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土之上-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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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样子地下电车也不是说来就能来的，还得等一会，小虫无所事事地在原地站了片刻，随即走到了旁边的一张长椅上坐了下来。

好久没有等电车了。

记得很久很久以前，那时候小虫还跟着加拉哈德在新帝国当中过着东躲西藏的日子，平时乘坐最多的交通工具就是各种各样的电车，想到了这里，小虫不禁念叨起来，也不知道废弃都市一别之后，加拉哈德大叔怎么样了。

还有自己的小姨妈娜塔莉亚，以及舒尔茨，他们都还好吗。

第244章　中央候车厅

“你想什么呢？”

斑鸠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了小虫的旁边。

“没想什么，”小虫悄悄擦了擦眼角，“我刚刚忽然想起来一件事，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这地方所有的资料都被人删除过了，几乎什么也没有剩下的事情吗？”。

“我记得啊。”

斑鸠不知道小虫为什么突然说起了这个。

“其实也不是什么痕迹都没有留下，”小虫故作神秘地对斑鸠卖了个关子，“想不想知道我在控制室内意外发现了什么，你绝对猜不到。”

看着小虫似笑非笑的表情，斑鸠没有接她的话头，因为他知道，别说自己不问她，就算自己现在上去把小虫的嘴给堵上了，她接下来也一定会告诉自己的，——谁让小虫就是这种藏不住话的人呢。

“原来这座地下研究所中的怪物不是分为‘A’型和‘B’型两种，”小虫顺势在斑鸠眼前打了个响指，“而是有三种，作为更为神秘实验体存在的‘C’型怪物，它是由‘A’型和‘B’型怪物结合而来的。”

“哦？怎么结合？”

实际上斑鸠在见到那头怪物的第一眼，便已经有了这种猜想，只是他想不明白连体型都完全不同的“A”型“B”型两种怪物，它们之间是如何跨越了障碍，做到了像小虫口中所说的“结合”呢。

“具体方法就不清楚了，不过肯定是运用了某种生物技术，”小虫对斑鸠说道，“不管是‘A’型还是‘B’型怪物，它们都是用各自所属的种类，再加上依照自身等级的奇数来命名的，‘C’型怪物则稍有不同，它们是用偶数来命名的。”

“比如咱们刚才碰到的那头怪物，它的名字应该是叫做‘C4’，怎么样，是不是又长了见识？”

这还真不是小虫瞎扯，她确实在控制室内发现了一些东西，尽管大部分的资料都在很久以前就被人给删除掉了，可正所谓“人过留声、雁过留痕”，世界上任何东西都会有其轨迹存在，没什么会凭空降生，也没什么会凭空消失，总会留下痕迹。

尤其还是存在电脑当中的资料，除非是把硬盘给彻底砸碎，否则总有办法恢复，尽管要想全部恢复需要耗费相当多的精力与时间，同时难度还非常之大，可只是撞大运一样地恢复一点点的话，难度就小多了。

小虫不仅对电路颇有研究，对控制室内的电脑也能下得去手，经过了她的一番努力，总算是从那个铁盒子里面抠出了些许自己想要的东西。

关于这一点，斑鸠对小虫是不得不服气，毕竟他不管电路还是电脑都一窍不通，如果没有小虫，恐怕斑鸠到现在都不知道那头怪物的具体名字叫什么，即便他才刚刚和对方拼过命。

“‘C4’，”斑鸠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敢情这就是它的名字，看样子‘C’型的怪物还真是不简单，假如按照命名的顺序，它这才仅仅是整个‘C’系列里的第二级别怪物，但是它的硬实力，绝对要比‘B5’甚至‘B7’怪物还更为强大，啧啧，不好办啊。”

要知道四十六号试验场怎么着都还只算是地下研究所的外围区域，此前被困在试验场中的时候，斑鸠就从神秘人那里知道了，原来各个试验场的安全等级是有区别的，像四十六号试验场，这就属于安全等级比较低的场所，自然不可能拥有超出自身安全等级的怪物存在了。

