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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宁蒙)-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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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哲麟轻轻蹙眉,手指在鼻梁处按了按,显得非常的高深莫测。
  
  江哲麟发怒前的小动作让钟意每根汗毛都进入了高度戒备状态。她几乎是贴着冰冷的门面,看着江哲麟的漆黑的影子,一步步压过来,直至没过她的头顶。
  喝酒之后每个人反应都不一样。比如说钟意,喝多之后就会快乐到得意忘形。而江哲麟刚好与她背道而驰。滚烫的酒精注入喉咙,江哲麟总是一反常态的沉默起来,眼睛乌黑深沉,像是压着许多的心事。
  此时此刻,他也格外容易被激怒:“钟意,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钟意声音有一点点发颤,“江哲麟,你不是很聪明么,万事尽在掌控么?你倒是猜猜看,我到底是什么意思?!”
  江哲麟抿唇不语,目光落在钟意受伤的右手上,不自觉的开始软化:“没换药吧?别孩子气。”
  
  “说不出来了吧?好,我替你说!”钟意开始滔滔不绝,像是要把整颗心在江哲麟面前剖开,“江哲麟,你真是我见过最精明的商人!你原本就要借我妈的案子扳倒郑家,但你说得多么好听,都是为了我,为了我你才不辞辛苦的斡旋捭阖,为了我你才不得不砸下那么多钱捞人——都是为了我!解决了对手的同时,顺便增加一点附加值,多么的一举两得!”
  江哲麟牙关紧咬:“这附加值委实也太低了点儿。”
  钟意把郑思然临行前告诉她的话,鹦鹉学舌般的复述给江哲麟听:“你不就是需要一个脑袋简单好拿捏的妻子么,可以确保你在外彩旗飘飘,在内红旗不倒?更何况,我们一家都因为那件案子对你感恩戴德,你大可以为所欲为,想怎样,就怎样!”
  
  江哲麟冠玉般的面容骤然晦暗,瞳孔微微收缩,江哲麟笑了笑,笑容里有种难以言喻的苍凉:“钟意,两年夫妻,你难道一点都不爱我么?”
  “爱你?”钟意嘲讽一笑,“如果欺骗也算得上爱的话,江哲麟,你的爱让我恶心!如果不是你,我不用应付陆梦然秦蕊这种乱七八糟的女人;如果不是你,我也不用处心积虑的讨好我的公公;如果不是你,我也不用帮自己的小姑子倒追前男友;如果不是你……”
  钟意顿了顿,捂住脸沿着门边无助的滑下:“我也不会和谢天分开。”也就不会有这样一段,复杂又让人觉得屈辱的婚姻。
  
  江哲麟的唇色,随着钟意一个累着一个的“如果”渐渐发白,在听到“谢天”两字的时候,他的怒气终于如同决堤般不可遏制。
  江哲麟的手捏住钟意的下巴,强迫钟意与他对视。江哲麟一点点笑起来,眼里的神色像是渐渐亮起的黎明,江哲麟身上有股浓烈的酒味,混合着他周身森冷的气息,带着嗜血的寒气,兽的气息。
  
  钟意敏感的感受到那种无法躲避的危险,只是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太迟。
  江哲麟像是着了魔,又如同中了蛊,丝毫不顾钟意的挣扎反抗,把她残暴的压在身下,江哲麟低沉的喘息声带着炙热的吻落在她的耳垂,轻声的叫她,哄她:“小乙,说你爱我。”
  钟意不肯,而她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她爱他,只是爱得太屈辱,太卑微,太自私又太小心翼翼。
  大灯的开关被钟意撞开,刹那满室光华,他们脚底的城市繁忙的车流交织成一条光河,弧形窗在两种灯光的交汇下勾勒出两个人重叠在一起的身影,淫靡不堪。她腰部以下未着寸缕,而腰部以上,却穿着质地良好的棉T,连纽扣都谨慎的系到最顶上的那颗,强烈的视觉对比愈发刺激了江哲麟的欲望,沉迷的吻变成了不管不顾的啃咬,把钟意整个人都撞得一荡一荡的。
  
