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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鼎1617-第3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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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围子里。邓元勋老太爷如同最后一点的精气神被人无情的夺走,一下子坐到了椅子上,半晌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是!那贼厮鸟收了我们两万银子,却是只说如今县城周围也不安稳,他唯恐县城有失,不敢轻易离开,只是写了一份书信叫孙儿带回交给南中军的头领。让我们或是交给南中军的头领与他们和谈,或是暂避锋芒。到县城之中去。”

    “屁话!咱们这一家老小,如何能够从万军包围中突围而出?!”

    “看来,也只有死马当活马医了!”

    邓老太爷看了一眼桌上的那封书信,他把最后的一点希望都寄托在知县大人的面子上了。

    “去!取我的衣袍来!另外,派人准备香案,三牲。”

    抚摸着那举人的衣袍服色,邓老太爷一脸的决绝。“小七,记住了,这衣冠,便是阿公死后的寿衣!”

    “若是万一有个闪失,你要千方百计突围出去,保住我邓家的一点血脉。也不要想着报仇,寻个安稳之处悄悄的过日子便是……”

    邓七早已满面都是泪水,抱住邓元勋的双腿嚎啕大哭:“阿公……”

    “起开!没骨头的东西!老子还没有死呢!”邓元勋将举人的帽子戴到了满头白发之上,眉目间又是那个称雄一方的霸主神情。

    “去!召集全围老少青壮,上墙防御。告诉他们,生死只是今天了!”

    围子外面。南中军北路军已经列队完毕,大队人马在炮位后面集结。各营的营旗成为标志着本营与其他各营的界线,营旗与营官的认旗在营方阵的两端飘扬。各营的司号员在营队中用号声彼此联络传递着信息。不时的有骑兵快马从营与营之间的通道之中疾驰而过。

    在营方阵前,距离炮位十余步远处,一列数十辆弹药车排成一线,为眼前的百余门各色火炮提供着弹药补给。

    而在营队之中,南中军的另一件大杀器,火箭,则是很委屈的藏在营队的后面,等待着自己上阵的时候。

    今天,陈天华不打算使用这种武器,吉庆围里很多的东西是他急需的。那些东西的重要性,要比粮食、金银、布匹、刀枪、火药还要重要。绝对不能烧毁!

    临之以威,陈天华的目的达到了。

    圩子墙上的邓家老小,看到外面数千人马的气势,再看看周围的人们,士气更加的低落。

    一面白旗在围子墙上出现。

    “诸位军爷!我邓家满门老弱,愿意向南中军纳款输诚,从此在南中军旗下,尊奉一切号令,唯将军马首是瞻!”

    说话的,正是邓元勋,也难为他,风烛残年,居然还能够有如此的底气和肺活量,将自己的意思清楚的喊了出来。

    但是,在护庄河外二百步放列的炮队,却得到了麦天生的军令,“不去管他!各炮注意,开火!”

    一群炮弹低低的掠过了护庄河,直奔那用青砖、石条、烧灰加糯米浆砌筑而成的寨墙,巨大的冲击力将炮弹送进了围墙之中,冲撞的墙上的人们都感觉到了脚下的震撼。

    南中军用大炮对邓老太爷的提议做出了回答。

    “开炮回击!”

    邓七挥动着宝剑呼喝叫骂着。

    炮台上的炮手们有些迟疑,“七爷,这炮昨晚上被南中军骚扰了一夜,也不知道开了多少炮,如今炮筒都是烫手的哦,再开炮,怕是要出事!”

    “混账!哪个要你们夜里开炮的!白天不打夜里打?!我管他出不出事,南中军这群狗贼进了围子,大家谁都好不了!开炮!”

    几个炮手受骂不过,只得小心翼翼的将火药、炮弹装填好,刚刚挥动火绳点燃了火炮,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在围子东南角的炮台上响起。

    因为炮筒过热,大佛郎机炸膛了!

