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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华风云-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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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发的放肆!”叶启楠眯了眼睛,咬牙骂。

    “你着急把我拎回来教训,是怀疑我会驾机投了敌军?”叶珣语无伦次,开始无理取闹。昌州被困一个月,他的委屈、叶琨的委屈向谁诉说,他们豁出性命不要,守昌州,保青城,回家后面对的不是亲人的安慰,却是冰冷的猜忌,叶珣能想象得到,叶琨回家后,面对的是怎样的暴风骤雨,真替他感到不值!

    叶启楠开口欲骂,却听到半掩的房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他不紧不慢的说:“三少啊,这家里最不该委屈的就是你了!”

    叶琨吃惊的张张嘴:“席先生?!”

    叶启楠似笑非笑的瞪他一眼,转身出门去外间的书房,叶珣也整整凌乱的衣服,跟出去。

    果然,一袭青色长衫的席先生立在写字台前,手中翻阅着一份文件。

    “多日不见,先生风采依旧。”叶珣欠身问候,声音有些颤抖,掩饰不住方才的激动。

    “油嘴滑舌!几时对你父亲有过这份恭敬?”席先生抬眼看他,文件递到叶启楠手中:“老梁告诉说你在书房,进来不见人影,就听见这小东西在屋里吵闹。”

    叶启楠笑言:“一心急,教训了几下,正跟我犯倔呢!”

    “珣儿啊,”席先生在一旁沙发上坐了,也不在乎叶启楠就在当场,直截了当的对叶珣说:“你爹和哥哥之间,不存在信不信任的问题,你爹的班要由哥哥来接,青城迟早是你二哥的,明白吗?”

    叶珣点头应是,席先生接下去说:“陈老将军在青城军的威望不亚于你父亲,所以陈济就必须是琨儿的左膀右臂,你父亲那是在给他们磨合的时间。”

    叶珣张张嘴,没说话。

    “许文峥,在青南湾的一户渔民家中被俘。”叶启楠盯着手中的电文说:“还要劳烦先生亲自走一趟。”

    席先生呵呵一笑:“那是自然,但是我要带着叶珣。”言罢告辞离开了书房。

    押解许文峥为什么要带着他?叶珣心里犯疑,又不敢问,回过神看到父亲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想到刚才的无理顶撞,不禁有些惭愧。

    叶珣想认错,却又不知如何开口:“爹,珣儿刚才……是……”

    “你呀,你这野性子!”叶启楠自顾一笑:“也该娶个媳妇敛敛心性了。”

    “啊?”叶珣没想到父亲会提到这茬,想起在还法国等待他的蒂娜,心想是时候对父亲提一提了。一转念,又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果然父亲接下来的话让他大跌眼镜。

    “你娘去得早,有些事儿,爹的确应该替你安排。那个叫爱比尔的女孩儿,你看怎样?”叶启楠露出一脸人畜无害的慈祥的笑。

    叶珣张口结舌,这不是乱点鸳鸯谱么?!他漆黑的眸子在眼睑下乱转,脑子也飞速的转着措辞:“爹,我……跟爱比尔只是朋友,如果……如果爹有意成全,珣儿给爹认识一个……一个更好的姑娘。”

    叶启楠本想知道叶琨与爱比尔的关系,来套叶珣的实话,却不想还另有收获,挑着嘴角轻笑着等他的下文。

    “她是珣儿在法国读书时认识的,是房东家的女儿。”叶珣说。

    叶启楠沉吟一会:“……法国人?”

    “是俄罗斯人,和她的外祖母住在巴黎,在那里上学。”叶珣补充。

    俄罗斯?叶启楠面露难色,长久以来,沙俄攫取了中国大面积领土、策动外**立,苏联成立后,甚至出兵攻占外蒙,扶植伪政权,去年上半年,因为东北铁路特权的问题,与沈子彦在中俄边境兵戎相见……从中央到地方,提起苏联皆是头疼不已,这只蠢蠢欲动的狼,对中国的渗透和侵略毫不亚于日本。

    叶珣看出父亲眼中一闪而过的憎恶,小心的辩解:“委员长的儿子,也娶了俄罗斯女人。中东铁路的事让沈司令处境尴尬,他也说不在乎。”

