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拯救男配计划-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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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债难偿,她欠沈文瀚的,也许这辈子都还不清了。

    温如是静静地走过去,抬手从背后抱住了他瘦削的腰身。

    沈文瀚一愣,连忙掐熄手中的烟头,转身将她搂在怀里,摸了摸她单薄的睡裙,微责道:“怎么不多穿点,夜里凉,我陪你进去。”

    温如是抱着他,将脸埋进他沁凉的胸膛,倔强地不肯移动。

    沈文瀚无奈地叹息,轻抚她的长发,片刻才低声解释,“我只是,工作上有些烦心事,你不用担心。”

    他不这样说还好,一说温如是反而更加难过,她何德何能,能够得到沈文瀚这般的维护。

    “……对不起。”温如是动了动嘴唇。

    抚摸着她发边的大掌微微顿了顿,沈文瀚是何等敏感的人,怎么会猜不到她为什么突然说出这样的话。

    他哀伤地轻轻笑了笑,这样粉饰的太平太过虚假,谎言终于还是要被戳破了。

    他此刻真的希望温如是只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千金小姐,不要这么聪慧得让人心疼。

    “你没有对不起我,是我无能,不能保护你们母子。”沈文瀚收紧双臂,唇边只有苦涩的微笑,要他亲手夺走她的希望,他的伤心并不比温如是的少半分。

    “我已经安排好了,明天带你去看医生,”沈文瀚艰难地说着,不管他愿不愿意,也没有选择的余地,“等你的病治好了,想要多少个孩子,都随你。”

    温如是喉头哽咽,如果她不知道最后的结局,或许会答应他接受治疗。可是没有人比她更清楚,无论沈文瀚请了什么人来,无论他付出多少的努力,她的生命都会不可挽救地一点一点流逝。

    她不能失去这个孩子,那是她唯一替他留下骨血的机会。

    哪怕她会为此付出生命。

    “如是,”没有得到她的回应,沈文瀚低沉的腔调里带上了一丝哀求,“答应我,我们不要这个孩子了,好不好?”

    一串滚烫的泪珠从她的眼眶中滑落,温如是紧紧抱着他,咬着牙一声不吭。

    从很久以前开始,沈文瀚就知道,不管是什么事情,只要温如是一犟起来,到了最后,让步的那个人总会是他。

    可是这一次,他已经退无可退了。

    陪着温如是回到房间,看着她闭上眼睛沉沉睡去,沈文瀚疲倦地躺在她的身侧。

    拇指拭过她的眼角,浓密的睫毛还有些湿润。

    真是个傻瓜啊,以为埋在他怀中无声地落泪,他就会不知道她曾经哭过似的。

    沈文瀚静静地凝视着她的睡颜。天一亮,他就会带温如是去医院,但愿那个时候她还没有醒来,那样她就不会再像今天晚上一样偷偷哭泣了。

    如果她要恨他,那就恨吧,只要她还活着,怎么惩罚他都行。

    下定了决心的沈文瀚没过多久就睡着了。如果早他知道,第二天醒来温如是就不在了的话,就算是再让他熬上几个通宵,他也绝对不敢阖上一次眼。

    柜子里的身份证和护照都被带走了,她甚至都没拿走一件换洗的衣服,只在桌上留下了一封信。

    沈文瀚将信揉作一团,不用看,他都知道温如是会写些什么。

    他从来就没有这么地恨过她!沈文瀚站在空荡荡的大厅中笑得癫狂,难道她的生命就那么的不值钱?!为了一个还没有成形的婴孩就可以轻易地放弃!

    在她的心目中,他到底算什么?!

    没有开启的信封被他撕成了碎片,沈文瀚嘶声笑着,直到笑出了眼泪。

    温暖的阳光铺洒进室内,照在他的身上,他却只能感觉到一阵阵的寒冷。

    日升又日落,沈文瀚只是呆坐在沙发上,手机铃声响起了一次又一次,他都没有接。温如是都不在了,他还联系医生干什么。

    她答应过再也不像上次那样不告而别的,她答应过的!

