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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跪不起-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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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根的脸立时涨得通红,他赶紧赔不是:“你不要多想,老哥,我没别的意思,来!我借花献佛,先敬哥哥一杯。” 

  “我给你说,在我最困难的时候,你给我杂碎汤喝了,你让我在你的家里住了,我一辈子忘不了你,现在你有困难了,我如果不管,那我就不是你的朋友。” 

  “老哥……”能言善辩的小根一时语塞,他庆幸自己结交了这个够交情的朋友。 

  第二天,小根到了骆驼湾,果如阿斯哈尔所言,尕娃子看完便条,二话没说就领着小根就来到机耕队,叫来几个人把库房打扫出来,就算是正式接纳小根为社员了。一切似乎都那么简单,小根不由暗自叹服这些草原人的率真。 

  小根可不是一个吃馍馍混卷子的主儿,他在修造厂干过几年机修工,摆弄缸筒、火塞、曲轴、连杆这些玩意儿,那是手拿把掐的事。这才刚来没几天,他就把一辆年久失修的东方红拖拉机给捣鼓好了。尕娃子这一下可乐坏了,这不是天上掉元宝—白拣了个宝贝嘛,村里缺的就是这种能人,他拍拍小根的肩膀说:“兄弟,看不出来你还是个匠人呀!只可惜我把小姨子嫁早喽,要不然的话……”他嘿嘿笑几声,接着又说:“你就先在这里凑合一冬,等明年春上种完了地,我就给你盖房子,只要你不嫌弃这山窝窝就行。” 

  “尕哥,我要饭就不嫌饭馊,有啥行不行的,全听你一句话。”小根反倒不自在起来。 

  “啥要饭不要饭的,别说那么难听,人生一世草木一秋,能遇上咱就是缘份,谁还没有个头痛脑热的时候。” 

  ………… 

  把尕娃子让到炕头,小根顺手从被窝里掏出一瓶白酒按在桌角上,手掌对准瓶盖往下一拍,瓶盖啪地一声就飞了出去,     

  小根把酒瓶往尕娃子跟前一推,说:“来!尕哥,将就着干喝两口吧。” 

  尕娃子不推也不让,几口酒下肚以后,他才气急败坏地说:“人要是倒起霉来喝凉水都塞牙,哎!也怪我一时糊涂,给水香找了那么一个说人话不干人事的东西,这可叫我们以后咋活人哟?” 

  小根耐心地劝解道:“尕哥,事情过去就让它过去算了,鸡叫天亮呢,鸡不叫天也亮呢,日子总得一天天往下过,再给水香找个人家不就啥事都解决了吗?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人那不满大街都是嘛。”甭看小根平时大大咧咧的,其实他是个心思缜密的人。他之所以这么说,完全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算起来与媳妇分手也有七、八年时间了,一个体壮如牛的小伙子,要说不想女人那是假话,除非他得了啥病。记得那阵子隔壁搬来一家新婚的小俩口,大概是床放的不甚牢靠,几乎天天晚上小根都能听见隔壁的床头撞击土墙的声音,那声音时而不急不徐,经久不息,时而雷声大作,地动山摇,震得墙上直往下掉土渣子,小根也是过来人,其中缘由自是心知肚明,于是他也就在这咚咚的小夜曲中,全身热血沸腾。后来那个小媳妇不知何故一走就再没回来,一墙之隔的两个男人也都消停下来了,小根从此落下了一个失眠的毛病。 

  在尕娃子家小根见过水香两面,虽说水香霜打了的茄子似的,但模样却俊俏迷人,就像书里的那个病娘娘林黛玉似的,让人由不得总想多看几眼。当时小根心里就想,今生要是能找这么一个媳妇,我小根怕是做梦都能笑醒呢。可他心里却又在自嘲,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就别在这里胡思乱想了。 

  话赶话赶到了这里,小根也就十分巧妙地设了一个局。果不其然,尕娃子听他这么一说,立刻气呼呼地说:“站着说话腰不疼,临上轿子了才扎耳朵眼呀!一时半会儿你叫我上哪儿找人去,要不就你来?” 