    叶启楠不忍心一口回绝他,只得说:“缓缓再议吧,婚姻之事毕竟不小,容爹爹慎重考虑。”

    这一来,却也忘了爱比尔的事,这是叶珣庆幸的,他实在不愿为此承受无妄之灾,更不愿做小人,告叶琨的状。
32小楼怪声
    家里多了个人,叶珣从没听说过有一个嫂子。

    叶珣下楼用晚餐,才发现家里多了一个女人,她叫云洁,二十岁出头,相貌说不上出众,可也清秀标致,与三太太六太太的浓妆艳抹相比,显得清纯淡雅的多,她穿一身淡紫色的旗袍,身上散发着悠悠的清香,卷曲的头发从耳后垂下,耳际别了一对精致的淡紫色的发卡。

    他首先想到是父亲又纳了一房妾,直到父亲下楼对他介绍,这是嫂子,大哥的妻子,前一阵回娘家探亲,刚回家时又赶上叶珣去昌州,前脚后脚的就没见到。父亲还表示了愧疚,一回来便赶上打仗,害她随了一家人担惊受怕。

    云洁为众人摆了筷子,大方的对叶珣说:“珣儿,你长得有点像我娘家弟弟。”

    一家人入座,大哥的眼神依旧看不出喜怒,叶珣一时间替云洁犯愁,总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日子怎么过,但叶珣对这位半路杀出的嫂子印象颇好,叶珣调皮的笑笑,讨好说:“那多好,以后可以叫你姐姐。”

    入夜,小可为叶珣收拾行李,叶珣趴在卧室的床上看书。突然听到窗外传来一阵女人的哭喊声,没过一会儿,却变成了尖锐的笑声。

    叶珣警觉的从枕下掏出手枪,穿鞋就要往外跑。

    “小爷,小爷!”小可放下手里的东西拦住叶珣,“没事,不要紧。”

    叶珣奇怪的看着他,缓缓的放下手里的枪,笑声还在继续:“哪里的声音?”

    “忘记跟您交代了,是对面小南楼里的声音,闹一个月了,天天如此,梁管家说十几年前也是这样,听习惯就好了。”小可小心的拿过叶珣的枪,搁到柜子上。

    “什么习惯了,闹鬼也能习惯啊?”叶珣气呼呼的想出门,问个究竟。

    小可紧张的压低声音:“我的爷,您可千万别乱问去。大帅下过严令,这个事在家里不能问,也不能私下交谈,充耳不闻就对了!”

    “我又不是聋子!”叶珣被哭笑声吵得心烦意乱。叶珣对宫闱秘事向来不感兴趣,后院里那座大小风格完全不搭调的小楼他也不曾过多理会,却不想会发出如此凄厉的声响,想起日前他问起时大太太那副支吾躲闪的样子更令他心神不宁,这世上真的有鬼?那么是什么厉鬼可以让他在府中猖獗十几年之久?他坚信越是讳莫如深,越是有蹊跷,父亲一定有事在瞒着大家。

    “求您了小爷,您就安分点吧。”小可挡了门不让他出去,“大帅再疼你,也不会在这件事上撒口的。家里的人说,二少爷两岁的时候,被这声音吓得直哭,让大帅一巴掌扇的背过气去。”

    “法西斯!”叶珣愤愤的骂着,准备拉开小可开门出去,拉扯间,听到门把扭动的声音,房门颤动几下,小可被推开的门捒的踉跄几步,吓得大叫一声“鬼啊”摔倒在地上,连叶珣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定定神方才反应是父亲进来。

    “鬼叫什么呢?”叶启楠厉声呵斥倒在地上的小可,小可识趣,诺诺的从地上爬起来,退去屋外。

    窗外的哭笑声越演越烈,叶启楠却没听见似的,笑吟吟的揽过叶珣的肩膀:“回屋去,爹帮你换药。”

