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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去又经年-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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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宝贵的一块金牌，那荣誉，无外乎被校长装进了校长室，又被作为了炫耀的谈资。 在别人眼中，他几乎样样出色，然而，我却只是知道，也只能看到，他的笑意越来越淡，他的笑容越来越少，他，丢了他如月光般温润的光华，他，变得不再像原来的那个他。 每天，写完作业后，我都会用手撑着下巴，靠在阳台上听他拉琴，不知是不是错觉，现在的我，竟好像已经能够听出他音乐之中的喜悲，竟好像已经能够透过音乐读懂他现在的情绪。 也许，我们后来之所以会一路彷徨，一路错过，就是因为少了那份倾诉与聆听，少了那份专属于对方的信任，少了那份年少时单纯的信仰。 曾经，也想过学些器乐，但是，由于实在不喜欢，又因为我的动机本就不纯，最后通通都以失败告终，如果，被爸妈知道我学乐器的目的竟是，‘为防长大后没有能力养活自己，所以先学个东西，哪怕上街要饭也好歹有个家伙’，他们会不会哭笑不得？ 为了满足妈妈对古典乐器的喜好，我曾经也是下过功夫学习过的，但是，最后还是妈妈主动提出，我能够得以自由，不用再学那些东西的。其实，我自认为我还是很有音乐天赋的，因为，据我所知，很少有人能将扬琴敲出木鱼的质感，也很少有人能让二胡拉出和弦……
深信不疑，那种叫做莫名的情绪（四）
对我和哥哥，我强烈地感觉到，爸爸用的是不同的政策，对我，是绝对的放任自由型，而对哥哥，却是绝对的严厉责难型。 “爸，这是这次的考试成绩。”我磨磨蹭蹭地将成绩单递到爸的手上，拜托，让我在全年级前十名的哥哥之前，给爸爸看成绩，是一项很折磨人的事情诶，因为，对比才是全世界最厉害的武器。 “还不错，虽然只比上次进步了两个名次，但是，总分进步了将近五十分，特别是语文，这次考得算是发挥了正常水平。” 我吐吐舌头，上次因为语文作文没看清要求，语文考得一塌糊涂，没想到这点小事，爸爸竟然还记得。 “你这次虽然是考了全年级第一，但是，你看看，你数学和英语之间的分数差距，真不知道你有没有把心思放在学习上？” 我咂舌，偷偷溜到爸爸身后，在看见哥哥成绩的一瞬间，我脸色变了，因为上面写着的，几乎全是接近满分的成绩，再想想我的分数，我不由得惭愧起来，悲叹道，唉，明明是同样的家庭出来的孩子，差别怎么就这么大呢？ 沈清寒低下眸子，紧抿住双唇，默不作声，反正自己就算做得再好，那个人也是不会满意的，反正，从来都是如此，自己早就该习惯了，不是吗？可是，为什么还是觉得好不甘心，明明，是自己比较优秀，可是，为什么他却总是吝惜，对于自己的称赞？ 感觉整个书房的气氛有些怪异的紧张，我看看哥哥，又看看爸爸，发现他们彼此之间都不再开口，就像是战争前剑拔弩张的冷凝，顿时不知道应该如何打破这个僵局，我只能呆呆站在原地，努力地想着，有没有什么好一点的话题。 “沈先生，夫人今天亲自下厨，说是为了庆祝清寒和默语考完试，让我叫你们现在过去吃饭呢。” 李阿姨的声音如同天降甘霖，我欣喜地接口道，“爸，我好饿哦，我们赶快去吃饭吧。” “嗯，好。” 我跟在爸爸后面走出书房，趁没人注意的时候轻拍哥的肩膀，用唇语示意他道，“好汉不吃眼前亏……”可是，那时的我，真的是个不折不扣的傻子，因为，我竟然不知道，这些难过与厌恶的情绪，竟然全是我赐予他的。 