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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宁蒙)-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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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表现出出人意料的大度后,她就没什么理由和他继续纠缠下去,更别说深入检讨她和谢天那些不得不说的破事儿了。
  钟意原本打算跟江哲麟坦白,被他这么一堵,所有话都噎在了嗓子眼儿,与其表错情被江哲麟嘲笑,她宁愿把头埋进热滚滚的沙子里当鸵鸟。
  钟意正在无比痛苦的抽丝剥茧,只听铃声一响,果然有钱有闲的江大boss又想起调戏她来着。
  “宝贝儿,想我没?”江哲麟的声音从电话彼端懒洋洋的响起来,渗出了钟意一身鸡皮疙瘩:“江哲麟,在你把舌头撸直之前,我拒绝回答你任何问题。”
  江哲麟笑了笑,声带微微震动:“那就是想咯?”
  “你去死!”
  “诶诶诶,文明点儿成不?”江哲麟漫不经心的告饶,接着又堵了钟意一句,“你不是发誓不说话来着么,宝贝儿?”
  钟意抓狂,脸色骇人,连路过的林妙妙也忍不住插了一句:“干嘛啊你,间歇性癫痫啊?一天到晚跟抽风机似的抽抽抽。”
  江哲麟显然听到了,醇厚的声音响在耳边,毫不掩饰的愉悦笑意:“那就是林妙妙吧?说话挺有趣的。”
  “是话有趣呢,还是人有趣呢,要不就是你对人小姑娘有兴趣?”
  江哲麟愈发得瑟起来:“妒妇。”
  这还有完没完?钟意怒了,声音也冷了下来:“江哲麟你别以为谁都跟一样低觉悟。我还在上班呢,太子爷我求您赶紧退散成不?”
  “怎么求?”江哲麟笑笑,听到钟意一声比一声急促的抽气声,才恢复了一本正经的语气,“今天晚饭在和融山庄。我几点过来接你?”
  顺着江哲麟的话,钟意认真思考起来,压根忘了计较江哲麟还没问她同不同意去,她斟酌着问了一句:“除了咱俩,还都有谁啊?”
  江哲麟的答案暗藏机锋:“怎么,居然还有你怕见着的人?哪个混蛋,来来来,告诉为夫,为夫一定让他从哪儿来,滚哪儿去。”
  姜还是老的辣,她连刺探军情的机会都没有。她总不能坦白的说,我不想见你的妹妹和她的男朋友吧?
  钟意一想到那两个人相依相偎的身影就觉得头大。虽然她和谢天已经桥归桥,路归路,但情感总是比理智反应更快,她明明还在那儿强颜欢笑,一股酸意却不知不觉的在眼角眉梢弥漫开。
  江哲麟这么锐利,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只是,如果他真的有所察觉,反应就不至于这么温和大度了吧?还是她压根高估了自己在江哲麟心里的分量?
  或许江哲麟对她,对一只宠物无异,烦了就抛下一句莫名其妙的话,高兴了就宠着逗着,让自己满怀感恩之心,傻兮兮的彩衣娱夫?
  钟意一颗心像是沾了雨水的羽毛,坠坠的,往下滴滴答答淌着水儿。
  她忽然感到很疲倦,伏在桌子上,把笔墨纸砚都推到一边:“我还是不去了。”
  江哲麟不急也不恼:“怎么了?”
  “报社加班。”
  “钟意,撒谎也有点诚意行么?你是生怕我和齐喧疏远,时不时出题目让我考考他是吧?”
  谎言被揭穿的感觉一点儿都不好。钟意还真就跟江哲麟顶上了:“和融的东西太难吃。”
  “你昨天还不惦记着他们家的雪梅娘?”江哲麟冷笑,“你以为一群人把地方订在那儿是为了谁?”
  钟意对着手机干瞪眼,他这么面面俱到,该死的为什么不去投资卫生巾?绝对三百六十度无侧漏!
  以防江哲麟把话题往人生观价值观世界观这种大方向上引,顺便再给她扣顶幼稚加任性的帽子,钟意一咬牙一闭眼,她忍了还不行么:“去,去,去。我去还不行么?”
  江哲麟并不说话,直到钟意忍无可忍想挂断电话,江哲麟才叹了口气:“小乙,既然嫁了我,有些事情,你必须学着去面对。”
  通话中断的咔嚓声,轻轻一响。
  真正的言有尽而意无穷。
  钟意抽动嘴角,涩涩的笑了一下。
  她很好奇,这次猜心游戏的底牌又是什么?