  说着无心,听着有意。小根立刻站起来,拍拍胸脯说:“我来就我来,只要水香不嫌弃我。” 

  没料到小根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尕娃子思谋了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四个字:“此话当真!” 

  “儿子娃娃说话算数。” 

  尕娃子不错眼珠子地盯着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汉子,真有了点相见恨晚的感觉。事出过于突然,这让尕娃子始料不及,他搓着粗啦啦的大手说:“活菩萨,你真是救我于水火之中的活菩萨呀……” 

  “尕哥高抬我了,不嫌我得了便宜卖乖就行。” 

  尕娃子仍旧满腹狐疑地说:“你该不是为了还我的人情把自己垫进去吧?” 

  “尕哥,事到如今,我就说句光屁股撵狼—胆大不害羞的话。不瞒你说,自从见了水香第一面,我心里就已经有了她了。” 

  “你可别忘了,水香肚子里还揣着个孽种呢。” 

  “这些我都知道,不怕你见笑,我管它种牛是谁呢,只要牛娃子是我的就行了,不就是多一张嘴嘛,孩子又没犯啥罪。” 

  “小根兄弟,你让我说啥好呢……”为了这个小姨子,尕娃子心没少费力没少出,怕只怕到头来落个满身不是。 

  “尕哥,我也是过来人,知道咋疼媳妇呢,只要有我一口吃的就饿不着水香。” 

  有了上回的教训,尕娃子这一次没敢大包大揽,他立刻把水香推到了前台: “水香要是不同意呢?” 

  “那只能怪我没福气,怨不得人家水香。” 

  “水香要是同意呢?” 

  “你说咋办就咋办。” 

  “痛快!痛快!你真投我的脾气。” 

  “只是我眼下……” 

  “不要说了,我懂你的意思,只要你们没意见,其他的事我尕娃子全包了。”尕娃子如释重负地喘一口粗气。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四章(5)
人这心里畅快了,日子也就过得飞快。这一转眼就到了年跟前。 

  天刚麻麻亮小根就起了床,他是个闲不住的人,只要一睁眼一刻也不赖在床上,即便是在新婚燕尔的日子里。来骆驼湾以后发生的事,让他做了一场梦似的。如果说人生就是赌博的话,那这一回他可是中了头彩喽。 

  水香睡得正沉,她面色红润,头发蓬松,浅浅的酒窝里漾着一丝笑意,压根看不出已是有身孕的人。这些日子,姐儿俩起早贪黑地忙着备办年货,炸蒸煮包样样少不得。每年拜年的人就跟赶集的一样,不多准备一点出来,到时准得抓瞎。水莲的年饼最是叫绝:等和好的面醒了,掺上碱面揉匀了,一张张擀成大小均等的圆坯,抹上一层胡蔴油,再将姜黄、香豆子、红麯分别撒在面坯上,然后一层层叠在一起放入笼屉,只需半个小时,煊腾腾的年饼就出锅了。切成块摆在案子上,一层红一层绿一层黄,不但好吃更是好看,让人不忍下口。 

  小根在水香的额头上轻吻一下,从炉灶的灰烬里,拨拉出几颗残留的火炭,再往里添几块红松柈子,松木一遇火种便噼噼剥剥燃烧起来,屋子里立时有了热呼气。 

  尕娃子执意不肯让小俩口另起炉灶,说家里人多了热闹,其实水莲看得出来,男人不过是想补偿一下内心的亏欠罢了。其实谁也没有埋怨他的意思,他只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 

  小根顺着梯架爬上房顶,寂静的牲口棚里立刻就喧闹起来了,他操起五齿铁叉,从草剁上挑几捆干草下来,均匀地撒进圈棚,饥肠辘辘的牛羊们一拥而上,咯嘣咯嘣地咀嚼声立刻弥漫开来。小根望着家畜们争食,心里有道不尽的喜悦,他傻呵呵地说:“慢些,都抢个啥嘛,狗日的黑头你最不是个东西,看我过年的时候不把你宰了吃了。” 

