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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旧欢如梦-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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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了,忽然之间就不在她身边了,那些苍蝇蚊子之类的见有机可乘……他清楚自己的实力,也知道嘉培的禀性,但是,这世上最怕的就是万一。可是,此刻,又该怎么说好呢?说“是”逆了父亲的意思,虽说这家是爷爷做主,但是父亲大人的威力也不可小瞧,加上爷爷亦不是长期在家住,难免护不了他。说“不是”不是自己的心意,而且把话说绝了,日后也不好做事。烦恼来烦恼去,只得张开嘴巴说一声:“爷爷不用操心,我自己来解决。”了事。
  陆老爷子听了,嘀咕了一声:“就是不知道你要怎么解决才问你的。”
  陆父听了,心里就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了,要拒绝是很容易的事,冠冕堂皇的理由多的是,要接受就得细思量了。这么一个暧昧的答案,摆明了是给自己台阶下的。虽然心里还是很不乐意,但是到底自家的老爷子在上头撑着,自家的宝贝儿子又铁了心往里钻,反对?反对有效么?索性还是眼不见为净吧,幸好,自家的儿子自己清楚,做事有分寸,不会乱来。若是换成别个,他是铁定反对到底的了!
  毫无意外的,陆湛鸣顺利的被最高学府A大的国际关系学院录取了,就读于该学院下的国际政治学系。对于这样的结果,陆家虽然是早有预料,但是,真摆在面前,还是免不了高兴一翻。于是,通知书下来的那天,马上大摆宴席,大宴亲朋戚友。当晚吃罢,湛鸣又联系平时玩开来的一伙人,约好后天到家里烧烤。
  电话是嘉培接的,刚开始说话,嘉培就听出了是他的声音,连忙道喜:“恭喜你呀,湛鸣哥哥,你是陆叔叔的骄傲啊!”
  “我是我爸的骄傲,那你呢?我是你的骄傲吗?”有些东西,是时候挑明了。
  嘉培一愣,听出了一些弦外之音,却不知道自己猜的对不对,只得打起了马虎眼:“是啊,你是我们大家的骄傲。”
  湛鸣叹了口气,这个女孩,还是不愿意拉下面子吗?不要紧,慢慢来,有些事情下决心要去做之后,就会有很多时间让你去准备。
  陆家的院子是个烧烤的好地方,一来地方大,容得下许多人,二来够阴凉,院子里的那棵有好些年份的柿子树,生长的郁郁葱葱的,在地上划出了好大的一块阴影范围,再加上陆母平时种的葡萄,此时也爬满了好大的一个葡萄架子。一群十多岁的年轻人就在这树阴中,架子下嘻嘻哈哈的庆祝着新一个暑假的来临。
  按照惯例,照旧是女生负责烧烤,男生负责玩闹。也许是考上了大学值得庆祝,也许是认为在自己家里比较安全,不容易出事,也也许是觉得大部分人是成年人了,可以解禁了,总之,陆母为这一次的聚会专门准备了一纸箱的啤酒。于是,男生们也不玩闹了,专门坐在旁边劈酒喝,一杯一杯的来,谁也不让谁。嘉培就坐在湛鸣的旁边,目瞪口呆的看着那些男生们吹牛喝酒。她不是不知道男生会喝酒,她也不会蠢到以为这些太子爷们会老实到乖乖的呆在家里做父母的好孩子,但是,她万万没想到的是他们那么能喝,就连平时一副温文尔雅的湛鸣喝起酒来也是毫不逊色的,她只道他们是一口一口的喝,却没想到他们是一杯一杯的喝,真是开了眼界。湛鸣转过头来,发现坐在身边的嘉培正呆呆的看着男生们喝酒,连鸡翅膀烤焦了都没发觉,他指了指鸡翅膀,笑着说:“烧焦了。”嘉培一听,回过神来,连忙举起烧烤叉,三分之一的鸡翅膀已经焦了,皱了皱眉头,没办法,只得重新再烤。嘉培正要扔掉,却没料到湛鸣比她还要手快,把鸡翅膀从叉子上一扯,放进嘴里就吃了,还一边吃一边说:“没关系,焦焦的正好吃。”嘉培看着他吃,吓了一跳,以为他喝醉了,赶紧问:“湛鸣哥哥,你是不是喝醉了?”众人听了,哄堂大笑,胖子王说:“得了吧,别咸吃萝卜淡操心了,你们家湛鸣哥哥的酒量好的很,那那么容易喝醉。”嘉培听了,松了一口气,又反问到:“啤酒真那么好喝吗?”湛鸣听了,把杯子递到她面前:“要不要试一下?”嘉培听了,兴致上来了,拿起杯子就喝。苦苦涩涩的味道,和平时喝的汽水完全不一样,怪难喝的,喝了一口就没喝第二口的欲望了。湛鸣看到嘉培那张苦着的脸,就知道她不喜欢啤酒的味道了,笑了笑,把她手上的杯子拿回来,一口气把剩下的啤酒喝光。胖子王见了,在一边偷偷的直笑。嘉培见了,问:“笑什么呀?”胖子王也不客气,直说道:“笑你们间接KISS啊。”嘉培听了,脸噌的一下红了,再看看湛鸣的反应,不急不忙的气定神闲着,一气恼,坐下烧烤算了。
  本以为这桩小插曲就这样过去了,偏偏有人不死心,奸笑着走过来:“怎么样?有什么感觉呀?”