  她就像只被人剥了皮的癞蛤蟆。钟意闭上眼睛,吐出两个字:“恶心!”
  江哲麟怒不可遏又柔情万种的盯着她:“嫌我恶心你都湿了,你岂不是更恶心?”
  钟意不知道自己被江哲麟要了几次,只觉得自己所谓的自尊被他每一次的进入撕成了碎片,巨大的空白和浓艳的血色在她脑海里交替上演,她明明已经被掏空,却在被江哲麟抵住膝盖跪下的时候,玉石俱焚般抵抗起来:“我不要……啊!”
  “我不是可以为所欲为,想怎样就怎样么?”话音刚落,钟意便觉得自己整个灵魂被劈开,在江哲麟的折磨下变成了一汪水,又被这种伤人的灼热蒸发殆尽,只剩下酥麻的痒意和剧痛托着她上升。
  钟意终于抱着客厅里的廊柱呜咽出声,像是有漫天烟花次第绽开,脚趾不自主的蜷曲又瞬间撑直,不知是为这极致的欢愉,抑或是痛楚。
  
  钟意哭得昏了过去,醒来的时候江哲麟依旧不知疲倦的索取着,直到她再次晕过去。折磨的过程这样漫长,每一秒都像是在滚烫的油锅里煎煮着。到了晨曦微露的时候,江哲麟终于停下,伸手想把钟意抱起,却见钟意踢蹬着双腿不断向后滑去,搂着光裸的胴体不停摇头,她梦呓般的重复着两个字:“恶心恶心……”
  钟意倔强的撑起身体,又摇摇晃晃的倒下去,先是走,再是连滚带爬,最后是完全匍匐在地上,向盥洗室一点点的挪动身体。
  江哲麟一旦靠近,她便会抬起一片灰败的眼睛,吐出的还是那两字:“恶心。”
  
  钟意在盥洗室里呆得太久,久到江哲麟不得不忽略她的情绪推门而入。
  钟意紧紧的搂住自己身上残存的衣物侧躺着,像个婴儿般佝偻在浴缸里,莲蓬头上的水把干涸的泪痕已经冲刷无影,但江哲麟知道,她一定在哭。有几缕额发粘结着,钟意躺在那里,没有丝毫生气,就像一只猝死的白鸟,凌乱着一身纯白的羽毛。
  触目惊心。
  
  钟意察觉到来人,扬起脸来,露出一个恍惚的笑:“够了么?江哲麟,这样子,够了么?”
  江哲麟木然的站在那里,目光落在钟意红肿的下*体上久久不能移开:“小乙……”
  钟意又开始发抖:“恶心,恶心……”
  
  钟意跌跌撞撞的从浴缸里站起来,从他身边穿过,就像对待一个透明人。她困惑又艰难的擦干身体,替自己套上一件又一件的衣物,在炙热的夏天里,甚至用一条围巾牢牢的围住脖子,一直堵到眼睛。
  她快步走向门口,却撞到了江哲麟的胸口,她愕然的抬眼,像是才发现他。
  
  江哲麟用力攥住她的手,像是怕她随时会消失不见似的:“钟意,这样出去很危险。”
  钟意笑了一下,只是笑容很麻木:“唔,跟在你身边差不多——我要回家。”
  他所在之处,到底不是她的家。这种认知,真让人绝望至刻骨。
  
  言毕,钟意垂下眼,开始专心致志的挪动江哲麟的手指。
  江哲麟的手指看着修长柔软,却十分有力气。钟意用力的掰啊掰,却始终掰不开,一种熟悉的挫败感又涌了上来,把之前的每一个细节都冲刷进脑海,那样令人羞辱。
  手掌上没有好全的伤口,再次涌出汩汩的鲜血,绕着她的指尖,一滴滴的滴落在江哲麟的心上,如同硫酸,所到之处,焦黑一片。
  江哲麟凝睇着从钟意伤口处翻出来的鲜血,终于轻轻松了手。
  



25

25、第 25 章 。。。 
 
 
  江哲麟木然的看着钟意纤细的身影被电梯缓缓吞噬。电梯快要合上的时候,钟意倏然抬起眼睛,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满是惊恐,嘴角却缓缓荡起一丝讽刺又恍惚的笑意。江哲麟感到胸口一阵闷痛,一颗心随着橙红的数字飞快下坠着,飘飘荡荡跌至谷底。
  不过几天前,钟意还通红着双颊承接他的吻,娇气的黑眸映着艳艳的海棠花色,连眼角都染着极致纯粹的粉红,那样的轻柔娇软,恨不得让人把她揉进怀里狠狠疼她。
  