而接下来斑鸠和小虫要去的可是中央区域，那里肯定安全等级更高，万一那里要是有什么怪物脱离了控制，四处游荡，想必绝对不会是区区四十六号试验场这边的怪物能够比拟的。

想到这里，斑鸠忽然很想问一问小虫，中央区域咱们不去了行不行，但话都没有说出口，斑鸠就知道这个问题自己压根不用去问，因为小虫的答案肯定是不行。

“不行。”

斑鸠甚至能够想象得出小虫在说这两个字时的神情，这么一想，斑鸠忍不住笑出了声。

……

“叮。”

谈话使得时间一眨眼就过去了，猛地听到一声轻响，斑鸠跟小虫纷纷站起了身，转头向着金属门那边望了过去，只见顶部的“电车即将抵达，请耐心等候”字样，这会儿已经变成了“电车即将进站，请退至黄色安全线后”。

与此同时，金属门后面的隧道中传来一阵由远及近的“嗡嗡”声，小虫拉着斑鸠往后退了两步，随即指着脚底下的黄线，说道：“看到没有，这个叫安全线，电车没停稳之前都要在这后面等着。”

斑鸠撇撇嘴，——怎么坐个电车还有这么多的规矩，又是要等个半天又是要退到黄线后边的，还能不能让人愉快地坐车了。

隧道当中，一辆不算太大的电车车厢缓缓驶来，等到其停稳在金属门前时，金属门“唰”的一声向左右两边滑开，小虫一马当先地走了进去，斑鸠则跟进了大观园的刘姥姥一样，探头探脑地在门口踟蹰了半天。

“你进来啊，”小虫皱着眉头，“在那磨磨蹭蹭的干什么呢，你要是再不走，电车的门可就要关上了。”

斑鸠疑心重重地走进了电车车厢之内，这一节车厢顶多能够装下七八个人，再多就显得拥挤了，两边是总共六个塑料座椅，斑鸠握住了车厢中间的一根铁杆，对小虫说道：

“万一这玩意走半路停了，怎么办？”

“你就不能说点好话，”尽管已经习惯了斑鸠的乌鸦嘴，小虫却还是有点受不了，“怎么什么话从你嘴里说出来都不好听呢，你这人真是的，以后说话之前先动动脑子好吧，就当我拜托你了。”

说话之间电车的门便已经关上了，它载着斑鸠和小虫两个人向着隧道深处驶去，看看身后渐渐消失不见的候车厅，再看看身前一望无际的深邃黑暗，斑鸠心中没来由地一慌。

“我这是做最坏的打算，”斑鸠说道，“遇事当然要往好处想，可提前做好了最坏的打算，真到了时候才不至于慌成一团。”

……

小巧的电车在隧道中行驶了没多久，虽然由于外面一片漆黑而分辨不出它的速度到底有多快，可里面的两个人还是能够感觉得到，别看这个电车块头不大，速度倒真不慢。

好像也没过去多长时间，电车内就响起了一阵温和的女子声音：

“前方即将抵达中央候车厅，请各位乘客做好下车的准备。”

第245章　形如饕餮

这里就是地下研究所的中央候车厅了。

论规模，当然是要比四十六号试验场区域的候车厅要大许多，电车的门打开了以后，这一次换成斑鸠走在了前面，他迎面就看到前方的巨大吊牌上写着“中央车站”四个大字，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这地方的灯光并不太明亮，显得很暗。

“主要的照明设备都没有使用，”在斑鸠后面下来的小虫，她的眼睛比较尖，一下子就发现了问题所在，“你看这边、这边还有那边，几乎所有的大灯都是熄灭的，亮起来的基本上都是备用的应急灯。”

“看来是有人知道我们快要到地方了，所以才弄点小灯迎接我们，至于其他的灯嘛，我猜不是早就不能用了，就是迎接我们的这个人无法启动它们。”

小虫不仅眼睛够尖，脑子也够好使，随随便便就从区区的灯光明暗上面看出了不少信息。

“既然你这么机智，不妨告诉告诉我，咱们接下来到底应该要往什么地方走呢，那个迎接我们的人又在哪里呢？”

斑鸠伸着脑袋转了一圈，也没有在周围发现半个人影。

“不知道。”

