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百年芳华如梦-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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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神色平静，并肩而战望着远处风光，我试探着问道：“黑鹰。你知道虬江码头么？”

　　　　黑鹰身形一震，探寻着看的我问道：“你怎能会知道虬江码头？”

　　　　我思索着说道：“

　　　　我好像去过那里，在梦里，但是好真实，我感觉那又不是梦。那个场景在我梦里出现了不止一次，“虬江码头”这么生僻的词汇出现在我的梦里，那么清晰，我居然记得住，这一切不止巧合这么简单吧。”

　　　　黑鹰没有给我答案，接着问道：“你都梦见什么了？”

　　　　我思索着说道：“我梦见我被关在一个仓库里。有五六个日本人看着我。对我说我是什么天皇要的女人，要我像川岛芳子一样。然后他们上来撕我的衣服，我很害怕，很着急。然后你的人出现解了我的围，我从一个仓库跑到另一个仓库，然后就看见了你拿着两个短刀跟另一伙日本人厮杀在了一起。然后就看见了虬江码头四个字。

　　　　黑鹰神色凝重，眼神深邃的看向我，眼波里再次流露出我捉摸不透的情绪，说道：“记得仓库里都是些什么东西么？”

　　　　我用力思索着说道：“好多的箱子。关我那间仓库是一箱箱的药品，我记得其中有青霉素。意大利文。看见你的那间仓库稻草铺盖像是满箱的军火。不过不确定。”我凝色看着他。

　　　　他神色凝重的看向远方说道：“我曾经接到一个神秘客人的委托要我去虬江码头劫一批货。起初我以为他在蒙我。虬江码头是一个废弃多年的码头。已经成为了垃圾场。没想到那片垃圾场的地下其实是日本人的一个秘密据点。地处偏僻又极少有人过去。只有日本核心军方才知道那个地方。那批货我赚了很多钱。别人都只知道我劫的是一批药品，但是除了我没人知道这批货从哪个国家运来的，也没人知道里面还掺杂着军火，否则上海驻军也不可能放任这批货离开上海。至于虬江码头的事就更不会有人知道。真是没想到当时你就在那间仓库里。难怪你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觉得我很眼熟。我一直以为你是在和我套近乎。看来，你确实在那个时候见过我。”

　　　　我斜眼看着他，努嘴说道：“你不是对你见过的人都有印象么？为什么不记得我呢？”

　　　　他郑重说道：“我带着手下弟兄与敌人生死拼杀，哪有多余精力顾忌其他。况且当时那里守卫的日本人也不多。我们没留一个活口。货品搬运走，就把那里炸了。”

　　　　我追问道：“没留一个活口？那我呢？当时你就那么自信所有的日本人都被你们杀了？”

　　　　黑鹰说：“我们得到的消息很确切。守卫人员的数量，名字，身份，都有详细的信息。这也是我同意为他们做事的重要原因。后来我和兄弟们一一核对了死者身份。全都对得上。”

　　　　我追问：“那我是什么情况？”

　　　　黑鹰停顿了一下说道：“当时客人的要求除了要那一批药品外，还要我救一个女人。”

　　　　我心想要救的女人八成是我，可是记忆里黑鹰的手下除了打打杀杀，和盯着那些个货品之外，完全没有找我救我的意思。

　　　　我问道：“那个要救我的客人是谁？你们可有寻找我？”

　　　　黑鹰冷哼一声说道：“是广东的客人，具体什么身份不清楚。我们是杀手不是保镖，只负责杀人，不负责救人。日本人的仓库很大，结构复杂，我们运完货品之后就把那炸了。没工夫去找人。我们一直以为里面的人都死了，无论是客户要保的人还是要杀的人。我们也是这样和客户交代的。”

　　　　黑鹰停顿了一会，沉声说道：“没想到，阴差阳错还是让你跑出来了。”

