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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从今夜白-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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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子晏笑骂,“这两口子还真是,携徒弟集体失踪,所有人都到齐了,还不出现?!”
Linda笑道,“兴许是要避开那些记者。”
“妈呀,这些人还真是恐怖,咋都像蜂窝,这么多——”小二吐吐舌,望了望不远处守候着的黑压压记者,撇嘴道。
章磊轻笑,只是望向远方。
一旁的Frankie已在兴奋嚷开,说要去日本找个老婆。许晴哼了一声,Susan早笑弯了腰,林子晏不动声色的挽住了她的肩。
快到点上机了,那二人该出现了吧。
除了夏教授夫妻和唐璜,当日在医院的一班人今日再在这儿聚首。即将赴东京,参加万众瞩目的那个盛典。
顾夜白已安排了医院去寻找适当的供体,也许比赛完后,悠言便可立刻进行手术。
至于唐璜,谁也不知道唐璜那里去了。他突然失了踪。
林子晏却明白,也许唐璜的失踪与怀安不无关系。
短短一个月,这个城市发生了太多的事情。
两个星期前,怀安全家离开了G城。失踪了许久的楚卿因多年前一宗故意杀人罪入狱。
以顾夜白的性子,也许这已是最仁慈的做法了。
艺询社选址重建,全国画者招募赛完美落幕。悠言以一只左手,完胜其余九日的参赛者。当然,不得不提的是,最后与辰意農的一战。
全城瞩目。
蝴蝶为题。兹纪念已逝的天才画家迟筝。
意農右手迷蝶,红尘摇曳,繁花绿水间,蝴蝶飞飞,芳影,惊鸿一瞥,再难觅寻。
这幅画,震惊了整个画坛。这便是顾夜白亲手教出的徒弟。
无人想到,这画最终却败给了顾夜白的妻子路悠言。
一张素纸,所画,不过一丛茧,一缕未成形的魂。
是谁誓要破茧成蝶,不为重生磐涅,亦不必飞渡沧海,只求曾与你相遇。哪怕翅断命折,溺死在你的怀。
这幅画,命名为茧约。
数个画坛大师一致评定,这画胜在画技,却更胜在立意。生命充满不可知性和困境,可是,不管人还是这世间的任何一种生物,无不按着自己的轨迹,去完成一段旅程。
我们也许渺小,但我们存在过,爱过。哪怕千百年后,这世上再没有了我。
这一战过后,顾夜白和路悠言成了G城最热门的话题。所有人都对东京大赏赛抱了极大的期望,单等这对夫妻将画出怎样的一幅惊世骇俗。
第一百七十一话 高空三万尺vs当幸福来敲门(大结局)
“她来了!”
前方记者的动,扰了林子晏的思绪。
众人互望一眼,笑,那几个人来了。
直到苗条的身影气喘吁吁到达面前,大家却傻了眼。
只有辰意農一人。那对夫妻却并不见。
林子晏气急败坏道,“意農,你师傅师母呢?”
辰意農幽怨地环了众人一眼,晃晃了手中的东西。
所有人这时方才看清,她手上紧挽了一幅巨大的画。只是那画,被紧密镶裹住,丝毫看不出里面内容。
Susan怔愣,“这是什么意思。”
辰意農摊摊手,叹了口气,道,“他们不会来了。这是他们二人联手画的画,此去东京,有画无人。”
众人面面相觑,好一会,Frankie嚷了起来,“那他们去了哪里?”
“他们的飞机,十分钟前起飞,目的地是——庐山。”辰意農苦笑。
章磊咬牙,“Shit!被这二人耍了!”
早有记者围了上来。镁光灯,闪烁不停。
东赏大赛前夕,顾夜白却携同妻子失踪。
这必定是今日各大报刊的头等头条。
不少记者急急问道:“请问顾社长夫妻是否补度蜜月?为什么走得这样蹊跷?又独独选择了庐山?”
