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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恨-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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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感觉,永远是相通的。
  
  他微微听得脚步声,还以为是孔家钟,转头道:“是不是找到小女孩的…”那家人两个字活生生被卡住了。一瞬间,世界仿佛就在他和她之间停止了。他只觉得自己的心扑通扑通这么跳着,越来越急越来越快,仿佛下一秒就要破胸而出似的。那血液四下不停流窜,最后都刷刷的集中到了脑中。她就这么站在门口,仿佛在梦中,如此的不可置信。他只紧握着拳头,不停敲打了头,眼睛连眨也不感眨一下。生怕一眨了眼,她就如同无数次的梦境般,就这么消失无踪迹了。直到手上传来了痛楚,额上传来了痛意,这才笑了出来,颤声唤道:“净薇—”
  
  这几年来,她从未想过会再和他碰面,更没有想到是此等情况下。他素来意气飞扬,不可一世。如今也被时间打发的沉稳了。似乎这些年过的也落落寡欢的,一点也无初见时不可一世的狂野。面色因受伤的关系,极是惨淡。整个人极憔悴不堪。腹部包着厚厚的纱布,依稀还可以看到血迹。仿佛那么多年前,她大着肚子,千里迢迢的赶到平川,只为了见他一面。一恍然,竟然这么多年了。中间隔了这么多的事情,隔了这么多的人,隔了这么多的岁月。她这几年下来,亦心止如水了。但这么见了他,心中酸楚还是止不住,泪就这么嗤嗤而下了。
  
  他挣扎着下了床,抬手一颗颗将她的泪拂去,带着万千的珍重:“你终于回来了!不要再生我气了,好不好?这几年也罚够我了。你再怎么罚我都好,怎么就忍心连睿儿也不要了。当年是我不对,我不该疑你的。只是我那日喝醉了,我不知道…净薇,求你看在孩子份上,不要再离开我了。”她的泪落的益发凶了,只一串一串的落。
  
  他顾不得腹部剧烈疼痛,将她紧紧拥入了怀中。只觉得生生世世也不过就这么一刹那罢了。这么将她锁在怀里,如此的真实与美好。终于可以闻到她身上那淡淡的花香味道了,似麝非麝,他闻着总觉得莫名的安心与放松。这么些年来,魂千梦回的,原来只是这些,原来竟是这些……
  
  她不知道为什么,只是落泪。恨他,恼他,气他,都化作了泪滴。任他拥着,抱着,心底又酸又涩,百转千回。他当日若真是爱她,信她,断然不会说出那些混帐话的。好久,好久,仿佛已经过了一生般,她方才轻轻将他推开,低低的道:“你好好休息吧。”已经隔了那么多,前尘往事俱成云烟。但是有些东西毕竟是一辈子也无法忘却的,父亲的死,他的绝情,人若是能失忆就好了。但是她没有,所以他与她终究是缘浅。慢慢的抱起什么也不知道的女儿,缓缓的转过身,低而微的道:“我只是忘不掉!”
  
  他本是狂喜,此刻却又坠入了冰窖。。她不要他,她终究是不要他了。那心底翻出的绝望,一层一层,仿佛那海啸中的浪潮,活活要把他生吞活剥了。他木然的看她离开他的怀里,木然的看着她一步一步的离去,一步一步的从他生命中再次离去。他知道,这一次放手,她将永远在他生命里消失。若不放手,他亦将失去她。他可以将她锁在他身边,但是那又如何呢?那些相爱,相知,相守,相拥的日子,终究是再也不属于他了或许人生不可以踏错一步,若错了,以后步步都是错的。她不在他身边,这一生还有什么意义呢?千里江山,万里荣华,对他来说什么也不是了!只恨不早点参透!
  
  太阳渐渐隐退了,那落日的余辉正透过玻璃徐徐的照了进来,落在那水果盘的银刀上,折射出惨淡的光芒…他在她身后,低低的唤着她的名字:“净薇,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爱你,或者让你为你父亲报仇。”
  
  她已打开了门,依稀听到身后传来的微弱声音,说不清是不舍还是心乱,缓缓转过身去,只见他一动不动的注视着自己,眼里坦然,冷静又痛苦,正慢慢的将那锐利的刀尖缓缓滑进腰侧,红色的血液缓缓的流出了刀身。那是他受伤的地方!!!她脑中轰然大响,张大的眼眸中有着无尽的恐惧,只捂着萱儿的眼睛,拼命摇头:“不!不要!!靖风………来人哪!快来人!!”
  
