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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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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玲玲第一部爱情小说《爱人》的序又说:“年青的时候渴望当作家,极可能是因为不快乐……开始的时候所追寻的是一个较完美的世界,而直至最近才发现,我所追寻的,其实不过是残缺的人生而已……我的作品几乎都只环绕着一个主题,那就是人生的不美满。”
  作品得以结集成书不是件兴奋的事吗?最低限度对自己来说,总是好的,但钟玲玲如是说:“《爱人》的出现完全是一个无法挽回的错误,但我恰巧又是一个在某些事情上十分坚持,终不悔改的人。”
  是不是一切文字,都要摆出灰蒙的布景才感人?是不是只有不快乐的、残缺的才值得写?作者总是在一张孤立的木椅上沉思,或者烧一根烟,或者把头垂下来。
  我在很多年后回味一批永恒的金曲,或会发现,全都是惨惨绿绿的,当年谐趣的竟忘得一干二净了。昨天有人问起,为什么总爱写灰色的歌词?我说悲哀容易写得好,又多人共鸣。
  有时我宁愿这只是个随便拿来推搪的答案。
  

别人父亲
在街上碰到一个男人,三四五十岁吧——大家要知道,年纪这负累,主要看自己,有些人三十岁已经可以变得可怕;至于四十岁或五十,已经无争执计较的价值,都差不多了。
  男人在我面前,我在他背后,大家中途行走着,他忽然急刹车,来个老虎跳,跌跌撞撞,脚法竟有着孩童的活泼精彩,不知是否念及令人忘形如孩童的快事?我加快几步超越他,看着他的面目。
  可惜这动作和他面部的神情并不相称,而且也辜负了他身上大好质地的梦特娇,不过我想,这男子一身佬气,必定是别人的父亲了。做他的孩子真幸福,可以有一个忽然像上了身的父亲。这是真心话。
  然后我努力想着我认识的一些父亲,印象都非常稀薄,证明也并非十分八卦。不过有一个印象比较深,而且令人感动。人已经四十岁,却喜欢吃雪糕。二者虽无甚关联,但大多数坚持吃烟不吃雪糕,饮茶不饮汽水,吃客家菜不吃自助餐,以维持形象。如今五十那批父亲特别如此。所以此人能吃雪糕,已属难得。那夜寒风阵雨,我在他们家,他竟然兴致到又要吃了,要儿子去买,儿子幸福得很,用惯练的神情拒绝,这个瘾起的父亲唯有亲自冒雨买回来,冬天有雨的晚上吃雪糕。他又常常挑惹儿子和他下象棋,并且不时为举手欲回的问题争执。
  像这类和孩子对招的父亲,本来不算罕见。年纪较轻一批,受过一些新式方法的教育,都会实施执行和下一代混熟这一套。但这父亲的稚气却全发自性格气质,单方交手背后并没有机心。虽然他穿的也是梦特娇,也不大重要了。
  

李碧华式
自从李碧华的读者数量激增,成为畅销作者以后,便又有一批批判她的读者或作者出现。万二分不满意:重复过去,笔法单调,思想传统,卖假或浅哲理。
  先别管这是否事实,但假如李碧华不是得到太多人的宠爱,尖锐的矛头或会指向别的标帜,只是或者;而重复,没有成长,深浅真伪的问题,又得动用大量的精力,冷静分析才说得清楚。
  然而像我们这样软弱的读者,因为钟情于李小姐笔下的世界:古旧建筑、戏班生涯、鸦片烟枪、日本小吃,便觉得有这同道人,不愿意挑剔执著。而且我相信她一向都在落力地写,有时不免下手过重,大量的四字词,过于敏锐地观察外物——如此或者便陷于重复和虚浮,漂亮的文字包裹着人生,这往往便是我们情愿入口的,很甜;即使写的是苦情,也悲哀得动听美丽。这世界,愿意把生命看成一具具骷髅,无益地挑剔探究的人,还是不多。
  因为李碧华的文字看得人愉快,李碧华式的伤感便得以成为优雅消闲的方式,我便是这样想这样看她的杂文小说,先松弛一番然后才鼓足气力咬着唇看西西、钟玲玲等。而好的东西本来就不一定令人皱眉和深呼吸。
   。 想看书来