众人苦笑,谁知道这二人到底为什么突然跑去了那个地方。
林子晏突然一凛,身旁Susan绽了浅浅的笑靥。
“庐山,你知道?”他一把握上Susan的手。
所有目光投射到Susan身上。
Susan狠狠瞪了林子晏一眼,末了,望向远方的天空。
“庐山,是言爸妈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在那里,有一个小型影院,二十多年来,每天从早到晚,只播放同一部影片。言约顾夜白去看的第一部电影便是这部片子。”
“同一部影片?”小二和Frankie已低呼起来,“不嫌闷吗。”
章磊凤眸一阖,淡淡而笑。
庐山恋么。
据说,这是世界上在同一影院连续放映时间最长的电影。多年前,他去庐山摄影的时候,还特地去看过。
人的一生,何尝不是一幅幅未经剪辑的片段。
如果,爱情,一旦开始了,便如同这一场永不落幕的电影,那该多好。
“子晏,你会嫌闷吗?”Susan突然转头,低声道。
林子晏不语,只是紧紧搂着她。
“Susan,有一天,我们也去庐山看一场电影吧。”
Susan笑而不语。
外面,飞机滑翔过的轨道,拖曳出长长的烟云,机场的天空,很蓝。
三万尺的高空。
悠言倚在顾夜白的肩膀,悠悠去看窗外的云。
“我们这样走了会不会不好?”看了一会,悠言眼珠骨碌,道。
“嗯,那咱们回头吧。”顾夜白嘴角一勾。
“在飞机上怎么回头?”悠言失笑,突然意识到男人在逗她,狠狠瞪了他一眼。
顾夜白扬眉而笑,伸手把妻子搂紧。
“小白,咱们只交画,人不到,算不算违规?”悠言蹙起一弯眉。
伸手抚住那一双如烟笼的月眉,顾夜白淡淡道:“那已与我们无关。”
谁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且边走,边铭记。
比赛,怎及得上与她同游一场吸引。与她的分分秒秒,他都要握在手心,好好珍藏。直到很久以后,记忆也变得模糊,还能用笔描绘出她的一双眉。
当然,这一刻,他与她都不知道,东赏大赛中,不仅他们,还有一人,上届的冠军顾腾宇也在狱中析出一画,交递与组委会。
然而,他最终饮恨这场比赛。
在即将到来的东赏大赛中,折桂的是一帧名为《蝴蝶,不必飞过沧海》的画。
“回来以后,我便要做手术么?”悠言低声道。
“嗯。”
“会成功么。”
“会的,一定会。”
“小白,有人说,心脏有记忆功能,如果我以后变心了,你怎么办?”她的声音更低了。
顾夜白心里一疼,他的妻,总是心心念念着这个问题,她只怕,他寂寞。
“那我便重新追求你。”
悠言一愣,随即展眉笑了。
“说好了?”
“说好了。”淡淡的声音,笃定,一如坚毅沉着的他。
男人俯身在她的眉间印下细密的吻。
悠言笑,望向窗外,阳光折出斑斓的芒,染满了整片天空。
她想,她听到客人来访的声音。幸福,已在门外,正准备敲门。
嗯,幸福,又是什么。
也许便是破茧的疼痛,这等待春暖花开的漫漫流光,是在最美的年岁里,遇见一个人,别后经年等待的微酸,再次重逢的喜悦,是有一个人能信任的笃定,不管世事幻化成沧海,时间缱绻成桑田,有一个人的天下,独你无双。
(全文终)
婚后篇
顾社长和他太太的婚后生活(一)
民政局。
职员小姐A递给那对年轻男女几张资料登记表格,便勾了腮,一脸陶醉地欣赏眼前帅气高大的男人。
瞪了瞪上面伴侣栏的填写项目,某人用肘子碰了碰旁边的男人。
“小白,你的户籍所在地在哪儿?”
“。。。。。。”
搔搔头:“喂,你那个房子的地址是什么?”
“。。。。。。”
皱眉:“你的职业?画画的?社长?”
职员小姐A(笑眯眯):先生,你在旅行社上班?