    炸膛的大佛郎机引发了旁边的火药桶,这些庄丁中的炮手哪里懂得火炮与弹药之间的安全距离这一规范?一时间。殉爆的火药气浪将一个个子铳推送到附近的马面上和寨墙上,溅起了一朵朵血花。

    “好!炸得好!”

    见到自己的主意取得了成果。麦天生乐得拍手叫好。

    “把炮口调高五度,对着垛口的位置,给老子轰!”

    在距离不到二里的射程内,恰好是八磅炮、十二磅炮和那些威力相当于十磅炮的大佛郎机的最佳射程。

    火炮攒射形成的弹雨夹杂着那些被炮弹崩起来的碎砖乱石,将躲在垛口后面的人们压得抬不起头来。

    硝烟中,南中军的火炮重点照顾了方才发生了殉爆的炮台相邻的两座马面,雨点般的炮弹纷纷落下,两枚八磅炮的炮弹好死不死的落在了摆放在马面上的无敌大将军铜炮的炮位上。立刻将无敌大将军的炮筒击飞,同时几个跳跃之后,炙热的炮弹又扫中了一旁的火药桶,顿时,这座马面上空也是升起了一朵小小的云彩,夹杂着炮弹和人的残碎身躯。

    到处乱飞的炮弹弹虽然动能不是那么的强大,但是穿过附近遇到的人们身体。让他们同样的变成残肢碎肉,或者是倒伏在地上哭号呻吟,还能能够做到的。而那些四散迸射的砖石碎屑,同样也给人们造成巨大的伤亡,不断升腾起的烟雾中不时传来一声声的哭喊声、呻吟声、哀嚎声,夹杂着浓厚的血色在寨墙上回荡。

    转眼间。从东南角的炮台向西连着两座马面被炮火摧毁,经过两轮炮火重点打击后,这一段的寨墙上已经没有了可以独立站起来的人。

    有人斜斜的依靠在寨墙的垛口上面,不住的用手把淡青色的肠子和其他暗红的、深绿的各色内脏,通过那肚腹上巨大的伤口中塞进肚子里。但是,很快。那些内脏和肠子又会无声无息的从创口中滑出来。他一次又一次塞回去,躯体因为疼痛而产生的巨大痉挛,又将肠子和内脏毫无声息的推出来,就在这一来一回中,他的瞳孔逐渐变大。

    另一个人则是在寨墙上艰难的爬行,不时的用左手费力的将一个个身躯拽开,在被他们遮挡的地方仔细的寻找一番,“我的右手,我的右手,没有了右手,可怎么扶犁耕田?”他的右手手腕处,还在不断的向外冒血,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将他的右手齐齐的斩去。

    寨墙下,几个司号员一起斜角四十五度向天举起他们的铜号,用嘹亮的号音告诉后面的兄弟,可以进行填壕了!

    就在这号声中,一千名新兵,箭头一样从营与营之间的通道中呐喊着飞奔而出,肩膀上扛着装满泥土的草袋子,在四百名火铳手兄弟的掩护下,直奔护庄河而来。

    护庄河的河面上漂浮着各式各样乱七八糟的东西,人们乘着烟雾尚未在寨墙上散尽,快速奔跑的河边,将一个个草袋子丢到河中,在河面上激起一片水花。

    “南蛮要填河!”

    从烟雾中看到河面上逐渐冒出来的草袋子,邓七顾不得擦去糊在眼角的鲜血,“使火铳的兄弟,跟我来!”

    从寨墙上,砰砰的响起了一阵阵的火铳声,十几枚弹丸从城头垛口射孔中飞下,几名肩上扛着草袋子的新兵应声倒地。

    “快!拖走!送到后面交给郎中!”带队的甲长将肩头的草袋奋力丢进河道中,吆喝着几名士兵将受伤的同袍拖下去救治。填河的队伍和进度因为混乱无形中稍稍迟滞一下。

    “好!就这样打!”

