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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前的紫丁香-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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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撒娇说爷爷小看她,要生气的。金大雨说谁敢?谢琳娜做事从来就有大将风度。

  崔正冈说:“谢琳娜你快走,别磨嘴皮了,等你来的时候,这里只少有十吨鱼。”

  谢琳娜抱拳叫一声“遵命!”转身走了。崔正冈对孙子说把一溜烟牵来,马肚带勒紧。说着脱了鞋子、长裤。

  金大雨明白爷爷要用马拉网,他不知怎么拉法,在心里升起了对爷爷的无限敬仰:一个年近七十的老汉,听了谢琳娜一句同学们吃不饱的话,忘了个人的、他心爱孙女的安危,让谢琳娜冒险回家,自己在寒冷中下水,为了不错过鱼群。

  他去岸上牵一溜烟,老汉取来两根一米多长的木棍和斧头。金大雨牵来马的时候他把桩子一高一低的钉好,网的一头在两根木桩上绑好。他让孙子牵着马,把网纲在马鞍上拴好,说孙子劲大,把网杆,他牵马,孙子跟着他走。要孙子不可太贪,网里鱼太多的时候,拉起网杆,让它们跑一部分。他让孙子把裤子、背心脱了,小伙子嘛,不怕。为让他的同学们少挨点饿,受点罪也就受了。

  一溜烟虽然听话,它从来没有干过这样的活儿,水中杂物太多,磕磕碰碰,它不断受惊。夜色黑,爷孙儿俩担心水里的树枝挂破网,有人在岸上打手电就好了。崔正冈只向水里走到近膝盖深处就折头往下走,离岸边也不过五、六米。这是一张二十五米长的中等网,网还没有拉开,网内鱼开始向岸上跳。金大雨激奋得变了嗓音说&;#1475;“爷,网里有七、八百条鱼。”

  崔正冈让一溜烟把网往岸上拉,将鱼裹在水边沙滩上,鱼在网里蹦蹦跳跳,有的跳入水中,逆流而上,摆子去了。他担心把网拉破,停下马,金大雨放下网杆,两人将网里的鱼往沙滩上扔。老汉让他把鱼往上边草地上扔,说水还要上涨。扔了一半,崔正冈牵着马把网向上拉,然后将鱼抖出,说先不管它们,拉鱼要紧,如果学生们来不了,水上涨了再往上扔。

  那一网他俩收拾十来分钟,一千多条鱼,没有两吨也有一吨半。

  学生们到的时候已经夜十二点了,拉了九网,正在拉第十网水开始上涨。因为放假,只来了一百五、六十名学生,一齐动手,很快把十来吨鱼扔到岸边草地上。

  丽达见那么多鱼,十分激奋,上去拉住崔正冈让他快进屋里休息,她擦着泪说:“叔,你,你快进屋,你病了我可不好交待。大雨,你太过分了,爷爷冻成那样还让他下水,难道没有觉得雨里还有雪。”

  金大雨流着泪。崔正冈打着哆嗦,说:“丽达,你错怪了大雨,是我批评他不要把自己看得太重要,同学们正在挨饿,能够多打一条鱼,就可以几个人多吃一口。不碍事,我们爷孙俩喝一瓶白干了,鱼头有火。谢琳娜,比你钓那条大鱼开心吧。”

  他打着哆嗦,谢琳娜横看她一眼,嘴里嘟囔着:“这老头儿真是糟糕,啥时候了还拿我开心,再冻狠一些!”

  丽达见儿子打着哆嗦,心里说不尽的关爱,又不便直接表达,说:“我以为你不冷呢。” 

  金大雨叫声“妈”,说她一会儿就知道冷不冷了。

  崔正冈说:“别瞧不起你妈,她游泳可是好样的。”

  谢琳娜把崔正冈的一只胳膊挂在脖子上带着哭声减道:“爷爷,你就别幽默了,快进毡房暖和身子,我给你倒酒喝。”

  崔正冈要孙子找两个同学在岸上打手电,找几个会水的护网,把树枝、芦苇拨开,网可以拉大一些。丽达让谢琳娜快把爷爷拉走,护网由她指挥。老汉反复交代丽达,夜间看不清水面,护网的人,一次三人就够了,他暖一会儿身子就来;又交代孙子,宁可少捕些鱼,安全第一。谢琳娜生气地强拉着爷爷,说:“对我妈还不放心!爷爷也太过分了。”