  她还没纠结一会儿,林妙妙花蝴蝶似的扇着翅膀过来,一口标准的淘宝体:“亲,好寂寞啊亲,陪我浑水摸鱼再逛个街好么亲?”
  钟意推开林妙妙缠在脖子上的胳膊:“没兴趣。”
  林妙妙立刻变脸:“靠!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古人诚不欺我,你跟着我们小江江才多久呢,就看不起我们无产阶级底层劳动人民的小情趣了啊?!”
  钟意最怕林妙妙祭出这招,为了表明她还没有被资产阶级腐化,立刻点头如捣蒜:“去,去,去。我去还不行吗?”
  居然与回答江哲麟的话一模一样。难怪钟琴老是说她脸皮薄不会拒绝人。
  林妙妙立刻眉开眼笑,凑在她脸上吧唧一口:“陪逛街不包邮啊亲!”
  之前提过,晨间在高校区附近,逛街的地方还是蛮多的。没走几步,就有人拦着他们开始推销美容美发的服务。
  钟意本科就在离这里不过五百米的T大,当然知道这种推销有多不靠谱。偏偏林妙妙被对方哄得晕头转向,两眼晶亮的望着她:“咱们去试试吧?”
  钟意那个“不”字还么出口,林妙妙已经拉长了一张脸:“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古人诚不欺我……”
  钟意感到了自己脑袋膨胀得比发了的面粉还快,连忙跟着林妙妙拐进了理发店。
  理完头发,钟意对着镜子照了照,居然觉得很满意。
  林妙妙得意坏了:“我说什么来着,任何抱有阶级偏见的看法,都是耍流氓啊亲!”
  钟意被林妙妙逗得乐不可支,只见镜子里的自己也正噙着笑意与林妙妙打闹,长发黑而软,乖顺的包裹着脸部,衬得一张脸尖尖的就像锥子,把之前的婴儿肥藏得一丝不露,发丝拂动间带上了点儿成熟的风情。这样的钟意,让她觉得陌生,又让她有种密不可宣的小小期待。
  哪知她那点小期待被江哲麟兜头浇了盆冷水。
  他面色不虞的打量着钟意的新发型,嘴里还不忘损她:“这发型太女气了。”
  钟意拽着发尾被江哲麟打击得有些尴尬:“额……不好看么?”
  江哲麟笑一笑,嘴角上又染上了顽劣的笑意:“不好看。衬得你整个人都不男不女的。”
  原来又在涮她!钟意也不是善茬,燥眉燥眼的冷笑道:“我这么爷们你都娶我,难道江少性取向有问题?”
  江哲麟“啊”了一声,捏捏她的脸,笑得俊美无俦,夺人心魄:“放心。无论你变成怎样,我都爱你。”
  一听就是在敷衍,钟意觉得自己都快跟江哲麟计较不过来了。
  和融山庄说白了就是这堆人开发的另一处农家乐加赌场。窗外绿荫茂密,花木扶疏;窗内帷幔轻摇,歌声缓缓,连砝码的碰撞声都是极轻的。虽说有蓝带厨师随时候命,一时兴起也可以自己动手。反正爱怎么胡闹,就怎么胡闹,就算把屋顶掀了,都不会有人管你。
  不出钟意所料,除了江哲麟固定的那批狐朋狗友,江思妍正偎在谢天的怀里窃窃私语,余光扫过两人,眼睛唰的一下就亮了,立刻挽着谢天笑盈盈的摆过来,脸上是一如既往的热情:“嫂子好,哥哥好。”
  江哲麟挑眉:“这么有礼貌?该不是今儿想从我身上搜刮红包钱吧?”
  江思妍嘿嘿嘿的笑:“哥,他们都说情场得意,赌场失意,做人还是低调点儿好。”
  江哲麟顺着江思妍的话下了牌桌,回头捏捏钟意的手:“等会儿我输了你可不许笑啊,我那可都是为了咱们的感情长治久安。”
  谢天闻言静静的,嘴角牵出一个玩味的笑容。
  钟意急促的笑了一下,手指紧紧的抠着江哲麟的手背,却被江思妍会错了意:“啊,嫂子,我怎么把你给忘了呢?来来来,一块儿玩吧!”