看着满满的一桌子菜，我馋得几乎流下口水来，。刚开饭的十几分钟，我纠结在是应该当个淑女，细嚼慢咽还是不用顾及形象，大过饕餮之瘾的选择之间，终于，我被哥哥的一句，“我们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你……”给完全打败，之后，我直到下桌之前，都一直保持着疯狂的吃食状态，按旁观者的描述，我当时的情况，活像饿了很久的野兽在争食一般。 其实，出现这种情况绝对不能怪我，因为，我但凡心情不好，就会拼命吃东西来忘记所有不快，今天，不知道为什么，看见哥哥那样，我的心就像被什么给堵住一样，很不舒服。再来，就是因为，妈妈做的菜，实在是太对我的胃口，所以，我一不小心，就稍微多吃了一点点，而且，形象也稍微不美观了一点点…… “再过几天就是暑假了，你们跟我一起回趟老家。” 我的筷子停在了手中，只听哥哥应了声，“再过几天，就是奶奶的祭日了。”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我原以为，我们走不进彼此的生命（一）
对于奶奶的印象，我只是停留在家中墙壁间，那幅常年挂着的黑白照片上，要说熟悉，也只是因为，哥哥的眉目之间，有些细节跟她颇为相似，除此之外，我再没有其它感觉。 据说，奶奶是在哥哥出生的那天过世，所以，也许是我想得太多，我转头看向哥哥，此刻，他那因疲倦而熟睡的侧脸，那微微蹙起的眉头，那紧阖的双目，那纤长而浓密的眼睫，明明是熟悉的样子，我却总觉得有些许不同。 “爸爸，能不能跟我说说，奶奶是个怎样的人？”我越靠近目的地，越觉得好奇。 “你的奶奶啊，她是个最善良却也最不会照顾自己的人。”沈易勋的眼角不自觉染上莫名的悲哀，要是自己能早点明白妈妈的心意，她也不会那么决绝地说出那番话，她也不会那么毅然地只身搬回老家，她也就不会孤独终老……一切，都是因为自己的贪婪，因为自己对金钱，那无休止的欲望。 我没有太明白爸爸的意思，却只凭这一句，就断定，奶奶定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默语一定会很喜欢奶奶的，只是，不知道奶奶会不会喜欢我？”我嘟起小嘴，算算，这是第一次呢，爸爸带着我和哥哥一起来给奶奶扫墓，所以不觉有点担心。 “她一定会喜欢你的。”沈易勋看着面前这个女孩，眼中有种笃定的光芒。 靠窗而坐的沈清寒，其实并没有睡着，只是，实在是不想再让自己，深陷于那种不和谐的气氛之中，奶奶去世的那天，自己恰好出生，一切都太过巧合，太过讽刺，却也戏弄似的说明，就连老天都注定了，这辈子，自己与奶奶无缘。曾经想过，爸爸会不会是因为这个而不喜欢自己，但是，李阿姨笑驳道，“你的爸爸，只是不善于表达而已。” 难道，真的只是不善于表达吗？ 车子兜兜转转，道路曲曲折折，我们的车子，终是停在了一户大的土屋前面。 “小三，是你回来了？”两位老人正坐在坝边的树下乘凉，看见有车子停下，走近来道。 “嗯，王伯，李婶，是我回来了。” “好，好，回来就好……” “我说，怎么今天一起床就总觉得会有好事呢，原来是知道你回来了。” 我听不太懂老人口中的话，只是睁大了眼睛，来回张望。 “这是我的女儿，沈默语，后面的那个，是我的儿子，沈清寒……” 爸爸把我和哥哥推到那两个老人面前，跟着哥哥，我乖乖叫了声，“爷爷，奶奶好……” 看见对方脸上的皱纹全部堆在了一起，笑的就连眼睛都找不着了。“好，好，两个孩子都长得很好。” 初来这里，我对身边的一切都感到新鲜和好奇，拉着哥哥，一会儿围着烧火的炉灶打转，一会儿将吃着食的母鸡从这边赶到那边，一会儿又跑进草丛中捉起蚂蚱来，看来，小孩子的天性果然是不安分。 “小三，我先去做饭，你和王伯先聊着，等吃过饭再去看你妈吧。” 李婶说着向厨房走去。 