  她放下女儿,奔了过去,死命的想将他的刀拔出来。他已然倒了下去,却仍旧狠狠的抓住到柄,怎么也不肯放手,只企求的看着她:“答应我,你会原谅我………”她泪如泉涌而下:“我答应你,我答应你…我什么都答应你………我原谅你!你快放手!快放手………”
  
  他眼中呈现了宽怀的笑意,语气却越来越虚软说:“我没有刻意要害………要害你父亲,我………命令了赵秉谦要……礼遇你家人………家人的………你信我!”她泪眼迷蒙,眼前什么都已经看不见了,只晓得拼命的点头:“我知道—我知道我相信你!!”她的心慌的了极点!只要他活着,只要他活着!什么都可以!什么都可以!
  
  几年后,安阳司令府邸
  
  小洋楼前的花圃,姹紫嫣红一片。因刚下过雨,所以还残留的雨滴,越显得娇艳动人。蝴蝶也不知道从那里的藏身地飞了出来,不停环花飞旋。偶有丫头,听差,侍从经过,那躲在花圃里的鸟儿,便会惊蛰而起,飞入树丛。
  
  赫连靖风一进门,便见她侧靠在榻上,风从窗子里进来,微微拂着蕾丝帘子。那墨黑的乌丝软软的披在雪白如玉的脖子上,益发衬妩媚动人。他心中一动,竟口干舌躁了起来。慢慢的走,将她抱在怀里,柔柔的亲了下去,只见她还在梦中,犹自未觉,只随手推了推他,迷迷糊糊的道:“萱儿,不要吵!”他呼吸益发浑浊了起来,只不放手,越抱越紧了起来,含着她的耳垂,轻柔慢捻。她到底是被他弄醒了,轻轻一颤,眼神迷离而娇媚,只呻吟般的道:“靖风—不要”他哪里还能理会,手已经滑入柔软之地,只觉消魂荡怀。她微微挣扎:“孩子们………”他低低的呢喃,却带了说不出的及迫:“不要去管他们…”她低低皱了眉头,细细喘着气,像是无力,又像是愉悦。还是让他如了愿……
  
  因晚上有宴会,赫连睿带了赫连萱早早穿戴整齐。等了半天,也不见父母下来。便探头探脑的到了窗下。那阳光透过花漏玻璃,斜斜照在地毯上,因房屋进深,瞧不真切。依稀听得母亲懒懒的声音传来:“几点了,晚上有宴,不要迟了!”父亲仿佛恩了一声,宠溺的道:“迟就迟了,让他们大伙等着好了!好了,再多睡一下!”
  
  他一转头只见妹妹张口要唤,忙轻轻捂了她的嘴巴,哄着道:“哥哥带你去吃蛋糕。然后我们再去看小弟弟!”赫连萱一听蛋糕,圆圆的眼睛微微发光,已然忘记刚刚要喊母亲的事,拉着哥哥的手,一蹦一跳的走着。落日的余辉,将兄妹两人的身影越拉越长,直至消失
  
  …全文完!




番外一

  医生明明说是过了危险期了,只要好好休养就可以了。但是一连两天就是没有醒过来。她心中慌乱无比,原来到那一刻才知道,她是爱他的,爱的如此的深,以至无法忍受他一丝一毫的背叛。他虽是在昏迷中,却是拉着她的手不放开,就如同那一年在府邸一样。也仿佛怕他这么一放手,她就从此海阔天空,再也不回来了。

  到了第三日,方真正醒过来。常常是她到哪里,他的眼光就到那里。知道她真的原谅了他,心里愉悦,恢复速度也快了起来。才二个多月工夫,便好了大半了。这些日子,她亦不离一步,萱儿也早给他安排回了府邸,每日里与睿儿两人过来一回。两人在一起才短短几日,便已经熟极了。听喜鹊说,睿儿把自己许多的宝贝都给了自己的妹妹。萱儿也一点也不陌生,就如同从小一起长大般,哥哥,哥哥叫个不停。倒是睿儿,适应了好几天,方才叫了她妈妈。等了这么多年,终于听到他亲口这么唤她,她心中内疚无比。虽是情非得已,但终究是亏欠了他这些年。