争吵过后
L洋名Philip,我们顺势叫他肥佬,而他也确曾肥胖过。肥胖的人表达凶相比瘦人多些麻烦,所以L平日是颇为温和的。他本来要吃家乡鸡,你要潮州菜,他说,也好。你后来要意大利餐,他说也好。甚至不如上他家吃,也好。整天也好也好,有时不免令人怀疑其实什么都不太好,大家相处之间缺少摩擦,不够轰烈。
  谁知,L这个曾经肥胖的人,竟然是和我吵架吵得最熟练的搭子。坐下来谈得入题便交手。他负责挑衅,我负责动怒。他说五轮真弓老了,安全地带旋律旧了,《傻女》不那么动听,我便死力维护。他见我分辩得急切更加愈骂愈乐,越发不讲理由。最初和他吵起来只为坚持立场,且多少也带点闹笑成分;不过每次都因为过分投入,居然便看着他的面目可憎起来,暗自冒了点真火,到大家倦了合上口,才慢慢熄灭,想到他其实故意把事情说得过了分来撩怒我取乐。
  有一次我们争吵的话题较为认真:“谁的工作最辛苦承受最多压力。”而且还是三国战,我和第三者联手轰他的工作,薪酬厚得压死人,还有什么资格埋怨?说得他一脸灰,要走了。
  我和第三者坐在霎时间空荡平静的厅内,才不觉说起公道话来,L,其实是很辛苦的,即时传译,每朝醒来心脉便开始暴跳至下班……简直来不及关怀体贴的样子,吵闹时口头所讲的是一回事,内里总又另有别情,我们知道,他也会知道的。
  他真的知道我们知道。原来,这庞大高壮的L,一个大男人居然走了又折回头,留在门外蹲着身偷听我们讲争吵过后的真心体己话。他什么都听到了,虽然老早已经心知肚明。
  那我们为什么还要争吵?如果有机会看见对方吵过一个段落之后,因为虚耗大量气力和口沫,乘势转身躲入厨房倒杯开水补充那张嘴脸,也许就觉得他也不是那么可恶,饮得过急还喷得一鼻子水呢。
  本来全心全力吵吵便最好,面红耳热但心头温暖,毕竟随便吵得起一场架的人并不太多。不够了解,怕动了真火留案底,太了解又往住缺乏神秘感,提不起劲。现在连L都揭了底牌,还吵什么?
  和L见面疏了便发觉他着实比前消瘦,已经称不上肥佬。有次在置地门前约见,或者因为久别,面庞竟变得尖削,他还上前拍拍我的肩头:你怎么了?
  想不到在他消瘦时才变得真正温柔。然后我们便上路,他高大的身影走在前头,慢慢就像每一个从置地广场走出来的人一样。我赶忙加快几步,不是怕失散,只是想问他,我们还会好好坐下来吵一吵么?有一天如果我们老了不再吵了,我真的希望那纯粹因为牙齿落尽气力衰退的缘故,别无其他。
  

金庸古龙
还是初中学生的时候,看了电视上《陆小凤》等剧集,鉴于主角们大多临风而至,竟就这样着迷于不动声色忽地展开一把纸扇的姿势,竟就这样喜欢中国,起源竟然是这样的,真遗憾。
  那时大家一班非常平庸的同学,一早起身上课落堂小息午饭放学回家吃饭做功课看电视睡觉等待明天上课,自觉十分平庸,便非常钦羡古龙世界。特别是那些名字。
  我和一个叫荣基的人,在上课时讨论美丽的名字。大抵因为自卑,故十分称许古龙制造的人名:西门吹雪、陆小凤、花满楼、李寻欢、花无缺。大部分不吃人间烟火。还认为金庸笔下的主角,名字俗得多,郭靖黄蓉杨过张无忌赵敏小龙女,意象不如古龙远甚。又嫌金庸的情节牵涉大量史实,朝代分明,十分繁冗;古龙则时实不明,几疑身不在人间世。
  谁知,人愈大便愈鄙弃古龙的简化哲理,虚无情节,理想人物。嫌真实的自己不够普通,喜欢金庸有血有肉因而也有泪的人物。
   。。