　　　　我感慨道：“桂叔家的相遇完全是个意外，聚会那次救我也算是个偶然，我真没想到失忆前最后一刻看到的那个人竟然是你，一场意外的变故已将我们绑在了一起，这就是传说中的缘分么？这又算哪门子的缘分呢。你差点要了我的命！我的失忆也与你有关。”

　　　　黑鹰沉默良久，沉声说道：“我们接到的委托，如果不能救人，也不能让人活着留在日本人手里。”

　　　　我懵懂的看向他，喃喃道：“所以我。。。”

　　　　黑鹰松了一口气叹道：“所以你应该不是日本人”。

　　　　紧绷的神经终于松了下来，我也松了一口气说道：“还好不是，之前一想到我可能是日本人，就好头痛。”

　　　　黑鹰看向我，眼里一片温柔，右手抚上我额上的伤疤，轻声说道：“我也一样。”他的眼里除了怜惜还有温柔，暖暖的笑意让我一时间想起了陈公子。

　　　　我看着他说道：“我之前好像也见过那个陈公子。我觉得我和他以前是认识的。”

　　　　黑鹰想了一下说道：“宴会那天从他的表情来看，他应该是认得你的。而且也没有想到你还活着。他知道你会弹钢琴这就是最好的证明。”

　　　　我疑惑的问道：“那天他为什么不告诉我他认得我？”

　　　　黑鹰说道：“上海时局很乱，你又被日本人抓进秘密基地，他这么做也许是为了保护你吧。”

　　　　我是谁？和陈公子又有什么关系？我对我的身份越来越好奇了，不过没关系，等到了广东一切就都有答案了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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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幸福时光
　　　　我烧水来，你做饭。你做饭来，我来吃。

　　　　我一手拿着一根黄瓜一边欣赏黑鹰亲自下厨的风姿，开心的说道：“没想到你一个整天握枪的黑帮头头，握起炒勺也是有模有样的嘛。”

　　　　黑鹰一副不屑一顾的表情，悠然自得的炒着菜说道：“没想到你一个学做人家情妇的小丫头，除了吃饭烧开水什么都不会。”

　　　　我俏皮的说道：“嘿，是你说你提供我衣食住行，我负责给你唱曲解闷的。我是你情妇又不是你保姆。我是很有职业操守的。”

　　　　黑鹰阳光般笑道：“牙尖嘴利。”

　　　　我得意答道：“谢谢。嘻嘻……。那个能吃了么，好香，我都饿了。”

　　　　黑鹰端菜上餐桌，我准备碗筷，到真想一对过日子的小夫妻一般，配合默契。黑鹰的手艺还算是不错的，虽然比小黄差了点，但是比我这个什么都不会做的可要好很多了。

　　　　黑鹰说道：“没想到你还挺能藏东西的。油盐酱醋什么都有，大米白面白菜土豆，罐头饼干吃上两三个月应该是没问题。你是学老鼠筑窝么？”

　　　　我一边饶有滋味的品尝素食一边说道：“是蚂蚁搬家好不啦。人家布置这个小屋可花了不少心思呢。”

　　　　黑鹰邪笑道：“是那个臭道士花了不少心思吧。”

　　　　果然小黄什么都没有替我瞒着。我接着说道：“那我也是总指挥啊。那个道士也是慈悲为怀的，这些油盐酱醋，柴米油盐，瓜果蔬菜的都是以他的名义下山置办的。点灶台烧开水也是跟他学的，否则我们只能喝凉水。”

　　　　黑鹰说道：“你不是也给他一笔丰厚的香火钱了么？”

　　　　我点头说道：“嗯。临走前，他还要免费送我一个符。平安符和姻缘符，要我选一个。”

　　　　黑鹰问道：“你选的哪个？

　　　　我回答：“我本来想为你求个平安符的，但是道士说，这个平安符只有自己求得的才有效。我一想，我又不需要像你一样每天打打杀杀的要个平安符没什么大的用处，况且我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平安符又不能给你用。花钱再买下来也没多大的用处，于是就求了个姻缘符。”

　　　　黑鹰笑了笑说道：“你这个女人当真是又傻又笨又好骗。怎样，有效果么？”

