖胭脂家的女儿当侧妃，据说是天仙一样的人，哄的杀人如麻的晋王跟小绵羊一般，简直是言听计从的。

　　　　这些人都是正室的身份，见如今一个侧妃还没怎么样呢，就敢如此张狂，居然进宫的时候都敢乘轿子，这不明白着是要打后面正妃的脸嘛，那些人便都是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

　　　　止不住的想，也不知道将来这位晋王会娶那一位贵女当王妃，只怕还有的那位王妃闹心的呢。

　　　　慧娘坐在轿子里，因为头次来这种地方，她心里光想着一会儿面见皇后时的规矩了，压根就没注意到自己已经算是违制了。

　　　　她还没到长乐宫呢。那边晋王倒是到的早，他的马快，不多会儿就到了勤政殿。

　　　　此时的永康帝还在批阅奏章呢。

　　　　门外的太监一边通禀着，晋王已经大步流星的走了进去。

　　　　永康帝从桌案上抬起头来，见弟弟进来，他笑着忙招手让晋王过去。

　　　　晋王却是一看见御案上摆的奏章，立刻就停下了脚步，很快的找了个地方随意一坐，很快的永康帝贴身的贾德荣太监，便亲自奉了茶过来。

　　　　晋王也不接，那位大内的总管贾德荣知道，这位王爷自小就是这样唯我独尊的性子，他脸都要笑出花一般的，忙放下茶盏。

　　　　虽然外面都说这位晋王喜怒无常杀人无数，可是对永康帝身边的人来说，晋王其实是个顶好伺候的人，他有什么都会直接摆出来，当下哪里不高兴了，直接赏你一脚也是有的。

　　　　倒是上面坐的那位圣上，那可是千古少有的圣明君主，可也因为这个，天威难测的，他们低下的人，谁敢有丝毫的马虎，再来别的人你不管伺候多久总能琢磨出一二来，唯独这位圣上，不管是是军机大事还是宫内的那些琐事，都没见过他露过分毫情绪。

　　　　见晋王并不过来，永康帝也不说什么，他继续低头批阅奏折。

　　　　不管是不是自己的诞辰，他这个做君主的都没有一刻清闲的。

　　　　终于是批阅的差不多了，他才从桌上抬起头来。

　　　　然后永康帝就看见晋王正在打量他放在一边的铜镜呢。

　　　　那镜子放在那，是他用来偶尔正正衣冠用的，而且摆了都不知道多久了，没想到现在晋王倒跟刚注意到似的。

　　　　永康帝便笑着说：“你今天是怎么的了？”

　　　　“陛下不想换面镜子吗？”晋王转过头来，他在哥哥面前从不拘着什么，直接就招呼外面的太监，“把我的贺礼抬进来。”

　　　　永康帝当下就有些纳闷，他们兄弟没那么客气的，再者诞辰都是一个日子，也用不着彼此客气。

　　　　很快的那贺礼就抬了进来，正挡在那面铜镜前，很快的挡着礼物的绸布被撤了去，露出了那礼物的真容。

　　　　瞬时就连总管贾德荣都惊了下。

　　　　忍不住的想，这样的东西居然也能被晋王找到！！

　　　　永康帝少有的失了下神，因为没想到会在镜中看到如此清晰的自己。

　　　　他伸出手指点了点那玻璃镜面，就觉着那东西凉凉的。

　　　　晋王见唬住了哥哥，便笑着说：“这样东西，是我府内的林侧妃敬献的的。”

　　　　永康帝很浅的笑了下，虽然不是迎娶正妃，可是如今的弟弟完全就是一副新婚燕尔的样子。

　　　　见弟弟这么开心，他也跟着开心。

　　　　他坐回去后，眼睛倒是一直看着镜中的自己，过了片刻他才道：“阿奕，咱们长的还真像。”

　　　　他又想起件事来，“上次的酒，也是你那侧妃送的吧？”

