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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丫如此滥情-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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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毅还没有来,我开始一遍一遍往小安手机上发短信,发过去十几条才想起来,手机也许根本就不在她手里。袁毅的出现依旧那么风风火火,坐在对面时带进来一阵凉风,五月的天,却冷的我直哆嗦。
  
  “袁毅……”
  袁毅扬手一挥打断我,对服务员说,“来两瓶小棒儿先。”
  “对不起这位先生,店里没有啤酒。”
  “那你们还开什么餐厅?”
  我拉住刺毛的袁毅,转头说,“白酒,或者红酒,普通价位就行。”
  
  “袁毅,明天陪我爸妈一天吧,后天送他们上火车,我得出去几天。”
  “怎么了?”
  “朋友出了点事情。”
  
  袁毅皱皱眉手下不停的点菜,“我这两天不好请假。”
  服务员上了一瓶红酒,价格不菲。我皱眉听着他报菜名,忍不住道:“我没准备吃饭,你点那么多……”
  “我准备吃了,不然来什么茶餐厅?你放心,我请客。”
  “我有急事!”
  袁毅点了菜才抬头看我,往后一靠,抱着胳膊看着我笑。我应该是有些面瘫,心里太紧张,一直紧张,紧张到脸上的表情都不知道该怎么摆。我不敢让自己勾嘴角或是一脸悲痛,总觉得脸上表情变动一下,自己就会瞬间崩溃。内心有一股浓浓的酸楚,不知道为何,就是堵的厉害怕的厉害,想哭。如果臧言在身边我便不会这般无助,他闷骚明骚齐聚一身,轻而易举的就能解决很多问题;如果……没有如果。我甩甩头,“只能找你帮忙了,要不然你等我爸妈回家的那天只送他们去火车站,送他们上车就好。”
  
  “复合?”
  我愣了愣,没明白他这个词的意思。
  “f…u复,h…e合!复合的复,复合的合。”袁毅勾着嘴角重复。
  我茫然。
  “没听懂?你急着去和臧言复合?还是再一次抛给我一个橄榄枝?”袁毅腮帮子动了动,似乎也肌肉紧绷,半天才嗤笑一声说,“乔佳佳,这又是你的手段吗?”
  
  我有些反应不过来,我是个很有手段的人吗?
  “瞧瞧,你总是这样,不管做过什么事情,都无辜到没心没肺的样子。乔佳佳,我承认当初是我劈腿我不对,可你又做对了什么?我一周后鼓起勇气去找你求你原谅,你已经在另一个男人背上。那么好吧,咱们这也算是和平分手,我之前的内疚也都白内疚了。可你还一副被害人的模样,时不时的刺儿我两句,仿佛我伤你伤的有多深。”
  
  “乔佳佳,你不知道你有多自私。高一你当着全班人的面泼我一头茶水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是个得理不饶人的主儿。班里小胖子喜欢你,偷偷往你凳子上放纸条,你连看都不看,用手扒拉掉就坐下睡觉。胖子被我们笑了一周,到毕业提起你还面红耳赤。你漂亮,就有资本践踏别人的感情,把情书当作小广告一样扔。我傻呀,栽在你身上十三年,从我懂得什么叫喜欢的时候就想尽办法引起你的注意……最终呢?你摆摆手说再见就走的潇洒利落。”
  
  我件事我记得清楚,因为还算漂亮,情书一直都没少收,可哪一封我都没拆开过。那时候我最感兴趣的事情是翻来覆去的看美文赏析,然后就是搬着省下的钱买来的厚厚的小说一遍一遍的看。出去跑了一遭回来时凳子上多了一个纸条,不好捡起来看,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一阵风般甩了下胳膊扫飞了它。听见他们在后面喊着胖子的名字起哄我才知道这纸条出自谁手。因为这一事胖子被嘲笑了好久,我也因此内疚了好久。高中毕业的聚会上他终是鼓起勇气说起此事,我仍旧满脸的尴尬。只是我不知道,袁毅竟有这般怨念,似乎当初劈腿一事从来不曾发生过,而我,才是始乱终弃的那一个,还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对他脆弱的心灵造成了创伤。
  