  嘉培望着面前不安好心的陈瓷,没好气的说:“什么感觉,难喝的感觉。”
  陈瓷听了,吃吃的笑着:“估计心里比蜜甜吧。”
  “胡说什么呀。”
  “嘿嘿,我可没有胡说,这事情,傻子都知道。”
  “什么事情啊?”
  “你呀,装吧。小心装呀装呀的,人就跑了。大学里的女生都是如狼似虎的,现在不抓紧点,日后可没有后悔药卖!”
  嘉培听了,被吓的一愣一愣的,没有言语了。接下来的时间,嘉培都有点心不在焉,脑海里总浮现陈瓷的说话。对于他们俩的关系,她总有种摸不准的感觉。别人都说他们是一对,可是偏偏,自长大之后,两人就没有单独的在一起待过,说他们不是嘛,偏偏又都清楚对方对自己的感觉,两人总是都这么耗着,即不承认,又不否认,暧昧着,纠缠着,幸福着,快乐着。可是,忽然之间,变故发生,新的机遇摆在湛鸣面前,让他选择,嘉培自然急了,不想让他变心,可是自己又不是他的谁,凭什么不让他找女朋友?
  总之,剩下的时光,嘉培就在那里烦恼来,烦恼去的,完全没了刚来时的开心劲。其他人则是酒照喝,牛照吹,没人发现嘉培的不开心。
  好不容易,夜幕降临,要各自归家了。不知何时,地上多了两个啤酒箱,再看看那些男生和一些女生,都有点云里雾里,不知今夕何夕的醉意了。幸好,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电话一打,专车一到,往上一坐,自然就“撒呦娜拉”了,剩下的事情,由他们家里人烦恼去吧。
  嘉培正要打电话给司机,却被湛鸣阻止了:“我送你回家。”嘉培听了,隐隐觉得会有事发生。果然,湛鸣上了楼之后,就抱着了一直猫咪下来了。很漂亮的一只猫咪,长毛,浑身雪白,尾巴又粗又长。嘉培见了,眼睛一亮,赶忙抢过来抱。猫咪很乖,躺在嘉培的怀里一动也不动。嘉培低头逗弄着它,右手在它的脖子处轻轻的揉捏着,于是,猫咪就半眯着眼,发出了满足的呼噜声。湛鸣在一边宠溺地看着嘉培,看她低声的哄玩小猫咪,心底一柔,笑着说:“温香软玉,我都要妒忌这只猫咪了。”
  嘉培听了,羞了:“什么呀,别乱说。”
  湛鸣也不反驳,伸手摸了摸猫咪身上的白毛,然后说:“这只猫就送给你了。”
  嘉培头一抬,惊喜道:“真的?”
  “真的,我不在的时候就让它陪着你吧。”
  听出了言外之意,少女的矜持却还是让她装傻,只得明知故问的说:“什么意思啊?”
  湛鸣笑了笑,伸手改去揉嘉培的头发:“傻瓜。……把头发留长吧。”
  “为什么呀?”
