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边的恶魔-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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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日里俏皮爱说笑的沙利耶此刻显得冷肃而稳重。梁振轩则依旧保持他翩翩的儒雅风度。将两个倒在地上的女孩子扶了起来，一再道歉之后才和沙利耶一起向医院大门走去。
　　“晓玲！”
　　“什么？”
　　“那个外国人好帅！”
　　“看他们的神情……哎……真是不幸啊……”所以她才那么不喜欢医院这种地方的啦！
　　※※※※※※※※※※※※※※
　　位于市郊东区的花园式私人医院。
　　惨白的月光，从落地窗外照了进来。月光有些冷，尤其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显得尤其阴冷！床上的人似乎睡熟了，他的脸色是惨白的，医生说这是由于流血过多的原因引起的。被单只是将他的下半身盖住，上半身几乎被绷带缠缚了。
　　四枪！
　　一枪肩膀，一枪腹部，一枪右肋，最致命的一枪在距离心脏两公分处。
　　雪冷的月光，雪白的床，雪白的被单，雪白的枕头，雪白的肌肤，加上惨白的脸。一切都显得了无生气。
　　她用棉球，蘸了些水抹在他的唇上。防止唇在昏睡中，出现干裂的现象。
　　放下手里的棉球，她的手轻轻地在他那轮廓分明的脸颊上摩擦着。这种感觉她并不陌生。然而此刻她却感到自己的心在颤抖着。她害怕，她手里的温度会突然间消失不见！他的眼睛会永远不会张开……
　　太多的永远不会，将她压得喘不过气来！
　　很奇怪，她不是该恨眼前这个男人的吗？
　　她俯身，柔软的唇轻轻地碰触在他的脸颊上。
　　顺着他的脸颊，她的唇碰到了两片柔软而又冰冷的唇瓣！
　　一行眼泪滚出了她的眼眶！沿着鼻尖滴在了他的脸上。一滴一滴地聚集在他的脸上，然后滚到了枕头上。
　　病房外不远处！
　　“沙利耶！这是怎么回事？当时你不是在场？你以为不说话就能了事？”
　　“老板已经把杀他的人全部都杀了。现在想问什么都不可能了！”
　　“振轩说得也对！”
　　“娘的！到底是什么人干的？”
　　“洪少爷当时也在场，我们去问问他，请他帮帮忙吧！”
　　“好像也只有这样了，沙利耶你他妈的在这里保护好他们！要不然老子回来拆了你！”
　　
　　


第五十六章　　　冷雨

　　深夜十二点十分的春阳东路！秋雨方停。
　　人潮不在，然而却依旧有人在街上闲逛。一些日本料理馆和韩国料理馆还在忙活着，还有不少烧烤摊儿也正值生意兴隆之时！
　　而春阳东路的隔壁街道就是酒吧一条街！那里的现在才是真正的开业时间！吵闹的音乐声似乎要冲破一切阻碍冲向天空似的！
　　这个城市似乎是不眠的！
　　天，黑沉沉的！虽然风里有着阵阵冷凉。然而，这样的凉却赶不走笼罩在街上行人们心头的那种烦躁！
　　点燃一支烟，身材颀长的男人将身子斜靠在街道边的一根街灯柱上。尽管此男惹来了不少女郎猛向他抛媚眼。但是，他的眼睛始终盯着不远处的咖啡厅。当他看到咖啡厅门前停着一辆劳斯莱斯之后。他站直了身子，抬起优雅的步伐向路边的车子走去。将车门关好，从车后座抓过耳塞放进了自己的耳朵里。不一会儿耳塞里随即传来了一些很有意思的对话：
　　“耿先生您好！”
　　“熊老爷子，我就想问一下你，那些去杀寒振夜的人是你派去的？”
　　“我是想杀他，但是这次不是我！”
　　“姓寒的现在还在医院里躺着。他手下的那些人没有人镇住，到最后麻烦的一定是我们！”
　　……
　　“……你认为是我？”
　　“你……对了，霍天颐呢？”