  钟意连忙推辞:“我不太会。”
  “那就是有点会了?啊,这真是再好不过了!”江思妍笑得贼贼的,抱着砝码两眼蹦桃心,“你要是高手,这牌桌你连边都别想沾。”
  江思妍左一口嫂子,右一口嫂子,钟意实在拗不过江思妍,只能坐进了牌桌。她理所当然的被分配给了江哲麟,谢天和江思妍一组。
  头顶的灯光又白又圆,犹如小型太阳,照得人连眼角都在流汗。
  谢天的眼睛亮闪闪的,面容却显得很模糊,犹如潜伏在黑暗里的豹子,只能看见那双雪亮的眼睛。
  江哲麟一只胳膊搭在椅背上,依旧是一副万事不伤心的模样,唇角若有似无的勾着。
  钟意被两道光线看得发慌,这已经是第三次出现这种情景了,她都能看见精神病医院正在遥遥的对自己招手。钟意真的不怎么会打牌,把牌理得横七竖八的,一只手都拿不过来,只能把多余的牌按在桌面上。两位男士十分有默契的等着她,唯有江思妍很不耐的在旁边撇嘴,叩着桌边若有若无的笑两声,清凉的笑声把钟意逼得愈发紧张,只觉得每张牌面都反射着令人炫目的白光,白花花的让人睁不开眼睛,钟意一不留神,攥在手里的纸牌一一脱了手,悉数滑了出去。
  江思妍谴责的目光立刻追杀过来:“哥,你当年还说要娶赌后双剑合璧,赌遍天下无敌手呢,赌后就这……”
  江思妍还没说话,江哲麟就毫不客气的扫了她一眼,点到为止,目光却颇有威压。
  江思妍的樱桃小口张了半天,才委委屈屈的把剩下的话憋了进去。
  江哲麟起身走到钟意身边,淡淡的麝香味笼罩上来,如同带着温度的酒精贴在肌肤上,微醺还暖的寒意。江哲麟从钟意身后圈住她,拇指和食指夹着牌面轻轻一抿,散了的牌魔术般的立了起来,整齐光洁如同扇面,弧形光圈在牌边上急速滑过。
  江哲麟的下颌顶着她的发心,醇厚的声音不紧不慢的响着,手把手的教她怎么理牌,隔着两层薄薄的布料,江哲麟胸腔微微的震动传递过来,说不出的暧昧与性感。
  两个人的姿势非常抢眼,连隔壁桌的齐喧都忍不住看直了眼睛,接着齐喧不怀好意的冲钟意眨眨眼,甚至还偷偷伸出大拇指向钟意比了比,被江哲麟一眼瞪回去。
  目光加上灯光,更让钟意觉得应接不暇,细小的汗珠从光洁的额头上钻出来,像狰狞的蚯蚓,她不由自主的抓紧了江哲麟的手指,却引来他的轻笑:“别怕。有我呢。”
  钟意抽动了一下嘴角,只觉得狂躁的心跳奇异的平缓下来。
  钟意觉得自己的作用差不多就一自动发牌机,她无论递出什么牌,江哲麟那边总能替她补上,顺带送给她一枚鼓励的笑容。
  反观谢天和江思妍,一个心不在焉,一个急于求成,江思妍的牌风狠辣得连钟意都咂舌,像是铁了心要把人往死里砸似的。
  几局下来,江思妍输了个晶晶亮、透心凉,按着江哲麟的手死活不肯松开:“诶,诶,诶,不成不成,这规矩得改改。”
  江哲麟把牌往桌上一甩,不甚在意道:“怎么改?”
  “改成一个我怎么都会赢的规矩。”
  江哲麟看见江思妍气得小脸通红,知道是把她逼急了:“你怎么说就怎么来。”
  “真的?不反悔?”
  江哲麟看着自家妹妹的财迷样,无奈的摇了摇头:“不反悔。”
  江思妍诡笑了一下:“这样啊。两位男士谁输了,谁就亲嫂子一下。”
  钟意手里的牌猛烈的抖了抖,手指用力的绞着,像是要把牌面捏碎。
  江哲麟面带不郁:“江思妍,你找死吧?”
  自始至终沉默到底的谢天终于插*进话来:“我没意见。”
  江哲麟眼里光芒一盛,忽然就笑了,把牌悉数丢到一边:“好,我也没意见。”
  钟意唰的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我不同意!”
