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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坦尼克号同人)[泰坦尼克号]Rose不是肉丝-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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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史密斯船长进了驾驶室,他没有穿外衣,帽子也没有戴,白胡子微微颤动着。询问了几句,老船长马上明白了事情绝不像看上去那么简单。他冲出去,看到了甲板上堆积如山的冰块和冰渣。
  “关上防水门。”
  “关上引挚。”
  “叫木工进行检修。”
  泰坦尼克号像一个与宙斯搏斗后精疲力竭的巨人,匍匐在海面上喘息。
  船上的灯火,在无边无际的黑色帷幕里,看上去那么苍白无力。
  
  对这艘船负责的人物都集中到了驾驶室。
  “这样很不好,船长。”安德鲁展开一卷图纸,“才十分钟,就淹水十四尺。”
  蓝色的图纸,白色的线条,如同错综复杂的电路。
  “前舱,三个货舱,还有六号锅炉室进水。”他指着图纸,一字一顿。
  “是这样。”二副点点头。
  “什么时候开船?”艾斯梅倒是很乐观。没什么可担心的,上帝也不能把她怎么样。
  “有五个舱进水。”安德鲁话音未落,船长的脸色变得像胡子一样白。
  “四处进水还没问题,五个就不行了。”安德鲁的神色比刚才给泰坦尼克号一下重击的冰山还冷峻,他的额头上闪烁着星星点点的汗珠。“船头会先下沉。”他停下来擦一把汗,“水会从E层溢过防水隔板。”他有点坚持不下去地再次一顿,“到下一个舱,继续淹没,无法阻止。”
  
  史密斯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艾斯梅来回走动,十分不安。
  船长抱着最后的希望问:“水泵抽水行吗”
  “抽水只能拖延几分钟,现在不管做什么,泰坦尼克号都会沉没。”工程师下了最后的结论。
  
  “这艘船不会沉,不可能沉!”艾斯梅叫道,他的双手不安地绞在一起。
  “她是铁做的,我保证能沉,而且会沉,绝对错不了。”
  “我们还有多少时间?”
  “一小时,最多两小时。”大副肯定地回答。
  “船上有多少人?”
  “2200人。”
  一个小时,2200人。
  两把达摩克利斯剑,悬在每个人头上。 末日的审判,马上就要降临。
  
  电报室,船长在电报稿上标出泰坦尼克号的坐标。他摘下帽子,四下打量着,仿佛要把这一切一丝不漏地刻在脑海里,然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告诉有来往的船只,我们正在下沉,需要立即救援。”
  史密斯船长把帽子摘下来,雪白的头发和雪白的胡子连在一起,又慢慢地戴上帽子,转身离去。
  电报员菲利普愣了一秒,立刻开始工作。他的手指在键盘上飞速跳跃,敲击键盘和电报机打点的声响,如同鼓点,如同心跳。
  一份震惊世界、惊醒世人的电讯号,融入无数电波交织的高层大气。
  
  1912年4月15日。午夜,凌晨12时15分。
  呼救信号“CQD”及泰坦尼克号的呼叫代号“MGY”连续6次发出。
  1912年4月15日。午夜,凌晨12时45分。
  最新呼救信号“SOS”发出。
  这是最近国际会议中刚刚通过使用的新呼号,泰坦尼克号成了第一个使用它的遇难船只。
  可是,离泰坦尼克号最近的一艘船,全力开足马力,也要在四个小时后才能开来。
  
                      
作者有话要说:  




☆、命中注定的诀别

  Chapter27 命中注定的诀别
  
  情侣二人在安放救生艇的甲板上看到了鲁芙和卡尔,于是他们隐藏在拥挤的人群中。 
  “救生艇分等级吗?”鲁芙保持着贵族一贯的轻声细语,“希望不要太挤。”她里面套着鼓鼓的、火柴盒似的救生衣,外面罩着狐皮披肩,像某种白肚皮的臃肿生物。
  “她从没爱过任何人。”萝丝嘲弄的对杰克说,“鲁芙在乎的只有她自己,她只在意是否有高档的轿车,奢华的宴会,精美的衣裙和昂贵的珠宝。我不过是她精心打造的工具,使她得以维持这一切。她从没爱过任何人,也不同情任何人,包括她的女儿。”
  杰克没有回答,用力捏了捏她冰冷的手以示安慰。
  