    骗子……

    夜色已深,沈文瀚空茫的视线慢慢转向放在桌上的手机,他可以再去找她,只要他想,总能再找到她的。

    可是,找到了之后呢?沈文瀚不知道,难道要押着她去堕胎吗?她要是真的肯,就不会逃跑了。

    温如是不会希望他能找到她。

    为了一个孩子,她连他都不要了……沈文瀚抬手捂住眼睛,微微颤抖着。
第23章 凤凰男大作战二三
    月光皎洁,倾泻进入空荡的房内;夜风撩动着地上的碎纸;映衬着沈文瀚呆坐的身影,将这幅场景渲染得更加的寂寥。

    刺耳的电话铃声再一次响起;白色的冷光照亮了方寸之间;仿佛知道他不愿意接听;它一遍又一遍执着地不停地啸叫着。

    沈文瀚不胜其烦地拿起手机正准备关机;却看到了屏幕上本不该出现的名字。

    他不敢置信地接起缓缓放到耳边。

    “……文瀚,对不起。”熟悉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沈文瀚双唇翕动了半晌;却说不出一句话,所有的恨意都在她的一声话中消失殆尽。

    “如是;回来,”他的喉结滚动,眼中酸涩得刺痛,“回来,求你。”

    他再也不逼她了,只要她肯回到他的身边。

    “如是,别走,回来……”沈文瀚语无伦次地翻来覆去说着,如果哀求可以让她心软,他也可以放弃高傲的自尊。

    电话那端的温如是泣不成声,“老公,我在机场。”她抹了一把眼泪,委屈地继续哭着。

    爱情会把软弱的人变得坚强,也会把坚强的人变得软弱。

    她以为自己可以一个人把孩子生下来,她会骄傲地带着他们的爱情结晶胜利归来。

    但是当登机的例行通知声响起的时候,温如是却害怕了。她怕她会就那么孤孤单单地死在手术台上,她怕这一走,到死也不能再见到他一面。

    明明都已经过了检查站,温如是却无法向着登机口迈出一步。

    直到候机室的人都走光了,她还是忍不住拨通了沈文瀚的电话。

    “到处都关门了,我又冷又饿又困。”就像是找到了可以撑腰的家长,温如是坐在空无一人的候机室内,放肆地哭着。

    “别哭,乖乖在那里等着我,我马上就去接你,”沈文瀚飞快地跳起来,抓起车钥匙和钱包就往外面冲,“我们去吃好吃的,你喜欢什么我们就点什么,吃完就回家睡觉。”

    “别哭了,如是。”

    一路狂飙的沈文瀚记不清自己闯了多少红灯,在没有实实在在地抓住她之前,他高高悬起的心就没有办法落到实处。

    当衣衫单薄的温如是扑进他的怀里,凄凉得就像一个走丢了的孩子时,沈文瀚心酸地想着,她就像他命中的克星。

    要生就生罢,大不了他再去找妇科医生,他也认了。

    揽着抽抽噎噎的妻子回到车上,沈文瀚第一时间就把暖气打开,握着她的冰凉的小手搓揉:“你又不是不知道海边昼夜温差大,为什么不拿件外套?”

    温如是扁了扁嘴,这时候才觉得丢人:“怕被你发现,走得太急忘了……”

    沈文瀚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又好气又好笑,更多的却是难过。要说完全不介意她之前的行为怎么可能?他也是有感觉的,他没有一颗金刚不死的心,他也会受伤。

    他扯了扯嘴角,却笑不出来:“既然走了,为什么还要给我打电话。”那种什么都可以抛掉的孤注一掷简直让他心寒,特别是,他也是被抛弃的东西之一的时候。

    温如是怔了怔,脱口问道:“你没有看到我留给你的信吗?”

