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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百年芳华如梦-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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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大厅的门刚好看见黑鹰从楼梯上下来，黑风衣，黑礼帽，黑皮手套，神色冷峻。我知道这身装扮，他又要有大行动了。
黑鹰沉声说道：“又是那个洋人朋友送你回来的？”
我有点心虚的回答：“是的。”仔细观察着他的表情。
他神色如常只是简单的“嗯”了一声说道：“时间不早了，上楼休息吧。”
我走到大厅中央，黑鹰擦身而走，我迟疑着还是转过了头问他：“
那个，你今晚还不回来么？“
黑鹰停住了脚步，背对着我说：“嗯，最近一段时间都会这样。怎么，害怕了？”
我老实回答：“房间里空荡荡的有点怕。”
黑鹰沉声说：“放心，没人敢到我黑鹰的府邸闹市，你是安全的。”
黑鹰走到大厅门口，拉住房门。
我紧声的追问：“黑鹰，你再生我的气么？”
黑鹰的手停在了门把手上面沉声说道：“为什么这么说？”
我小心的说道：“我也算是你保养的女人却每天都往外跑，和其他的男人在一起，你会生我的气么？”
黑鹰沉默了好一会，终于转身，直直的看向我说道：“
你在我这里是自由的。那天你想跟别的男人走了，我黑鹰也绝不拦你。”
我心中有些刺痛，更多的是不理解，疑惑的问他：“可是你说过我是你的女人，既然是你的女人，你为什么还能允许我跟别的男人跑了呢？”
黑鹰盯着我的眼睛，冷冷的说道：“我也说过，我黑鹰有很多个女人，曾经住过这里的女人也不止你一个，你走以后，也会有别的女人住进来，你懂么？”
他说的很认真，眼波里流转着一些我琢磨不透的情绪，我不懂他，真的不懂。
我有些失落，垂下眼帘，叹声说道：“我明白我们的关系，你提供我衣食住行，我为你唱曲解闷，我们之间不存在其他的感情羁绊。”
黑鹰缓了些语气说道：“你能明白最好，这是跟过我的女人都需要明白的事情。”
丢下这句话，黑鹰开门而走，老爷车驶离的声音，丢下的还有傻傻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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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独守空闺
我这样算不算是独守空闺？想起之前百乐门的小姐妹们对他的传言，除了他的最爱木槿兰，他身边的女伴没有超过三个月的，我在他身边已经是严重超时了。我想他对我的宽大处理可能就是出于对我的怜悯之心和我自己的洁身自好。这么长的时间里他没有任何的疲惫之色，身上也没有伤口，我想他可能终于厌倦了我跑去其她女人那里了。陈公子走了，木槿兰是他最有可能的去处。他是个死要面子男人，也许不好轻易开口撵我走，他对我是冷暴力，放任我与彼得切磋音乐朝夕相处，可能就是盼着某一天我忍受不了主动离开。黑鹰，你不在乎我跟别的男人在一起，也不介意我哪天跟别的男人跑了，我明白那是你心里没有我。但是我不怪你，因为我也不清楚自己心里到底有没有你。
这段时间彼得练习他的音乐准备全力追求他心中的女神，我也在挖空心思全力攻克小黄让他帮我保守秘密。
小黄是个没什么心计的阳光男孩，我把和彼得的关系跟他讲清楚之后，他终于恢复先前对我的崇拜，也嚷着如果哪天他喜欢一个女孩也让我帮他出谋划策。
这些天小黄拉着我熟悉上海市的各大主要街道，我们也跑到了附近的荒山野岭，终于找到了一个让我十分满意的地理位置。那是上海近郊的一个小荒坡，曾经有座庙如今也已破乱不堪。离庙不远有一处破旧的木质房，里面住着一位修行道士，我出手一千块大洋买他的房子劝他到祖国的其他地方继续云游修行。道士很开心的收了我的香火钱。我开出一个要求，以他的名义为我置办好房内一切生活必需品，新的床单被褥，新鲜的油盐酱醋，并帮我修葺好房子，最重要的是要低调行事为我保密。
小黄不解的问我为什么花上这么一大笔钱到这样一个人迹罕至的地方买房子。我跟他说黑鹰最近的行为很反常，我怀疑他在外面有其他的女人，说不定哪一天会将我逐出家门，我不能无处可去。而且我不喜欢见生人，住在这里，那天我憋闷了就可以走出大山到市集里面玩，不想见人的时候别人也找不到我。小黄沉默了良久说道，虽然他也不知道大哥最近忙什么，但是大哥绝对不是个薄情的人，他对待手下严厉了些但是是个十分慷慨讲义气的人，相信对我也是一样。我说我知道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他一定会给我一笔丰厚的分手费，除此之外我不能在他身上再奢求什么。为我自己铺条路我也会心安一些。