　　　　他其实早对那位聪慧的林侧妃有了好奇，只是宫中有规定，再来那是弟弟的房内人，他不便见。

　　　　倒是说话间，有人过来，弯腰启禀道：“万岁爷，张道人求见。”

　　　　永康帝听后就顿了下，他知道晋王这个做弟弟的自小就讨厌这些术士，当日晋王降生的时候，宫中喜气洋洋，可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偏偏的就来了个道士，非要说阿奕是妖星转世。

　　　　才十一的阿奕哪里听得了那个，直接拿了宝剑便送了那老道见了阎王，只是这下更是印证了那道人所说的，嗜血成性暴虐无端八个字。

　　　　为此父皇罚的阿奕去君山面壁，也是从那时候起，父皇包括母后都如同防贼一样的防着晋王。

　　　　现如今他为了关雎宫内的人，养了这么一位“高人”，晋王也只是挨着他的面子不理会罢了。

　　　　永康帝听了启禀，便淡淡道：“让他晚些再回。”

　　　　那太监赶紧退了下去，一等到了殿外跟那张道人一说。

　　　　张道人立刻就知道今天来错了，那位灭佛毁道的晋王，他早就领教过厉害的，要不是关雎宫里实在是缺他这样的人，没永康帝维护这，这位晋王不知道早拿了什么法子让自己去见阎王了。

　　　　张道人吓的就回去了。

　　　　到了这个时候，在兄弟俩闲聊的时候，有御膳房的人把寿面预备出来了。

　　　　按惯例贾德荣亲自端来了寿面。

　　　　这都是多少年的惯例了，以往还在永康帝是太子的时候，年年便是这样过的，晋王每次都是先到太子这里吃寿面。

　　　　永康帝在晋王面前也不拘什么君臣之礼，直接坐到晋王身边，俩个兄弟像儿时一般，并排坐在暖榻上，彼此吃着那一小碗寿面。

　　　　这寿面虽然不多，可吃起来很讲究，要从头吃到尾。

　　　　就在兄弟俩个闲聊吃寿面的时候，慧娘也没闲着，这个时候她已经到皇后所在的长乐宫外了。

　　　　宫里人都简单，除了正宫的刘皇后外，只有贵德淑贤四个妃子，永康帝是勤勉的君主，早上很早的就起来上早朝，晚上更是要忙到很晚。

　　　　百姓交口称赞，称他为圣明的君主，可是宫里的女人却是苦啊，都是如花似玉的年龄，却个个都跟打入冷宫一般，任你是天姿国色，还是聪慧过人，还是贤淑温柔，全都是不闻不问。

　　　　所以慧娘一进到长乐宫就感觉出来了，这里的气氛一点长乐的感觉都没有，明明人那么多，丫鬟太监都不少呢，可到了宫门内，却觉着里面的气氛很压抑，简直就跟到了尼姑庵一般。

　第33章

　　　　长乐宫内；刘皇后正同淑妃闲谈。

　　　　一看就是个和和睦睦的样子。

　　　　今日是皇上的诞辰；现如今国泰民安；四海升平，众人脸上都带着喜色。

　　　　这些人都是孟太后当初千挑万选选出来的，只是这刘皇后的皇后之位；却是来的特别一些。

　　　　原本这后位不该是这位刘皇后的，众人皆知当日给永康帝定的乃是皇太后的娘家侄女，可是太后娘家弟弟糊涂；不知道怎么的就参与了齐王的叛乱。

　　　　等晋王回京平乱的时候，不管你是不是亲娘舅；直接就把孟府用火烧了个干净。

　　　　听闻自己娘家遭此横祸；皇太后直接就晕了过去；可巧那时候那位本该是新皇后的孟秀珠正在宫中陪着太后呢；因此躲过一劫。

　　　　等永康帝登基后，皇太后想起娘家仅余下这么一个孤女，又想起早些日子自己那糊涂弟弟同自己说的那些话，最后就哭着同永康帝说了些心疼侄女孟秀珠的话。

　　　　意思是让永康帝还是按以前的说法把孟秀珠纳入宫内。

　　　　只是皇帝还没做声呢，倒是晋王爷大马金刀的走了进来，那晋王甲胄上的血迹还未干呢，一脸的煞气，直接俯身拜倒在地，就跟皇太后杠上了，说他早就属意于那个孟秀珠，让皇太后把孟秀珠给自己。