  “有位子给绅士吗?”卡尔挽着鲁芙的胳膊,殷勤的问着来往的乘务人员,萝丝从没在他脸上看到过如此殷勤的表情,面对她也不曾有过。
  果然,面对生存问题,什么风度、矜持、高贵……全都微不足道。
  “目前让妇女和儿童先上,很快就轮到你们了,先生。”
  红色的头发在眼前一闪,鲁芙发现了女儿。她挥舞着手帕,提高嗓门呼喊:“萝丝,萝丝!快过来,救生艇马上就轮到我们了!”
  卡尔的眼睛很尖,他注意到了萝丝被另一个人握着的手。他瞳孔收缩,拼命推开人群,用力握住萝丝的手腕,凶狠的说:“什么?就为了这样一个一无所有的穷小子,你拒绝了我?他算什么东西,竟然妄图染指贵族庄园里盛开的玫瑰?”
  杰克给了他一拳,使得她摆脱了卡尔的手。萝丝揉着手腕,淡淡的笑着说:“很抱歉,霍克利先生,你实在太高估自己了。杰克当然算我的爱人,而你又算什么东西?凭什么对我和我的爱人指手画脚?就算没有杰克,我萝丝·德维特·布克特也不会接受你。何况我已经找到命中注定的灵魂伴侣,希望你能发挥一下绅士精神,我不奢求你的祝福,起码不要再纠缠我了,可以吗?”
  深沉的夜色中,碧绿的、笑盈盈的眼眸像在燃烧。
  
  “萝丝,别管那个男孩,快上来!救生艇马上就要放下去了!”鲁芙一向端庄的面孔上流露出歇斯底里的焦急,“萝丝!你要去哪?快上船!”
  “放心吧,妈妈,我肯定没事。你跟霍克利先生在你们专属的上等人救生艇上等待救援就可以了。”萝丝回过头,粲然一笑,握紧杰克的手,与他一起消失在密密麻麻、喧嚣嘈杂的人群中。
  
  为了泰坦尼克号的处女航,白星公司聚集了海上最好的乐手。甲板上,乐队依然在演奏。
  
  “揭开救生艇帆布,全部揭开!绳子解开,快把帆布揭开!……伍尔德先生,乘客呢?”
  “进去了,嫌外头又吵又冷!”
  “……妈的!”
  
  “我本应该听萝丝的话……”安德鲁以手掩面,低声说,“对不起,小萝丝,我没能给你造一条更坚固的船,也没有接受你的建议。”
  他像一个看懂了天书的预言者,可以拯救部分人获救,也仅能拯救部分人。死神在头顶飞翔,几乎可以听到死亡之翼拍击的声响。
  那么多妇女、儿童和船员,要随着泰坦尼克号沉入海底。作为一个男人,一个应该担当责任的男子汉,安德鲁无法再活下去,他要用生命的代价表达他的痛悔和尊严。
  安德鲁把一个淡黄色的精致小钟摆在对面的长条木台上,抓紧领带,看上去想勒死自己似的。他凝视着不为任何人任何事停留的指针,仿佛是命运的手臂,坚定地指向死亡。
  一切顷刻将化为乌有,音乐、美酒、荣耀、梦想……人生所追求的一切就像空中楼阁,随时都会烟消云散。
  触手可及的梦想,在抬手间,灰飞烟灭。
  
  甲板上,又一枚求救火箭发射,夜空中绽放出盛大的花火,尽管这只能是徒劳的、最后的葬礼和挽歌。
  红的,白的,云朵一般在夜色里划出很快消散的痕迹。
  
  无数拥吻的亲人爱侣被分开,无数挥别的手在冰冷的空气里摇摆。
  “你是爸爸的乖女儿对吗?这艘船是给你和妈妈准备的,爸爸上另一艘。”
  “爸爸……”
  
  “我们在一起生活了五十年!他到哪我也到哪……”
  “冷静点,夫人!”
  