毕竟是人
某人在最近顺遂的日子里,渐渐好像忘形了,起码身旁的人都这样说。这时节,我忽然很能从人的角度出发,替某人解释原因,体谅心情。甲骂某人得意忘形,自以为很行吗?一定是家中镜子欠奉。
  然而我很平静地说,不,他一定常常照镜,要对镜看自己易,可惜镜只是假象,而且是自己看自己,要跳出来从别人的眼看自己才难。解释得真是理性。数日后和乙丙叙旧,自少不了近况:某人怎样薄待我,我怎样尽心力鞠躬尽瘁为他写写写,但他竟轻易淡忘,压制感激,还暗起异心。
  正理直气壮时,乙说,别说得自己这样伟大,倾尽心力还不是写字创作,自己声誉有关,最终只是一场个人奋战。丙说,毕竟是人呀,总是为自己说话从自己出发。乙说,正由于是人,还有甚高要求呢!某人过分感激你无异分薄自己功劳,这是一个人的原始机制。
  这两个人一唱一和,浇熄我诉苦的兴头,也令我非常冷和静,毕竟是人。
  

感动
有些场面是特别有助于制造感动情绪的。看完一出爱心、爱国、爱情片,和或男或女的同伴坐下来讨论,然后发觉大家意趣相投,接着,一个天南地北的晚上。或者,简单点,两个人同分一格窗口看街景,即使沉默,也好像随窗外掠过的车和空气而交流。又或者,你有喜事(怀孕除外),某人比你更雀跃,主动将之发扬。但这类感动经验大有发展成为恋情的可疑。而恋爱总是可疑可恶可带侵略性的。更可恨是,总是有机的感动。我喜欢偶然的触动。刚想找个伴吃饭,便有电话来约,另附送热情的声音。要人帮忙,口舌上千回百转不敢直言,怕他以太极软拒,他却空手入白刃,自动上钓,肩起重责。小圈子有活动,总是先被邀约,有被重视的喜悦。也不用这么复杂了,即使冲得一杯好茶,那茶叶的分量恰可,那水的温度刚巧,比平常多一分茶味。或茉莉和或普洱甘或龙井凉,已经足够。
  感动只是一壶茶,比闲日习惯了的分量加多一点,或减少一点,便连干结已久的一切都溶泻出来。甚至,在冷落关头,可以亲自动手泡制一壶好茶给自己。
  

新嫦娥传
嫦娥真是一个幸运的女人。
  莫以为她飞上月球,不胜寒地思乡,便有资格成为怨妇。一个女人反正大都寂寞以终老。嫦娥以未必出众的姿色,以不怎样可信的飞天神话,便赢得见报率甚高的节日,还怨甚?
  有些甚具内涵,意义重大的节日也未必享有如中秋节的地位。例如教师节、植树节、*,一一眼红地看着嫦娥的风光。节日也讲究经济价值。植树节没什么特殊的传统礼仪、经典的食品,自然没有过节的感觉。而中秋,不过是月亮最圆的一夜,肉眼又如何分辨出九月十五和八月十五的差别呢?给商人传媒大肆宣传无非因为月饼。
  奇怪为什么电视不动动她的脑筋?欢乐今宵可以拍出嫦娥传,保证比宝莲灯凄艳。亚视可以搞武侠嫦娥,加些特技,那不老药原来是秘方配制,服后轻功大有进境,施展天外飞仙。搞电影,啊,那飞天的镜头一不留神,八卦杂志又有*照片可登,而演员和导演又闹出不快……总之满城风雨,永不寂寞。看嫦娥多幸运?简直红得发紫。
  

简单来说,应当是快乐的
从体育馆出来,一班人在隧道口等待过海巴士。我们的目标单纯,只想过海,然后再转车;不过,面对的选择却非常复杂,每个巴士站每个号数都有很长的人龙,应该怎样投注我们的等待呢?这是一场赌博,我们结果把注码放在一一三号巴士上面。谁知道,隔邻一一一号线愈来愈多愈来愈空。最初,我们还不肯放弃先前的投资,说:“要从一而终,不要急功近利。”不过,后来终于按不住了,奋然地转舵说:“要从善如流,不要墨守成规。”上车后,我们都为这等善变的借口而开怀大笑。其中一个说,幸而有这么多款隧道巴士给各种人选搭,如果只有一种,大家都挤得不得了。我们也为这样莫名其妙似是而非的发现而笑。笑得容易而快乐。
  《秋水伊人》里,男向女求婚,女手足无措,说:我并不习惯快乐。是的,轻易快乐可能欠缺深度。不过反正快或不快,很快一切都成过去。此刻望向窗外的轩尼诗道,我宁愿用张爱玲的口吻说:
  “然而现在还是灯火辉煌,我应当是快乐的。”
  


