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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约婚姻-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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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周暧昧地笑了笑，说：“魁哥请病假。”
“病假？”谷雨疑惑地看了看他那不阴不阳的笑容，知道里面大有文章，一时好奇心起，问：“什么病？像他那么壮的人也会有病？”
小周依旧暧昧地笑着，凑到他身旁，低声说：“他常常去献血，这你知道，他上星期去献血的时候被检验出得梅毒了……嘿嘿嘿……”
谷雨听了一点也不觉得奇怪，只是平静地问：“这就请假了？难道因为这一点小病连财路都不要了？”
小周又低声说：“估计是这个消息太不幸了，它带来的巨大心理阴影又引发了阳萎，所以回家休养，怕继续来上班有些应、酬、躲不掉。”说完又鬼头鬼脑地笑。
谷雨看着他，有种莫名其妙的厌恶，马上做恍然大悟状，拍着小周的肩说：“魁哥不能来，科里这么多工作现在全都落在你肩上了，那些联系业务和应、酬、的事也都换你去了，小心身体呀！弟弟。”
小周瞟了他一眼，装出笑来，说：“我一向都很小心的——倒是你呀，也不知道怎么会有那么多女孩子喜欢你，你手机不开，电话都打到这儿来了！你可别学魁哥，为了够爽每次都不做防范措施。”
谷雨一听，笑着举起拳头来半真半假地就要揍他，忽听门声一响，进来一位地中海头的中年大叔。两个人立即偃旗息鼓，各自回到坐位上。
地中海大叔一边抚着半秃的头顶一边大声叹着气。小周就问他：“科长，还是要往我们这儿塞人吗？”
科长大人又重重叹了一声。小周又说：“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你看，来了好几个呢，都是大学生，根基差一点的也进不来，局里领导也有难处的……”
董科长没再说话，自己泡了杯茶，这才说：“谷雨，一楼××科的吴莹要来我们这儿，你去帮她把东西搬过来。”
谷雨放下挡在脸前的报纸不情不愿地叫了一声：“董哥&；not；&；not；——”
小周在一旁自告奋勇地说：“我去吧！吴莹我熟，雨哥还不认识她呢！”
董科长看了看他说：“小周，我让他去是因为你今天的任务重，这个月的报表要提前交，你今天下去跑一遍，必须收齐。”
小周同志利索地收拾了一下办公桌，拿出车钥匙边走边说：“我现在就去。”
董科长头也不抬地说：“快一点啊。”稍稍一顿，又说：“就让吴莹坐你对面吧。”
谷雨看这阵势躲不过去了，这才无精打采地去干活。
他来到一楼一看，正有两个年轻的小伙子正在给一台电脑打包，估计就是这两个中的一个了。他自己小声咕哝了一句：怎么男生取个女孩儿的名字啊……然后大声说：“我是三楼××科的，过来帮忙搬东西。”
话音未落，从旁边一排高大威猛的档案柜后面露出一个小脑袋来，将他迅疾地打量了几眼，说：“哦，不用了，我东西不是很多，自己可以搞得定，不用麻烦了。”她的声音就像是夏天里用乱刀剁西瓜，一连串脆生生地响着——她就是刚才给他指路的那个。
谷雨盯着那已打包好的电脑，说：“你确定不用我帮忙吗？”
她笑得很甜，说：“对呀！谢谢你哦。”
谷雨说：“那好，你自己弄吧，我先回去了。”说完扭头就走。那很甜的笑容在她脸上瞬间消逝，变得僵硬。