  “妈,我们在干嘛?”
  “等候,宝贝。先等头等舱的人上船后就轮到我们,要准备好,亲爱的。”
  
  “你不应该为了和我在一起而放弃上救生艇。”人群中,杰克如是说。他圆而小巧的鼻尖被冻得红红的,警觉的目光鹰隼似的寻找着人群中的突破口,可眼角的余光始终追逐着身旁的爱人。
  “得啦。”萝丝轻描淡写,“如果不跟你在一起,就算上了救生艇又有什么用?救生艇救不了我,只有你能救我。”
  十二年来,萝丝始终觉得生活在不属于自己的世界,生活在电影中,所见的一切都不过是场虚无的梦幻。直到遇见杰克,她才逐渐感受到真实。直到目睹泰坦尼克号沉默,她才彻底从上辈子的电影中脱身出来,真正的成为此世之人,而不是冷眼旁观的看客。
  她侧过头,发现杰克笑得眉眼弯弯,仿佛全身上下的每一寸都在笑。
  “到现在为止,我才彻底的确信你不是出于一时的冲动、叛逆或愤怒才要跟我离开。”
  “该打。”
  她突然紧紧抱住了杰克。
  杰克是上帝应许给她的另一个自己,她不能忍受哪怕片刻的分离。
  
  命运是不苟言笑的,却会以这样的形式显示着它冷酷的幽默:无论你平日是清高,是脱俗,是麻木冷漠、无动于衷或是追名逐利、世俗卑琐,一旦遭遇剧变,原有的人性总不免受到挤压,从心灵的深处自然流露出来的才是真正的本色。
  大灾难,大变故,宛如一道耀眼的夕阳,无论你是钻石、玻璃还是冰凌,都会放射出各异的光芒,或柔和,或刺眼,或夺目,或短暂,或不朽。
  大厅里,侍应生抱着一摞救生衣,对走下楼梯的绅士说:“给你救生衣,古根汉姆先生。”
  “啊,不了,谢谢。”男人摆摆手,“我们穿着盛装,要走的像个绅士。”
  黑色上衣整齐笔挺,衣领洁白得发亮。本杰明·古根汉姆的跟班也严肃地站在他身后,理了理黑色的领结。
  “来点白兰地怎么样?”本杰明对走远的侍应生说。
  他走到桌子旁,掏出一支金头钢笔,在纸上写了几句话:“我亲爱的的太太:这条船不会有任何一个女性,因为我抢占了救生艇的位置而剩在甲板上。我不会死得像一个畜生,而会像一个真正的男子汉。爱你的本杰明。”
  
  与此同时,甲板如同一锅烧着的水,由最初的平静,到后来的沸腾。三等舱的人也冲了出来,使得场面愈发热火朝天。穆迪用力挡住扑向救生艇的人群,他大声喊着:“别挤,别往前挤!”
  拉托脸色苍白,螳臂当车地拦住疯狂的逃生人流,他的声音已经暗哑,还在喊着:“回去,回去!”
  一个女人站在船舷边上,被混乱的人群挤下了轮船,幸好她揪住了身边正在向下放着的救生艇,才没有掉进大海之中。但她的重量使得救生艇向一边倾斜,全艇的人都吓得大叫起来。
  “快把她拖回来!”几个人扑上前,一齐伸手抓住她的脚,才把她拖回大船,免除了救生艇翻掉的厄运。
  人声鼎沸,人潮涌动,指挥的声音完全被淹没在人海中。拉托掏出手枪,指向几名拥挤到前面来的人:“回去,别往前挤,否则我就开枪了!”
  在挥舞的枪的威胁下,人群慢慢向后萎缩。
  
  另一艘船被密密麻麻的人群围住,如同一群鬣狗在争食一具尸体。
  船员在尽力维持秩序,尽管十分混乱,但还是没人能不经过船员批准而自行上船。
  在船体的另一边,人们已经冲过警戒线,有的人向尚未放下去的小艇里扑去,又被船里的人推了出来。有的人正向船里跳,船员用木棍阻拦;有的船没有平衡好,直接翻倒在甲板上……
  