  丽达把报名会水的二十七、八名学生叫在一起,说:“水还在涨,天黑,危险性大,水性差、身体差的出列!”没有人出列。她又说:“水性差是不会双手举起踩水的,出列。否则就有生命危险。”

  出列了十五、六名,还有十二名整齐地站着,等待命令。她叫过柳平荣、朱敬云:“你们去照顾爷爷,让谢琳娜来下水。”然后转向达列力汗,说:“拉运鱼的事听总务主任安排;艾山,不会水的学生由你指挥。”她把十二名会水的学生分四组,两组与金大雨拉网纲、牵马,两组护网,她和谢琳娜负责安全。护网和拉纲的人每拉两网换休息一次。

  打鱼的人们在打鱼的时候每人都带一件皮大衣,水里不冷上岸冷,上岸后必须要披上大衣。多尔布津河流城的气候,在五月十五日前,说不准有雨雪交夹天气,夜间气温在零上5度到8度之间,天下雨雪时,夜间气温在零上2度到5度,甚至还有结冰现象。学生们原以为是专门拿鱼,没有准备下水。当下一次水上岸后就打起哆嗦。崔正冈告诉柳平荣,用羊圈边上的干柴和粪块生三堆火,把几瓶酒拿过去,谁冷得很了就喝两口。

  要说冷,最冷的是金大雨、丽达、谢琳娜和一溜烟,别人可以换着休息,他们四位不能。金大雨得照护马,丽达、谢琳娜要照护人。他们只能在鱼网上来的时候到火边烤一会儿。至于酒,在娘仨心里相互想着,有的时候,给对方留一口。学生们没有这么心细,少这份关切之情。平时,没有人来争一口酒,但在这样寒冷的夜里,从水里出出进进,多一口酒就多一份热量,少一阵哆嗦。谁也不争着喝,到天亮前最冷那会儿,酒没有了。

  金大雨最关心的是他妈;爷爷那边有妈嘟囔着,由柳平荣、朱敬云监管着,他放心;谢琳娜到底是健壮姑娘。妈那边就不同了,水里的同学们,只要有一个出点问题,妈都要负责。他要让妈休息一会儿,问郝志远对马怎么样?郝志远问马不调皮吧?金大雨说不调皮,它已经累了。金大雨让郝志远换他,他换他妈休息一会儿。郝志远说,能不能往深水里抻网?金大雨说危险,问一问爷爷最好。爷爷告诉郝志远,一定不要往深水抻网,夜间很危险。他问郝志远打有多少鱼了?他说少说有四、五十吨。

  郝志远从毡房出来,向金大雨说明爷爷的要求,第三趟拉鱼的人赶到,学生会主席库尔班&;#8226;玉素甫带着其它班的水手们一起赶到,他激动地与金大雨握手。人交给他,由他调遣。他问金大雨还能不能再加一张网?金说可以,这里是两个渔场。就是一个场子,换着拉效果不加倍也提高很多,他问学校有网?玉素甫说他去动员同学们把自家的网借给学校一用。金大雨让他快去。

  乌拉孜汗问金大雨,现在会水的人多了,网能不能再向深处伸展?浅水里鱼少了。金大雨说,爷爷说了天黑,水面上不明浮物太多,深水很危险。

  听了乌拉孜汗的问话,他多了一份心忧,叫过卢国英,交代他在相互交撑杆时一定交待坚决,不要往深水里走,不要超过现在范围,他去换他妈,让她到毡房里暖和一会儿。

  金大雨见了丽达,她披着一张破羊皮,打着哆嗦,蹲在火边。火映着她半赤的身子,像法国画家夏尔&;#8226;纳图瓦尔的名画人物阿里安娜,只是比阿里安娜瘦一些。在他第一次见到她时就想到那幅画,没有注意到画家的名字。这里酒已经没有了,酒神也不在她身边。金大雨蹲在她身边,悄悄地对着她耳朵说:“妈和阿里安娜是双胞胎姐妹。”

  丽达笑道:“你在鼓励我,我是神的妹妹用不着披羊皮了。”