    见自己的战术收到了效果,邓七不由得得意的大喊起来。

    又是一轮弹雨从城头上飞下,几名士兵被打翻在地,身上、头上向外汩汩的冒着血,眼见不得活了。

    “啊!”

    两名新兵见到如此惨状,方才还和自己有说有笑的同袍转眼间尸横就地,顿时慌了起来,把肩头的草袋子随意一丢,转身便向后逃去,浑然不注意那草袋子丢到了哪里,是否绊倒了人。

    “临阵怯战,混乱滋扰,就地斩了!”

    跑了没有几步,迎头撞见在后面掩护兼督战的近卫营队伍,被梁宽抓了个正着。

    几名刀盾兵扑上前去,将两个逃跑的新兵按到在地,剥去衣甲,“跪好!”

    话音未落,一个刀盾兵猛地挥动着手中大刀向前砍去,“噗!”头颅被大刀砍掉,脖颈上的截面似乎还向胸腔内收缩了一下。瞬间之后,体内巨大的压力将鲜血喷出,洒的周围的几个人一头一脸都是。

    “看好了!临阵退缩,扰乱队形,就是这般下场!不但他死了,他的父母妻儿兄弟姐妹,日后都会被人歧视!这就是逃兵!”

    两个甲长用长枪挑起那两颗人头,向往来的人们大声宣布。

    “战死了,有抚恤,残了,有抚慰金和干活挣钱吃饭的地方,逃了,也是死罪,而且连累家人,哪种死法,你们大家自己选!”

    在严厉的近乎于残酷的军纪面前,再没有人胆敢后退。

    而火铳手们也纷纷扑上前,对着刚才那些发射弹丸的位置开火,一时间,城上城下,对射不断!

    “让一让!让一让!”

    两门大佛郎机被炮手们拖到了河岸边上,熟练的炮手们迅速装填好子铳,开始对城头上发射霰弹。

    在火炮和火铳的掩护下,被填塞的河面越来越宽,不停的向河对面延伸,终于,几个草袋子在护庄河对面露出了水面!

    “铺门板!”(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零九章 破围!进击!
    崇祯七年七月初一。

    港岛。

    在海边的空地上,大队人马在此集结。

    将近两个月的整训,留在岛上的流民丁壮,按照南中军的标准,已经有四千人完成了基本的训练,可以充当长枪手或者是火铳手。

    至于说刀盾兵,因为技术含量比上述两个兵种要高一些,所以暂时不在这些丁壮中挑选。

    新兵们在各自甲长、队官的带领下,按照建制单位有些兴奋的列成了一个个纵队,纵队又组成了一个方阵,沿着海边,组成了六个巨大的方阵。

    “两个月的辛苦,也不算白费!”

    骑在马上的陈天华,虽然脸上被海风吹拂着,但却依旧感觉**辣的,他知道,这是自己内心的一团火在燃烧!

    在这两个月里,几位带兵将领在守汉的安排下,或是以运送援兵、火炮等理由来到港岛上探望他,或是用错别字很多的书信同他进行沟通,将自己的临敌经验传授给他。而陈天华本人又是一个能够潜下心来学习的,两个月下来,他已经是一个颇有心得的带兵官。

    在海滩上的六千人,刨去原有的部队和加入的四千流民丁壮外,多的便是不久前来的那两千援军。队官、甲长、老兵、新兵,有效的组织在一起,成为了一个颇具战斗力的组合。岛上的总兵力达到了八千余人!

    除了正常的操课训练外,每个营、每个队。都有过出岛作战的经历,与那些顽固不化的村寨进行小的摩擦,在实战当中加速部队内部磨合,将训练成果转化成为战斗力。

    去掉留守岛上的两千余老兵外,六千人都在被海风吹拂的猎猎作响的旗帜下列队,等候着长官的命令。

    昔日的营官邓先达,充当了陈天华的角色,成为了这北路军的参谋长,当然,此时的南中军中还没有这个职务。他的正式职务是中军总管。

    他猛地用马镫碰了胯下战马的肚腹一下。那马儿四蹄蹬开,在海滩上踢起一路的细小泥沙。

    “启禀大人,各营列队完毕!”