　　“寒振夜的手下好像也去找他的麻烦了！”
　　“……”
　　“到底是谁捅这个篓子的？”
　　“熊老爷子还是稍安勿躁。听说，去刺杀姓寒的那伙人，已经被姓寒的全部干掉了？”
　　“很有他的做事风格！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好像哪里不对劲一样。至少要找出幕后指使，然后一网打尽。这才符合他的性格的。”
　　“被你这一提醒，想起过去我跟他打交道……”
　　“心狠手辣，不择手段，城府极深……”
　　“……就是这样……听说当时洪天赐也在场？”
　　“就是因为有他在，姓寒的才得以保住一条命。”
　　“熊老爷子感到很遗憾？”
　　“是很遗憾，要是当时姓洪的不在场。那么今天我们就少一个对手了！”
　　“哈哈哈……熊老爷子果然是性情中人啊！”
　　接着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闲散谈话，男人没有再仔细听下去了。当他看到咖啡馆前的劳斯莱斯走了之后。他撤下耳朵里的耳塞。将录好的录音带整理好，这才优哉游哉地开着车向市中心的一幢办公大楼奔去。
　　三十分钟后，一间明亮的办公室里。文件夹遍地都是，虽然空间宽敞。但是如果到处被人堆放着一摞一摞的文件，那就简直可以称之为迷宫了。
　　现在这座“迷宫”里正坐着几个极其优秀的男人。听完了那卷录音带，他们全部沉默了。
　　“老板还没有醒？”刘雨雯四仰八叉地瘫在沙发上，斜睨了一眼一旁坐得中规中矩的聂轻风。后者只是点了点头。得到了答案，刘雨雯闭上眼睛。从裤兜里抓了包香烟出来，自顾自吞云吐雾了起来。
　　沙利耶嘴里虽然叼着烟，却一手揪着头发，当时他确实在场，他也确实尽力去救老板了。可是最后，他被几个端着步枪的家伙逼到了会场一角。眼睁睁看着老板一个人战斗，而他却无能为力。那种感觉真的会逼疯人的。
　　梁振轩拍了拍沙利耶的肩膀。深思半晌才到：“或许……不是熊振南，霍天颐和耿天风干的呢？”
　　“那是谁？老子先去灭了他！”刘雨雯吐掉嘴里的烟卷一翻从沙发上爬了起来。聂轻风叹了口气。
　　“或许就是因为怕我们鲁莽行动。老板才将那些人全部杀了也不一定。”
　　这句话让刘雨雯的白眼翻得起劲得很。
　　“喂！姓聂的，你的意思是，我们这些人在老板的眼中都是些没大脑的？”
　　聂轻风不自在地咳嗽了两声摆了摆手：“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老板可能害怕我们想太多，也可能是他觉得他自己能解决，因此才这样做而已。老板的为人我们还不知道？顺着他就好了！”
　　“我最受不了的，就是姓寒的这一点。”刘雨雯悻悻然坐回沙发继续吞云吐雾。
　　“经轻风一提，我倒是觉得，老板可能已经知道要来杀他的人到底是谁了。”梁振轩端起一杯咖啡喝了一口。
　　“只是，他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这才将那些人全部杀了？”刘雨雯睁开眼盯着梁振轩。
　　梁振轩点了点头。沙利耶揪着头发的手没有松的意思。而聂轻风却垂下了眼皮，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宽敞的办公室让人感到了一种莫名的压抑。
　　窗外又下起了冷雨，冷冷的雨滴再一次拷打着大地……
　　
　　


第五十七章　　　　迷影

　　灯光迷离的酒吧里，到处充斥着喧嚣和各种嘈杂。重金属的音乐，像是点击在人皮肤上的电极一样，让人有种全身细胞都在跳动的感觉。没有人会排斥这种感觉，因为来自这里的人都是些全身细胞僵死的家伙。只有来这里，听到喧嚣，杯中的酒进胃，才能找回那么一点点自己存在的感觉。
　　他也不排斥这种感觉。对于他来说，赚钱的终极目标似乎就是来这里消遣。