　　　　孟太后再见这个儿子，简直跟见了活阎王一般。

　　　　脸色当下就黄了，那位躲在屏风后的孟姑娘更是吓的晕了过去。

　　　　谁也不知道这位晋王是真的还是假的，不过那位孟秀珠是断断不敢嫁这么位火烧她全家的阎王的。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很快的下面的人就都知道了，孟太后要让侄女给永康帝当妃子，偏偏晋王横刀夺爱。

　　　　最后给孟姑娘绝了嫁人的念头，直接跟着皇太后在庙里静修去了。

　　　　于是这后位在几位重臣跟孟太后的一番挑选下，最后便落到了这位刘皇后身上。

　　　　在那之后孟太后又为永康帝择了几位妃子，永康帝是个孝子，也不违抗母命，一并收入了后宫。

　　　　至此四海升平，国泰民安，永康帝当上了他的太平天子。

　　　　刘皇后既然有这样的机遇，所以到了宫内，受到了永康帝的冷落也便不觉着什么，反正各安天命罢了。

　　　　其他的四妃因为没有争宠的嫌隙，自然也都和和睦睦，一时间整个后宫枯燥是枯燥了些，可大家都平平静静的过日子。

　　　　待那些内命妇到了后，很快的有宫内女官领着众人，向正中坐着的皇后贵妃等人行礼。

　　　　等行完礼，那些进宫的内命妇们才款款坐下。

　　　　慧娘学着周围的人，别人怎么做她也怎么做，反正有样学样总归是不会出差错。

　　　　下面的奉茶寒暄又是过了一阵，因她品级不高，所以也轮不到她在前面答话。

　　　　这么坐了片刻，到了吉时，很快的有女宫过来催请。

　　　　皇后这才从座位上站起来，其他的贵妇早已经垂首等着了。

　　　　一时间雅雀无声的，只有窸窸窣窣的脚步跟衣料的摩擦声。

　　　　按惯例，皇帝诞辰是要设宴请百官，百官再献各色寿礼的。

　　　　只是永康帝天生节俭不喜铺张，自从登基后修葺过院子，都以天下百姓为先，力倡节俭，推崇朴素。

　　　　所以庆典就简单得多。

　　　　她们这些内命妇们到了吉时，由皇后带领着。

　　　　前面皇后乘着凤辇，其他的各妃也按品阶有专门的步撵。

　　　　只有慧娘她们这些品阶不到的在后面随行，幸好路很近，而且步速很慢，等到了的时候，那头早已经鼓乐喧天。

　　　　远远的可以看到，一个搭建的台子上，有很多穿粉带绿的童男，长袖宽衫，戴玉冠，裹巾头，舞剑器，执锦仗，捧宝盘，跨雕箭，场面热闹壮观。

　　　　路两边燃着无数宫灯，把道路两边照的恍如白昼一般。

　　　　到了殿前，众女眷都停了下来。

　　　　路两边都有薄纱作帐，隔开那些外臣的视线。

　　　　只是隔开是隔开，可照旧可以看到那边影影绰绰的。

　　　　慧娘心里好奇，忍不住的偷偷打量身边的人，她就发现众人的表情都很严肃，她也连带着有点紧张。

　　　　不过现在主角是前面的皇后，跟太和殿内的皇帝。

　　　　等她们一种内命妇到了殿的时候，众命妇纷纷站住。

　　　　只皇后被宫女搀扶着从凤撵内出来，随后寻阶走了上去，一直走到太和殿内，迈过门槛，她才盈盈拜到永康帝面前，瞬时那些命妇们也都跪下，齐声喊着万寿无疆的吉利话。

　　　　慧娘止不住的好奇，在跪下的时候，偷偷的往殿内扫了眼，远远望去，却压根瞧不清当今天子的样子。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古代的人对皇帝是那样的崇敬了，实在是离得太遥远了，真的有一种远在天边的感觉。