  声音尖利,像是一只受惊的动物在体内咆哮,钟意说完只觉得浑身都在微微颤抖。旋即,一束束探究的目光扫了过来,像是让人无处遁形的探照灯,已经有人捏着下巴玩味的笑出声来,像是紧箍咒,把钟意的头皮锢得直直发麻。
  她很奇怪自己怎么能笑出来,而她确实微笑了起来:“不好意思,我好像有点低血糖,介不介意我削个水果补充点糖分?”
  钟意连珠炮似的说完,就迫不及待的离开牌桌,急冲冲的扑进厨房里,楞了一下,才找了一只又大又圆的脐橙,她顺手从刀架里挑了把水果刀,捏着橙子蹲下来对准放在矮几上的果盘,手指不自觉的在橙子丰厚的皮上掐出一个深深的指甲印,刀切下去,她只觉得指尖一辣,血汩汩的流了出来,而橙子喷出淡淡的水雾,扑进她眼睛里,一时酸涩难当。
  江哲麟自有一套办法去摆平舆论。只是那天晚上回来后,他面沉如水,点着一支烟站在阳台上,隔着袅袅的烟雾和弧形玻璃窗注视着她,他身后是大片大片璀璨的星子,照得他整个人都熠熠生辉,辽远又陌生。
  何似在人间。
  看着这副剪影,钟意埋在枕头里想,她是有一点点喜欢江哲麟的。
  但这一点点喜欢不足以消化他的家庭,背景以及其它带给她沉重的压力。
  眼前闪过报社里众人讥诮的眼神,江思妍柔和却暗含挑衅的眼神,江启之时不时的冷眼相对,谢天在公共场合中有意无意间透露出来的亲密……一时间所有情景都杂糅在一起,像是可怕的怪物从黑暗中探出身,恶狠狠的向她扑过来。钟意闭了闭眼睛,尖细的虎牙深深嵌入粉色的唇瓣里,脸埋进手里,疲惫不堪的眼泪渗出来,即使在柔软温暖的被褥中,她还是忍不住浑身发抖。
  接下来的几天两人相处还算正常,只是江哲麟讲甜言蜜语的次数锐减,他偶尔会抱抱她,搔搔她的发心,埋在她圆圆的肩窝处不说话。
  钟意现在连鸵鸟的级别都已经通关,直接晋升为乌龟,缩在自己的壳子里一动不动,生怕江哲麟又拖着她和江思妍两口子胜利会师。
  工作方面却意外的顺利起来,她的一组照片甚至入围了业内颇具名气的摄影展,烦躁不安的心因为新的忙碌又充实起来。
  中午她从外边回来,刚好碰到小她两届的两个小学妹,黑葡萄似的眼睛充满崇拜:“哇塞,师姐你好厉害。”
  钟意笑笑:“哪有。你们也要加油啊。”
  两个孩子点头如捣蒜,钟意觉得心里暖暖的。
  工作了一会儿,觉得口干舌燥,便端着保温杯去了茶水间,两个小女生的窃窃私语从里间传了出来:
  “什么叫做‘你们也要加油啊’,不就是嫁了个好老公,不然能轮得上她?真把她拽得。”
  “说起来咱们学姐真是不简单,她和咱们大老板,就是那个齐喧,也过从甚密呢……”
  钟意只觉得浑身发冷,头重脚轻的回到了自己的格子间,狭仄的空间像是要把她拆骨入腹的兽。
  浑浑噩噩的挨到午休,她突然格外眷恋两个人的小巢,心血来潮的打的回去,开锁上了二楼,左手第二间便是书房,书架一直顶到天花板,满满的都是书,
  江哲麟藏书极多,文史哲理化生涉猎很广,他总标榜自己作为风险投资者,博闻强识那是必须的。
  钟意第一次看到满满一排的佛经时,觉得好笑极了:“哟,您老还信佛?”
  江哲麟敛眸:“没有底线的人才没有信仰。”
  钟意好笑:“那你的底线是什么?”
  江哲麟拥着她的肩膀笑一笑:“我的底线,就是你。”
  钟意伸手去够波若蜜多经,不小心带翻了另一本书。
  那是一本极厚的影集,砸在地板上砰的一声,书页飞速翻过,最后定格在一页上,那张照片被放得极大,画面质量依旧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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