　　　　我回答：“他说求了他的符就可以和有情人终成眷属一生一世。现在也看不出来灵不灵的，就当图个吉利呗。”我眼里闪着波光，盯着他看，我本来并不相信这些个封建迷信，但是这一回我真的希望这个符能将我和黑鹰紧紧的绑在一起一生一世。我看向黑鹰，他此时的眼里也只有我，如果他的心里也始终有我那该有多好。他被我看的不好意思，转眼咳了一声说道：“你一共给了他多少钱？”

　　　　我回答：“一千块大洋。”

　　　　黑鹰倒吸了一口气说道：“这个偏僻的小破屋，一千块大洋，你可真舍得花钱。”

　　　　我看向他俏皮的说道：“来得容易，去的容易。”

　　　　黑鹰一副发号施令的口吻说道：“真是个败家的女人。以后要省着点了，家回不去了，日本人现在到处找我，可没有那么多钱给你挥霍了。”

　　　　我从床下翻出那个银色手拎包，拿出里面的黄金首饰和一个存折，得意的仰头说道：“没关系，还有你给我的小十万呢？还有这么多的黄金首饰也可以换钱。喏，够花了。”

　　　　黑鹰正色道：“我黑鹰给你的钱，就是你的。”

　　　　我得意的媚声笑道：“那。。。现在就是我养你喽。嗯，小情夫，给富婆我唱个小曲。”

　　　　黑鹰一把从椅子上站起，佯装生气的样子说道：“你这个女人胡说八道什么？”

　　　　我双手掐腰，得意的说道：“什么胡说八道嘛，你身上这身新衣服，这条领带，还是我特意到商店花钱给你买的呢。”

　　　　白色暗格衬衫，黑色西裤，暗灰色立领商务大衣，粉色领带，这些都是我为黑鹰精心挑选，黑鹰本就是男模一般的身材，穿上这身行头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黑帮杀手，倒真像一个贵族绅士。黑鹰在穿衣镜前左照照，右看看，举手投足间颇有风度，我的眼睛一瞬不眨的盯着他看，化出两颗桃心状。

　　　　黑鹰说道：“嗯。别说还挺合身的。你怎么知道我的。。。嗯。。三围？”

　　　　我相仿他当日的口吻说道：“我是什么人啊，看你一眼就知道你浑身尺寸，况且我还都摸过，碰过。。。”

　　　　黑鹰转身走向我，一脸坏笑的说道：“怎么摸过？怎么碰过？这样？还是这样？”

　　　　我推开他的手，满屋跑：“啊！讨厌了！走开了！住手了！雅蠛蝶~~~~”

　　　　激情退去过后的悸动，我们紧紧相拥颤抖，谁都没有很快退去，彼此尽可能长久的留住这一刻的温存。他的表现跟以往不同，少了强硬霸道，更多是体贴温柔，一寸寸，一缕缕极尽柔情，如一叶扁舟在阳春三月的碧波里随着水波荡漾，荡漾。。。水珠凝聚在他的额头，他的眉，他的鼻尖，每一颗汗珠都映射出五彩斑斓的我，他深邃的眼中也只有我，我抚摸他的眉，我在他的眼里看到了太阳，暖暖的照耀着我的眼，射入我的心，照亮我原本黑暗密闭的心间，温暖我寒冰孤冷的心房。我有些哽咽。

　　　　他轻声问我：“你怎么了？”

　　　　我哽咽着回答：“我们好久都没有，我以为你已厌倦我，找别的女人去了。”

　　　　黑鹰弯手勾了我的鼻子，笑着说道：“傻丫头，你当我黑鹰是什么人了。”

　　　　我毫不犹豫的回答：“种马。”

　　　　黑鹰用力掐了我的屁股，我吃痛的叫了一声。怒目看他。

　　　　他凝眉说道：“我黑鹰也不是什么女人都要，必须是我看顺眼的。”

　　　　我撇了眼他怒嗔道：“你这不是废话么？”

