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菀在水中央-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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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逝将去汝,适彼乐土。乐土乐土,爰得我所……”

    “古人评……”

    “又有一说……”

    “国人刺其君重敛,蚕食于民,不修其政……”

    “……挣脱压迫剥削……”

    “……”

    子衿忍下第五个哈欠,迷糊着眼有一句没一句地听着;这种半古半白的课堂她还是待不习惯,尽管已经听了大半个月。

    不知过了多久,刘佩宏喝了多少次水,子衿打了多少次瞌睡;教堂十二点的钟声终于敲响了。

    “今日暂且学到这里,下学后把这首诗抄五遍,背下来;明天学习难一些的《黍离》。”

    高度紧张了快一个小时的小孩们兴高采烈的结着伴儿蹦蹦跳跳的朝后院跑去;子衿亦是很惬意的伸了个懒腰。

    “这都讲了些什么呀,我都听不懂。”星灵摸着靠着背椅睡僵了的脖子,几乎每次下学后她都会说这么一句鞭挞刘佩宏的话。

    已经免疫了的刘佩宏瞥都不瞥她一眼:“那是因为你没文化。”

    “真是奇怪……”子衿继续之前的疑惑,很不理解地看着刘佩宏:“为什么你老是挑些《式微》之类的诗文?诗经里不是有很多像静女关雎这样美好的诗文么?”

    “有谁在正经课堂上教这些东西?”

    “谬论!”子衿很是不高兴:“没想到你一个在新时代成长起来的人思想竟然跟老顽固一样。”

    刘佩宏妥协般的回道:“若是你想要我教那样的诗词的话,那我就教好了。”

    “真的?”

    他很是大方的抱起书本:“不如就教《子衿》这首吧;嗯,挺好,明天就教。我先走了,麻烦你把诗盘到黑板上。”
沉醉不知归路(3)
    星灵生平最看不得的就是男人与女人斤斤计较了,看刘佩宏今天在嘴皮上占了上风,恨恨的啐道:“看他这小人得志的模样!”

    子衿嗤的一笑,玩笑道:“你还晓得小人得志?不得了了,听了刘少爷的几堂课,人都变得有文化了。”

    星灵不满道:“什么叫听了他的课就有文化了?就他那半桶水的课糊弄那群破小孩还差不多,我……”

    子衿懒得听她说下去,索性转身自小耳门走去园子。

    星灵很不高兴的跺了跺脚,小姐总是这样爱打趣她。

    园子里的孩子们都欢快的围着长桌吃起了饭,温暖的阳光投射到他们的身上,看起来颇为温馨。她走到扎着牛角辫儿的女孩身后,拍着她的后背:“知秋,常乐呢?”

    被唤作知秋的女孩儿回头朝她咧嘴笑了笑:“常乐说他要背完诗才吃饭。”

    “这孩子。”子衿笑着感叹:“幸好……”

    幸好什么呢?应是幸好被程敬之给捡到了吧。一个月前她被程敬之带来教堂,那时这里已经不见black的踪影;他并没有解释black的去向,只是带着她看了这群孩子——一群平均年龄不到十岁无家可归的小天使,大多都是他的手下自城西捡到的;城西是上海滩穷人聚集之地,那里常见被抛弃的小孩儿。

    他说他想让这学校重新开学,所以请她来做英文教师。这里就这样成为了孤儿们的家,他们吃住皆在这里,程敬之成了他们唯一可以依赖的人。

    而这群孩子中,最可叹的莫过于知秋了;听程敬之说,知秋本系满族名门之后瓜尔佳氏,家业到了她父亲手上渐渐的落败了许多;她的父亲整日里抽大烟好赌,把家产败的差不多时才惊觉自己已经一无所有。为了满足抽烟的**,他卖子典女,就连还是抱在手里的幺女知秋也想卖掉,知秋的母亲跪着求了许久才把小女儿留住;却不想知秋父亲在租界得罪洋人,一家人皆被一夜之间赶尽杀绝;幼小的知秋被她的母亲藏在了米缸中才躲过了一劫。

    当时听完故事的子衿很疑惑的问道:“后来怎么被你捡到了?”