  “我妻子身体很弱,而且已经有五个月的身孕了,我可不可以上船照顾她?”阿斯特搀扶着马德琳,依然保持着似乎是与生俱来的礼貌镇定。
  四号救生艇的船员回答说:“不行,先生,除非所有女士都先上了艇,否则不许男子上。”阿斯特没有多说一句话,脱下手套抛给了妻子,然后就退到甲板上,目送着哭泣的年轻妻子上了艇。
  小艇飘飘悠悠地划向远方。阿斯特站在甲板上,点燃了一支雪茄。他刻满纹路纹路的凹陷面颊没有一丝颤动。
  一个理发师走过来与他攀谈,阿斯特微笑着跟他聊天。他们聊的都是只有在理发椅上才谈的鸡毛蒜皮。说了一会儿,理发师问阿斯特:“你是不是介意我和你握个手?”这位泰坦尼克号上唯一的亿万富翁、世界上最富有的人说:“我很高兴。”
  
  十五岁的男孩被爸爸推上救生艇,男孩抹了抹眼泪又跳船,对着焦急却故作镇定的男人粲然一笑:“爸爸,我已经是大人了,怎么能抢占女孩儿们的位子呢?”
  
  一位头发花白的夫人几乎上了八号救生艇,脚踩到船边时,她突然改变了主意,又回来和自己的丈夫在一起,她温柔地说:“这么多年来,我们都生活在一起,你去的地方,我也去!”她把自己在艇里的位置留给了年轻的女佣,把毛皮大衣也给了她,半是庆幸半是解脱地说:“我再也用不着它了!”
  杰克对那个老先生说:“我保证,不会有人反对您这样的老先生上救生艇的……”
  老人回给杰克一个坚定地笑容:“年轻人,我绝不会在别的男人之前上救生艇。”他挽着同样年迈的太太的手臂,蹒跚地坐上藤椅,像一对鸳鸯似的,安祥地栖息在那里,紧紧地靠在一起,静静地等待最后的时刻。
  
  八位音乐家专注地拉着小提琴,音符飞翔在死神飞着的甲板和天空。
  黑色的笔挺礼服,铮亮的红木小提琴,海上最高水准的演奏。他们仿佛不是在一艘即将沉没的大船上,而是在维也纳金色大厅。四周仿佛也不是惊慌错乱的嘈杂,而是人群的鼓掌和欢呼。
  如果不是有人匆忙跑过,撞了一个乐手的胳膊,这支乐曲会演奏到最后一个音符。
  “有什么用?没有人听我们的演奏。”
  四周一片喧嚣。
  乐队领班亨利笑道:“刚才在餐厅里也没人听。继续拉,这样才不会冻着。奏《奥菲斯在冥府》。”
  “沉船还有配乐,肯定是头等舱!”汤米一边跑一边黑色幽默地说,伴随着有节奏的步伐,这句话说得抑扬顿挫、慷慨激昂。
  
  密密麻麻的人群,如同前面断掉气味线索的蚂蚁和无头的苍蝇。
  毫无目的、毫无希望乱窜的人们,哭喊吵嚷你推我挤的人们,裹在一模一样的救生衣里的人们,兽性大发的人们,红了眼的人们……分不清谁是上等人,谁是下等人,分不清谁是义人,谁是恶人。
  
  船头演奏的音乐家旁若无人,如痴如醉。
  “好了,结束了。再见,亨利。祝你好运。”
  “真老套。再见,华莱士。”
  乐师们互相道别,就像在音乐厅演出结束、很快就会有下一场演奏会开始似的。他们挟着小提琴、大提琴和低音提琴,向船尾走去。
  待乐师们走开了,华莱士又重新将小提琴架上肩头,悠扬的音符再次回荡在死亡笼罩的夜空。灰色的大衣随着他身体的摆动而轻轻摇摆。
  不仅是渴求,不仅是希望,不仅是激昂,不仅是祝福,不仅是对灾难的绝不妥协和奋力抗争,更多的是对一生的回顾;对无愧无悔的人生一种壮丽的诀别。
  《上帝与我们同在》。
  琴声留住了即将离去的脚步,乐师们重新围拢来,琴弓搭上琴身,琴弦再次拨动。悠扬的小提琴声里,又响起大提琴和低音提琴的浑厚深沉。就像清晨第一只鸟打破了黎明的寂静,唤醒了沉睡的同伴,然后,晨光初露,百鸟齐鸣。
  略显单薄的乐声很快丰满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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