　　　　黑鹰笑笑说：“我黑鹰看顺眼的女人可不多。”他伸直一只手说道，“算上你，绝对不超过这个数。”

　　　　我不解的问：“可是我听说你的红颜知己遍天下呢，好像和很多人都。。。”

　　　　黑鹰叹了一声说道：“我的确有过很多红颜，但都不是知己，也不像外人传的那个样子。那些个女人凡是跟我搭过话，喝过酒的都会说是我的女人，到处打着我的旗号招摇撞骗，可能也是为了保护自己吧。我也不去追究了，反正我是个男人，人不风流枉少年嘛，有点风流情事没什么不好的。”

　　　　想起我刚来上海离开桂叔家一个人住的时候，也打过他的旗号成功撵跑那些个小混混，心里觉得十分好笑。我相信他的话，相信他的每一句话，因为他没有骗我的必要。我接着问道：“那么前段时间你都在忙些什么？那么长时间都没有在家里好好呆过一天，害我误会你是。。。”

　　　　黑鹰凝眉说道：“你没有误会，是真的。”

　　　　我双眼瞪得好大，直直的看向他的眼睛，没有醋意，更多的是不解和探寻。

　　　　黑鹰浅笑一下，正色说道：“那个管码头的黄三一直为日本人效力，以前都是一些药品民生物资之类的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这回是一大批的军火，我不能坐视不理，便亲自带人劫了这批货。我灭了黄三，得罪了日本人，这些日本人暂时还不想在上海惹事，想息事宁人再从我手中买掉这批军火，给我很多钱，还派个叫三井樱子的日本女人缠着我。我假装跟他们谈生意，实际已找好了买主，大手笔的买卖，对日本的军方部署也很了解，军火用于武装抗日的。本来一切都谈的差不多，等到航运的时候他们总是出各种状况，各种事。我们以前的几次合作都很干脆利落，这次他们以各种名义请我吃饭喝酒，与我结交，每次还安排不同的女人在我身边，还有洋妞，完全推不掉。他们与我拉扯多日，直到我最后和他们说如果不能马上把这批货运走我就将这批军火卖给上海驻军，他们才派船来。我想也许他们是一时间没有那么多资金，所以才这么拖着。”

　　　　我神色凝重的分析道：“我总觉得这里面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你们合作过多次，对方一口气能吃下这么多的药品军火，又熟悉日本人的部署，就一定不是一小股的武装力量。而且吃定你一定不会把这批货卖给日本人。那么他们的资金就应该是充裕的，就算不充裕，同是抗日救国他们也不会阻止你将军火卖给上海驻军。所以我想买主和上海驻军的实力应该是势均力敌，彼此需要相互合作又要互相提防。”

　　　　黑鹰正色说道：“买主从未透露过真实身份，照你的分析买方很可能是广东军方的人，这一点我也想过。我和他们打过几次交道他们不至于将这次的行动透露给日本人，这样做对他们也没有什么好处，但是他们这次的反常举动倒像是故意安排。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我问道：“黑鹰，你知道广东的那位陈公子这段时间在什么地方么？”

　　　　黑鹰回答：“上次的践行宴会之后他应该是回广东了吧。”

　　　　我回答：“他没有走，一直都在上海。”

　　　　黑鹰很是惊讶的看向我，问道：“消息准确么？”

　　　　我点头回答：“彼得和他是朋友。那天的派对上陈公子也是要来的。我担心你这边的情况没来及跟他打照面就离开了。”

　　　　黑鹰思索了半天，再看看一脸无辜的我，一副了然一切的样子，笑道：“原来如此，我早就应该想到。”

　　　　我疑惑的问道：“想到什么？”

　　　　黑鹰笑着说道：“说不定那个陈公子看上你了。”

　　　　我一脸黑线的顶嘴：“人家可是干大事的军人。民族大义怎能和儿女情长混为一谈，太小家子气了吧。”嘴上这么说，心里倒是一阵忐忑，想起梦中那张狰狞的脸，“我爱你，我真的很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