  “小乙。”江哲麟呢喃着钟意的名字,忽然迈动步子,大步流星的沿着楼梯狂奔下去。
  二十层楼的楼梯倏然踏完,只见钟意的身影刚刚掠过旋转门,明明是闷热的夏天,她却在雪白的日光下瑟瑟发抖,纱质的荷叶边裙摆被风吹成千万条。
  离钟意不远处的男人们正用暧昧的目光扫过钟意腿上斑驳的青紫,笑容猥亵至极。
  一股难以言语的愤怒与懊悔涌上头顶,江哲麟双拳紧握,一脚踹上了正在缓慢转动的门页,“砰”的一声巨响。
  钟意立刻回过头来,青白的双唇因为江哲麟的出现开始剧烈抖动。
  
  一辆出租车擦着钟意停下。钟意眼里迸出狂喜的神情,一边警觉的瞪视着江哲麟,一边慌不择路的跌进座椅里,钟意包里的手机响了,歌声隔着厚重的玻璃传递过来,一遍又一遍:我说了所有的谎,你全都相信;简单的我爱你,你却老不信。
  忽然觉得心有戚戚,江哲麟抠进车窗的手指倏然一松,一不留神便被玻璃窗边缘勾出一条长长的血痕,竟不觉得痛。江哲麟缓缓放慢脚步,直到后视镜里自己的影子越来越小,越来越小,一点点被逐出钟意的世界。
  
  他知道那首歌的名字,甚至能很清晰的说出歌手姓甚名谁,这对他这种对流行音乐兴趣缺缺的老古董来说,十分难得。而钟意却不在乎,偶尔撺掇着他去K歌,听他唱这首,眉毛轻轻一簇:“江哲麟啊,你居然这么亲民,又打算去勾引哪家的姑娘?”
  至此之后,不管钟意怎么哄,江哲麟都没再开过金口。
  
  钟意不得不佩服自己,在这种情况下居然还记得拿包,金属壳触感冰凉,在掌心微微一刺,“王美凤”三个大字在屏幕上闪动跳跃,来回翻搅着钟意过于紧绷的神经。
  钟家的第一把手王美凤女士向来作风强硬,具体表现为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手机足足响了一分钟之后,钟意才迟疑得接起,还没整理好情绪,就被钟母一声“女儿”叫得潸然泪下,眼泪毫无预警的夺眶而出。
  
  钟母是粗中有细的典型,立刻警觉的竖起耳朵:“女儿,你怎么了,在哭?”
  钟意狼狈的抹着眼泪,深深吸了口气:“是啊。我刚刚看了部电影,男主角很可怜。”
  钟母这才长吁了一口气:“哪个乌龟王八蛋演的,居然敢让我宝贝女儿哭?改明儿我就让我女婿把那人给封杀了,让他演!”
  钟意被钟母逗得嗤嗤的笑,眼泪随着嘴角弧度张大而满溢出来,钟意吸了吸鼻子,随口报出了一个电影名。
  
  钟母的反应一下变得十分有趣,为难的支吾道:“他啊,脑门都快凸出地中海了,再让人掉了饭碗不好吧?”想了想,钟母又无比兴奋的说:“说起来我还没谢谢小江呢。就前阵子吧,咱女婿不仅替我要了那谁的亲笔签名,还安排他和我见面呢。”
  钟意的呼吸微微一滞,心里漫上零星的感动,接着苦笑着摇了摇头。
  江哲麟这么热心于收买自己的父母,是要把她逼入绝境么?让她成为人们眼中最不知好歹的那个,让她匍匐在他脚下出卖所有自尊,不知羞耻的乞怜?
  
  钟意故作轻松的笑了笑:“你去了,咱爸不得翻了天?”
  钟母夸张的呵了一声:“女儿,我这叫纯爱懂不?干嘛非得见面,我心里有那谁就成!”
  钟母又转为苦口婆心:“女儿啊,咱这女婿真是没得说,当初把我从那案子里捞了出来,现在孝顺得跟什么似的——啧啧,你要是敢对他耍性子,妈妈唯你是问!”
  知道得越少,果然就越幸福。
  钟意捏着手机,近乎贪婪的聆听着钟母满溢着幸福的唠叨,胸口的一个小角慢慢塌陷下去,她攥紧拳头非常谨慎的笑了笑:“我会对他好的,妈妈。”
  