小虫回答得干净利落，更没有向斑鸠再多做解释的意思，她伸手推开了挡在身前的斑鸠，迈开步子向着前方走去。

其实小虫心里和斑鸠一样没什么底，她同样不知道该往哪走，但是不管向着哪边走都比站在原地更好，小虫觉得与其站在原地跟个傻子似的东张西望，还不如先查看查看这里的环境。

兴许会有什么预料之外的发现也说不定呢。

……

中央候车厅，或者说是中央车站，它的形制与四十六号试验场那里的车站真的没有太大区别，唯一的区别可能就是规模大小了，小虫漫无目的地在车站里面晃了没一会儿，就将整个车站给晃完了一圈。

小虫注意到，这个中央车站真不愧是带着“中央”两个字，它的电车线路要比四十六号试验场车站多得多，从一号到五十五号试验场，都可以在这里搭乘电车抵达。

“原来这个地下研究所当中，总共有五十五个试验场。”

小虫心说这不就是第一个发现吗，只要肯耐心寻找，一定还有更多的信息隐藏在不经意的地方，将这些东西搜集并积累起来，迟早能够解开自己心中最大的疑惑。

斑鸠就没有小虫那样的观察与思维能力了，他百无聊赖地晃着两个膀子，跟个没事人儿一样地从东边溜达到西边，又从南边晃悠到了北边，晃着晃着斑鸠拍了拍自己的肚皮，——饿了。

别看距离前一顿饭才过去没几个小时，可中间斑鸠跟那个“C4”型的怪物干了一架，消耗了大量的体力，而且“万能血清”虽然提升了斑鸠的自愈能力，让他在交战中所受的伤势得到了快速的恢复，然而与之成正比的是，斑鸠的消化能力好像也得到了大幅度的提高。

所以这会儿斑鸠的肚子又饿得“咕咕”乱叫了，他咂咂嘴，狠狠地往肚子里吞下了两大口唾沫，却跟火烧浇油似的，令肚子里的饥火烧得更加旺盛了。

这地儿有没有什么好吃的呢？

斑鸠的注意力很快就转移到了寻找食物上面，他东瞅西瞧，蓦地在车站一角发现了几台并成一排的铁皮疙瘩，隔着一层透明的玻璃，斑鸠能够清楚地瞅见里面各种各样吃的喝的东西。

“这是自动售货机。”

或许是同样被食物所吸引，小虫不知何时也来到了这里。

斑鸠哪里管这些铁皮疙瘩叫什么，他上去就用匕首的柄，轻轻松松地砸碎了几台自动售货机外面的玻璃，只听得“哗啦哗啦”一阵碎响，斑鸠与自动售货机里面的那些吃喝之间，便再也没有了任何的阻碍。

玻璃毕竟不是晶板，尽管两样东西都是透明的，可硬度还有坚韧程度就相差极大了，斑鸠奈何不了材质特殊的晶板，却还不至于被什么狗屁玻璃给挡住。

一把捞出来一大捧杂七杂八的零食，斑鸠甚至顾不上去看这些零食的生产日期，以及它们的保质期限又是多久，此时此刻，斑鸠的整个脑海当中仅剩下了一个念头，那就是把这些东西全给填进嘴巴里。

“恩，好吃，真好吃……”

斑鸠一边吃还一边吧唧嘴，模样就像是个才刚刚托生的饿死鬼。

眼看着斑鸠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就一个人风卷残云掉了如此之多的东西，旁边的小虫哪里还能站得住，她上前搡开了胡吃海塞的斑鸠，也像他一样，拼命地往自己嘴巴里塞着东西，不知不觉间，他们两个人的四只眼睛都渐渐冒起了红光。

……

“不对、不对、这种感觉有哪里不对。”

隐隐有一个声音在小虫的内心深处响了起来，但她却惊恐地发现，虽说自己的意识还保持着清醒，身体却完全脱离了自我意识的控制，完全是在愈发狂暴的进食欲望驱使下行动着。

“不能吃了！”

小虫咬紧了牙关，以至于牙龈都被挤出了丝丝血迹，她这才终于遏制住了正如野兽一样吞噬着自身意志的进食欲望，回过神来的小虫惊慌失措地将手中食物丢到了一旁，仿佛被她捧在手里的不是食物，而是一条吐着红信的毒蛇一般。