  太阳从地平线上升起来,沉寂的雪原披上一抹晕红,雪面上跳跃着数不清的亮点,晃得人睁不开眼。大地的气息透过雪被缓缓升腾起来,在低空形成一层迷离的雾气。一辆装满干草的爬犁穿过迷雾,吱吱嘎嘎地驶进村子,拉爬犁的黑马身披霜甲,每往前迈一步便重重点一下头,鼻孔里喷出两道白雾。爬犁停了下来,从上面下来一个人,那人一瘸一拐地径直向门口走来,小根赶紧从房顶下来,问:“兄弟,这么冷的天,先进屋暖和暖和吧。” 

  “大哥,这是水香家吧?” 来人东张西望,一身穿着跟个叫花子没啥两样。 

  “是,你找她干啥?”小根一头雾水。 

  “我过来看看她。” 

  “请问你是哪一位?” 

  “我是她男人金锁。”来人自报家门。 

  “你说啥?”小根的脑袋嗡地一下就大了。这个叫金锁人不是死了嘛,怎么又……难道这一家人,在成心蒙我不成? 

  并不像传说里的那样,这个金锁的确没有死。在一次武斗中,他踩响了一枚土造地雷,当拉到医院时候,脑袋都成了血葫芦,医生都以为他必死无疑,可这小子命还挺硬,楞是从棺材里爬了出来,小命虽说是保住了,但却落下了终身残疾。 

  金锁从小是在蜜罐罐里长大的,老父亲是个手艺高超的银匠。那阵子金沟里下来的金客,都会把手里的沙金打成戒指、耳环之类的饰物,或是积攒下来成家立业,或是去耍钱、逛窑子、喝花酒。因此,银匠的生意自是红火得很。几年下来,金掌柜就置办下了一份殷实的家业。来新疆闯荡之前,金掌柜特意去算过一回命,那个朱瞎子听他报上生辰八字以后,捻捻胡须说,你是属火的命,年岁越大火烧得越旺。还真让算卦的说中了,六十一岁上,他不但发了财,还得了个大胖小子。金掌柜喜出望外,时时掂着去回家还愿。 

  深知创业难守业更难的道理,金掌柜给宝贝儿子起名叫了金锁,指望儿子能像一把大锁,牢牢地守住家业,那曾想儿子不学无术,实实是个败家子,整天跟一帮小混混儿搅在一起,小小年纪就学得油嘴滑舌,无所不通。金掌柜撒手而去后,几年的功夫,金锁就把偌大一份家业,抖搂的差不多了。 

  起初,金锁也想和水香好好过日子。只可惜蜜月还没度完,他的老毛病就又犯了。怎奈何情场得意赌场失意,没几天就输了个底儿掉。为了躲避债主他只得撇下新娘子,进城加入了造反派的什么敢死队,其实他就是为了混口饭吃。伤愈出院后金锁拖着一条残腿,偷偷潜回家中,但见人去屋空,水香早已不知去向。他暗暗发誓,一定要将输掉的家产捞回来。翻本你总得有本钱吧, 

  万般无奈之下,金锁硬着头皮来到了骆驼湾。他知道水香心慈手软,看见蚂蚁都不忍心踩死。但他却并不知道水香早有了归依,更不知道水香已怀上了他的骨血。 

  尕娃子推门走出来,打着哈欠问:“一大早,你这是跟谁说话呢?”不等小根回话,他一眼就瞧见了门口拄杖而立的金锁。 

  “尕哥,你不记得我了,我是金锁呀!”不知是冻的还是吓的,金锁的牙齿磕个不停。 

  “你、你是人是鬼?”尕娃子瞠目结舌。 

  “我没死呀,尕哥,其实……” 

  “把你个狗日的,你还嫌没把我们祸害够,我……” 回过神来的尕娃子,像一头暴怒的公牛飞起就是一脚,金锁一声惨叫便一头攮进雪窝不动了。 

  小根怕闹出人命来,正要弯腰去拽金锁,不料金锁一骨碌爬起来,泣哀告怜地说:“尕哥呀!大人不记小人过,你就饶了我这个废人吧。就是一条狗到了门前,你还不得扔块骨头嘛。” 

