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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春天过去-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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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伸手在他胳膊上掐了一下,“你是青蛙你是青蛙。”

    “喂喂,君子动口不动手的。”邵声揉了揉胳膊,“好吧,我是青蛙。呐,再讲一个故事,具体记不清了。就是说一个人吊在悬崖边,抓住一根藤条。这时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抬头看见两只老鼠正咬着藤条的根部。下面是深渊,崖顶有老虎等着,还有老鼠咬着他系命的藤条,这时有东西滴在他脸上。原来是蜂巢里滴下的蜜,他仰头接着蜂蜜,说,‘好甜呀。’”

    莫靖言安静地听着,隔了半晌,问:“那后来呢?他获救了,还是……”

    “没有后来呀。”邵声耸了耸肩,“据说是个佛教故事。有人说是人的贪念,有人说是万事随缘。”

    她眼睛转了转,“你说,我是老虎?”

    “怎么会?”他失笑,“那不成了母老虎?你啊,是我的蜂蜜。”

    莫靖言心中温暖,环着邵声的腰,将头埋在他胸前。想了想,又说:“这个比喻也不对,我们又不是无路可走了。现在可能不是个好时机,但过一年两年,或者三年五年,一切就会好起来吧。”

    “我本来是这样想的,所以……”

    “你说的,和我想的不一样。”莫靖言摇了摇头,“你打算把时间给别人和我,自己一走了之。”

    邵声轻叹,“我也是个傻瓜。人走了,心也走不了啊。”

    莫靖言心中感动,“我理解你的难处,以前你躲着我,我一点都不怪你。但现在开始,你就不许再把我推给别人啦。”她捧着邵声的胳膊,“否则我一口一口把你的肉都咬下来,喂老虎!”

    邵声大笑,“喂给你这只母老虎。”

    她真的张大了嘴,在他小臂上咬了一排小牙印。

    “还真咬啊!”邵声也牵过她的手,放到嘴边。

    莫靖言甩着手,“我能咬你,你不能咬我!”

    “是么?”邵声挑眉,笑了笑,咬了咬她的指尖,又低头咬在她嘴唇上。莫靖言侧头,也咬回去。两个人牙齿和舌头打着架,一会儿便纠缠在一起。他倾身向前,将她罩在身下,一手托着她的脖颈,一只手扶在她腰间,那里有一个收细的弧度,掌心放上去,便不舍得离开。

    腰上轻柔微痒的触感传来,莫靖言忍不住轻轻地“嗯”了一声。邵声心口一热,强自停下亲吻,将头埋在她颈旁,双臂将莫靖言紧紧箍在怀里,沉重地呼吸着。然后他半支着身体,拍拍她的脸颊,哑哑地说:“故事都讲完了,也玩够了吧?快回去睡觉。”

    莫靖言贪恋着邵声的触碰和抚摸。他的双手抚过自己的身体,带着无限疼爱和怜惜,那种肌肤相贴的亲昵和身体温热的缠绵让她迷醉。她的胳膊环在邵声背后,清楚地感觉到他强健的身体在一点点变得紧张。心中虽然羞怯,但也同样有着好奇和渴望,抑制不住想要触碰抚摸他光滑而坚实的胳膊,以及隐藏在t恤下宽阔有力的肩背。她忍不住喃喃道:“我真想,一直这么抱着你。”

    邵声看到她嘟着的嘴唇,低头亲了亲:“你再抱着我,我可就不仅仅想要抱着你啦。”

    莫靖言不去看他的眼睛,抿起的嘴角带着一抹羞赧俏皮的笑,目光扫到一旁。

    邵声感觉到她的手仍在自己背后摩挲着,便用手掌托着她的脸颊,拇指擦过她的唇,“你……听懂我说什么了么?”

    她赧然,娇羞地点了点头。

    “是不是……有点太快了?”