我让小黄千万替我保密，尤其不要告诉黑鹰，免得引起黑鹰的误解反而更不好。况且我也有其他的想法，想起之前木槿兰与黑鹰的对话，他劫了一批货，似乎惹上了一个烫手的山芋，一旦发生一些意外，他之前常去的据点一定会被敌人盯上。趁现在还没有人盯我，置办一些偏僻的外宅也可起到暂时避难的作用。我也将这个用处告诉了小黄。话到深处我将一些知心话毫不避讳的告诉小黄。
“小黄，我知道自己的处境与位置。你大哥心里从始至终就只有木槿兰小姐一人，虽然他平时风流不羁，其实是个情深意重的人，我不过就是他众多女人中的匆匆过客而已。如果哪一天他真的厌倦我，想要放弃我，我绝不死缠烂打，我会高昂着头按照他的意思做。只是现在，虽然我不知道他每天都在忙些什么，但是他的处境一定很难，我不会在这个时候离开他。”
小黄说道：“爱姐姐，你跟大哥之前的那些女人真的很不一样。我看得出来大哥是喜欢你的，而你也都是为了大哥好。只是你们之间这样的相处我实在不懂。我只知道喜欢就要在一起。”
我重复了一遍：“喜欢就要在一起。”。这话说的没错，只是我不清楚怎样才算喜欢一个人。
布置这个小屋也花了我一个多星期的时间，每天有点事情做，日子也不难么难过。我布置了很多生活必需品，因为地处偏僻，少有人至，我将少些的衣服，还有吉他也放在那里，平时无聊的时候偶尔会来这坐坐。不过只是极其偶尔。
彼得的追女工程进展的相当顺利，现在他成为他们圈子里的摇滚小王子，有好多辣妹追。他很感谢我为他做的曲子，我就借机请他帮我置办一些药品和罐头饼干。这年月，药品是必须中的必须，消炎药更是一瓶难求，但是洋人在租界区购买还是相对容易的。况且彼得还认识怀特医生。我将绷带消炎药等这些药品分成两个急救箱装起来。一份放在家里，一份放在郊外小房。做好两手准备，有备无患。罐头和饼干也是这样。彼得理解并支持我的做法，并且也在效仿这样做。毕竟这样的年月就连租界区也不是完全的太平。
其实我最近总是有些心神不宁，黑鹰的反常总让我觉得可能会发生些什么事情。我真心的希望我的这些个布置永远也用不上。
彼得发现我最近的气色十分不好，问我怎么了，我扯谎说可能是一天没事家里闷的。彼得说我会很多乐器，也会唱英文歌不如在租界的酒吧驻点演绎可以结识实更多的朋友。我很感谢他的引荐。
我在酒吧演绎了几天，不时与彼得一起合演曲目，赢得满堂彩。其实彼得主要的营生并不是出售这些个西洋乐器，毕竟会这些乐器的人也是少数，何况他的乐器很多太偏门，没有人会。他也靠编曲演绎为生，艺术在租界区很受欢迎。而我懂英文，懂音乐，懂他们的社交礼仪，也很快融入到这个原本排斥华人的社交圈子里。在这里只要你有本事懂艺术讲礼节不管肤色如何，都会受到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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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英格兰之夜
黑鹰对我的冷暴力持续了一个多月，每次回来对我毫无兴趣，面上又没有疲惫之色，也没有新的伤口，除了脖子耳后偶尔暴露出来的烈焰红唇，他的身上总是沾染着不同的烟熏味与胭脂味，衣服上偶尔也会发现胡蝶式卷发。我没有问他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很明显的事我实在没有问的必要，况且他是老板，我也只是众多红粉中的一员。他知道我已察觉也不多做解释，一副习以为常的表情。我对他的心也逐渐转凉。
他只是简单与我共进宵夜，我对他说：“黑鹰。彼得为我找了一份酒吧驻唱的工作，在英租界酒吧一条街一个叫英格兰之夜的酒吧，有时会很晚回来。”
黑鹰的脸色黑的难看，狠声说道：“离开百乐门那种地方没有多久，你就耐不住性子了，还跑到洋人的酒吧陪酒卖笑，还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我虽然是你保养的情妇，但不代表我没有自己的脾气。我对你这段时间的表现本就有所成见，你还在用看待其他风尘女子的眼光看我，如此不尊重艺术，心里十分气愤，顶嘴说道：“别说的那么难听嘛，歌女在你这里叫陪酒卖笑，在国外叫艺术，是很受人尊重的职业，享有很高的社会地位。我真是不明白如此高雅的艺术形式在你们眼中怎么就变得如此龌蹉不堪！”
我怒气冲冲起身而走，楼梯上到一半又觉得有些不妥，转身回头看向沉默的黑鹰，缓和了一下语气说道：“白天我不在家里就会在彼得的乐器店，下午晚上会在英格兰之夜酒吧，晚上会回来的。我在这家酒吧已经驻唱了三四天，他们很喜欢我的音乐。你若是有时间可以去那家酒吧坐坐。”