  他却像个小孩子般,回了府邸也是片刻不能离开的。每日里要哄他吃药,那日她见他睡了。便陪孩子们和姨太太们在园子里玩耍。才一时半会儿,张立便派人来找了,说是司令在发脾气,不肯吃药。她又气又窘,当场就从脸红到脖子上了。

  回了小楼,见他躺在榻上,仿佛正在赌气。她坐在榻沿,柔声问道:“吃药了好不好?”他没有说话,只不理她。她微微一笑,道:“好了,药快凉了,吃了吧?”他这才翻过身,似乎有一丝怒气:“自己说话不算话,明明说陪我的。却不见了人影。”她不禁哑然,连连认错:“好,好,是我不好。那吃药吧!”他这才舒心似的,接过她递过来的碗,喝了起来。

  等丫头,婆子退了出去,他凑了过来,低低的恨道:“喝这劳什子药作什么?这么久了也不见好。”也不知道已经在她面前抱怨多少遍了,她懂得意思,脸已红了起来。他温柔的将她的发丝拨到了耳后,俯身在她光洁如玉的脖子上亲了起来。她只觉又酥又痒,仿佛无数蚂蚁在爬:“不要了,痒死了。”他不理会,沿着脖子而下—她只觉得他的呼吸重了起来,心里清楚知道,忙抱住了他,喘着气道:“不要再闹了!”他好似不甘心,低头在她丰盈处,用力轻咬了一下。她微微吃痛,却全身一颤,“嘤”一声已呻吟出来。他这才满意的看着她,坏坏的笑了起来。

  她脸色潮红,呼吸也绪乱,只白了他一眼,用力将他推开。低头一看,那真丝缎纹暗花的旗袍已经被他解了好几个扣子,如梅干菜般皱成一团,哪里还能穿出去。透过那敞开的衣襟,可以清楚的看到他深深浅浅的齿印…她益发火了起来,用力捶他的肩膀:“你,你,你做的好事!”他吃痛,却只笑着,仿佛天地下最开心的事情莫过于此!

  她被他拉上了榻,只觉得高枕软被的,和着他的气息,让人无比安心。微微舒了口气,便朦胧了起来。依稀记得有件事情要跟他说,便转了身,推了推他,口齿模糊的道:“睡着了吗?”他那里能这么快睡着,宠爱的点了点她的小鼻尖,道:“什么事?”她只觉的倦意袭来, 勉强睁开眼道:“你该把彭侍卫放了吧,听说他还在军部扫地啊!”他笑了出来,点点头,柔声哄道:“知道了,快睡吧!”是该放了。与她相遇后,每日里想的,念的都是她,哪里还记得这种小事情。
  

  远在军部的彭定力,正在与原来的部属院子里扫地,猛得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一抬头,只见晴空万里,一片春光……

 ………
作者有话要说:
可能会写好几个番!真的是因为很喜欢!
空的时候再写一下靖琪!





番外之靖琪一

  已是午后时分了,太阳泼辣辣的照了下来。因是夏秋交接之际,依旧热熏熏的,空气间偶有几丝微风飘过,杂着绿枝隐隐上的知了声,还是觉得暑意一片。
  
  靖琪因坐惯了小汽车,此时坐在黄包车内,只觉路程遥遥,那迎面扑来的热浪直逼心头,焦躁难挨的。车到了一院落停了下来,门口有有棵银杏树,枝繁叶盛,衬托暗朱漆大门的颜色越发典雅鲜媚了。
  轻扣了两下,王妈便咚咚的跑过来开了门,笑意盈盈:“靖琪小姐,你可来了。”将她拉了进去,从头到脚细细打量了一番,道:“一个假期不见了,出落的越来越漂亮了。怪不得楚少爷这么早就回了安阳。”不知道是否是因为王妈夸她,还是因为他的关系,她只觉脸躁热了起来。
  