    望着绵延数里,似乎到了天边的那一个个方阵。陈天华心中也是一阵澎湃。一顶顶八瓣帽儿铁尖盔。高低起伏错落间,组成了一条海潮的潮汐线,放眼望去。在朝阳的照射下,泛着金属的光芒,蔚为壮观。

    他催动战马,在北路军近卫营营官梁宽率领的数十骑护卫下,缓缓的在各个方队前走过。

    照着南中军的编制,这北路军缺少了至少一半的火炮,队列前没有那么多的大佛郎机和八磅炮,炮队营中叶少了四门十二磅炮。但是,却增加了不少火箭,炮队里多了两门六十七磅的克龙炮,还有两门张着大口的三十二磅臼炮,被营中士兵爱称为蛤蟆炮。

    方阵中,刀盾兵没有那么多,只有四队,都是由老兵组成。他们充当着各营的核心力量。其余多的都是火铳兵和长枪兵,手中、肩头的长矛、火铳,如同一座麻林一般密集。

    黑压压的人群中,朝着这支挟风带雷的马队投射来热切的目光,一个接一个方阵顺着海岸线绵延过去,触目所及,都是红色的胖袄和泛着金属光泽的兵士,似乎一眼看不到边。

    “兄弟们,我们今天要去做什么?!”

    陈天华策马在一个方阵前经过,他的这一声高呼,被海风带走了很远。

    方阵中的人们沉寂了一会,突然,从方阵深处爆发出一声怒吼,“报仇!”

    紧接着,相邻的两个方阵同样爆发出吼声。

    “报仇!”

    “报仇!”

    “报仇!”

    听着这压过海浪波涛声的怒吼,陈天华知道,自己要的这支精兵,已经锻打成型了,欠缺的,就是烈火的最后淬炼了!

    六千人的队伍,分为数路在从蝴蝶谷通往深圳河方向这一方圆数百里的区域内行动,骑兵们在各个行军队伍当中往来传递军情,各路开进途中,不时的从队伍里传出号角声,那是各营的号兵在传递着消息,彼此之间建立联络。

    沿途的区家、温家、林家等小姓氏,见有大军过境,不由得担惊受怕,唯恐遭受池鱼之殃。那些与这些家族有联络的村长们,急忙到这些村寨前呼喊一番,告诉他们,此时不是为别人,只找五大家族。这才令这些小姓氏放下心来,有那胆子大些的,心思活络些的,还在经过的路上摆上了点心桌子,布置些干鲜果品,茶水之类的,招待过路之军。

    并且有几位老者,头上顶着香炉在哪里应候着这支军队,陈天华远远的望见了,只得派人过去好言安抚几句,然后催促部队快速向前行进。

    军队潮水般向北开进,看那浩浩荡荡似乎可以摧毁一切的气势,不由得陈天华胸中一阵豪气冲涌。

    “可惜我没有叶琪那两下子,不然我也该做首诗!”

    “先达,我大军前进,粮草弹药给养可充足?”

    猛然间陈天华想起了这至关重要的事情。

    “大人放心,属下会同水师诸人沿途保障,定不会令大军有此后顾之忧。且各营中均有三日粮草,火炮弹药、火铳兵之子药弹药俱都按照五十发配备,兵士身上有二十发,营中辎重车上还有三十发,便是打到省城也是够了!”

    “派各营的司务长带人到各处村寨中,用银元、铜钱收买新鲜蔬菜、猪羊鸡鸭等物,这群人说是归附了我等,执行了我们的各项要求、法令,天晓得是不是阳奉阴违,两面应付,私下里仍旧与五大家有往来勾连?”

    “大人高见!这样一来给兄弟们加了菜,二来也是一件试金石、照妖镜。哪家是真,哪家是假,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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