  他拉他妈到毡房里暖和,说他负责水里人的安全,他妈坚决不去,同学们都要求乌老师回毡房暖和一会儿。她笑起来,说感到十分幸福。她把羊皮撩开问儿子,看她没有精神吗?她让他去看看妹妹,她要累了换她休息。她把手指捣在儿子头上,说最该暖和身子的是他。连一张羊皮也没有披。他说他有大衣,妈妈说他没有时间披呀,给别人披了。

  有人把一件大衣给金大雨披上,他躲身不要。有人吆喝下网了,他对旁边两个女同学交代几句话,到河边,在丽达下水的位置下了水。一会儿,丽达到他身边,生气地说:“你让你的同学绑架我!你到下边去,让你妹妹休息一会儿,她把羊皮捣腾几十张出来,自己没有留一张,总务主任真是个没有能力的人,拉几趟鱼也不知道拉些棉衣,棉被来,把大家冻病了怎么办?你快走,别担心我,看好谢琳娜,她调皮起来可以,水性并不很好。”

  金大雨从水里围着网边游下去。在手电光中,见一棵干树卷着芦苇偏离中心河道靠网冲去,从它的漂浮状态判断还在深水中。他站住身子,水深到心口,这是警戒线了。他见乌拉孜汗拉着主杆还在向深水处走,从手电光中看到他在扶着主杆踩水。一溜烟站住了,郝志远、卢国英喊道:“乌拉孜汗,快打回来,太远了。”

  乌拉孜汗回答:“没事儿。”他仍往前走,走了两米多,几个人喊着水大,快踅回头!

  水急,急转不了头,水冲着网,网带着马,马站立不稳,向水中歪斜两步。马还没有站稳,那棵干树的几根枝条挂上网,带动一溜烟,使它歪斜的身子倒在水中。水的流速很快,苇子、树枝与网卷在一起,乌拉孜汗被卷了进去。马被卷了进去。

  谢琳娜尖叫一声:“乌拉孜汗!”喊着,“哥,乌拉孜汗落水了!岸边撑杆的,不要松手。”

  一切都来不及了。金大雨喊,把主杆撑在岸边,要谢琳娜把树枝向岸边推,扎在河底,别靠近网。谢琳娜的水性与她妈比当然逊色,与其他同学比却是顶尖的。

  她早已游到深水处,把枯树枝向岸边推。金大雨抓着树枝时见了她,放下了心,与她共同把树枝向岸边推。已经感觉到树枝扎地了,附在枯枝间的芦苇、杂草被水一批一批地冲走。

  一溜烟被水冲倒之后,看到树杆向它冲来,急忙站起,拉着网纲向岸边拽。它将头猛然抬起,也不管拉缰绳的人能否受得了,也不管它自己可能承受多大痛苦。

  乌拉孜汗在被杂物卷倒之后,唯一没有放松的是手里的缰绳。他喝了几口不清洁的水,身上被树枝和芦苇戳破十几道口子,不敢松开缰绳去抓树枝。

  如果那样的话,他可能少受许多苦楚。

  一溜烟用劲抬头时把他从树枝、芦苇纠缠中拉出水面,却他无法将缰绳抓紧。那是皮绳,泡水之后非常滑,他在顷刻之间钻入树枝与芦苇内,与网缠裹在一起。

  水里的诸种变化在手电之中,在黎明的晨曦中,被丽达看得清楚。当她看到枯树枝缠着网的时候,急忙奔进毡房,取出匕首,奔回河边,扑入水中;到水没膝深地方,不顾危险,把刀噙在嘴里,沿网外深水中疾速游去。她抓住枯树枝,从嘴里拔下刀子,把网割开。当割断网的上纲绳后,一个猛子扎入水底,抓住下纲绳,将绳子割断。

  水,又将干树枝冲动,乌拉孜汗仍在鱼网、树枝的纠缠之中,一只手仍然抓住树枝不放。金大雨、谢琳娜、郝志远在解着纠缠,分理枯树周围杂物。丽达急忙抽刀将网划开,芦苇及细树枝被水冲下,乌拉孜汗也被水冲了下去。丽达嘴里噙着刀子,顺急流游向乌拉孜汗。

  金大雨喊声“谢琳娜,上岸去。”便随着丽达去救乌拉孜汗。当丽达抓住乌拉孜汗衣服向浅水处游时,金大雨、郝志远先后赶到。三人把乌拉孜汗救上岸,他已经不省人事了。

  他肚子里喝满了水。丽达让郝志远把他翻过身趴在地上,头向下倒水。说完,她倒在沙滩上,嘴里的刀子落在她头边。金大雨转身牵一溜烟,见妈妈倒地,丢了马缰绳,扑倒在地,抢救妈妈。他实在没有气力了,不小心趴在他妈身上。