  袁毅饮了一杯红酒,自己又倒了一杯,举在手里轻晃着。我隔着松子鳕鱼和西芹牛蛙升起的淡淡的蒸汽看他,忽然发现他已经渐渐融入了这个城市,而我却与这城市渐行渐远。
  
  “乔佳,是不是在你眼里,男人根本就不算个东西?别的人分手,女孩子拼命挽回,你当初呢?夸筱幽真漂亮,祝我们白头偕老,然后……哎,我真怀疑,我们有没有在一起过。乔佳佳,咱们俩在一起那几年,你拍拍胸口问问自己,如果我不给你打电话,你会不会想起来还有我这么个人需要你关心一下?男人也是人,不是你养的乌龟金鱼,被你养死了都没一句怨言。男人也需要关心,你有没有发现过我的衣服变脏了,钱包裂口子了,挎包的皮子磨破了?从来都没有。乔佳,我们俩之间出现问题,你是不是也有责任?”
  
  我张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喉咙发紧,急需要一些东西来滋润一下。仰头喝下杯中红酒,酸涩苦辣,唯独没有甜。酒就是酒,不管是红是白都有一股我不喜欢的味道。
  
  “你干净,你心里洁癖。我和别人在一起就该付出代价,我看着我追了那么多年的姑娘走了。OK,走了就走了吧,可你干嘛一次次接我电话,给我你要回来的假象?你绝啊,一面和我暧昧一面和别的男人睡到一起。我在你乔佳眼里算个鸟呀,你那层膜我舍不得碰你眨眼就给了别人,你又不是我老婆,我他妈的贱呐,干嘛要见天巴着你?玩过了,被人扔了吧?还有一个叶荆南呢。老总,有钱人,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的气场镇不住那么一尊金佛?可不管你转几次手,你一个电话,我还得颠颠儿的过来捡二手货,我……”
  
  我手有些抖,在意识到自己动作之前就甩了出去。“啪”的一声打断了他的话,也打碎了我心里一角一直没有舍得扔掉的回忆。我的前半生那么些年,原来一直和混蛋在一起,何其悲凉?
  
  “打我?然后呢?”袁毅捂着半边脸眼睛瞪得血丝毕现,身体也跟着往前倾。
  
  我握紧高脚杯,袁毅在对面呵呵的笑,“还想泼我一脸?乔佳呀,你可真是,让我说你什么好呢?筱幽这个女人也不怎么地,但是至少有一点她说对了,你乔佳佳,爱的人从来都只有你自己。”
  
  我忽然有些想笑,懒得质问他当年和拇指搅在一起对我的伤害,懒得回忆当初那几个月混沌痛苦的日子。和一个过去式的人讨论过去的事,实在是有够无聊的。
  
  起身准备离开,被他开口唤住。我回头看光影下的袁毅,挺直的鼻梁,面色白皙,脸上轮廓似乎更清晰了,若是他心目中的乔佳,应该会说,毅,怎么又瘦了?是不是工作太忙?若是他心目中的乔佳,应该还会说,回来吧,我不在乎你是否身体出轨,只要你心里有我,我就会原谅你。可我不是,我看着他,只觉得恶心。
  
  我看他的眼睛,明亮有神的凤目,片刻迷茫混沌痛苦后就恢复了先前的精明。
  
  “佳佳,说实话,你有没有那么一刻爱过我?”
  我又想起那个暑假,一辆自行车往返在几个小区,偷偷的溜进去看一幢幢拔地而起的高楼。那时候我经常咧着嘴傻笑,对着电脑上精装的效果图一遍一遍说,我和毅的家,将来要比这个更好。我要简单的水果吊灯,我要现代简约的实木家具,我还要粉紫的墙壁,实木地板,我要在阳台上放上双人太阳椅,每个周末都可以和他相拥一起度过。我电话里轻语,猜猜我去哪里了?哎呀,真累,小袁子,过来给娘娘我捶捶腿。我短信撒娇,今天想了太多事情,唯独没有想起你?怎么办怎么办?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他,我在等他毕业,等他有能力承担那些成年人才会承担的压力。我唱给他听,我要一所大房子,有很大的落地窗户,阳光洒在地板上,也温暖了我的被子。
  
  如今我的梦想依旧没有变,只是里面没有了男主角。
  
  我看着他,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袁毅浑身松懈,随即软在了沙发里,我听见他说,“乔佳,你真自私,到现在,都不肯放过我。你为什么要点头?”
  