第一次坐在八仙桌上吃饭，我因为太矮，坐在长凳上时，只能露出小半个脑袋，此举引得周围人大笑，我郁结，心想，长不高也不能怪我啊，谁让这个凳子那么矮的？根本就不适合小孩子坐。 再转头看看哥哥，虽然他只比我大一岁，但是，我却发现他已能将整个头露出桌面，比起我的半死不活，他简直是好得太多，我郁闷地咬着筷子，不公平啊，真是不公平啊，我哥不止脑子比我好，就连身高都比我高出了一大截。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我原以为，我们走不进彼此的生命（二）
那时还小，我还不能理解，爸爸为什么会对着一个不大的土堆，以及一块碑样的东西流露出难过的神情，只是知道，爸爸的妈妈，我和哥哥的奶奶，此刻，以及过往的很长日子中，都静静地躺在里面。 那时，我无知地徜徉在生命长河中，从未感受过生离死别的苦痛，不过，那样的懵懂无知，那样的不经世事，反而对我更好，如果能一直那样，或许，我就永远不会明白，当某人退出生命，却再也无法挽回时，那只许深藏的无助与彷徨。 “清寒，默语，你们过来，跪下。” 我学着哥哥的样子，走到奶奶的墓前，然后，双膝磕地而跪。 “妈，你的不孝儿子带着你的孙子和孙女来看你了。”沈易勋沉声道，深深望进齐身而跪的两人，目光炙热，在较小的那人身影上停留许久。 “清寒，你带着默语在附近转转，我等下再过去。” “恩，好。” 我不解地跟着哥哥离开，直到再次转眸，才发现此刻看来，爸爸的背影，竟是那么地让人觉得心生悲凉。 也许，人会逐渐变得强大，强大到，甚至可以轻易将世界颠覆，然而，此刻却才惊然觉醒，原来，那所谓的强大，只是在想挽留的曾经，只是在想重写的一切的面前，最嘲讽的那个名词，比起那昂贵的给予，此时的得到，顷刻间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云淡风轻，却依然渐行渐远，看着酝在微风中的，哥哥的侧脸，我突然觉得，此刻的他，明明近在咫尺，仿佛伸手就能触及，实际上，却是连轻拂手处，都不会沾染任何痕迹，就像此间那无形的风一般。 也许，这才是最适合我们的距离，如果，我们谁都不曾越过这条界，就不会再有那么多痛苦与眼泪，也就不会有那么多纠缠与折磨，也许，就不会再有也许…… 我很惬意地只身躺在草地上，用手遮住双目，感受那初夏芳草以及泥土的芬芳味道，不知何时，只觉身旁有另一人躺下，不大的动作，却带起些微干涩的浮尘，如同那掷入湖面的小石，惊起地层层涟漪，点点点点，圈圈圈圈，却层层层层，将所有情绪堆叠，再看不见。 “默语，你说爸是不是特别偏心呢？”许久，沈清寒望着那睡在草地上的小小身影，淡淡开口。 我的心微动，哥的声音很小，小到甚至会怀疑是错觉，然而，我听见了，也是第一次，听见了，那近乎不甘的质疑，不过，那也许。也是唯一的一次，因为他总将自己掩藏的太好，小时候如此，长到后更是伪装到，能轻易将自己与所有人骗过。 然而，却骗不过我。 始终，也骗不过我。 我不知道，这样的他，为什么非要将真实的自己隐藏，用那温热的容貌将内里的寒凉掩盖，用那温润的话语将内心的寒意化解，为的，却只是让大家看不见自己的伤痛，即便在家人和爱人的面前，他也不愿轻易卸下伪装。 原来，从头到尾，善意都竟是疏离的伪装。
我原以为，我们走不进彼此的生命（三）
