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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凤朝阳刀-第3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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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该着追风怪卜杀星照命,假如现在的野百合是站着或坐着,或许还会好些;偏偏被点中软麻穴位的野百合,正好是仰面朝天,两腿微分的平躺着。追风怪卜一下子被刺激得呼吸短促,两眼充血,握在手中的那筒百脚金蜈燕尾针,竟好像找不着地方去放似的。

殊不知,一条鬼魅似的身影,早就像饿狼似的潜伏在他们二人的近侧。

一贯淫毒凶狠的野百合,哪肯任人宰割!不光一眼瞧出葛一方欲火如焚,也发现了那个潜伏在近侧的鬼魅身影。这时候的她,在宁愿喂虎不喂狼的驱使下,为让潜伏近侧的人能得手,适时发出了荡人心魄的一声呻吟。

早就血脉贲张、欲火如炽的追风怪卜,那里还堪闻听这样要命呻吟!头脑一昏,顺手将针筒向身后袋中一塞,就想作势……

潜伏在近侧的身影乘机发动了,一式饿马扑槽,先欺到葛一方的身后,手中刀向前一递,正好从后心扎入,前胸刺出,名副其实的扎了一个透心凉。

这时天色已敲过三鼓,高挂晴空的一轮明月,喷洒出一片银辉。以野百合的眼力,自不难看请扎死追风怪卜那人的所有一切。

只见他年纪不满三旬,生得五官清秀,细腰宽背。一贯比其他女人都更为敏感的野百合,不光发现对方的目光盯射在自己高耸乳房之上有些异样,模样也是满讨自己欢喜的,刚想开口央求他解开自己被点的穴道,想不到年轻人先从追风怪卜身上搜出那筒百脚金蜈燕尾针,然后一声不响地抱起野百合,掩入附近一座荒废已久的空宅破屋内。

事已至此,野百合也只好豁出去了,干脆一声不响,看他如何处置自己。

闪入三间破屋后,年轻人暂时不将野百合放下,腾出一只手晃着了火折子,点燃了桌子上的蜡烛。

在灯影摇红之下,野百合方才看清三间破屋内,除去里间有一张铺着芦席的土坑、一张破桌和一些酒坛、纸包、荷叶包之外,其他两间几乎一无长物。

年轻人这才将野百合往土坑上一抛,看样子并不打算解开她的穴道。

野百合无奈央求道:“承蒙仗义援救,理应永感大恩,请烦解开妾身的穴道。”

年轻人丝毫也不理睬野百合的央告,伸手抓过桌子上的一只酒坛,一掌拍落坛口上的泥封,双手一捧,鲸吸狂饮了起来。

直到把一坛喝尽,才一跃登坑,动手剥除野百合身上的衣服。野百合心中一动,陡地想起一个人来,脱口一声:“你是四如狂徒!”

屠四如神情一震,剥除衣服的两只手,顿时停止了动作。野百合见状,心中一阵狂喜,故意语带颤音地埋怨说:“亏你还多次通过别人之口要见我,原来你是想摆弄和凌辱我呀!”

屠四如的两眼一亮,浯带惊喜地岔声说:“你……你就是赫连家的英姐姐,小弟今天真是幸会了!”

野百合樱口一撇,撒娇说:“我也不要听你的幸会不幸会,只求你马上解开我的穴道就阿弥陀佛了。”

四如狂徒一面连说“多有得罪”,一面出手拍开她的穴道。

野百合情意绵绵地倒入他的怀抱说:“你真的那么猴抓热铁似的想得到我?”

屠四如双臂一拢,紧紧搂抱着她的细腰,悄声说:“实不相瞒,小弟是出了名的‘杀人如草,好赌如狂,好酒如渴,好色如命’的四如狂徒,自然想找一个面如桃花、腰如灵蛇、狂如娼妓、浪如淫妇的四如荡女。可惜自始自终没碰上。久闻姐姐的艳名,自想迫切见!”

野百合浪声浪气地说:“咱二人正是三生石上的旧姻缘!”一根纤细柔软的手指早戮中四如狂徒肋下的期门穴。

屠四如怒声吐出一字:“你!”

野百合早笑成花枝乱颤说:“好兄弟,咱这叫六月的债,还得快。另外告诉你,姐姐除去不能给你这筒百脚金蜈燕尾针,所有的一切都能交给你,包括姐姐我这个大活人。”

四如狂徒“唉”了一声说:“算我栽了!我起誓永远不再打你那针筒的主意,快快解开我的穴道,别忘了春宵一刻值千金呀!”