    “没事儿……”她的声音细如蚊蚋,“反正……早晚的事儿……”

    邵声轻笑,声音沙哑,“莫小妹,我数三个数。现在不走,你可就没那么容易走了。”

    莫靖言一时一刻也不想和他分开。她心中仿佛与他已相爱多年,但又总隐隐担忧,能相爱相亲的时间只有这一晚。她只恨两人不能贴得更近;可以揉在彼此的骨血里,便再不用惧怕分离。她双手扶在邵声肩头,羞涩而坚定地凝视着他的双眼,目光深深地映在他心底,“我不走我不走,我哪儿都不去。”她微扬了头,在他耳畔呵气般细语,“我就是要黏着你。”
第二十一章 岁月静好
    莫靖言半睡半醒着,好像这一整夜都没有踏实入梦。她和邵声面对面拥抱着,这姿势对她而言并不舒服,下侧这只胳膊无论怎么放都有些别扭,不是露在被子外凉意袭人,就是压在身下硌得不舒服。然而她的头恰恰埋在邵声怀里,听得到他睡梦中悠长的呼吸。若把脸颊贴在他胸口,伴着沉稳的心跳声,还能感觉它有力地跳动着。那是一颗装满了她的心;想起来就让她幸福满足。她隔一会儿就调整一下手臂的位置,放进被子里,再背到身后。动作轻微,唯恐自己拱来拱去,邵声翻个身,就松开抱着她的双手。

    朦朦胧胧的晨光从窗帘的缝隙透进来,有鸽子拍打翅膀落在窗台上,“咕咕”地叫着。莫靖言清醒过来,再也睡不着,她向后撤了撤头,抬眼看见邵声的下巴,再略一仰身,就看得清他的面孔了。他睡得踏实安稳,半张脸埋在枕头里,眼睑垂下来,睫毛颤了颤,不知是否做了什么梦。

    莫靖言很想亲亲他的嘴,让他醒过来,两个人絮絮地说些孩子气的话。又不忍心吵醒他,于是只是一遍遍看着眼前的这张面孔。它在两个人最亲密时,有着她从未见过的表情,微张的嘴,蹙起的眉头,半睁半合迷离的眼。太过迷醉忘情,神情看起来反而有一些隐忍和不安。她其实喜欢邵声略带霸道的样子,有些陌生,有些神秘,从喉咙深处发出低低的喘息,仿佛为了她而无法自持。

    当他将自己笼在身下时,她不好意思一直定定地望着他的脸。若邵声和她目光相对,或是她吃痛吸了一口冷气,他定然俯下身来,吻吻她的唇,或是在她眼睛、脸颊、脖颈上轻轻一啄。于是她便看不清他的脸了,好在还有双手,可以捧着他的脸颊细细描摹,从耳朵到下颏,从鼻子到额头。邵声便捉了她的手,十指交叉,握得紧紧的,压在枕旁。

    此时在清晨渐渐亮起来的房间里,他的轮廓从夜色里浮出来,头发、眉毛、睫毛,甚至皮肤的纹理,这些小细节一一变得清晰。他的长腿和她的交叠着,一只胳膊被她枕着,另一只环在她背后。莫靖言的小腿肚蹭着他的腿,脚搭在他脚踝上,感觉两个人的皮肤都光滑紧致、充满弹性,年轻的身体没有一丝松垮,蕴含着能量与活力。

    莫靖言的胳膊搭在邵声肋间,弯起来,手心贴在他结实宽阔的肩背上。他绷紧的身体已经放松下来,肌肉起伏的线条在晨光中如平缓的沙丘,因为四肢修长匀称,看起来并不彪悍健硕。她手指轻轻滑动着,不禁暗想,少爷的身材可真好,好在,我也不赖呀。想着想着,就吃吃地笑起来。

    邵声迷迷糊糊嘟哝了一声,“莫莫。”

    她含着笑意,轻声回应,“嗯?”

    “别闹,痒痒。”他眼睛半睁半闭,伸出手来,去她的腰上抓着呵痒。莫靖言笑着向后仰身,双腿依然被他的腿夹着,躲闪不得,便伸出手去抵挡。

    邵声翻了个身,将她牢牢压住,手掌覆在她侧腰上,轻轻捏了捏,“你不是说,自己还有点小肌肉么?”

    “什么时候啊?”