    程敬之叹道:“她的爷爷和我父亲年轻时曾同在前朝为官,是好友;听闻他们家惨遭横祸,第二日我便去她家替她家人料理后事,我的警卫便在米缸中发现了她;才一岁多,安安静静的躺在里面不哭不闹。”

    原本多么显赫的身世,一朝败落,只剩了这么一个下场。

    对于常乐,程敬之知道的并不多;子衿向知秋打探过,只知道常乐是知秋在街上捡到的,后来就一直跟着她了。常乐平时的话不多,一有空就看书,要不然就是练字;年纪才八岁,一手工整的毛笔字比子衿写得还要好看些;如此看出常乐以前必定也是个富足人家的孩子,可能也是因为些什么家道中落了罢。

    剩下的孩子大多是一些穷苦人家的孩子,或是父母双亡,或是被家人抛弃,都是些可怜的人儿。

    下午佩清如约而至。

    她们已经许久未见,此次能把她约出来也是花了子衿许多时间。

    此时孩子们皆在院子里玩闹,欢声笑语的令人听起来觉得心情舒畅了许多。佩清积压许久的郁气此时也舒缓了些,看子衿一直不说话,以为她是生了自己的气。

    “我平时也不大怎么出的来。”

    陈述句,像是在解释。

    子衿好笑的看着她:“我又没说什么,你紧张什么?”

    “我……”是啊,她怎么变得这么小心翼翼了?以前她们二人相处时都是开门见山的,而现在……现在她已经习惯了家里对应婆婆那一套了么?

    “我听佩宏说你在甘家受的管制颇多,最近还好么?”

    佩清微微的叹了口气,似笑非笑地说:“什么叫好?什么又叫不好呢?是好是坏不都是一样的过么?”

    “你别这样……”子衿被她这样的口气憋得难受:“弄得跟李清照似的,下一句是不是要说薄雾浓云愁永昼了?”

    佩清自嘲的嗤了一声:“我倒没那么消极。”

    “现在是没有那么消极,要是再这么下去就真的人比黄花瘦了。你看看你现在憔悴成什么样子。”

    佩清不再言语,双目无神地看着木桌上的氤氤冒着热气的茶杯。

    以前她们从不会像现在这样沉默,她们总有说不完的话;难道爱情真的可以把一个人改变得这么彻底?

    于佩清而言,不单是爱情,就连生活都是那么的令人压抑;不知所踪的丈夫,针锋相对的婆婆;这使她在甘家每举步维艰,她本是想安安静静的过下去,可老天偏不让她如意。如今与子衿对照下来,她终于看清了,原来自己也在在一步步向封建家族的深闺怨妇靠近。

    子衿忽然发现自己原来一直都是幸运的;虽然儿时孱弱多病,年少离开父母;但她却一直生活得无忧无虑,周围的亲人对她皆是极尽所力的疼爱。后来遇到程敬之,虽然在她看来经历了许多伤心失落与迷惘困惑,好在他也是喜欢她的;可是二哥与佩清曾经不也是真心相爱的么?好像“相爱”这个词在这个时代并没有多大的说服力。那她和程敬之呢?会不会也是和佩清一样的结局?

    “你哥怎么样了。”佩清忽然开口,声音中带着些许嘶哑。

    子衿听得心里一阵阵的泛着酸楚,他们还是彼此放心不下的。

    “我也不大清楚,最近我不大在家,也没怎么碰到过他。”

    这样折中逃避的说法并没有让佩清放弃这个话题,她似是自言自语地说:“看样子应是找不到人了吧。”

    “你们……”他们既然了解的这么深,又为何要分开?先前子衿一直忍住没问,此时已是更加的困惑:“你为什么……”她忽然停住了嘴,若是因此让佩清更加伤感,那便是她的罪过了。

    佩清知道她想问什么,沉声道:“我母亲不许我跟他在一起,我没办法。”

    “你母亲?”