模模糊糊，朦朦胧胧，不觉间，我最后的印象，竟只停留在那初夏早蝉的声声啼叫，以及风中蕴着的，些微甘冽的青草气息。 也许，就在她还没睡下多久之时，沈清寒就已起身，轻身爬上了草地旁那棵不算太高的大树，视野瞬间开阔，远处，苍青色的山峦层叠堆积，绵延而生，就像接连不断，衍生不息一般。他的心此刻被这一景象震撼，久久不能平静。 如果，没有这次的惊然一瞥，如果，没有这次的深深震撼，也许，以后的自己，也就永远不会想要试图跳开自己的原位，也就不会脱离世俗的条条框框，也就不会顺着心中所想而动，期盼着寻找那本已驱离的归期， “哥？”我此刻已经醒来，转眼处没有看见他的身影，心里有些慌，有些急，直到视线匆匆瞥过林间，树顶。 那是怎样的感觉？只觉他的背影，与初夏的清爽微炙，淡淡融成林间一色，有种被称为落寞与孤寂的寒色，如水墨淡彩，在自然勾勒处，顷刻宣泄而出，不可收拾，可是，为什么心里总觉得空洞洞的，觉得冷，觉得，他的心在说，好冷…… 直到发觉身边突然一沉，沈清寒才惊觉她已经爬了上来，然而，此刻她满脸狼狈，发丝上落着些许落叶，突然忍不住，笑出了声，顷刻间，所有阳光铺落地面，所有微风停滞拂面，所有的一切美好就像瞬间凝结。 我呆呆地看着哥哥，虽然经常看见他的笑容，但，这却是我第一次，看见他那，毫未保留的笑意，不知不觉，心中的空洞，一瞬间被这笑容填满。 看见女孩愣住未动，手上却明显的越来越无力，沈清寒伸出手，“别怕，牵住我的手。” 别怕，牵住我的手，多少次的魂牵梦萦，多少次的午夜梦回，多少次的心痛与心碎，也许，这是以后，我甘愿沉溺于这落寞与苦痛之中，而不能自拔，亦不能挽回的根源。 因为，即使是稍瞬即逝的暖意，我也会用尽所有感官去感受，因为，奢望，才是自己最难攻克的敌人。 费劲全身气力，我总算是爬上了树，我无奈叹气，为什么我的运动神经这么大条？就连爬棵树，也累的死去活来的，折腾到浑身都像是快要散架一样。坐在哥哥身边，用手拍拍我酸涩的腿和僵硬的手，我却猛然发现，哥哥此刻的面颊上展露的，我从未见过的表情。 沈清寒轻轻探出手，将她发顶的绿意取下，看见她眼中的不明神色的瞬间，心中忽然一紧，他猛地敛起笑意，丝毫看不出他之前所露的痕迹。 看着哥哥此刻已恢复如常的脸，我只觉措手不及，就连顾及脸上神色的时间也再没有。 沉默，只觉沉默，就像是在嘲笑我们之间，距离一般的沉默。 也许实在是感觉受不了这不自然的氛围，沈清寒站起身，想再往树间边出移开，却不想，脚下一滑。 “哥！”我身体要比我的脑子提前反应，在我知道此刻发生的是什么事情的时候，我的双手已经紧紧拉住了他的手。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我原以为，我们走不进彼此的生命（四）
虽是用尽了全身力气，我却明显觉得，自己也越来越往哥哥那边滑去，指节渐渐发白，手指渐渐麻痹，此刻，能支撑我的，似乎只剩下身体的惯性。 “放开手！”沈清寒大吼，她是笨蛋吗！？放了手，不是能够受伤吗，为什么，为什么她当时想也未想，就选择抓紧了自己！？ “我不放！”我不放，我不能放啊。 有的时候，你选择放开的，可能只是对方的手，然而，那顷刻随之放开的，却不仅仅是你看见的，以为的。 沈清寒的眼忽然像是被什么刺痛，树上那个倔强着，不肯放开双手的女孩，此刻看去，竟像是会让人突然间恍惚起来。 然而，也许是因为我体力提前透支，也许是因为那时的我还太过柔弱，那无谓的坚持，仅仅停留了几分钟而已，没多久，我就因为身体的惯性，以及地心引力的共同作用，渐渐与哥哥一起往地上摔去。 摔下的瞬间，只觉得额头有微微疼痛，但我不在乎，转过头，发现哥哥摔在离我不远处，但是没有受伤的样子，我笑笑，“你没受伤，真是太好了。” “你是笨蛋吗！？为什么刚才不放手！？”沈清寒的声音，带些不易察觉的颤抖，就连心，似乎顷刻也在期盼这个答案。 “因为，你是我的哥哥啊……”头觉得沉，我竟没有了意识。 即使知道，以后我会因为这个而难过，但，就算让我再回去一次，我还是会这样做，因为，你是我好不容易才得到的家人，是我好不容易才遇见，能够相依的家人，我怎么可以放开，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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