    这亲昵的动作配上外面的狼哭鬼号声让叶珣禁不住打了个寒噤,见父亲一副平静的神色,倒显得他大惊小怪了。一种莫名的陌生感和失控感顿时涌上心头,就像他刚来到叶府的那段日子,陌生和不安充斥着府里的每一个角落,日子久了,习惯了这里的生活,终于有了些家的感觉,偌大的叶公馆也终于有了自己的气味和温度,却被这凄厉的叫声破坏的烟消云散。

    叶珣倒也没把身上的伤当回事,男人嘛,一点伤算得了什么,特别是伤在最不该伤的地方。见父亲从药箱中摆出瓶瓶罐罐,叶珣不情愿的趴回床上,只觉得一双大手将他松垮的睡裤拉下一段,脸上有些发烫,他相信父亲并不纯粹为帮他弄药,多半还是怕他被这声音所影响,这样一来到让满腹疑问的他无从开口。

    冰凉的碘酒在伤口上消毒,点点刺痛袭来,还真不怎么好受。声音戛然而止,叶珣竖耳听了会,屋外的夜又恢复了应有宁静。

    “有点发炎了,疼就忍忍吧。”叶启楠满脸疼惜之色,“爹不好,不知道你有伤。”

    叶珣想不到整天摆着张罗刹脸打人骂人的父亲也会说出这样的话,找不到话来应对,只能用最平静的声音回答:“没事儿。”

    “明天跟席先生出去,机灵点,别惹他生气。”叶启楠腾出只手来拍拍他的脑袋:“本来不想让你去的,他要带着你,自有他的想法。十七了,倒是也该懂事了。”

    这是说他不懂事?叶珣撇撇嘴:“我承认,这次的事是冒险了点,但我是个军人啊,不顶风不冒险算什么军人。”

    “爹知道,爹知道,”叶启楠呵呵笑着打断他,“这次你的确立了大功,南京的褒奖令即日就会到达,爹也是赏罚分明的,想要些什么,跟爹说。”

    叶珣环视屋内的一切,一时间真想不出要什么。大到出行,车库中停的几辆名车随用随取;小到吃穿,名贵考究的衣物用品一应俱全,更何况这些身外之物并不是他的追求,他想结婚,想要和蒂娜在一起,又怕挂在嘴边惹得父亲厌烦,索性让他的希望彻底破灭。

    “要月亮。”叶珣开玩笑说。

    叶启楠为难的摇头:“摘不到,再想。”

    不及叶珣开口,外面又回荡起凄厉回环的哭笑声,并且夹杂着喊叫声,内容听不清楚。叶珣的汗毛顿时竖了起来,忍不住打了个冷战,脱口而出:“让这声音停下吧。”

    叶启楠嘴角抽搐一下,但很快恢复了和悦:“我还是给你摘月亮去吧。”

    叶珣终于忍不住爆发:“到底怎么回事嘛!”

    “小孩子别管那么多!”叶启楠弹了他一记爆栗,又忍不住好言劝慰:“爹在这,你怕什么?”

    叶启楠收了药箱,喊下人另送来一床被子,推了儿子往床里挪,腾出些地方就睡下了。躺在父亲旁边,叶珣一开始觉得不舒服,喘息都小心翼翼的,却不想这一觉睡得格外的沉,一夜无梦,连女人的哭叫声几时停止都不记得了。

    叶珣是被窗外下人清扫落叶的沙沙声吵醒的,父亲已经不在身边,这个时间想必已经去司令部了,小可闻声进来,帮他打水洗脸。叶珣为穿什么衣服好一阵纠结,最终还是选了一套军常服。小可把露台的门打开通气,不知不觉,已经有了秋天的凉意,他听从了小可的建议,在衬衣外加了件套头毛背心,然后套上军装。

