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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前的紫丁香-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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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乌拉孜汗说:“一个不起眼的口内娃,穷得穿不起裤子的人,还来事儿了!”他最不服气的是金大雨的跳高。

  金大雨在家的时候,王山而老汉每天天不亮就把他踢起来到外边做三件事:一是跳坑一百次,用铁锨挖的坑,口径两尺,上下一样,开始深度一尺半,最多加到三尺。跳的方法有直腿跳和屈腿跳两种;二是作俯卧撑一百次,作法很讲究,由双臂撑地到单臂撑地,由五指撑地到四指、三指、二指、一指,由双臂五指到一指,由单臂五指到一指,他的一指撑没有练成;三是打铜钱,把铜钱放在五米以外,用另一只铜钱打,每早晨两百下。三样练完他才可以去割草,在练功之前,不准拉屎,不准尿尿。

  王山而是个奇人,是河南省南召县白土岗人。抗日战争时候,日本鬼子在南召南门悬尸示众,他们三个人在日本鬼子的眼皮底下,晚上从高竿上取下两具尸体背走,可见轻功的造诣。他逃亡到邓县的原因是盗了尸后回白土岗住下,遇到三个日本鬼子被蝎子蜇了,痛得嗷嗷直叫,他是当地最好的大夫,小队长问他,被这个小虫子咬是否有危险?他说大大的危险,传染大大的有,被传染的人要死。那三个鬼子兵被燃烧粉给烧了。过后,害怕事情败露,当夜就带着儿子开遛了。一口气跑到构林,在金村住下来。土改时候分得金中明家正房一间,偏房一间,又给爷俩分六亩地。王山而觉得金中明为人不错,住的房子不管怎么说是人家的,加上他与金大雨见第一面就觉得他骨节长得好,脑子又灵光,让他和自己睡,把自己的本事全给他教,不管他懂还是不懂,只要他记不住就打。金大雨曾向他爹求援,不想跟他学。金中明知道治学严才能出人才,要王老汉再严一些,并请他多教儿子中医的诊治技术。那时候他才十一岁,到十三岁的时候,他就知道自觉地学习和锻炼了。

  在丽达家住的时候,与在学校一样,天还不亮他就起床了,在院子里练他师傅要求的三样功夫。没有现成的坑给他跳,他就在台阶上跳。木台阶震动声大,把丽达惊醒,披上衣服出门一看他在锻炼。她一直把他的锻炼过程看完,冻得她直打哆嗦。他的打铜钱变了花样,是用冰块打冰块。冻得他直打哈气暖手,引起丽达的关心,不让他玩冰块,他说不冻,不碍事。在学校里,他每天比谁都起得早,除了练师傅教的三样外,还要跑步。跑步是体育老师的要求。体育老师是北京大学的杨教授,因为与胡风有点牵连,和朱恩永同样的原因来到莫洛托夫中学任教。杨老师慧眼一看金大雨就认出他是棵篮球场上的好苗子,青眼有加,教给他中国传统散打和体操,重点是篮球。他对散打和几套传统武术特别有兴趣。

  他的运动量大,又值长身体期间,饭量特别大,一顿饭几乎需要一斤面的馒头。这便产生了同学们的另一个看不起:从前没有吃饱过肚子,吃起包伙来猛吃。谢琳娜看到他那么能吃心里特别高兴,心想这才能长出好体魄来。对于同学非议,她心里十分不满,认为是侮辱人,她心目中的哥是意志坚强、度量宽广的人,不与他们一般见识的。

  她把引起非议的根源归咎于程子才那个坏小子。

  还是一个多月前,程子才在走廊里给她递了一张条子,条子上表示对她的喜欢和爱幕,或者到他们家给她妈当儿子,相约星期四第二节晚自习在河滩大树下见面。她心想,把条子交给老师,程子才要处分,那就太严重了;程子才认为她是个宽宏让人的女生,不会把条子交给老师,要是纯汉族的女孩,是一定要交给老师的。程子才本来并不是智力低下的学生,他的错误是重视了谢琳娜不拘男女间小节、心地善良的一面,忽视了她演恶作剧有经验的一面。她给金大雨安排,让他在晚上看到她出教室五分钟到双树那里找她,他问为什么到那里找她?她说:“你去就是了。”

  金大雨依照安排去了。当绕过那一块刺玫丛时,见一个人急急忙忙地不择路经从残雪上向灌木丛后边走了,谢琳娜高声叫道:“程子才你别走,让我来干什么?”