帮她打包电脑的两个男生为了讨好她零零星星地数落着谷雨：“嘿，这人，怎么这样……”
“你还不知道他……最有名的公子哥……”
“从不正眼看人……算了，莹莹，别理他……”
……
他刚走到楼梯口时又一想，不对呀，他现在不能回去；董科长还在办公室等着回话呢！——去别的科室混吧，他和别人都不算熟；去卫生间抽支烟吧，他现在不是高中生了，觉得这种事很无聊。他想来想去，与其硬着头皮回去和老董大眼瞪小眼，还不如硬着头皮回去替那小丫头搬电脑……
上班确实是很无聊，所以才要跷。真的是这样吗？谷雨躺在床上千回百转地思考着这个问题。
如果上班的内容是让他玩他所钟爱的网络游戏，那么他还会跷吗？
答案是：会，但是少跷点。
那么他真是因为无聊才跷的吗？还是“跷班”这件事本身会带给他快乐？——唉！他从小到大都只有接受：上哪个中学，上哪个大学，做什么工作……所有的事都被安排好了，他必须接受。其实他渴望做的只不过是一些他认为自己想做的事罢了。哪怕是被大人骂，至少他觉得自己不只是接受，是造了反的，这样会很有成就感。现在想想，这种想法确实很可笑、很幼稚，但伴随着自己的成长似乎已经进入了潜意识。在“跷班”这件事不会带来任何后果、一切如常之后，谷雨觉得认真工作反而好像更具挑战性。
丙
他按时到单位上班，一进门就看见小周又围在“西瓜”旁边和她一起打扫卫生。谷雨懒洋洋端杯茶窝回自己椅子上，用手指头抹了下桌子，发现纤尘不染。
在闲情逸致之下他忽然来了兴致，调侃着说：“周小弟，去帮哥哥买份早点吧。”
小周爽快地答应：“好啊，吴莹也没吃呢，买回来大家一起吃吧！”
吴莹边道谢边去自己包里拿钱，谷雨忙阻止她说：“还拿什么钱呀！小周家在他们乡下可是有名的大土财主，他人又大方，每次有他在都是他请客的，这点钱算什么呀，你也太不给人面子了。”把吴莹说得不知是拿好还是不拿好。
小周的眼神随着他的话音阴晴不定地闪了一下就马上笑对吴莹说：“对呀，大家都是同事，这么计较干吗？难道将来还会没你请客的时候？”一边说着，就出去了。谷雨冷笑一声！
好不容易熬到中午十一点多，该想想吃什么饭了，而谷雨手上的小说也看得差不多了。他忽然接到猪仔的电话，约他到拉面馆一起吃饭。他猜呀，八成是这小子吃了饭发现没钱付账，等他去解围呢！于是一路飞车而去。
他刚一进门就开始骂他，说：“靠，你还没死呢？你快点去死吧啊！等你死了才能天下太平。”
猪仔一边把自己旁边的一碗面推给他，一边吃着自己的面说：“你行了！别一见我就这么激动……我猜，你这几天快急疯了吧？放心，你的密保有下落了，我知道在哪儿！”
谷雨无奈地喘口气，说：“兄弟，你真是没前途了，我的密保丢了吗？怎么我自己不知道 ？”
猪仔夸张地故作吃惊状，喷着面汤说：“小雨，你才真是没前途了，网游都不玩了，你对人生还有兴趣吗？”
谷雨这才一愣，想了一想，笑说：“单位里最近新来了几个女大学生，所以天天都去上班……”
猪仔嘲笑他说：“酒吧里漂亮女孩子多了，哪个对你没意思？偏就是你喜欢装B，当心被雷劈……哎，对了，你看阿彩这丫头怎么样？”
谷雨拿筷子猛敲了一下他的头，说：“你小声点！”又压低声音问：“她怎么了？”
猪仔笑了笑，也压低声音说：“自从她来这儿以后，我和子谦一直都认为她对你很～有意思 。”
谷雨又要拿筷子敲他，他却早有防备地躲开，谷雨只能无奈地说：“这话都说几遍了？还不烦？拿阿彩来玩，难道你们没有摧残国家幼苗的负罪感吗？——快把密保还我，我还要回去上班呢！”
猪仔轻哼了一声，忽然高喊：“阿彩，小雨来了，他急得不得了——”谷雨急得掐着他脖子低声骂：“你胡说八道什么？信不信我砍你九十九刀然后一块一块扔进太平洋！”