  “长发为君留。”
  “湛鸣哥哥,你是不是喝醉了?”
  “醉没醉我清楚,醉了也没关系,反正我的心意是真的就是了。”

  第 3 章

  刚刚风无意吹起
  花瓣随着风落地
  我看见多么美的一场樱花雨
  闻一闻的茶的香气
  哼一段旧时旋律
  要是你一定欢天喜地
  你曾经坐在这里
  谈吐得那么阔气
  就像是所有幸福都能被预期
  你打开我的手心
  一切都突然安静
  你要我承接你的真心
  花季虽然会过去
  今年明年
  有一样的风情
  相爱以为是你给的美丽
  让我惊喜让我庆幸
  我有一生的风景
  命运插手得太急
  我来不及
  全都要还回去
  从此是一段长长的距离
  偶尔想起总是欷虚
  如果当初懂珍惜
  我知道眼泪多余
  笑变得好不容易
  特别是只能面对回忆和空气
  多半的自言自语
  是用来安慰自己
  也许你字字句句倾听
  沈嘉培永远记得那一年的夏天,那一个夏天的傍晚,心里头的那个翩翩少年,揉着她的头发说“长发为君留”。微黑的夜晚,遮住了她通红的面庞,却掩饰不住她的心跳。所有的一切,在那一刻豁然开朗,却又在某一天噶然而止。那么好的一个人,她怎么就舍得放手走开呢?可是,不放手又如何,两败俱伤罢了。日后带着宿命回头看,一切原来都是写好了的。
  沈嘉培一直是个没有大烦恼的人,这和她的家庭背景有关。在她的心里,一直认为自己的人生,无须自己操心,父母会帮她打理妥帖,上什么大学,读什么专业,做什么工作,等等等等。她只需认认真真的读书,考个不要让人太难看的分数,剩下的大学啊,志愿啊,录取啊,由大人们去操心吧。她是什么人的女儿,需要烦恼未来?
  可是,有句谚语叫做“世事无绝对”。从踏进高三开始,沈父越来越少回家了,每一次回来都是急急忙忙的,偶尔坐下来,却总是长吁短叹。嘉培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却不知如何是好?问他怎么回事,沈父总是打马虎眼糊弄过去,然后拍着她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培培啊,好好努力,好好读书,将来才有出路。爸爸不可能照顾你一辈子的。”嘉培看着父亲仿佛一夕苍老的面孔,鼻子酸酸的,点了点头,没有言语,心里有着某种不安在扩散。
  嘉培知道,父亲那时侯肯定是有事发生了的,只是,在嘉培的心里,父亲总是无所不能的,所有的一切都会迎刃而解。可惜,沈嘉培错了,她没有估计到命运的强大和世事的无常会把这世界的一切都摧毁,何况一个小小的人。
  事情的发生,是在嘉培高考结束后没多久。沈母一早就下了班回来,整个人呆坐在沙发上,满脸疲惫,半天不说话。嘉培觉得奇怪,问她:“妈妈,怎么了?”沈母听了,号啕大哭起来。刺耳且凄烈的呜咽声划过安静的大厅,听得嘉培毛骨悚然。她从来没见妈妈哭过,第一次,就这么惨烈。嘉培手足无措,抱着妈妈,直问:“怎么了,到底怎么了?是不是爸爸?是不是爸爸?”沈母趴在嘉培肩上,直抽泣,嘉培的衣服一下子就湿了。
  过了好久,门铃响了,在一边已经吓呆的保姆连忙跑去开门,嘉培的舅舅,舅母二话没说就冲了进来,看到抱成一团的两母女,鼻子一酸,不由得眼睛也湿润起来。舅舅拍了拍沈母的肩膀,小声的说:“姐,先到我们家住几天吧,等事情过去了再搬回来。”沈母“噌”的一下,抬起了头来:“过去,怎么过去,怎么能过去?”说完,又自顾的哭了起来。嘉培在一边,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抓住舅舅的手就问:“怎么回事?到底怎么回事?说话呀,你们说话呀,是不是我爸爸?是不是我爸爸?”舅舅见嘉培没有得知事情,尴尬的站在那里,半天提不起勇气说出来。嘉培见大人们都不理自己,站了起来,发了疯的大喊着:“你们都不告诉我,我自己找去,我找我爸爸去。”边说,边冲到电话边,要打沈父的手机。舅母见状,拉住了她:“培培,不要冲动,你冷静一点。”
  “冷静,见鬼的冷静,你们都不告诉我,我怎么冷静。”
  嘉培的激烈反抗若来了沈母的又一阵大哭,舅舅看情况知道瞒不下去,只得大吼一声:“你爸爸被捕了,贪污被捕了!”