  他小声地说:“别喊,还怕人不知道。”

  她带着几分憨娇说:“金大雨,你看,程子才欺负我,你是我同桌,你不保护我!”

  他说:“怪你自己,你不来还有什么事!”

  她生气地说:“你还向着他说话,”然后小声地说:“我认了你是哥,你要保护我。”

  程子才听到了金大雨的声音,不敢听他们说些什么,一口气跑回了学校。

  对于金大雨的学习成绩,谢琳娜不仅不怀疑,还不服气,她用加强俄语训练来分散他在

  其它学科上的精力。当然不是课本上的内容了,是通常的俄语会话。他们现在是好朋友,是当着家人的面接过吻的朋友,叫他哥哥他是认了的,当哥哥的俄语不如妹妹,怎么当!她耍起混来令金大雨十分头痛。学俄语对他并不很难,难在那个卷舌音“P”。发这个音使他想起他娘在磨坊磨面时让驴停下那一声,就是学不会。

  他并不在乎同学们说什么,同学之间的闲言碎语与他爹陪绑、家产被分、桑树被伐、娘被逼死、饿肚子等惨状相比,算什么!在家乡,和他一起玩的同龄伙伴中,只有在他家住过的那个女孩儿没有欺侮过他,那是他七、八岁的时候,飞机可怕地飞过头顶,丢下炸弹,她把他推到,按在下边,炸弹炸出的土把他俩埋起来,她的左脚小拇指被炸掉,旁边的一个指头被炸掉一节,她比他只大十个月,叫她琴姐,后来不知她为什么不到他们家玩了,好像是听说要他去她们家当儿,她到他们家做闺女,再找给他家一石麦子,两家将来还可以做亲家,他娘说吃亏,不同意交换。这是他最大的秘密,在那次她量他裤腿的事相互谅解后,他讲给了她,相互引为知己了,他只在乎她,给他讲心里话。

  同学们的话,有些令他痛苦,尤其是吃饭,他比两个男同学吃得还多,吃这么多,不到开饭时间肚子又饿了,吃的时候不敢放开吃,饿起来很痛苦。有一次谢琳娜问他:“哥,你吃那么多胃不胀吗?”

  他说他不好意思说,谢琳娜让他说,他说其实他没有吃饱,经常饿得难受。谢琳娜“啊”了一声,他说:“我怕人家说,不敢吃饱,最合适的是一顿吃三个二百克馒头。”

  谢琳娜星期六在家的时候把这个话告诉了妈,丽达批评他,连饭也不敢吃饱怎么可以?她向他讲薛仁贵年轻时顿餐斗米的故事。

  那个故事王山而向他讲过,可是老师讲起来他倍感亲切。

  从此,他便不怕别人议论他穷,到莫洛托夫中学来是为了吃。

  春天迈着姗姗的步子来到西河滩。莫洛托夫中学在树林的掩映当中,不仅校院内树成行,绿成荫,学校周围全被树林包围。东边靠河岸,长着榆树、白杨、枫树、白蜡、橡树等高大的树;南边,是苹果树林、桃树林、杏树林,过了三片果树林就进入杂树林到灌木林了;西边是榆树、杨树、柳树林,面积有几百亩;北边是枫树、桑树、白蜡、橡树混杂林和苗圃。学生们在早晨和傍晚,在早霞和晚霞的沐浴之中在林间读书,或者玩耍。初一甲班的学生,绝大多数在北边的桑树林里读书,在读书的时候可以采桑叶回去喂蚕。动物老师号召他们养蚕,作为养动物的实践。初一二班的学生是养蜂,他们绝大多数在南边桃树林读书,其他各班都有动物老师的具体安排,根据自己所养动物的特点,选择读书的树林。