    家里的车送他到司令部,他开始后悔,席先生一袭长衫显得闲适随意,他军装笔挺跟在后面倒像个小副官,叶珣自嘲的笑笑:原本不就是吗?回到皇宫,当真把自己当太子爷了?胡思乱想的他有哪里知道,后面的时间,他将经历什么,让他一瞬间成长。
33乡野枪声
    许文峥被秘密关押在一间废弃的民房中;房子破旧,四面漏风,却被荷枪实弹的官兵包围的水泄不通,外圈围了村子里的老老小小;指点着,质疑着;为什么要重兵把守一间破房子。随行的还有一位三十岁样子的女人,肚子隆起,有七八个月大,她是许文峥最宠爱的小妾;她穿一身艳红色的旗袍显得娇媚动人;她对叶珣说;因为是小妾,她十六岁过门的时候只能穿粉色,许文峥喜欢她穿大红,为不招人嫉恨,她只能在房里穿给他看,可是今天她一定要穿出来,让他记住她最美的样子,她还说,许文峥兵败后,家里各房分了家产,遣散下人各自逃命去了,只余下她和她即将出世的孩子守在家里。

    叶珣带官兵驱逐了这些百姓,随席先生和张连贵将军进屋见许文峥,副官粗鲁的推开破旧的木门,破门发出难听的吱呀声抗议着外人的虐待,屋内尘土飞扬,三个人掩着口鼻挥散尘雾,躲开横行的蜘蛛网来到里屋。

    见到许文峥,他正蜷缩着身子躺在铺满干草的床上,手脚皆被拷上沉重的镣铐,昔日八尺多威风凛凛的汉子已经面黄肌瘦,军装破败,胡子拉碴不修边幅的样子。“英雄末路啊!”叶珣心中感叹。

    “随便坐吧。”许文峥平静的说,仿佛在招呼过府拜访的客人。

    席先生从袖中抖开几张电文,是南京下达的通缉令和中央军事法庭的传票,将它们递给许文峥。

    许文峥却一把推开,大笑:“还整这些虚的做什么,说吧,老弟我还有多久的阳寿?”

    席先生将文件折好收回袖中,拉过身边一张破旧的小方凳,一把柴草铺上便坐了:“你是料定了吧,碍着司令的面子,军事法庭不能把你怎样。”

    许文峥呵呵一笑,拔了根枯草叼在嘴上,张连贵看着,从兜儿里掏出一盒烟,拿出两根,一根插进他嘴里,为他点火。

    许文峥使劲吸一口过瘾,嘴里含糊的嘟囔:“二十几年了,你老张还抽着辣人的土烟?”

    张连贵甩灭了火柴,猛吸几口,话里有话的说:“这烟好啊,味儿重,便宜,二十年都没变过,不像人啊!”

    席先生却忽然沉了脸色:“老许,你想过琨儿吗?你这一闹,置他于何地?”

    许文峥拖拉着沉重的锁链,用别扭的姿势闷头抽烟,半晌才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我败了,所以你说什么都是对的,我豁出命去赌,赌琨儿会从昌州举兵倒戈,可惜这傻孩子,放弃了这大好的机会!”

    席先生嗤笑:“你赌什么?他身上流的是司令的血,你拿什么做筹码?”

    “他身上的血?”许文峥疯狂的大笑,“老席啊,别人不知道,你也在这装糊涂!看看你身后站着的,你会看不出叶启楠是如何对待他亲儿子的?那个禽兽但凡有半点人性,也不会整天虐打一个孩子!”

    席先生一时无语,叶珣睁大了眼睛看看他们,这话是什么意思,莫非叶琨不是父亲所生?

    “事到如今……”席先生看眼叶珣诧异的表情,慢条斯理的说:“事到如今,说这些也没什么意义了,他们爷儿俩的事,琨儿都没说过什么。至于南京,老爷子不会让你去,毕竟是青城自家的事儿,依他的性子,不会让外人插手的。你看看,谁来了。”

    席先生冲门外喊人,许文峥的小妾被人带进来,逆光下,她笑着走进来,脚步轻盈。

    “玉人,你怎么来了?”许文峥诧异片刻吗,猛然间捉摸过来,冲席先生和张连贵咆哮:“带我回去,我要见司令,我要见我大哥!”

    官兵从村子里打来两盆热水,备下毛巾、梳子、剃须的小刀,端到落满灰尘的桌子上,又替许文峥将手镣脚镣打开。

    “有劳小夫人了。”席先生微微颔首,做出“请”的手势,女人轻服一礼,笨拙的身子丝毫不能掩盖她优雅从容的气质,抿嘴一笑,转身为丈夫梳洗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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