男人抬头一笑,某人背部颤动,肘子继续抖。
男人好整以暇:我填好了,你抄吧。
某人羞愤,一把抓过对方的表格。
男人沉吟:还是我来抄吧,这里备用的表格好像不多。
某人想了想,悄声:把我的资料也填上,这里备用的表格好像真的不多。
职员小姐A(愤怒):小姐,你确定要和这位先生结婚?
缴费。
职员小姐笑B:xxx元,谢谢。
男人拿出钱夹,看了一下,皱眉:言,你带钱没有?
某人泪奔:你的钱呢?
男人(轻描淡写):忘记放了,我一般刷卡。
某人:“。。。。。。”
男人:小姐,刷卡行吗?
职员小姐B:“。。。。。。”
拍照完毕,证件制作完毕。男人拿起一看,重瞳落在那笑得傻气的女子身上,眸光温柔。
职员小姐A,B:好帅!
某人,瞪着前面一摞书,好奇:这是什么?
男人搂着妻子,心情愉悦,大手一挥:买下。
某人翻了翻,脸倏地红了:不买。
男人(宠溺):小姐,包起吧。
某人拼命摇头:不用,你都会了。
职员小姐A,B:“。。。。。。”
男人皱眉,拿起一看:夫妻/性/生活指南。
(二)
黄昏,放学铃打过。
睨了一眼不远处的几个被打趴在地的小孩,小男孩冷哼一声,随即目光一沉,“一一,出来。”
教室门外的墙角,慢慢探出一张小脸,头发翘了个小马尾,眼睛又圆又黑,溜溜转。
小女孩瞅了瞅地上的几名男孩,瑟缩了一下,有人喝道:“矮冬瓜。”
小男孩挑眉,扫了过去,立刻鸦雀无声。
小女孩拍拍掌,跑到男孩身/旁,笑兮兮道:“蝈蝈。”
男孩拧起眉心,纠正道:“一一,是哥哥,不是蝈蝈。”
“好吧,蝈蝈,是哥哥,不是蝈蝈。”
男孩咬牙:“回家。”
两人拉着手走在街区。
一一突然扬指戳了戳男孩的脸颊。
男孩微嗤一声,皱眉。
“蝈蝈,会痛吗?”看看哥哥脸上的青肿,一一小声道。
“不痛。”
“蝈蝈,你为什么要打架?”
“那帮混蛋掀你的裙子。”男孩眸子一冷。
一一皱眉,“可是,打架会痛。”
“没事,一点儿也不痛。”男孩摸摸妹妹的头。
“真的?”
“嗯。”又亲亲妹妹的额头,俊脸微微红了。
“蝈蝈,不痛的话,你背我好不好?”
“顾一一!”
阳光把影子从两道拉成一道,男孩托了托背上的人儿,低咒,这赖皮劲儿也不知道她跟谁学的。
“蝈蝈。”
“嗯。”
“我长大后做你的新娘子好不好?”
俊脸再次红了,轻声斥道:“不——行!”
“为什么啊?”顾一一小脸一拉,胖胖的小手去扒拉哥哥柔软的发。
“咱们是兄妹。”
“可是妈妈也做爸爸的新娘子啊。”
“爸爸和妈妈不是兄妹。”
“那咱们当爸爸妈妈吧。”
“。。。。。。”
“好不好嘛,蝈蝈?”
“不好。”
“可是妈妈说,只有你的新娘子才能和你永远在一起啊。”一一撅嘴,双下巴往哥哥的背磕了磕。
“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
西斜的阳光映在男孩的眼睛上,好一会,他眯了眯眼,轻声道。
他年纪虽小,脸上的线条却坚毅。
“蝈蝈,那边有只猫,咱们捡回家养吧。”一一两只眼睛乱转,便没有留意到哥哥的话。
“。。。。。。”男孩咬牙,“顾一一,脸靠前一点。”
一一不解,但还是讨好地把脸凑到哥哥的脸上蹭了蹭,却教男孩一头轻碰上。
“蝈蝈,你干嘛撞我。”一一委屈。
“因为我不爽。”男孩微哼。
“。。。。。。”
顾社长和他太太的婚后生活(二)
一会。
“蝈蝈,把那只猫捡回家,好吗?”