    “你入队,帮你做测试的时候。”他嘴角噙着笑,“我再检查检查。”便要过来掀被子。莫靖言趁他手一松,抓紧被子一角,裹着翻身到床边蜷起来,“我不,你又要挠我痒痒啦。”

    邵声贴上来,和她抵着额头,嘴唇轻轻碰了碰,“看你裹的,和蚕茧似的。来,让我抱抱。”

    笑闹之间,莫靖言瞥了一眼床单。本来是簇新的,现在添了些褶皱,但依然是洁净的。她想到什么,心底一怔。

    邵声看她忽然敛了笑容,揉揉她的头发,“怎么了?”

    “没事……”莫靖言伸手抓过大t恤套上,“我、我去趟洗手间。”

    她的身体依然有异样感,带着些撕扯般的疼痛,但似乎并没有在网上或小说中所读的那种尖锐的剧痛,令人无法忍受。在擦拭身体时看到纸巾上有淡淡的红色,想起没有印迹的床单,莫靖言心中有些懊丧。她想,要和少爷说么?虽然自己问心无愧,他也定然不会问,但心里会不会多想,会不会有一点点在意?

    莫靖言不想无端地承担一件并不曾发生却极易被误解的事,因为她想让邵声知道,他拥有的是一个完整的她。只有在他面前,她才会将所有束缚和矜持抛诸脑后。

    回到卧室时,莫靖言心中仍然有些忐忑,想着如何开口解释。邵声见她神色有异,探询地望着她。她也望着邵声,又瞥了一眼床单,委屈地扁了扁嘴。

    “我说你怎么怪里怪气的。”他“呵”地笑出来,“好啦好啦,不要乱想了。”

    “那你……相信我……”

    “当然了。”邵声勾着她的手指,“像你这样,笨手笨脚的,没什么经验。”

    莫靖言在他胸口推了一下,“哦哦,你很厉害的么?你有经验!”

    邵声大笑着,捉着她的手腕仰天躺倒,凑过来吻了吻她的耳垂,“演练过好多次。”

    趴在他胸前的莫靖言猛地抬头,“你给我坦白,和谁?”

    “只是在我脑海里,和……”邵声垂眼看她。

    莫靖言霎时脸红,“你是个大流氓!”

    他很是无辜,眨了眨眼睛,“我只是个心理和生理都很正常的成年男人。”

    莫靖言想到思睿曾经说过,“还是给少爷找个女人吧,平衡一下他失调的荷尔蒙”,继续脸红,心突突地跳着,轻声问,“你带我回来,就想到这一步了吧?”

    “说一点没幻想那是假的,但是,我的出发点,只是想和你多呆会儿。”邵声平躺着,拉过她枕在自己肩窝,手掌摩挲着她的胳膊,“我也想,你一直就在身边呀。”

    她伸出手去,握着他的指头,“那,你从什么时候起对我……起了……那种心思?”

    “你怎么什么都问?女流氓。”邵声低声笑,“大概,从你叫我‘邵声哥哥’开始。”

    “哪次?我们跳铁丝网那次么?”莫靖言仰起头来,又喊了一声,“邵声哥哥”。她声音软糯,像含着一口蜜糖,让人忍不住想要用唇舌撬开她的嘴巴,一探究竟。

    于是,他便这样做了。

    两个孜孜以求的人又共同探索了一次,依旧新奇而兴奋,比起最初不得章法的生涩大有进步。

    笑笑闹闹之间,已是天色大亮,两人都饥肠辘辘。邵声在她背上拍了拍,“胡同里有卖早餐的,你想吃什么?我去买。”

    莫靖言坐起来,“我和你一起去吧。”

    邵声看着她一件件穿好衣服,坐在床边侧头拢着长发,忍不住笑道:“真好,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人了。”

    莫靖言瞥他一眼,“你也太大男子主义了。”

    “那这么说也行,”邵声轻笑,“女侠,以后我就是你的人了。”

    莫靖言皱着眉头想了想,“还是前面那句好些。”

    “对嘛。”邵声从身后抱着她,笑道,“你是我的,我是你的,都一样啊。”

    “好吧。”莫靖言侧身,扭头望着他,“可是,我有时候觉得和你很熟,有时候又觉得自己并不了解你,但好像,还比很多人了解的多一点。”

    “你想了解什么,随便问吧。”

    “嗯……给个个人简历吧。”

    “好。邵声,男,25岁,至今未婚。11月11日出生,天蝎座,ab型血。喜欢的人,莫靖言;第一个亲的人,莫靖言;第一个那啥的人,莫靖言……”

    她想到什么,在他怀里扭了扭,“等等,什么叫‘第一个’,还有‘第二个’啊?”