野百合刚把纤手伸向他的身畔,去掏那百脚金蜈燕尾针筒,一个白面墨髯、貌相极为文雅的玄衣老人,突然出现在陋室之中。

从屠四如的惶恐惊骇中,野百合(炫)恍(书)然(网)悟出来人必定是号称北荒一毒的叶梦枕。就凭他的这份儒雅仪表,不明详情的人,说什么也不会相信他就是魔中之魔、毒中之毒的头一号人物。

叶梦枕首先向屠四如斥责道:“赫连姑娘既是黑道四瘟神门下的高徒,又是咱们的同路人,她和先天无极派的冤仇,比我们还大还深,尔竟敢见物起意,企图夺取她的师门遗物。”

说到此,一掌拂开屠四如被点的期门穴,厉声吩咐:“快向赫连姑娘赔礼!”

承蒙叶梦枕这般礼遇,受宠若惊的野百合眼珠一转,顿时兴起借花献佛之心,伸手先向屠四如要过那针筒,然后双手捧献给北荒一毒说:“晚辈所以挖空心思夺取此针者,其目的不外乎屠杀江剑臣,好替死伤的四位师尊报仇雪恨。但以晚辈的功力,恐仍难完成心愿。现决心将此百脚金蜈燕尾针,敬献给你老人家,只求尽快地除掉江剑臣!”

老奸巨滑的北荒一毒,以前在辽东九顶铁刹山面对江剑臣时,所以不战而退者,就是因为他清楚自己在所有功夫上,无不逊江剑臣半筹,深恐自己的一世英名尽付东流。如果能在自己和江剑臣对比的天平上,再添上此针筒,至少有八成以上胜算可操。

正在到处寻找靠山的野百合,看出北荒一毒实在塌不下这张老脸,先是灵机一动,然后扑地跪下凄然说:“赫连英双亲见背,零丁孤苦,自见前辈后,不觉孺慕顿殷,决心拜在前辈的膝下,充作义女,终身侍奉在你老人家的身侧,望乞依允!”

以北荒一毒叶梦枕的机智,自会听出野百合的言外之音,知道她的那句“终身侍奉在你老人家的身侧”的意思,是白天作为义女,夜里可充侍妾。这等亲自送上门来的大便宜,他岂有不拣之理!借弯腰俯身相扶之机,先轻轻抚摸一下她的娇嫩脸蛋,并还乘机收下那个针筒。

专好沾花惹草的四如狂徒,哪能看不出她已投入北荒一毒的怀抱!他再垂涎她的妖艳姿色和房中妙术,也不敢和叶梦枕争风吃醋。只好一挺脖子咽下嘴中那口酸水,然后向北荒一毒请示机宜。

北荒一毒狞声说:“据我所悉,田鸿真被杀,崇祯帝赫然震怒,限期勒令武凤楼破案。吴仁谓即将来此,干女儿可躲入内室,四如出去巡风和迎接。”

没等四如狂徒走去屋外,野百合早一下子贴近叶梦枕的身前,一面伸出纤手去抚摸他的胡须,一面将自己的螓首深深埋入他的怀内。

眼睁睁凶魔荡女就要丑态百出。

屠四如陡地传来一声短促的报警唿哨。

好个北方一毒,一把将野百合挟入肋下,从后墙破窗中电闪飘出,鬼魅似地钻进半人多高的荒草丛中,目光四扫,巡视着荒园中的一切动静。

只听一个极为严肃的声音骂道:“你吴仁谓从前在江湖上也算是一号人物,想不到竟能认贼作父,屈膝事敌,卖身投靠了多尔兖。你还能算是个炎黄子孙吗?识时务,趁早跟白某投案打官司,以免株连九族;倘敢拒捕,我们夫妻二人可要一齐出手拿人了!”

叶梦枕循着声音一瞧,就看出今天晚上糟透了。站在荒园中的,现场中只有吴仁谓一人,四如狂徒早没影了。

出现在吴仁谓四周的,前有正厉声喝骂的神行书生白天野,后有最让人难以招惹的残缺玉女段常美,旁侧还有人小鬼大、刁钻机警的人人躲秦杰。

野百合毕竟曾和从不为人有过露水姻缘,就连后来的同床异梦,勾心斗角,主要也是为了那筒百脚金蜈燕尾针。如今见吴仁谓身陷重围,马上就有落网之险,芳心一急,低声向北荒一毒求道:“吴二哥的处境非常不妙,请义父快快助他脱险。”

叶梦枕把头一摇,悄声说:“有小兔崽子秦杰在此,你我能否走脱,尚是未卜之数,千万不能妄动。”

野百合不依道:“从现场上看来,吴二哥当然居于劣势。要是加上你我父女二人,岂不成了三对三!何况咱们还握有见血封喉的百脚金蜈燕尾针,至不济也能打成为平手。别忘了,吴仁谓可是你老人家麾下的第一员大将,千万损失不得。”

叶梦枕神情冷漠地拒绝道:“不行!”