    沈文瀚垂眸:“我撕了。”看她写她怎么爱那个孩子,爱到连他也不要吗?不,他不想看。

    “你怎么这么傻呀。”温如是吸了吸鼻子,又想哭。

    那可是她想了很久才写好的,她这辈子还没有这么费心地写过这么又肉麻,又情真意切的信,他居然看都不看一眼就把它给撕了,“又不是不回来了,我都在上面说了,每天都会给你发邮件、打电话……早知道就不给你写情书了。”

    “情书?”沈文瀚惊讶地抬眼望着她,不是告别信吗?

    温如是瞪了他一眼,撇嘴道:“撕了算了,白花我一番心血了。”

    沈文瀚懊恼地转头就发动汽车:“我们回家!”但愿扔在客厅地板上的纸屑还没有被风吹走。

    “你说过要先给我买好吃的!”温如是怒,她都快要饿死了。

    “打包带回去。”沈文瀚果断地提议,脚踏油门呼啸而出。

    最后沈文瀚有没有把那封情书的碎片集齐,温如是不知道。

    反正她坐在凳子上,一面心情很好地吃着美味的抱罗粉,一面乐颠颠地看着他拿起拖把,将整个客厅都仔仔细细地扫了一遍。

    她敢肯定,沈文瀚这辈子都没有把地扫得这么干净过。

    吃完宵夜,温如是心满意足地爬上软绵绵的床上,扬声对着客厅喊了一声:“我还在信里写了第一次进山,跟你一起睡觉的感受哦,啧啧,可惜你看不到了。”

    门外的动静稍顿,然后就是一阵搬桌子的响动。

    温如是幸灾乐祸地钻进被窝,蹭了蹭枕头,抿着笑闭上眼睛。活该!让他看都不看,就乱撕她的信。

    天色微亮,门内的女人睡得安稳,门外的男人还挺直了背脊坐在餐桌前,一脸严肃地将一小张一小张的碎片拼凑起,然后挨着粘贴在几张崭新的a4打印纸上。

    第一次写情书,温如是就写了三页,沈文瀚满意地捏着龟裂的信纸好好端详了几番,决心以后一定要经常鼓励她,多做些这种有益身心的事情。

    毕竟,这种可以传给儿孙的“家书”,要是一掏出来,看上去就是这么破烂不堪的,确实也不大拿得出手。

    他总不能在老了以后,对自己的孩子说,他的爸爸当初因为恨他妈把自己给甩了,所以一气之下,就把他妈给他爸写的第一封求爱信给毁成这个样子了吧。

    太有损形象了。

    沈文瀚小心翼翼地将信叠好,装到一个小匣子里,然后再将其放进了床头柜。

    温如是的眉眼弯弯,就连做梦都在笑。他俯身将她露出来的手臂轻轻放回去,掖了掖被角,转身出门。

    要想他们母子平安的话,他还有很多事需要去做,营养师、保健师、护理人员,还有一个能应对各种意外情况的专业妇产科医生,这些都不能少。

    沈文瀚摸出手机,若有所思地想,或许之前的那位专家能推荐个更好的人选。

    经过温如是第二次失败的离家出走,隔在中间的那层纱已完全被捅破,但是两人的关系,反而奇异地更加融洽了。

    至少,他们不用再在彼此面前隐瞒自己内心真实的感受,也不用像以前一样,对她的病情避而不谈。

    似乎是明白自己母亲的辛苦,小宝贝特别贴心地安安静静待着,一点都没有给温如是找什么麻烦。

    她的头几个月甚至连孕吐都不曾有过,并没有什么太大的不适,但是随着肚子越来越大,衰弱的身体孕育新生命的弊端就越来越明显。

    温如是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消瘦下去,不管她每日勉强自己吃多少东西,吃到恶心,也阻止不了这个孩子,将她的生命一点一点地掏空。