  我笑,笑的胸口都有些发疼。 
 
“袁毅,我点头是可怜你。我似乎不懂什么是爱,可我最起码懂得什么是忠诚,而你,两样都不懂。你不是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拇指也终会离你而去。你自私又自恋,伤害了别人还不愿承认,拼尽力气为自己找借口。我接你电话,只不过觉得你还算是一个老乡,引起你误会真是罪过。可是袁毅,我不是白莲花圣母加脑残,你用脚指头想想就该知道,咱们俩那少的可怜的缘分,早就一路唱着圣歌晃着小翅膀儿升天了。”
  
  “你想让我放过你?好啊,我还有一句实话你想听吗?我!”我点着自己的胸口一字一顿道:“我乔佳,从来从来都没有爱过袁毅,从来没有。”我爱的那个袁毅,早已经不知什么时候死在什么地点了。眼前的人,不是他。
  
  我转身离开,身后传来一个男人压抑的哭声。鼻子一酸,眼泪汹涌而出。我听见袁毅喊,“佳佳,我恨你,我恨我爱你!”
  
  我不恨你,因为自此以后,终是陌路。
  我若从不曾爱过你,你又何曾爱过我?
  爱情,这世上最贱的东西!  
  
三十四  所谓生活
 
    随着人流走了良久,疲惫的停在一家商场前的石凳处,看着眼前匆匆忙忙的人流和车流想,生活就是这样,你以为你痛苦的要死,可事实上还是得走出来。若干年后回头看,也许当初的痛苦仇恨只是一道生活佐料而已。
  
  深吸口气收回视线,看见身侧一双脚尖冲着我的亮色马丁靴吓的我心里打了个突。
  “你还要走多久?我还等着回去呢?”玩世不恭的语气,锃亮的马丁靴。
  
  我叹口气,抬头看看小正太有些无语。D市真小,到处都能碰到熟人。
  “真巧。”
  “不巧,我专门来找你的。”Arvin的话说的一点都不客气,“要不是看见你在茶餐厅被人骂得狗血淋头,我早就说完正事走人了。”
  
  我又叹口气,“那你都看见姐姐被人骂了,能不能给姐姐留点时间收拾一下心情?”
  “我看你一个人逛得挺自在的,哪里还有心情要收拾。你爸爸妈妈在D市吗不是?我收你四百块的工钱,这两天我陪他们。”
  
  我扭头看他,揣摩着他的用意。
  “知道我的好了,过来报恩的?”
  小正太打了个“切”声,居高临下一脸不屑的看着我说,“ Levi委托,走吧,回家看看你爸妈,省的我明天领错人。”
  
  本想拒绝,可想想D市真没什么朋友,还是算了。其实也不用太麻烦他,但客运高峰期,只要送两位老人上了火车我才放心。
  
  小正太在二老面前倒是很有礼貌,邀请他们明天去他的住处看看风情街,然后送他们去车站。老爸估计有些看不过去,委婉的说,“我和你妈又不是没出过门,还能丢了不成?”
  