  树林与河滩相连,有些人家的牲畜经常到树林中游玩,如马、毛驴和牛。它们如果遇到谢琳娜这样的调皮学生可就倒霉了,她非要设法抓住一头骑不可。她最爱骑的还是毛驴,因光背骑马和牛极容易从背上摔下来,毛驴比较老实,用绳子做个笼头把嘴套好,保管没事。谢琳娜套笼头的经验很丰富,其中有一条青驴,个头大,背上光溜溜的。这头驴有个驴脾气,不让上它的背也不让下它的背,只要上去,让它去哪儿它都听话。有一天早晨,这位美丽的骑手见青驴在林间的草地上,她从树背后悄悄地过去,把一根绳子扔在驴脖子上,驴便不动了。她把驴牵到在路边背书的金大雨身边,把书交给他,他说:“你别调皮了好不好。”

  她说:“你拿住。”

  他只好接过书。她让他拿住笼头,手捂住驴的双眼。他放下书,按照她的要求做。她利索地蹿上驴背,打得它飞快地跑了。几分钟以后她又骑回来,她要在驴背上耍个花样,横直身子,叫道:“金大雨,你看!”

  她与驴身成个“十字”,并且打了驴几拳,驴以为她要下,就尥起了蹶子。她紧张起来,急忙恢复骑的姿势,驴不听她的指挥,仍然尥蹶子。金大雨箭一般冲过去,一把抓住笼头,命令驴停下,发出了他妈磨面时让驴停下的那一声“P”。

  她听到这个发音,什么危险都抛到九霄云外,跳下驴就要去抱他,驴又把她拽倒,她踏着扯破的裙子,双臂抱住他脖子,叫道:“金大雨,你会发‘P’了!你会了,你再发一次?”他不好意思再发,她抱住他不放,撒着娇,“金大雨,再发一次嘛!”

  这份情他推托不起,又发了一次“P”。谢琳娜在他脸上狠狠地亲了两口,引起了周围女

  同学们的羞涩和男同学们的妒忌。

  乌拉孜汗心里十分妒忌,一个口里娃,土疙瘩,怎么敢接受谢琳娜的亲吻,他成为乌老师养子以后,谢琳娜就是他妹妹,将来,哼,她就是他的人,那口气实在难平,他把那件事告诉了乌老师。

  丽达对谢琳娜确实恼火,提着她的破裙子在“朝会”(每天早晨十五分钟的纪律教育会)上让她站起来解释。她对此十分振振有词,说是为了帮助金大雨同学发“P”的音。解释引起哄堂大笑。她看了全班同学一圈,说不明白大家笑什么,金大雨像列宁一样发不好卷舌音“P”,同学们嘲笑他,她问他,是不是他们家族里舌头不太对劲,他说他娘在磨面的时候,让毛驴停下来就是发的“P”这个音。她就抓头毛驴,骑在驴身上,故意做冒险动作,让他救她,他让毛驴停下必须像他娘一样发‘P’的音,结果他真的会了。

  乌老师把金大雨叫起来问:“‘P’这个音你会发了吗?”

  他说:“发得不好。”

  丽达让他试试。他发了“P”的音,发得非常成功,同学们吃惊,连乌老师也很吃惊。丽达笑了笑,提着裙子说:“谢琳娜为你发‘P’的音,把一条裙子损坏成这个样子,你要不要赔她?”

  他说:“她把我的母蚕全部偷走了,我向她要她不给我,说她的裙子也不要我赔了。”

  又是一阵哄堂大笑。谢琳娜还要站起来分辩,乌老师不让她再讲了,笑了笑说:“你俩这样解决个人间的纠纷也算公平,谢琳娜想方设法帮助同学精神可佳,可是你的方法——请你站起来。”谢琳娜站了起来,她说:“你的方法违犯纪律,听说你经常抓毛驴骑,金大雨帮助你抓,你们合伙违反纪律。”

  她坚定地分辨说:“不对,乌老师,金大雨没有帮过我。”

  金大雨站起来说:“帮了,老师,我错了,今后不再帮了。”

  谢琳娜说:“我今后再不抓毛驴骑了。”

  下了“朝会”谢琳娜找乌拉孜汗的麻烦,问:“是你告的状?”