    沈文瀚不得不同意让人每天给她输液,来补充她被掠夺的营养。

    每当她看到沈文瀚皱起的眉头时,温如是就会抬起自己布满针孔的手背,凑到他的面前,自豪地笑称之为“荣誉的勋章”。

    然后他会亲吻她带着药味的手背,说等孩子出生以后,他要带她去吃大餐,还要带她去看最美的风景,当然,也少不了好好收拾那个臭小子一顿。

    温如是总是会笑眯眯地听着他絮絮叨叨的话,连连点头。

    她知道沈文瀚的心疼,就像沈文瀚也明白她的坚持一样。

    六个月后,温如是已经没法下床走动了,折磨她的不止是浮肿的双腿和整晚整晚的抽筋疼痛,还有愈来愈脆弱的骨质。

    她秀美的长发早已剪短,原本圆润的双颊也凹陷了下去,温如是很久都没有照过镜子了,镜中的陌生女人,丑得连她自己都觉得碍眼。

    自从有一次她无心地自嘲,等她死后,沈文瀚可以改嫁去找一个更漂亮的老婆,来弥补这几个月的损失,而他却默默地抱着她掉眼泪开始,温如是再也不敢随便开那种玩笑了。

    每天下午,沈文瀚会抱着大腹便便的她去沙滩上晒太阳,据说这样可以补钙。

    每当她在他低沉的读书声中睡过去,醒来之后,总是能看到沈文瀚忧伤的眼神。

    温如是不确定自己是否能够撑过这场劫难。做了母亲的人都说,生孩子的那一刻,就像是死过一次一般。她不知道自己这次死了,还能不能像她们一样活过来。

    可是还没有等到预产期,温如是就骨折了,不是摔跤,甚至都没有下床,仅仅只是一个翻身,她脆弱的骨头就发出了一阵呻‘吟。

    孩子只有七个月大,温如是就被推上了手术台。

    她痛得额头上布满了豆大的汗珠,意志在告诉她必须清醒,视线却在慢慢地模糊。

    当温如是从自己的体内飘出,晃晃荡荡地浮在手术室上空时,她看到严阵待命的麻醉师正将针剂推入她的血管。

    每星期都会见到的产科医生执着闪亮的手术刀,在她的下腹开了一道口子,艳红的鲜血顷刻涌了出来。

    穿着一身无菌服的那个男人握着她的手,在她的耳边不停地在说着什么,俊朗的面容苍白得,比躺在手术台上的那具躯体还要惨淡。
第24章 凤凰男大作战二四
    温如是有些着急,难道那具身体已经虚弱到;开始排斥她的存在了吗?

    她围着沈文瀚和手术台转着圈;企图找到回去的办法。她还没有把孩子生下来,怎么能就这么离开?!

    一次又一次的穿身而过;她绝望地看着心电图上的曲线越来越平缓;越来越平缓;直到发出了滴滴滴的警报声。

    沈文瀚顾不上去看她身下已经露出胎发的婴儿;只是慌乱地紧握着她的手,大声叫着温如是的名字。

    “我在这里;”温如是无助地看着他赤红的眼眶,不知所措;“我在这里啊,文瀚。”

    忽然,一声细如猫叫的婴儿哭声响起,护士小姐裹好孩子抱到沈文瀚面前:“沈先生,是个男孩。”

    “男孩?”沈文瀚茫然地转过头,视线落在幼小的婴儿身上,就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一样,连忙抱过孩子递到温如是面前,颤抖着呼唤她,“如是你醒醒,看看我们的孩子,你不是最希望看到他出世的吗?”

    “温如是,你睁开眼看看啊……”怀中的婴儿仿佛重逾千斤,沈文瀚几乎都要软弱地抱不稳他了,“如是,你看看他。”

    温如是心都要碎了,抚在他脸上的手掌,根本就感觉不到沈文瀚皮肤的温度。

    她不应该死在这里,五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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