　　　　倒是殿内的永康帝在礼毕后，便命皇后坐到他身侧，此时帝后坐在一起。

　　　　他的视线往下看去，因为人太多，那些内命妇们，他看不太清，他以前是不会刻意去看这些内命妇们的，此时只是想看看弟弟的那位林侧妃，可看过后，自己都忍不住的觉着好笑。

　　　　林侧妃多半是品阶太低，离得太远，就算是看也不会看清楚，再来他哪里会认得那些人的相貌。

　　　　他心有所感，忙往晋王的方向看了一眼，旁人都在外面，此时殿内却单有一个座位是留给晋王的。

　　　　果然他就看见这个弟弟正在往人群里了找林侧妃呢。

　　　　永康帝少有的露出一丝笑意，心里知道弟弟是真心喜欢这位林侧妃。

　　　　下面的慧娘浑然不知那些内情，她就知道那些人忽然间就远远的了，而且她也不知道晋王会在哪。

　　　　她只能跟着大部队不断的走着，随着听着口号，不是跪啊就是口里喊着万寿无疆的话。

　　　　她都有种又重新回到高中校园会的感觉。

　　　　等做完这些后，慧娘终于可以跟着众人往后宫内去了，那里有单给女眷另设的宴席。

　　　　基本的仪式就算结束了，下面就是吃好喝好，联络感情。

　　　　只是慧娘心里明白，她一个初来乍到的，谁会跟她联络感情啊。

　　　　到了后宫处，宴席早准备的差不多了，那排场很大，热菜冷菜，汤菜小菜等等，满满的摆了好多，还有另外的一桌专门设了鲜果四品，蜜饯二十八品，点心、糕、饼等各色面食二十九品。

　　　　慧娘也不知道男宾客那里是什么样的，她在这种地方也不会有什么胃口，就想凑合着吃点东西，把这个差事应酬过去。

　　　　只是她刚吃了两口菜，很快的就有小太监偷偷的走了过来，垫着脚尖的同她说：“林侧妃，晋王正着你呢。”

　　　　慧娘心里奇怪，她忙左右看了看，就发现压根没人留意到她。

　　　　她也便站了起来，往外面走去，一边走她还一边想呢，这才刚开始晋王就要找她吗？

　　　　难道是有事儿？

　　　　那太监带的路有些远，慧娘知道晋王虽然是皇帝的弟弟，可是后宫这种地方也是要避嫌的。

　　　　她跟着出去，走了好一段路，才终于是走到一个偏殿似的地方。

　　　　哪里也是灯火通明的，不过看得出却是冷清了很多。

　　　　她隐约看到宫门上似乎有个容字。

　　　　正在纳闷的时候，那个带路的太监已经告诉她了，“林侧妃，这是当年晋王在宫内的住处。”

　　　　慧娘这才哦了一声，没想都晋王是要带她来这种地方。

　　　　等她再往里走的时候，很快的就看见晋王了。

　　　　晋王觉着宴会无趣，再来也是不知道慧娘在做什么呢，便跟永康帝说了一声，提早出了来。

　　　　等太监把慧娘带过来后，他便笑了下，勾了勾手指的示意她过去。

　　　　等慧娘走过去的时候，慧娘这才留意到他居然是要带着她骑马。

　　　　她当下就紧张了起来，刚才那些规矩她就知道这种宫廷简的规矩多着呢，就连座位都要分出三六九等的，没有她这种小侧妃跟王爷同骑马的道理。

　　　　她忙跟晋王说：“王爷，这样不妥当吧……”

　　　　晋王见她不乐意，也不为难她，重新把马鞭扔给下人。

　　　　他兴致很好，又是喝了一些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