  女司机看了钟意一眼:“小姑娘,你去哪儿?”
  “我要回家……”钟意讷讷开口,只觉得嘴角酸涩难当,她把头埋进膝盖里,肩膀剧烈的抖动着,久久不能出声,良久才道,“可我回不去了。”
  司机了然的递过一整包餐巾纸:“让你掉眼泪的男人,本来就不值得你为他哭。”
  
  绕口令似的一长串,钟意居然听懂了。她有些自嘲,这个城市有太多的悲欢离合,每个人都有一段伤心往事,她又能排老几?
  钟意笑了笑,直起身子看着窗外不停掠过的大厦,视线最后锁定在一间药店上,灯箱上的画面十足美好,王子和公主相拥而立,钟意找了老半天,才发现广告的主题,居然是避孕药。
  钟意心念一动:“麻烦您请停车。”说完,钟意浑浑噩噩的付了钱,扶着车门慢慢的挪动下来。
  司机眼里滑过一丝不忍,拍拍她的手祝福道:“小姑娘,好运。”
  钟意微笑起来,阳光下她的笑容轻得如同泡沫,但还是笑了:“我会的。”
  怎么可能不呢?
  因为已经没有比现在更糟糕的情况了。
  
  这是钟意第一次买避孕药。
  江哲麟跟老虎伍兹差不多,极其不喜欢“穿着雨衣洗澡”。尽管如此,在非安全期,他必定次次带套。安全期,除非是过于兴奋,江哲麟多数时候依旧会记得捎上“小雨衣”。
  不知他的动机是什么?钟意恶毒的想,大概是担心自己母凭子贵以后坐地分家产?可惜江哲麟对金钱一向看轻。
  或许是怕她借此消极怠工?
  ——哦,一定是这样的。江哲麟这样精明,自然明白物尽其用的道理,虽然她只是他发泄欲望的工具罢了,他也舍不得不把投入的所有成本都收回来吧?
  
  钟意被一脸探究的店员看得很难堪,做贼似的把避孕药揣进怀里,在街边随手买了瓶水,就着硕大的药片吞咽下去,冰凉的水一丝丝逼入肺腑,疼得人几乎忘记呼吸。
  钟意只觉得胃里一酸,一大股一大股的浊气翻涌上来,直直冲向喉咙,钟意呕吐得涕泪横流,四周的世界颜色褪尽,只剩下嘈杂的车流人流声如同催命符般在耳边齐齐奏响,她想停下来,冥冥中却像有双手正在用力的掐着她的脖子,逼着她把五脏六腑都呕出来。
  
  一股酸臭味逼入鼻腔,钟意狼狈的扶着路灯跪坐下来,耳边却响起了尖利的刹车声,有人从车上跳了下来,气息失稳:“小乙……”
  钟意正在微微颤抖的身体骤然一僵,整个人像被抽去了所有力气定在原地,动弹不得,直到谢天强迫着她转过头,与他对视,谢天黑沉的眼眸里五味杂陈,毫不掩饰的怒意里有种让人心碎的无力:“小乙,别哭啊,别哭。他居然……我tmd现在就去找他拼命!”
  钟意只觉得眼前一黑,牢牢的裹住围巾,又伸手去挡两条光溜溜的腿,手忙脚乱的样子又引来谢天一声轻叹。
  钟意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这种言情片里演滥的段子居然会降临在自己头上,被老公强*奸,又不幸被旧情人看了笑话?
  怪不得那群女演员个个哭得如同深闺怨妇,最后那点虚荣和骄傲都被零落成泥碾作尘,她和她们一样,什么都没有了。
  
  “小乙,小乙……”谢天密密的吻着钟意的发心,却让她一阵反胃。
  “这算什么意思?”钟意恶狠狠的推开谢天,倔强的眼里满是泪水,“你是在可怜我么谢天?不会吧。我总算遭了报应,你应该得偿所愿才是!”
  谢天的呼吸倏然一滞,涩然的笑了笑:“你都知道了?”狂热的希望之火遮去了眼里浓浓的失落,谢天紧紧握住钟意的手,如同一个在勾勒梦想的稚童:“小乙,跟我走吧。如果你不想被我纠缠,为什么又要让我看到你这副样子?小乙,我现在终于能够独当一面了,跟我走好不好?小乙,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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