猪仔用力把他的手掰得松了一点，缓过一口气来赶紧说：“你把他上次忘在这儿的东西给他吧！”阿彩一边从从厨房里出来一边甩着手上的水，笑说：“好啊，在我房间里呢，雨哥和我一起去拿吧。”
猪仔又说：“谢谢你呀，我明天一定把他家里没人吃的几箱月饼都搬来送你。”
谷雨都不理他，站起来跟着阿彩往后面去了。
阿彩就住在这间面馆的小阁楼上。本来这里是堆放杂物的，老板娘临时腾了个地方，给她放了一张床。这里 光线还算好，但窗帘拉着，有点暗。这屋子里拥挤不堪，只留着一条刚够一个人侧身而过的缝隙。那些堆着的东西好像很久都没人打扫了，落了一层灰。
阿彩指着前面说：“雨哥，就在床边那个桌子的抽屉里，你自己去拿吧，这地方太小，过不下两个人。”
谷雨依她所说上去拉开抽屉，里里外外翻遍了，也没看见他的密保。于是他又翻了一番，边找边随口问：“怎么没有啊？你是不是记错了？就这么个小地方，我的眼神不至于这么差吧……”
他一边说着一边回头时，猛然见阿彩已经贴身站在他背后，不由吓了一跳！更要命的是，不知何时她身上的衣服已经没了！
那小丫头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盯了他一会，忽然扑上去撩起他的衬衣，肉贴肉死死地抱住他，口里喊着：“雨哥，我喜欢你，你都不知道吗？我天天盼着你来，只要你和我多说一句话我夜里就睡不着！想着等你下次来了说不定会和我多说两句话！我可不想再这么等着盼着了，不然就死定了！”一边说着，一边已喘着气吻个不停。
谷雨先是吃一大惊，愣住了，任由她摆布了两下。这一刻回过神来死命地向外推她，无奈她抱得死紧，一时推不开，倒勒得他直喘气。于是只好一边撕扯着躲她的吻一边从身后掰开她紧扣的手指。好不容易弄开了她，看看又地方狭小无路可走，只好狠一狠心把她推倒在床上自己夺命而逃！
刚坐进车里就见猪仔已在那里，直勾勾地盯着他，看见他脸上又青又白不成气色的样子也吓了一跳！一叠声忙问：“怎么啦？怎么啦！你杀了人啦……”
谷雨定定神，喘了两口气，冲他骂了一句：“靠！差点*了我！”骂完猛踩油门！
猪仔也不敢笑，任由他把跑车当成云霄飞车来回地兜了两圈。最后把车刹住了，他才出声说：“算了，你也别怪她，我听老板娘说，她父亲开拖拉机时出车祸了，家里正在到处筹钱呢……你不喜欢她，说不定她只好去卖给别的大叔们了……”
隔了一会儿，猪仔见他虽然不说话脸上颜色却好了点，又说：“走吧，去玩一会儿，那个号称曼陀罗花的大美女昨天还跟我打听你——”
“让她去死！”谷雨说，“那个贱人跟谁没一腿？你又不是不知道，是个男的她都想勾引到手好证明自己有魅力，自我满足一下！我才没那么贱！”停了一下又说：“你到底去哪儿？送完你我好去工作。”
猪仔说：“兄弟，我跟你去上班。”
谷雨重又把车发动起来，说：“想上班就自己去找个工作。”
猪仔揽着他，把头埋在他肩上做痛哭状，倾诉道：“小雨，我们都是有理想的人啊！我们想要得到的是为了理想奋斗的机会，不是为了多挣钱无聊地挨日子。”
谷雨看他一眼，平静地说：“理想？好像小学生常常说这个词……你不会整天自己一个人寂寞得疯了吧？——我介绍个女朋友给你。”
猪仔一副恨不得要掐死他的样子，伸手握住他的脖子摇来摇去地说：“你还记得高中时那个外号叫小怜的女同学吗？她十六岁的时候父母亲就一起出国了，和我一样一个人生活，她换男朋友跟换衣服似的，谁都能上她的床，她自己也知道那些男生没一个是好人，但她却说这没关系，只要能有人陪她玩就行了！我可不想沦落到像她一样！”