野百合追问:“为什么?”

叶梦枕压低声音说:“我估计对手绝不止此。如果我没有猜错,他们这一网,必是专门为我而张。我估计江剑臣必潜伏在附近,只要我一露面,势非受到强烈的围袭不可,我相信自己的判断!”

一听北荒一毒叶梦枕说得这么肯定,早就成为惊弓之鸟的野百合着急说:“既然如此,咱们何不速速逃离此处?”

叶梦枕低哼一声说:“眼下最安全的地方,莫过于此处,这就是兵法上所说的置之死地而后生。我还要寻时机,试试这筒针的威力。”野百合不敢吭声了。

身陷夹攻的吴仁谓,可能吃准叶梦枕不会现身相助,缓缓从鞘中抽出利剑说:“吴某自问并未开罪于贤伉俪,何况同属江湖道上的朋友,为何如此相逼?”

神行书生切齿道:“多尔衮手下的暴徒,惨杀了我的胞兄白心野,白二爷立誓屠尽助纣为虐之徒,何况你这数典忘祖、屈膝事敌的人中败类。”话落,剑出,一招寒梅吐蕊,刺向从不为人吴仁谓的胸前。

凭吴仁谓的一身诡异功力,本不怕素有君子之风的白天野,但他对神行书生的妻子残缺玉女段常美,却是心存顾忌,一面用雾锁苍山格开神行书生刺来的一剑,一面施展盘龙绕步”飘向神行书生白天野的右侧、寻求脱身而走的机会。

果然不出吴仁谓之所料,残缺玉女段常美可不像白天野好对付,手中的断魂钩一层,首先挥出一招云封巫峡,截断了吴仁谓的退路;接着一招怒龙翻江,凌厉无比地攻向了吴仁谓。好个吴仁谓,先是一式巧脱袈裟,闪避开残缺玉女的夹袭;然后铁腕一震,一招乱洒星罗,专门攻向神行书生白天野。

段常美一声怒叱:“接招!”断魂钩再次化为怒卷垂帘,反手钩向吴仁谓的下盘双膝。

吴仁谓身化踏波渡水,右手剑一招螳臂挡车,格开残缺玉女袭来的一钩,借两件兵刃一震之力,身形一化而为乘浪推舟,正好够上袭击神行书生白天野的尺寸,招出乌龙吐须,袭向白天野的右肋。逼得神行书生不得不横移三步,正好和段常美贴成了并肩。

吴仁谓心中一喜,一式回风扫柳,刚刚扭转过身形想走,入耳两声“唉哟”,继之而来的是“噗咚”“噗咚”有人栽倒在地的声音。

吴仁谓扭颈回头的第一眼,不仅看清栽倒在地的是神行书生和残缺玉女夫妻二人,并早猜出必是毁在北荒一毒的暗算之下。胆气一壮,身化带马归槽,恶狠狠地扑向小捣蛋秦杰,想生俘秦杰作人质。

哪知,突然从假山顶上飘落下一个人来,身在半空出手就是一招探骊得珠,硬生生地抓向从不为人的当顶百会穴。只凭对方那神鹰盘空的绝妙身法,就惊得吴仁谓身心一颤,不需再看,就知准是钻天鹞子江剑臣到了。

幸得他临敌经验极丰,手腕一翻,剑指长空,一招弯弓射雕,企图硬阻扛剑臣下落。

身在半空的江剑臣竟能一个翻转,宛如苍龙调尾,一招探海擒龙,再次抓向吴仁谓。迫得吴仁谓一招自解金铃,闪避开江剑臣的凌空一抓,剑出白虹绕日,横截钻天鹞子江剑臣的双膝。