  “您二老的智商我从来不曾怀疑,但是行李不少,总得有个拖行李的。”我抬下巴冲小正太努努嘴说,“这是我教过的学生,当初可是免费的,怎么着也得用一用,他有车,到时候送你们过去很方便。”
  
  老妈拉我到一侧,“他,你和他什么关系?”
  我还没开口就听小正太大声说,“阿姨,我和她是水火不容的关系,她没少压榨我,还抢了我最宝贵的东西。总之,我们俩成恋人的几率基本为零。”
  我翻了个白眼,回头道:“可惜了,我不讨厌你。不过姐姐我讨厌姐弟恋,谢谢您看不上我,太谢谢了。”
  老妈拍了我一巴掌,笑着说,“艾文别听你乔乔姐贫,她嘴巴就这样!”
  我怎么样了?我真心觉得,最近的乔佳佳越来越仁慈了。
  
  进屋收拾东西,听着小正太和爸妈闲聊,心里略略安稳一些。送小正太出门时他还貌似一脸不舍,一再强调对老爸的研究方向很感兴趣,也许会成为他的学生。可一出门就收了笑抬了下巴,拽的二五八万似的。
  
  “你不用和我爸套近乎,他才不会收你做学生,你这人一看就是要背叛社会主义效忠资本主义的叛徒。”
  “掏钱。”
  用不用这么直接?我皱着眉头掏出五百,“姐姐赏你的,不用找了。”
  小正太抽出一百在手里卷了卷,将细卷插在我头上,挑着眉毛开口,“职业道德,说了你也不懂。不和无知的人交流,再见。”
  
  现在的正太怎么就这么不可爱?我压着心里的小火苗送他上了出租,嘱咐司机直接送他回家,路上不准停。他用看老妈子一样的目光打量我半天,最后来了句,“怪不得Levi想让你去美国帮忙。”
  
  我琢磨半天没琢磨出味儿,但觉得Levi既然连他都没瞒,小安的状况应该算是不错的。
  
  人有时候会有轻微的被害妄想症,事情真有危险的趋势时反而会找各种好的结果来断绝这种可能。到了那里才知道,他之所以告诉Arvin只不过是想让他稳住我的情绪。我看着躺在病床上一脸苍白昏迷不醒的小安,半天都没有找回言语能力。
  
  “我在Wall Street遇见她,聊过两句,互换了号码。她想请我带她去这里和动画有关的公司看看,我因为时间调整提前去她租房找她,房东说她早上有点奇怪……进去的时候她躺在床上,穿戴整齐,还画淡妆……割腕,警方说是自杀。”Levi轻咳了一声继续说,“本来我想应该通知她家人,但是她手机里号码都删了,也许她是不愿意让家人知道,你又是她的好朋友,so……”
  
  “谢谢你。”
  “她应该是个很坚强的女孩,不知怎么就……总之,等她醒了你好好和她沟通一下,不行的话我请psychiatrist过来。”
  
  “不用了,还是很谢谢你。”
  “她家人那边,是不是通知一声比较好?”
  “我会联系。”
  
  Levi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我坐在床边盯着她看了良久,叹口气说,“你比我潇洒,就连命,说不要就不要了。我这个人,即使被人骂的没脸没皮,哭一次睡一觉,醒过来还是照样过日子。”
  
  “谁骂你了?”低低的声音轻不可闻。
  
  我抬眼看看她浮肿的眼睛,眼泪夺眶而出,“我以为你要死了。”
  “他不让我去。”小安重又闭上眼睛,半天才又睁开,一句话似是用尽全身力气,很轻,因哽咽而断断续续,我却听得分明。我听见她说,“他骗我,他死了。”
  
  我不知该如何安抚,我甚至觉得,这些话只是她神志不清时的幻觉,或者是我大脑低血糖造成的幻听。不是每个人都会遭遇狗血韩剧情节,那几率比哈雷彗星撞地球只高那么一点点,可是意外总是在你不经意间发生。就像几年前高中同学聚会上,班长中途说,大家一起为XX默哀,我们笑着说是玩笑,班长一脸凝重的举拳发誓,同学们一阵哄笑。后来很长一段时间后我才接受他真的出车祸当场死亡的事实。那是一个自我高中毕业就在我生活之外的人,尚且如此难以接受一个鲜活生命的消失,更何况小安面对的是一个和她相亲相爱的人,一个也许她这一生中,都无法忘记的人?
  
  我胡思乱想着,病床上的人又陷入沉睡。我摸摸她的眼角,无泪,却比嚎啕大哭更让人心疼。我觉得自己做了一个梦,梦见好友安然一个人扛着行囊为爱去了纽约,在那片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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