我继续上楼关上卧室大门，倒床而睡，黑鹰我是不指望你能与我芙蓉暖帐，鸳鸯戏水了。而你也果然没有辜负我的指望。我听见他进了书房的门，传来几缕烟熏，然后再次离开。
夜上海，英租界，英格兰之夜。
这里的人从未间断。我在这里弹琴驻唱。酒吧黄昏开始，深夜结束。我的时间很自由，有时候黄昏而来，不到天黑就离开。有时候，天黑才来演绎到深夜。自从黑鹰上次离家我在家里就再也未见黑鹰的身影。只是从酒吧回来偶尔看见书桌上的烟灰缸里燃剩的几根雪茄，证明他还回来过。黑鹰不在我便不想一个人呆在那座空荡荡的房子里面。上海时局很乱，我也不喜欢没事在大街上溜达。其实应该说我一直也没有把这座城市当成自己的家。所以后来大部分的时间我就呆在了这间酒吧。
在这里我很有灵感，经常会创作一些自己的音乐。然后自弹自唱表演给大家。有时候会弹吉他，有时候会弹钢琴，有时候弹架子鼓。我还经常和彼得一起合作演绎。高兴的时候也会跳一段爵士舞。因为我的加入酒吧的生意越来越好。一开始只是英国人居多，后来法国人
，意大利人，日本人，美国人也都会来这里喝酒谈天欣赏我的音乐。我在这里大受欢迎。有一种找到归宿的感觉。客人们经常会请我喝杯酒，而我只喝度数低的鸡尾酒。他们也会给我小费。在这里赚钱一个月顶得上百乐门三个月。而百乐门的一个月顶上普通工作的三个月。所以娱乐行业的钱好赚，洋人的钱更好赚。
黑鹰最近虽然不回家，但是有时他也会来这里坐坐。起先是带着几个小弟全神戒备的观察里面的情况，后来就是带上一两个人看着请我喝酒聊天的外国友人，再后来就是独自前来。他总是黄昏时分默默而来，点上一杯酒，静静的坐在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落里欣赏我的音乐，有时能听上三四首，有时不到一首就走。不管呆在这里的时间长短，天色一黑他就会离开。我多数演唱英文歌曲，有时注意到黑鹰来，就会唱几首我觉得不太别扭的中文歌曲。我会观察店内客人的神色，唱给那些我感兴趣的客人适合此时听的曲子，唱到他们的内心深处。这里面当然也包括黑鹰。其实这里是欧洲人的一个聚会点，并不欢迎亚洲人，尤其是中国人。但是我给他们带来了高雅的艺术，又是peter的朋友，而黑鹰是我的朋友，所以他也可以来去自如了。
一曲原创的英伦音乐终了。
掌声欢呼声一片：“alice！alice！alice！great！”
我向众人行礼示意，走下演奏台，坐在黑鹰身边，平静的问道：“
什么时候来的？”
黑鹰面色平静的说：“有一会了。”
我笑笑说道：“这杯酒我请你。”
黑鹰低眉浅笑：“不理客人们的安可可以么？”
他还是以中式的思维看待我的表演，我不多加解释了，笑笑说道：“我在这里是自由的。想表演就表演，不想表演也没人逼我。演奏一曲就有一曲的小费。演奏太多我也会累，
客人也会听腻。每天几首歌，他们也会经常过来。”
黑鹰神色平和的说道：“看得出来，这里的人都很喜欢你。”
我微笑说道：“他们懂音乐，尊重艺术，我又懂英文，可以和他们很自如的交流。而且我的思想和一些生活习惯也和他们颇为相似。”
黑鹰眼神深邃的看向我说道：“相比外面，这里更适合你。”
我点头说道：“我也这么觉得。”
黑鹰喝了一大口酒，沉声说道：“现在外面时局很乱，对于你，这里是最安全的地方。不要到处乱跑，想去哪里就让那个彼得陪你，有个洋人罩着你，你会相对安全。”
黑鹰的这句话在我看来更像是一种交付，更加认证了我先前的想法。他也算是个重情义的人，有着绅士一般的风度，断不会做出像金融小开高家少爷那种不入流的举动。他可能以为我和彼得之间有情，就算只是朋友，我在上海这边也不再是举目无亲。他终于可以和平的舍弃我了。他没有直接说出让我离开这类的话，而我也不会放下身段苦苦哀求，但是有些事情就是迟早的事，我心知肚明。
我带着些许不舍的眼光看向他，低眉浅笑的说道：“好。我知道了。多谢。你也要小心。”
他微笑着点头示意。
我们各怀心事，静静的相对而坐。
“heyalice！”彼得怀抱着吉他走了过来，打破了我们的沉默。
我起身开心的打着招呼，“hipeter！”彼得是个阳光大男孩，从来不知道什么叫愁，每次看到他我都像看见阳光一样，所有的烦心事一扫而空。
彼得向黑鹰热情的打着招呼：“你好。mrhale。我们又见面了。”
黑鹰也起身一副与洋人说话很奇怪的表情，微笑着打着招呼：“你好。彼得。”
彼得看向我兴奋的说道：“alice，我们后天有一个盛大的party，你可不可以来参加？”
好久没有参加这样的派对了，心里的阴霾一扫而空，情绪再次高涨，转眼看向黑鹰问道：“黑鹰，你能来么？”我心想就算情人做不成，朋友应该还是有的做吧。
黑鹰的脸一下子黑了下来，沉声说道：“后天？我后天有很重要的事。”
我好生失望看向彼得，喃喃说道：“恩。。。不好意思peter。我很想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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