    “我也不知道缘由,母亲以死相逼,我能怎么办?”

    原来是这样,好好的有情人,佩清的母亲为何要拆散他们?

    院子里不知何时响起了孩子们的读书声;刘佩宏每日都会交待要背的东西,因此每天一到这个时候孩子们都会乖巧的背书。

    “逝将去女,适彼乐土……”

    “硕鼠硕鼠,无食我麦……”

    佩清转头看向那群尚是年幼的孩子,笑道:“忽然想起佩宏小时候背这诗的模样,现在他都可以当先生了。”

    子衿立刻道:“若是你愿意的话,也可以来这里教这些孩子。”

    “我不行的。”佩清摇着头:“我什么都不会,况且我婆婆也是不许我经常出门的。”

    她连最起码的自由都没有。
沉醉不知归路(4)
    她想安慰她,却找不出合适的话语,似乎此时说什么都是多余的。她们已经生活在截然不同的世界,她的世界充满活力与美好;她的世界充满黯然与迷茫。

    袅袅的水雾带着些绿茶的清香自杯中散发开来,这种味道对佩清而言是再熟悉不过的了;她的手指贴在紫砂杯壁上,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杯里青青绿绿的茶叶,在鲜少看到绿树的冬季里显得十分清新。

    子衿见她盯着热茶看了许久,觉得总算是找到了些话题:“这茶怎么样?”

    她兀的一笑,举起茶杯问道:“你知道这茶叫什么吗?”

    子衿摇摇头:“不晓得。”她对茶道可没什么造诣,喝茶也是图个新鲜。“叫什么?”

    “它叫庐山云雾,”佩清把茶杯移到唇边,一扫方才的阴霾:“是小舅最喜欢的茶。”

    “啊哈……”子衿颇为不好意思的笑笑,这茶确实是她在程敬之那里拿的,而且还是偷拿的。“你真厉害,还能品出这茶的名字。”

    佩清兀的一笑,意有所指地说:“你好像不怎么会喝茶。”

    本来是想讨论让佩清不再伤神的话题,却没想到把自己给绕进去了;看她的注意力也被转移的差不多了,豁然道:“想问什么直接问好了,转这么多弯做什么。”

    佩清了然道:“听你这么说,我不问也晓得了。出来也有些时辰了,我先回去了。”

    “还……”子衿本想说还早,转念想佩清在甘家颇受管教,若是回去晚了必定会被训斥;“那好吧,下次我派人送帖子去甘家邀你。”

    “帖子倒是不必,况且……”佩清停顿了一会,道:“况且因为佩闵的事,我婆婆也不见得……”

    子衿才想起还有这个梗横在中间,恍然道:“我倒把这茬给忘了。”

    “好了,我想你时自然有法子出来寻你;”佩清站起来,心情倒不似来时那样积郁:“我回去了,你不必送了。”

    跟着佩清来的丫鬟扶着她起来,替她整理好衣裳。

    子衿正好落得轻松不用起身相送,调皮道::“那我真的不送了。”

    佩清睬都不睬她一眼,直接由丫鬟扶着走出廊亭。

    “……”如此看起来倒像是以前一样的性子,心里却奇怪了起来,佩清是一向不爱用丫鬟的。

    转头看了看背得正欢的孩子们,倒是比刚来的那几天省心多了,因此最近也是轻松了许多;想来无事,不知道程敬之此时在做什么?她抬头看了看日头,似乎还早呢。

    此时星灵恰好经过廊亭,看到子衿这动作,便说:“小姐,未时了。”

    子衿从口袋里拿出怀表,不喜道:“怎么听你的口气就像是未时很晚了一样?明明才一点多。”

    “小姐,你中午可是没回家的,未时难道还不算晚吗?小姐你是不是又要去哪里?”