    他促狭地笑着,“咦,怎么忽然变聪明了?傻丫头,有你一个就足够了。”

    两个人牵着手出门,走了几步路拐到附近的胡同里。狭窄的路面积着昨夜的雨水,青砖围墙上也洇着一道道水印,显得润洁清净。路旁怀抱粗的桑树和国槐都吸满了水,树皮湿漉漉的有些发黑,像国画中的皴笔;叶子却是饱满的绿,仿佛托不住充盈的水汽,一阵风后就噼噼啪啪掉下些雨珠来。胡同里人不是很多,年轻的妈妈撑着伞推着婴儿车,系在把手上的塑料袋里装着豆腐脑;穿着蓝布上衣和千层底黑布鞋的老大爷,悠闲缓慢地踱着步;转角的裁缝铺在窗台上摆了两盆茂盛的杜鹃,时不时传来缝纫机哒哒的声音。

    莫靖言心中的喜悦也如同激越的山涧汇入沉静的深潭,清亮透明。寻常巷陌,市井人家,这一切平凡的生活都因为有他而变得亲切,变得让人期待。

    小吃店里都是大海碗,用来盛粥、豆浆或豆腐脑,大锅里还有滋滋作响现炸的油条。从窗子望出去,对面就是一家旧书店,隔着玻璃隐约看见几排书架和两只沙发,门边墙上有残存的石雕,看得出原本做工精美,只是在岁月的剥蚀下不复完整。

    回去路上,莫靖言推了推邵声的胳膊,指给他看,“你说,以后这些会消失么?那多可惜啊。”

    “也许会,也许不会,这两年四处修路盖楼。我在想,要是出去一两年,回来时,恐怕都不认识了。”

    莫靖言想到他马上要去巴西,心情瞬间低落,垂下眼,看着一小洼一小洼的积水,隔了半晌,才闷声问:“那到底是去一年,还是两年?”

    “人事部说,视第一年完成情况和个人意愿,再决定第二年是否留任。”邵声握住她的手,攥了攥,“你想我回来,我就回来;或者,你也可以和我一起去啊。”他笑,“我们公司的办事处设在里约热内卢,有山有海,非常漂亮,适合攀岩,也适合冲浪,每年二月还有嘉年华。”

    莫靖言想了想,“去看看也不错啊,不过,如果说长住,我还是想留在北京,就住在这样的老城区里。从现在,到几十年以后,都像今天一样。就算老到走不动啦,也互相搀扶着,出来遛个弯。”

    邵声看着她心驰神往的样子,忍不住笑出来,“你怎么一下子就想变成老太婆了?不过,我也觉得这样挺好。那我就养一群鸽子,没事儿到巷子口和老伙计们下下棋。”

    “我可以这样想想,你不能!”莫靖言眨着眼睛揶揄道,“你难道不想想怎么养家糊口吗?养鸽子下棋,真是胸无大志。”

    “还要什么大志?”邵声一脸无辜,“我有一份还不错的工作,有个还能看得过眼的女朋友……喂,又掐我……女朋友也很好养活,带着遛个弯就满足了。”

    “我们至少得买一辆车。”莫靖言盘算着,“你不是说出国补助比较高么?那就好好攒钱吧。等你回来,我们还得开车去野外攀岩呢。”

    邵声看着她严肃的样子,忍俊不禁,“好好,还得养条大狗。车得大点,最好是辆suv,得放得下帐篷和各种装备,放得下大狗,以后还得装得下一两个孩子。那帐篷也得买个大点的,人口多,吃的也得多带点。”

    莫靖言脸上微微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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