  你说一个老爷们家,竟能说出此等没皮没脸的话,这叫尕娃子不知所措了。俗话说牛还不顶怂牛呢。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四章(6)
小根此刻的心境是不言而喻的,他急切地想知道金锁此行的目地何在。既然这个人没有死,那他就是水香的合法丈夫,如果他是有备而来那麻烦可就大了。为了一探虚实,他凑到尕娃子跟前:“尕哥,这大过年的,别再闹出啥事来,先听狗日的说些啥咱再作打算不迟。” 

  “也好。” 尕娃子心想,这会儿对不起谁也不能对不起小根。 

  为了掩人耳目,二人带着金锁来到大队部,一进办公室的门,尕娃子就怒气冲冲地薅住金锁的脖领子,说:“你是专挑大过年的日子,恶心老子来了是不是?” 

  “我可没那个意思,尕哥。”金锁早成了一滩烂泥。 

  “那你究竟干啥来了?” 

  “我来给你们拜个年。” 

  “你狗日的不说实话是不是?”尕娃子随手提溜起一根木棍。 

  “尕哥,尕哥,你别动气,求求你救我一命,我如今连条狗都不如了。 以前都是我不好,我对不起水香,让她遭了那么多罪。话说一日夫妻还有百日恩呢,现如今我废人一个,她不能就这么撇下我不管呀。”说话的当口,金锁留意着小根,从口吻及神色上推断,这个人似乎与尕娃子一家有些什么瓜葛,说不准就是……假如所料不错的话,那自己今天一定会有意外之喜。 

  “噢!这会儿腿瘸了,没地方吃喝了,你想起水香来了?早干啥去了你。对不住了,你到甘肃找水香去吧,她早在半年前就回老家了。” 

  “好歹我们也是扯过结婚证的,她不能这么绝情吧。尕哥,你不让我们夫妻见面,那我就赖在这里不走了,反正我如今也没地方去。” 

  “你到底想干什么?”小根怒目而视。 

  从小根的神情上,金锁进一步证实了自己的推断,他心里立刻有了底。于是一个新的想法就此产生,他晃悠几下瘸腿说:“尕哥,看今天这个阵势,你们是不打算让我进门了?” 

  “蹬鼻子你还上脸呢,告诉你姓金的,若不是看你是个残疾人,我让你今天出不了这个门。” 

  “好,不让进就不让进吧。不过,大老远的来一趟我也不容易,你们不能就这么打发了我吧?这位兄弟你说呢?”金锁亮出了杀手锏。 

  看来这个金锁是什么都知道了,若任由他这么闹腾下去,后果将不堪设想。小根沉不住气了:“明人不做暗事,你把话给我说清楚?” 

  金锁脸上露出一丝赌徒的狡黠,他没有答话,而是轻轻捻了几下手指。 

  “我要是给你呢?”尕娃子实在懒得跟这个无赖纠缠。 

  “好说,好说,从今天起,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金锁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那你得给我留下一样东西。” 

  “你要留下啥东西?”金锁下意识的后退两步,他以为尕娃子又要动粗。 

  “你要还有一点人味,就别再来祸害人,我要你麻利利地和水香把婚离了。” 

  金锁松了一口气:“你把二百块钱拍在这里,我立马给你写离婚书。” 

  “我把你个狗……”小根忍无可忍了,他挥起拳头就要往上扑。尕娃子一个健步上去把小根挡在身后。然后从腰间拽下一串钥匙,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抓出一沓钞票往桌子上一摔,指着金锁的鼻子说:“赶紧给我写,写完了,拿上你的钱,立马给我滚出骆驼湾去。” 

  金锁眼前一亮,他迅速写下一纸文书,心满意足地揣上二百块钱走了,至于水香到底是回了老家,还是嫁给了别人,他已无暇顾及了。两个男人望着金锁一瘸一拐地走出村口,这才如释重负地长长嘘了一口气。 

  岂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当天夜里小根把白天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水香。水香听罢默不作声,脱了衣服倒头便睡。小根莫名其妙地发了半天楞。 

  约摸到了后半夜,小根被一阵呜呜嘤嘤的哭泣声惊醒,他翻身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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