  郝志远、谢琳娜急忙过来拉他起来。他说不碍事,不小心滑倒了。他要去背妈,艾山不让,由他背老师。

  艾山把丽达背进毡房,谢琳娜跟着照料妈妈。金大雨让郝志远把乌拉孜汗背到地窝子爷爷平时的住房,继续将他趴下倒肚里的水。金大雨到屋里往下坐没有坐稳,一头倒在地上,和乌拉孜汗躺在一起。

  崔正冈对郝志远说大雨是累的,不碍事;那位同学受的是皮肉伤,不要紧,要他们继续打鱼,多打一条鱼,就有一个同学少挨一天饿。郝志远说网被乌老师割断了,打不成鱼了。崔正冈说他去补网,短网也可以用。老汉回头看了看乌拉孜汗说,这位同学得住医院,他身上的伤容易感染。郝志远说待会儿让拉鱼的车把他拉回学校。崔正冈犹豫了一下,认为这类事情,由学校自己处理,把网修整好继续打鱼是大事。

  玉素甫和另外两个学生骑马赶到渔场,他的马后鞧上捎着一张鱼网,另两位同学扛着网杆和绳子,崔正冈对玉素甫说他是个好学生,郝志远向爷爷介绍他是学生会主席,老汉笑笑说“难怪”。

  那眼网投入了使用,鱼明显的少了。

  崔正冈把鱼网修理好的时候太阳已经升起,河两岸打鱼的人多了起来。鱼潮已经过去。这一夜打的鱼在七十吨以上。这是他的粗略估计。新组织的学生对打鱼不懂,他也没有更多的精力和心思在河边指挥,一家四口人现在三个在昏迷中,他低着头走向毡房,看丽达醒过来没有。这时,学校的领导与教师,带着大批学生,每个人都带着装鱼的工具,有面袋、书包、筐子、抬把、麻袋等等。他们早已经从学生嘴里知道了网被枯树绞住,丽达老师、金大雨、郝志远、谢琳娜抢救乌拉孜汗,乌拉孜汗不听金、卢交代不要往深水走的情节以及乌拉孜汗已经被拉鱼的六根棍拉往回学校的路上,纷纷去看望丽达、金大雨、谢琳娜。娘仨已经醒来,只是脸色苍白,显得很疲倦,没有说话的气力。

  这一夜打的鱼据后来统计,大约在八十吨。学校发扬共产主义风格,给县上、地区两个幼儿园各十吨,自己留六十吨。学校也按照崔正冈的要求给他的院子里拉大约两吨多。

  这晚打鱼的过程在全县城传颂开来,地委宣传部派文字功夫最强的干事与报社记者戈壁舟去采访报导。宣传部干事与记者对事实的认定和事件的看法不一致。戈壁舟认为,报导的重点、顺序应当是崔正冈、乌斯金娜、金大雨、谢琳娜、郝志远、玉素甫。宣传部干事认为重点、顺序应当是乌拉孜汗、崔正冈、乌斯金娜、玉素甫、谢琳娜、金大雨、郝志远。

  记者认为乌拉孜汗不应当宣传,他没有典型事例,他是不听劝阻,冒险向深水里去引起后来的一系列故变,不是他,打的鱼会更多,其他人不会受伤到生病。宣传部干事认为,关键是金大雨不该把牵马拉纲的工作交给没有经验的乌拉孜汗。记者批评宣传部干事,不能因为乌拉孜汗是管宣传的地委副书记的儿子就歪曲事实,打击他人。谁的体力都有个极限,崔正冈、乌老师一家四口人为公共利益,从死亡线上回来,累垮了身体。意见分歧太大,文章不能合写共同署名,分别写稿,各自发表。但是在能否上报问题上又发生了风波。

  戈壁舟的通讯因近水楼台先得月,先交编辑部发稿。清样还未出来,宣传部长指名要求抽看稿子,文章被压了下来。宣传部写的通讯因与事实出入太大,当事人不在采访笔记上签字,更不在稿子上签字。宣传部要求学校党支部盖章,学校领导说他们对情况的了解与报导不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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