  他说:“不是。”

  谢琳娜说:“不是?就你看到了,不然乌老师为什么向我要裙子?还有谁吃饱了撑的?看你五大三粗的,高头大马,做起事来没有一点男人的样儿。”

  乌拉孜汗羞愧满面,无地自容,把目光移向卜岚,请求帮他解脱窘境,卜岚心想将来要当哥哥,在妹妹心目中一定要建立起威信,急忙摆了摆他那灵活的手说:“我可没有告,我也不知道她扯破了裙子。”

  乌拉孜汗顾不得朋友情谊了,说:“卜岚,你是纪律委员,我把事情汇报给你,你让我告老师的,你不能推得一干二净。”

  卜岚并不知道乌拉孜汗家里想让乌斯金娜收养他的事,只想着自己要给谢琳娜当哥哥,容不得他人挑拨他与谢琳娜的友爱,笑起来说:“看看,这事我怎么让你告到老师那里,这件小事班上就可以解决,谢琳娜完全是处于帮助同学,方法特别,又达到目的,就这样吧,金大雨再不要讲这件事了,只是谢琳娜吃了亏,金大雨你有多少母蚕可以顶得上一条裙子。”

  谢琳娜再也不敢在学校捣乱了,但是她劣性难改,把活动地点改在多尔布津河和加吾尔

  塔木河的河滩或者爷爷的羊圈那里。那里离学校很远,离她家却只有两、三公里路。春天的两、三公里,对于谢琳娜来讲,不过是脚一点的功夫。或者骑马,或者骑自行车,就是走路,她也跑得极快。大地上积雪化完,河滩里的小路上就可以骑自行车了,她把自行车骑到学校,嫌放在她妈的办公室不自由,放在自己宿舍。家里的马棚里,爷爷随时准备着两匹马,他自己一匹,丽达一匹。星期六的时候,谢琳娜早早地拽上金大雨骑上自行车回家,备上马鞍,两人和骑一匹马,带上“黑狸”,学堂吉诃德去游侠。她对牛有成见,非要驯服几头牛供她骑不可,尤其是花头的巴斯牛。他会骑牛,正是个好帮手。

  她家周围的河滩大约六、七平方公里,是划给他爸爸、爷爷进行良种牛、羊培育基地用的,分为牧区和打草基地。这是旱獭县政府有关部门都知道的。她的外祖父乌斯金诺维奇·铁列琴柯当年在布琼尼部下任职,铁列琴柯是莫洛托夫的表弟。她爸爸谢洪明经崔正冈介绍给布琼尼,布琼尼把他派给铁列琴柯作随身警卫。在基辅会战中,在维亚兹马地区,为救铁列琴柯他左臂受伤,切去前臂,在医院由铁列琴柯的小千金丽达照料,后来与丽达结婚。卫国战争胜利后,谢洪明被送到农学院学习畜牧。铁列琴柯因重伤不治去世之后,丽达一直与谢洪明、崔正冈生活在一起。一九四八年春,崔正冈、谢洪明向莫洛托夫要求回中国,莫洛托夫在一九四九年秋末,新疆和平解放后派人专车通过谢米帕拉金斯克,阿亚古斯送他们到旱獭城。送行的人带着苏联政府外交部的信函,要求把苏方在多尔布什津河畔的办事处赠送给乌斯金娜·丽达、谢洪明、崔正冈。

  一九五零年春,莫洛托夫请示斯大林,将原苏联建在西河坝岸边的领使馆改建成一所中学,赠送给旱獭县。一九五一年将学校改建成,当时无中学生,先接受小学生,后来转为中学,小学取消,旱獭城人民请求政府将学校定名为莫洛托夫中学。

  崔正冈和谢洪明以谢洪明名义申请,在自己的房院进行牛、羊的品种改良,政府决定将周围的草场划归他们使用。后来人们习惯称红房子试验基地为“橡树大院”。草场在早没有确定给谁家使用,城里人没有到这里来放牧,有些人家自己的牲畜,房前屋后的草足够牲畜吃了,冬天牲畜靠胡草过冬。人们知道那个深刻的背景,加上旱獭城没有进行*改革,这片天地就任由崔正冈驰骋了。

  河滩的牲畜,基本上是丽达家里的。他们和县政府之间有不成文的协议,每年把淘汰下的牲畜交给市商业局,商业局在他们交了牲畜之后,给一千二佰元。那不是工资,崔正冈的工资在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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