谷雨被他摇得晕头转向，车也连带地走着弯弯曲曲的蛇行，在路上擦出一串深深的车辙并不时地发出刺耳的刹车声…… 。 想看书来
丁
谷雨坐在办公室里发呆，发现小周悄悄地过一会儿向他瞟一眼，一会儿又瞟一眼，实在觉得厌烦，索性走出办公室，顺着走廊慢慢向前踱步。走廊的尽头是一扇安全门，打开门一看，居然有个大大的阳台，只是走廊尽头的女卫生间在这阳台上开了一扇窗；空气不是太好。这阳台栏杆上的油漆还是新的，从来没被摸过一样，看样子不常有人来。
于是谷雨在一个角落里席地而坐，倚着栏杆，慢慢地点上一枝烟。
猪仔说，他想为实现理想努力奋斗，不想为了挣几个钱无聊地挨日子，所以不肯随便找份工作。那么他呢？是的，他没有理想，这对他来说已经是褪了色、破旧掉，随风而远去的词了。但他难道不是在无聊地挨日子吗？而且他这份工作看上去长期而稳定，这是否就表明他这一生已几乎定格成这样？他觉得他每天的工作内容是很无聊的，所以总是敷衍了事；这是否就表明他这一生都这么挨下去的话，他就是在敷衍自己的人生？他不会再学到新的东西也不会再有进步了？
……天啊！
想到这里，谷雨背脊上一阵发凉！
他才二十几岁，很年轻啊。！他还有满腔热血啊！他还有很多事没做过呢，怎么能就这样了？当他在嘲笑猪仔像小学生一样畅谈理想的时候，他不知道自己已经悄悄变得世俗而垂暮！
谷雨想到此，头上起了一层冷汗，觉得有点可怕。好像这些年他都是死的，直到今天才活过来！
没关系，没关系！——他安慰自己，从现在开始思考人生，从现在开始努力，一切都不晚，一切都来得及！
他把烟掐掉，决定回到办公室去慢慢地往更深处思考。
刚一进门就看见小周坐在他的位置上和吴莹笑嘻嘻地搭着话，看见他进来赶忙站起来，一边回自己位子上一边又嘱咐吴莹说：“今天晚上，说定了！”
谷雨看见他的一脸媚笑就觉得不爽。不知道为什么，小周常常让他想起上初中时班里一个特别爱找老师打小报告的男生，他们两个说话时的表情好像特别像。谷雨上初中的时候整天就靠辱骂和打击那个男生来感受生活的乐趣！为了这件事，没少请家长！可他依然我行我素。现在呢，他是成年人了，不能像小孩子那样胡作非为，真他妈窝火！
谷雨坐到自己椅子上，一只手轻轻揉着额头，让自己冷静下来。过了一会儿，感觉有点微微的异样，猛抬头一看，见吴莹正在拿眼瞟他！
吴莹忽然见他抬起头目光炯炯地瞪着自己，知道被发现了，眼神忙往旁边躲了一下，但马上又调回来，依旧看着谷雨，对他笑了笑。
谷雨忽然冒出一个邪念头来，恶向胆边生……
吴莹跟谷雨笑了笑以后，发现他的眼睛骤然亮了一下！心想：嗯，你总算看到我了！于是埋头工作，努力使自己看上去一如往常。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眼前忽然有份文件夹从天而降，头顶上响起谷雨的声音，他说：“这些文件好像是你的——放在我桌子上了。”吴莹觉得他说话的声音从未如此温柔而多情，听上去就像春天里嬉笑的风无赖而玩耍地穿过树叶。她头都不敢抬，怕从表情上泄露一丝破绽！
她匆匆地打开文件夹，那里面什么也没有，除了一张小纸条，上面写着：保龄球馆有个老女人太讨厌了，今晚冒充一下我女朋友让我摆脱她吧！求你了。
她手忙脚乱地合上文件夹用无措而慌张的眼神望了谷雨一眼，看见他将眉毛挑了一下笑着问：“是你的吗？”
“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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