  静默,长时间的静默,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四周的空气的流动也变得凝滞起来。嘉培走到了沈母的面前,蹲下身看着还在流泪的母亲,低声地,带着不敢置信的语气问:“真的吗?”
  沈母点了点头,嘉培就跪了下来,抱过坐在沙发上的沈母,两母女抱头痛哭。
  就在此时,有人拍门,很大声,很急促。保姆去开门,一大群穿着制服的人冲了进来,为首的一个拿出了一张纸给沈母看,上面写着“搜查令”。沈母点了点头,坐在一边,默不作声,嘉培还没从父亲被捕的消息中清醒过来,就得马上面对抄家的命运。
  既然是抄家,就不会对你客气,翻箱倒柜,里里外外,明的暗的,大的小的,全部都不放过,家里的存折,银行卡,现金,珠宝首饰通通被搜罗清光,前一刻还干净整齐的房子,此刻满地狼籍。
  为首的那个人走了过来,不知说什么才好,面对的这个女人的丈夫,往日也曾打过交道,平时,也曾给过自己方便,可是,这一刻,风水轮流转,竟转成这样。看在昔日的情分上,放低一下态度,尚算温和的说:“等一下就要封房子了,收拾一下吧,日子还是要过的,节哀吧。”
  沈母已经精皮力尽了,嘉培还愣在那里,完全失去了反应,收拾衣物什么的,都是保姆和舅妈做的。几个人出了房子,大门一关,封条就封上了。旁边的邻居探出了头来,嘉培冲他笑了笑,然后哭了。
  当天晚上是怎么过的嘉培已经想不起来了,只隐隐约约的记得,到了舅舅家后,母女俩已经停止了哭泣,可是整个人已经失去了思考,行尸走肉的活着,舅舅和舅母劝了很久,无效,只得让她们静一静了。后来,保姆做好了饭,几个人就随随便便的扒了几口,然后,继续悲伤,哭着笑着,也就睡着了。
  当晚,沈母的手机接二连三的响个不停,都是舅舅接的,随随便便应付掉了。
  第二天,北京城里大大小小,所有能看到的报纸,都用头版头条登着“原某部副部长因贪污被捕”,也是从那些大大小小的报纸里,沈嘉培才知道,原来在她的家庭中还隐藏着另外一个不光彩的人——情妇。接二连三发生的一切,已经足够打击嘉培的了,这个忽然出现的第三者却还是让嘉培难以承受。她问妈妈:“什么时候的事。”沈母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谁知道呢?他什么都瞒着我,会告诉我才怪。”嘉培转过头,忽然发现,面对这个情妇,自己好象已经没有精力去伤心了。
  没过多久,沈母和嘉培就先后被检察院那边的人传讯了。狭小的房子,办公台那边坐着神情严肃,不苟言笑的人,几个对一个,虎视眈眈的盯着你,要从你的回答,你的表情上面看出端倪。可惜,嘉培什么都不知道,别人问起,全部都是以“不知道”搪塞过去。那些者检察院的人都失望了,挖不出什么东西,只得让她画押回家。临走的时候,嘉培冲着那些人说:“其实,你们知道的比我还要多。”检察院的人无语,只得叹息着这女孩的无辜和可怜。
  后来,又被传讯过几次,无一例外都是“不知道”收场。
  事情发生之后,悲伤是免不了,但是日子还得过。“情妇”的打击对于沈母表面上是看不到什么,但是,那是打击到骨子里的了。她能容忍丈夫的一切错误,却独独不能容忍丈夫的不忠,自从知道他有情妇之后,仿佛开了窍般,沈母不再沉湎悲伤,重新抖擞起了精神,照顾自己仅剩的宝贝女儿——为了一个不忠的男人去伤神,不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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