小学时,我很喜欢在白纸上设计蚁巢的平面蓝图,在空白的地方用笔建造一格格房舍,一群蚁躲在挤迫的洞里,便有安全的感觉。然后,又派一两只伺伏在蚁巢门口守卫。这是一场刺激的战争,但在我的笔下,平面又安全。
  不是很无聊么?当我还懂得无聊的时候,常常蹲在小学的后园,用短小的竹枝挑动泥土,惹起一大群蚁惊恐,然后便感这是最刺激的一场逃亡,幸而隔岸观火。
  因为只用眼,看得入神的时候,它们简直不像一群蚁。就这样,我蹲着,它们蠕动着。忽然,有一只无声无息随着竹竿走到我的指头,它用力狠咬一下,无关痛痒地痛痒。当然,我只轻轻一弹它便消失了,然而,哦,它们是可以咬人的。
  我依然蹲着,却带一点点遥远的痛楚,这毕竟是一场逃亡,须要挣扎。
  这是间冷气房,窗子长年紧闭着,但却有很多蚊子无端飞来,正如蚁。因为这是宿舍内的一间房,没有食物摆放在内,所以很少蚁可以在此生存。于是慢慢忘记了蚁的存在,且肆无忌惮地乱放蛋糕等物。当我打开饼盒,发现蛋糕的纤维藏满了惶恐乱撞的蚁,才惊觉它们的实在,准确地走许多未知的路,才走到这盒内,不过,在我把蛋糕乱掷的时候,它们一跌,便永隔天涯。
  宿舍厨房内的垃圾筒盖半掩,露出一个很熟悉的盒子。那是我心爱的芝士蛋糕,只吃了一半,然后利刀割开很多件分了给旁人。最后留一小件给自己。长夜漫漫就指望它了。打开雪柜,蛋糕不见了,当然,它的盒如今就躺在垃圾桶里。有人偷吃了然后弃掉了空盒。
  我打开垃圾桶盖,闪缩张皇的一群蚁在盒内游走。今夜,空荡荡,看着密麻麻的斑点,如同猥琐罪恶的证据。这毕竟是番切实挣扎。
  

严肃·流行
怎样替一本杂志分类?
  就说,文艺性质吧,当中也有“流行”和“严肃”之分。
  怎样细分?用脑用手,从内容从文章水准,自然可以搞得清楚明白。但这种研究判别法过于费时失事,现今社会讲求效率速度,应提倡较为现代的一眼见晒*。如下:作者阵容。谁谁谁?有你没我,道不同不为伴,严肃作者来去那几个,认住呢只鹰。有些较少和文圈往来,文坛中不认识的人在商业刊物写稿的,便较为嬉皮笑脸了。至于严肃的文学杂志,作者简介一篇,无一不是名家,个个有来头,有著书。博益便不够严肃了,有些作者竟然只得聊聊几笔:新进作者。或:笔名,新进作者……
  经济状况,但凡严肃使市场狭小,愈具趣味性流行性便愈儿戏,市场因而广大。故单看出版社地址面积大小装潢程度,便可推知其类型。立品不发财,凡畅销者,居心不太良,有牟利嫌疑。
  因此能长年累月出版下去,维生有道者,正统极有限度。断断续续乍暖还寒才像非牟利。
  包装至为重要,因此凭肉眼辨别严肃和流行标志之别,又怎能忽略包装一层。
  诗中有画,画中有诗,诗画关系一向亲密,一般文章性读物亦大多喜欢以画来做封面和插图。好一场文字与画的对话。画又特别钟情于版画,其他的油画,山水画等,亦为对话中坚。
  该行刊物则多以摄影为主,种种特别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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