额头上虚汗直冒，小虫跌跌撞撞地向后退出了两步，最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她这时候只觉得自己虚弱无比，恍如所有的力气都在刚才那一瞬间被抽干了，自己已经处在了近乎脱力的状态当中。

小虫是控制住了自己，斑鸠却没有她这样的自制能力，另外一边，斑鸠依然不要命一般地往自己的嘴巴里塞着东西，他的双眼中哪里还有一点点理智的神色，目光里充满了无止无尽的贪婪，让人看得心悸不已。

“你能再这样吃了！”

心头的不安愈演愈烈，小虫不顾自己的虚弱，冲上前去想要阻止斑鸠继续这样疯狂的进食，可她的身材本就比斑鸠瘦弱得多，现在的斑鸠又明显处在了失去理智的状态当中，因此斑鸠抬手一推，小虫便被他推得连退出老远，最终撞在了一根立柱之上，就此昏了过去。

第246章　副作用

斑鸠和小虫好不容易才克服了重重阻碍，抵达了中央区域，结果他们两个人还没有离开车站，便遭遇了重大的危机，——不管斑鸠还是小虫，内心深处都开始涌现出无法抑制的进食欲望。

小虫倒还好一点，她在即将失去理智的时候还能够勉强保持住自我，终于是重新夺回了自己身体的控制权，但是斑鸠明显没有小虫这样的自制力，他像疯了一样把自动售货机里的东西全部塞进了嘴巴当中，还失手打伤了小虫。

本想阻拦斑鸠的小虫，结果因为自身的虚弱感以及与斑鸠力气上的悬殊，而此时的斑鸠又跟换了一个人一样，眼中只有食物而没有小虫，因此小虫被斑鸠一推就推得后退连连，撞到了车站中的一根立柱上。

这么一撞，小虫便就此昏了过去，身子顺着立柱软软地滑落在了地板上，一动不动。

推开了碍事的小虫，斑鸠连看都没有往小虫那边看上一眼，他依然不管不顾地往自己嘴巴里塞着食物，大概是觉得有点渴了，他又打开了旁边一台自动售货机中成罐的饮料，拽开拉环，“咕嘟咕嘟”地就往自己的嘴巴里倒。

斑鸠的这副吃相是越来越夸张，他整个人都已经在强烈的饥饿感作用下变得狂暴无比，这时候别说是小虫了，他连自己是谁都完全记不得了。

又吃又喝地折腾了能有十几分钟，最后斑鸠的肚皮都涨起来老高，他才终于打了个饱嗝，跟喝醉酒了一般晃晃悠悠地踉跄了两步，突然间双眼一闭，“咕咚”一下向后摔倒，四仰八叉地躺在了冰凉的地板上，看样子同样失去了意识。

偌大个中央车站空空荡荡的，小虫和斑鸠都陷入了昏迷当中，所有的一切都回归于平静，唯有一听歪倒的易拉罐，还在滴滴答答地往外流淌着鲜红的液体，若是没有软性饮料所特有的气泡，它看起来还真跟血液一个模样。

……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躺在立柱旁边的小虫几不可查地动了动手指，随即眼皮颤抖了两下，这才缓缓地睁了开来，花了足有十几秒钟的时间恢复了清醒，小虫揉了揉自己的后脑勺，“哎哟哎哟”着坐起了身。

坐起来的小虫忽的想起了什么，她一惊一乍地朝着自动售货机那边望了过去，等到目光一低，看见了躺倒在地的斑鸠以后，她才终于放下了心来，旋即又不是那么的放心，便干脆扶着腰站了起来，走到了斑鸠身边。

低头看着紧闭双眼的斑鸠，小虫觉得他的神色不太对，伸手探了探斑鸠的鼻息，——好快，他喘气的速度远高于正常人的频率。

心觉不妙的小虫赶忙蹲了下来，摸了摸斑鸠的胸口，果然，斑鸠胸口起伏的幅度也不像是正常人该有的样子，此刻的他就像是一条被丢上了岸的大鱼，拼命地喘息着，然而并没有多少的空气并吸进鱼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