    小丫头跟着她久了,把她的性子也摸的差不多了。

    “算了,这次我不用你跟着了;你去买些绿豆糕,等他们背好了分给他们。”子衿从口袋里随手拿出两块银元:“剩下的钱留到下次买。”

    “小姐,这么多人要吃多少绿豆糕你晓得么?你以为还会有多啊……”

    子衿很不耐烦的瞪了她一眼,她立刻改口道:“好吧就算有多,也不会多很多啊……就剩下那么一点,还能买什么啊!下次就买些面粉自己做吗?”

    “好了好了,剩下的钱给你好了吧。”

    “这还差不多!本来现在我就该去睡觉的,小姐还交待我这么个差事……”

    “现在闭嘴,晚点儿你自己回去。”

    星灵气呼呼地看着子衿一蹦一跳的身影离她愈来愈远,小姐每次都这么嫌弃她!这次看在钱的份上,就勉强让她再嫌弃一次。

    为了待会能有精神点,子衿特地在汽车上冬眠了会儿;美梦还没做完便被刺耳喇叭声惊醒,很不高兴地揉了揉双眼,发现已经到了程敬之的大院门口,此时一辆汽车正迎面从里面开出来,她车上的司机正忙着倒车让路。

    甘佩闵不耐地摁着车喇叭,暗道自己真是倒霉,怎么还没出大门就被堵了?

    “停车。”子衿亦是被喇叭声吵得心烦,她这都倒车了那边车上的人还摁喇叭,搞什么鬼?

    “我自己走过去。”万分不悦地打开车门,大好的心情也被消磨的差不多:“你先回去吧,待会会有人送我回去的。”

    “是,小姐。”

    她今天没有戴手套出来,方才在车上枕着手睡得久了,现在又冰又麻的,待会得好好的去他那里烤火。

    对面的汽车大大摆摆的驶了出来,驾驶座上的甘佩闵幽幽地瞥了她一眼,看得她头皮发麻。

    怎么搞的?明明是他堵在门口乱按车喇叭,用那种眼神看着她是什么意思?很是郁闷的走进大院,早知道会碰到他,她就晚点来了。

    听到动静的杨婷婷已经在别墅大门口迎着了,看到子衿的身形自园子那头拐过来,脸上立即附上一层万分友好的笑。

    远远的便看到杨婷婷站在门口,心情本就被刚刚的插曲弄得不悦的子衿差点转身离开;好在她的脑子飞转的还算快,凭什么看到她在这里她就要逃避?

    “子衿来了呀。”杨婷婷上前几步挽着子衿的手臂:“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我来的这段时间也没什么人来少汮这了,教我怪寂寞的。”

    子衿被她的热情骇得全身的鸡皮疙瘩都出来了,她们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她干笑两声,生硬道:“可能是因为天气吧,怪冷的。”

    “也是。”杨婷婷拉着子衿进了大厅,“确实是挺冷的,来,我刚泡好了茶。”她把子衿拉到沙发边坐下,殷勤地帮子衿倒好茶。

    “谢谢。”子衿从她的手里接过泛着光泽青花瓷杯,一丝丝清香味钻入她的鼻间,很熟悉的味道;她不确定地泯了一口,忽然笑了。

    “怎么了?想到什么开心的事了?”杨婷婷探询般地看着子衿,眼里满满的都是好奇。

    “觉得这茶挺好。”对她尚是不熟悉的子衿可没她那么热情,反而觉得她越是殷勤就越觉得不舒服,总觉得这里面有些不对劲;不过既然她与程敬之没什么特别的关系,她对她的事也就不愿深究了,想太多只会给自己徒添烦恼。

    对面的杨婷婷大方得体地坐在那里,双眸似信非信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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