　　“帅哥！”说这话的人是一个穿着紧身豹皮纹装的女人。她拥有让他满意的高挑身材，而且看上去也是个能给他快乐的消遣，而不至于惹上麻烦的女人。于是他笑了，他的笑很魅惑。或者说，他的笑原本就具有明星气质。
　　酒吧的后面是一条人迹罕至的巷子。暗黑的巷子里可以做很多事情……
　　对于他来说，他无所谓，对于那个女人来说，她不介意！
　　这就够了！
　　当战局正酣的时候，他侧耳听到了一阵脚步声。一个身材中等的女人急匆匆从酒吧后门走了出来。看到他和另外一个女人的时候，她像是看见了空气。似乎这种事情对她来说司空见惯了。然而，他却愣住了！
　　“帅哥……”女人在他怀里嗲声扭动着丰满的身子。他却将女人丢在了一边抽身而去。
　　巷子很深，但是终有尽头！他追上了刚才从他眼前一晃而过的女人。并且一把将女人的手抓住。女人高傲地看着他，张开红唇破口大骂了起来：“喂！你拉老娘的手干什么？”
　　“你是谁？”他皱眉看着眼前这个穿着时髦，脸上的彩妆大放异彩的女人。当他站在女人跟前的时候，他才发现女人的个子似乎比记忆中的她更高！想到这里，他的眉头皱得更紧。
　　“哈！”女人嗤笑出声：“该问这个问题的是我吧？别以为你长得还算过得了眼，就在这里嚎叫。告诉你，我的每一个男朋友都比你强。你他妈的还不快放开老娘？”
　　正拉扯间，巷子里传来了纷杂的脚步声。还有大骂声：
　　“他们的，你们看清楚了是霍雅妮那贱人？”
　　“看清楚了，这次保管没错！”
　　“XXX……德国混不下去了，又他妈的跑回来了吧？老子这次一定要拆了那贱人！”
　　不管三七二十一，他拉着她的手，将她丢进了自己路边上的车子里头。自己也坐进了驾驶室。
　　“你叫霍雅妮？”难怪！长得好像！
　　“是又怎么样？关你屁事？快放开我！”
　　“霍天颐不知道你回来了？”在心里嗤笑了一声，道上没有她的消息，看来她还把自己藏得真好。
　　“那老头子脑袋跟花岗石似的。最近更是如此，就连我跟谁交往他都要管。烦死了！你认识我爹地？”
　　在心里重重叹了口气！
　　“认识！”明明是双胞胎，为什么这个妹妹就是这样一个女人呢？失望吗？不失望，而是绝望！
　　“很讨厌的一个老头子是吧？我一天花50万有什么？他都要唠叨。对了，你认识我爹地。那你可不可以不要告诉他，我回来了的事？当然，报酬就是，不管你说什么条件我都会答应你的！”一张金卡傍身，她怕什么？
　　“可以！”他扫了一眼眼前的女人。一丝不易察觉的苦笑浮现在唇角。他知道眼前这个女人是什么货色。他很清楚！
　　“真的？连那些刚才跟着我，想找我麻烦的人你都可以解决？”看着那只爬到他大腿上手，他眼中的苦笑更深。
　　“没错！”
　　“那你有什么条件？”
　　“为我生个孩子！”
　　“开什么玩笑？”放在他大腿上手抽走！生孩子后身材会走形的耶！
　　“这是场游戏！”
　　“游戏？”
　　“你为我生孩子的事儿永远都是秘密！”
　　“什么意思？”
　　“我只要孩子，将来等孩子生下来后。你依旧是你，你一直在德国，没有人知道你生过孩子。当然，你也可以选择！”
　　“你会告诉我爹地我回国了？”
　　“不！不用我说，那几个垃圾自然会找到你父亲那里去报道！”
　　“生了孩子之后，我有什么好处？”
　　“你要什么？”
　　“还没想好！”
　　“不急！想好了告诉我。除了跟你结婚！”
　　“结婚？跟你？这太搞笑了吧？你叫什么名字？”
　　“洪天赐！”
　　车子开动，冲破了街灯的迷蒙。他似乎有跌进了另一种幻影之中。
　　秋雨，淅淅沥沥地连续下了两天，却一点儿都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窗外的梧桐叶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变得憔悴了起来。由原本的绿意葱葱变成了斑斑点点的枯黄。雨，窸窸窣窣地敲在叶面上的声音，也就显得格外的清冷和凄凉。冷风从窗外吹着，夹杂着秋瑟的味道迎面扑来。她进门放下了手里的保温杯，轻手轻脚地走到窗前，将窗子关上。