江剑臣一声冷哼,身化夸父追日,一招天雷下击,劈向吴仁谓的左边太阳穴,劲内嘶嘶,砭人肌骨。

吴仁谓自是识货,一眼看出江剑臣用的是隔衣可以碎骨的先天无极掌力,心头一震,保命要紧,贴地一式狡兔翻滚,方始逃避开这一掌。为防江剑臣跟踪追袭,反手一招龙尾卷风,先护住自己的要害,然后急呼:“叶前辈救我!”他这一急呼,还真有一条身影,蓦然落地,阻在了江剑臣的身前。

一向极为自负的吴仁谓,到此锐气剧减,又看清阻住江剑臣的,根本不是自己想象中的叶梦枕,而是自己的妹妹吴艳秋。以他的精明奸诈,自然知道,对方在一连死去六阳毒煞、秦岭一豹、神行书生和残缺玉女等四大高人后,绝对不会再饶恕自己。虽有妹妹吴艳秋出面,恐怕也于事无补。眼珠一转,决心利用妹妹作盾牌,双手闪电般伸出,左手食、中两指飞快连点吴艳秋肋下的期门、将台、魂门三穴。右手一抓一甩,把吴艳秋摔向左侧的一座假山,硬逼江剑臣不得不放弃追捕自己,前去救护吴艳秋。

这就叫:明知是当,不得不上。江剑臣明知时机稍纵即逝,只要让吴仁谓逃出了这座废园,再想追捕,还真不易。但他总不能对吴艳秋见死不救,只好用狸猫抓鼠的身法,后发先至地抓住了她,任凭吴仁谓自去逃命。

吴艳秋自知大错铸成,一俟江剑臣解开她的被点穴道后,双手向江剑臣面前一伸,流泪道:“艳秋自知罪犯天条,甘愿承担一切罪孽,请铐上我吧。”

江剑臣急怒之下,一阵火撞当头,甩手一掌,把吴艳秋震出足有四五步,才扑咚一声,摔落在地面之上。

吓得秦杰脱口一声:“师爷爷息怒!”

江剑臣心中一惨,弹身扑向横卧地上的女幽灵,情不自禁地流下了两行清泪,刚想弯腰抱起她,蓦地想起陆地神魔、六阳毒煞、秦岭一豹等人的死状,皇亲国戚田鸿真被杀之后的奸尸,不由得脸色一变,猛一顿脚,调头飞身而去。

心急如焚的江剑臣,恨不得立即追踪上吴仁谓和叶梦枕,既能在当今万岁面前交差,也算为死去的几位老朋友报仇雪恨。

在他刚刚驰行到琉璃厂附近时,东方早已透出来鱼肚白。

琉璃厂早在辽金时代名叫海王村,元、明两代方在此开设琉璃窑厂。这里不光有窑工们所住的低矮简陋房屋,还有一座座的琉璃窑,最适合江湖人隐藏和潜伏。

基于此念,江剑臣刚想细心清洗查找。

突然闻到一股极为浓烈的烧酒味,紧接着一个粘粘糊糊的声音说:“李鸣这小子,一朝权在手,便把令来行,硬派我老人家和老偷儿在这一带插暗桩,你小子八成是给我们送酒来的吧?”

听出是抬手不空郝必醉的声音,江剑臣心中一喜,连忙循着声音贴过去一看,抬手不空郝必醉原来是隐身在一座极为低矮的草栅中。里面除去一个喝空了的酒坛子,地上还抛了许多鸡骨头和花生壳。

江剑臣只好赔着笑脸低声说:“小侄确实不知老人家和任大叔在此,所以没带酒来。”

抬手不空瞪眼道:“你小子腰中有的是银子,没带来不会买去吗?出这草栅往东走,隔两座琉璃窑就有一家卖酒的。”

江剑臣心中一动,连忙沿着抬手不空所说的地址寻了过去。

不料刚刚贴近第二座琉璃窑,就一眼看出八变神偷任平吾正好隐身窑后,死死地盯着一处低矮的房屋。

江剑臣情知有异,刚想向任平吾打招呼,忽见从不为人和一个獐头鼠目的中年人,一前一后地走了出来。

随着任平吾那声:“快快拾下这俩小子。”钻天鹞子江剑臣一式巨鹘摩云,首先扑向了从不为人吴仁谓。

没容那个獐头鼠目的人回过神来,早被八变神偷点倒在地,从不为人吴仁谓的脸色刷的就是一变,但他可绝不是那种轻易认命的人,反臂抽出利剑,出手一招横肘盘扎,不急着对付江剑臣,反而剑芒霍霍,扎向八变神偷任平吾。八变神偷嘿嘿一笑,身化点萍踏波,轻巧地闪向了一旁。

向来不以胜败论英雄的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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