  推了门进去,印入眼帘的便是一排的书架,满满的书。书桌上倒是放了几本书,依稀有人动过的样子,散乱的放着。外间没有人,她来的多了,这里自然是熟悉的。便绕了几步,穿过了小门,到了里间。
  里头是间卧室,地上铺了厚厚的毯子。他显然是回来了,那藏青色的中山装正扔在床上。她只觉得双脚像有千斤重般,竟有些无法移动了。用了好些力气,方能这么一步一步的走了过去,轻轻的拿起衣服,慢慢的折叠起来。
  那衣服上满满是他的气味,带着一种他特有的麝香味道,清爽又冷冽的,仿佛是寒冬里的泉水,透着寒冷,却汩汩冒出,引人去碰触。学校一放假,竟然已经有一个多月了,她都已经分辨不清楚这时间是长是短了,是煎熬还是解脱。
  “怎么这么久才过来?”他冷冷的声音就这么响在耳畔。她如被雷击般,猛得回过头去,他就这么站在门口,嘴角依稀带着一丝笑意。那笑意,在她初认识他的时候,还是如此的温和。此时,却带了冰冷的寒意。她只这么静静的站着,看着他一步一步的走进她,仿佛是优雅的豹子。是的,是豹子,小时候父亲还壮硕的时候,每到夏季,便会带全家去全德避暑,那里有父亲饲养的豹子,老虎。她第一眼看到豹子的时候,就是这种感觉,危险而又吸人。
  
  她步履匆匆的去了赶去教室,因出门的时候耽搁了,估摸着就要迟到了。虽然她迟到,老师们无人敢说一声的,但她不想因为自个儿的身份弄了特殊,平日里从不迟到早退的,就如同所有北地最最普通的学子一样。正因为如此,学校里知道她身份的人也不多。
  因走的匆忙,冷不防就活活的撞上了一人。她忙抬头道:“对不起!”他朝她笑了笑,没有出声。低头便帮她拣起了书本。那一瞬间,她只觉得阳光温婉动人,四周云淡风清。自小看多了哥哥的英挺帅气,只觉得他温文俊美,倒也有些不同之处。从此以后,她的世界仿佛被颠覆了一样,彻头彻脑的发生了变化。
  如今他就这么站在门口,虽然笑着,但笑意何曾再真正到达过他的眼睛。偶尔这么一回首,竟已经有二年多的日子了。当真是物是人非了。
  
  她静静的站着,看着他一点一滴的靠近。或许当初自己不该喜欢他的,更不应该喜欢的这么深。大嫂说的对,有些事情,有些东西是要靠缘分的。他与她呢?她自己都已经分不清了,是不是有缘?若是无缘的话,怎么会相遇呢?若是无缘,今时今日怎么会牵扯到如此境地呢?但是就算有缘,此生怕是无份的。
  他已将她固定在了怀里,力道如此之深,仿佛要把她给活生生捏碎了般。她微微的挣扎了一下,结果是他箍的更紧了。如同以往,他的吻是霸道的,是摄人的,是掠夺的。几就如同他的手,抚过她的身体,总会留下斑斑点点一样。
  五光十色的霞光如江南的丝绸,美仑美奂。透着窗子,一点一滴的照了进来,犹如顽皮的小孩在探头探脑。
  
  她静静的躺着,一动不动的看着那光线照在地毯上,幻出不同的形状。小时候她就爱看,母亲总会把她抱在怀里,指着地上或墙上的影子,告诉她像什么似什么,每每逗得她咯咯直笑。他就在她身边,事后永远不会多碰她一下。仿佛她是来自世间最肮脏角落的垃圾,也仿佛是来自地狱的瘟疫。也永远隔着一条河,隔着厚厚的一堵墙。
  
  她缓缓的站了起来,无力的拾起了散落在地的衣服,一件一件的穿上。走出了这扇门,走出了这里,她还是堂堂的赫连大小姐。多尊贵的姓氏啊,北地最最尊贵的姓氏,对与他,却是仇恨和蔑视。
  
  她弯下身,一件一件将他的衣服拾起,慢慢的折好,动作很轻,很柔,仿佛是给即将出远门的夫君准备行李。他每次从学校回老家,她都是这么帮他折的,一件一件慢慢的叠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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