　　轻轻走近他的病床，然后坐在床畔俯下身，将自己的头靠在他的枕头旁。他身上的味道依旧那么清新，一点儿都没有因为在医院里呆着而满身药味。
　　昏睡的他，脸上少了霸气，少了冷硬，少了平日里的高傲。此刻，显得那样的安详和平静。将唇靠在他的耳畔：
　　When*I*am*laid*in*earth；
　　May*my*wrongs*create；
　　Notrouble*in*thy*breast；
　　Remember*me；but*ah！Forget*my*fate。
　　当我安躺墓中，
　　愿我的过失不要在胸膛里增添忧愁；
　　请记住我，
　　但是啊！
　　请忘记我的命运！
　　病床上的人静静地躺着。而她，则轻轻在他耳边唱着歌……
　　
　　亲亲们对不好意思了哈！
　　这几天工作太忙了。
　　汗……
　　众亲表拍偶！
　　悠雪顶锅爬开……
　　
　　


第五十八章　　　　血泪相见（1

　　雍和酒店顶楼的贵宾茶室。
　　与其说是茶室还不如说这里是一间装饰极其优雅的茶房。
　　《高山流水》的曲子优雅跌宕，雄浑质朴，其韵扬扬悠悠，俨若行云流水。欣赏此曲宛若欣赏大自然的景色，倾听大海的波涛声。举目眺望，只见波浪汹涌，浪花激溅；海鸟翻飞，鸣声入耳；山林树木，郁郁葱葱，如入仙境。雨桐静静地听着音乐，心静其实比什么都强。其实，她如果不把自己调整成这样的状态的话。她真的相信她会在瞬间疯掉。
　　一个人想要清醒很难，想要疯狂却又太容易！
　　她不能让自己疯狂。于是，她只有选择冷静……
　　霍天颐就坐在她的对面，她半眯着眼睛。说实话，她不恨眼前这个男人。一点儿都不恨。哪怕他在她的记忆中从来没有尽过父亲的责任；哪怕他曾经用钱将她推进火坑；哪怕他是个外界人称的老狐狸。在她眼中，他就是一个人，一个普通的人而已。最多，他只能勉强算是她认识的人。
　　“雨桐！”霍天颐看着女儿如此的神情，心里的痛在无限蔓延。两个女儿，相同的容貌，却有着不同的性格和生长环境。这一切，到底是谁的错？他知道，自己这辈子都欠这孩子的。
　　“你好！”雨桐端起茶杯，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微笑深处的眼中有一丝苦苦的味道闪过。
　　陌生人的招呼方式，不冷也不热！但是却无异于扇了霍天颐一个大嘴巴！
　　“雨桐！我……能叫你桐桐吗？”霍天颐试着想接近女儿。
　　雨桐淡淡一笑：“你觉得好就行！”
　　彷佛又一个嘴巴扇在了霍天颐的脸上。
　　“桐……桐桐……”
　　放下手里的茶杯，雨桐抬眼看着霍天颐。平静而又平淡……
　　“桐桐！我……我不奢望你叫我父亲。我……我知道我没有这个资格！但是……但是我希望你能过得幸福！”
　　“谢谢！”雨桐看着霍天颐，眼中没有任何情绪。平静无波！
　　“我在英国为你买了一幢乡间别墅！我……我希望是你喜欢的！你……婶……不！魏女士，我也会安排到别墅附近的医院，保证会得到最好的治疗。”他不知道，商场上呼风唤雨的霍天颐居然也会有说话结巴的一天。“你……你和寒振夜的婚姻。我……我会想办法解除的。”
　　心里猛烈一颤抖。雨桐抬头看着霍天颐！
　　“解……解除？”她应该高兴的呀！可是……可是她的心为什么会痛？她应该恨那个人的，应该讨厌眼前这个男人的。可是……可是为什么她就是没有办法恨，没有办法讨厌？“我要疯了！”她告诉自己！手狠狠地揉着裙边，膝盖甚至在发抖……
　　“是的！对于那些已经造成的伤害，我……我也不奢望你会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