“不好。”
“为什么。”
“笨蛋,那猫干净,肥不溜秋,有人养的。”
“那咱们静静把它捡回家。”
“。。。。。。”
转过街道,便看到那栋小别墅。
“一一,不准跟妈妈说我打架的事儿,她会担心的。”男孩嘱咐道。
“可是妈妈看到你的伤,问起怎么办?”
“你就说摔的。”
“爸爸会知道的,上次爸爸就知道了。”一一提醒。
“这次爸爸也会知道,妈妈不知道就行了。”
“。。。。。。”
“小猪开门。”顾一一放开喉咙喊。
门开了,清秀的女子,身/上系了围裙,瞪瞪两个小孩,又把门摔上。
“蝈蝈。”顾一一委屈了,“妈妈做嘛把我们关在外面。”
男孩翻翻白眼,“你现在倒会叫妈妈了。”
男人从书房出来,便看到妻子伏在门边,从门镜里探看着什么,嘴边的笑意渐渐深了。重瞳里的清冷褪去,目光越发温柔。
也会和社里的一班高管出去喝酒。推杯换盏间,会听到不少人埋怨家里的那一位。他和林子晏便会相视而笑。
几年过去,他还是觉得幸福如履薄冰。
有时夜里惊醒,总要细细看上怀中的人好半晌。她的手术成功了,但医生说,还是会有一定的危险性。
就像潜藏的炸弹,她大大咧咧,迷迷糊糊,他却始终无法安心。
在认识她之前,害怕是什么滋味,他从来不知。到最终,她成为他的,并有了两个可爱的孩子。
数年的生活,平淡得似水流年,却幸福得让人战栗。
对她,他知道,他只有越来越放不开。
站在二楼的廊道上,他抿唇静静看着她,一如多年前的爱慕。
门口好像有动静传来,女子皱眉,正要再看个究竟,冷不防,门被推开,她吓了一跳,踉跄了一步。
瞪着两个孩子,“你们怎么进来的?”
男孩嘴角抽了抽,道:“小猪,这世上有一种东西叫做钥匙。”
顾一一眨眨眼睛,一脸严肃,“小猪,这世上有一种东西叫做钥匙。”
男孩抬手赏了一个爆栗给妹妹,“哼,小鹦鹉。”
顾一一把头往哥哥怀里拱了拱,“哼,小鹦鹉。”
女子黑线,回头,却撞上男人眸里的轻笑,羞愤,手一扯,围裙往男人手里一塞,“顾夜白,看看你俩小孩。妈妈也不叫,你这失败的教育。”
顾夜白淡淡道:“雨冷,一一,叫妈妈。”
“Yes,爹地。”顾一一跑到爸爸身旁,顾夜白把她抱起。她便回头冲女子甜甜一笑,“妈妈。”
雨冷懒懒道:“妈妈。”
已成为两个小孩的妈妈的悠言顿时气结。
饭桌。
顾夜白给妻子挟了菜,悠言又给两个孩子塞了满碗。
她想想,还是郁闷,瞪了顾夜白一眼,迁怒,“今晚不跟你睡了。”
顾夜白扬扬嘴角:“你随意。”
悠言黑线,又道:“小冷,一一,妈妈跟你们睡。”
两个小孩异口同声:“不要。”
一一正苦着脸瞪着碗里的小山,这时一张小脸更皱巴,“妈妈你会蹬被子。”
雨冷酷酷补充,“上次一一和你睡,在家呆了一个星期。”
悠言呆了呆,望向顾夜白。
顾夜白淡淡道:“因为她感冒了。”
悠言羞愤,道:“小冷,妈妈和你睡。男孩子不怕没有被子。”
“不要。”雨冷皱眉,“男孩子不怕没有被子,可是妈妈你会踹人。”末了,冷静分析:“问题是,我还不能还手。”
悠言愤怒,往顾一一碗里又塞了几筷子菜,顾一一哭丧着脸,“妈妈,我不爱吃苦瓜。”
悠言笑吟吟道,“就是因为你不爱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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