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生夏何生澍(高干)-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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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小明皱眉：“你不是总说他怕他爹的么？不能翻脸吧？”
　
　　　高夏低声哼了一下，“老爷子话里口气总瞧不上他，别看他那臭德行，自尊心倒是比谁都强！鬼知道他怎么想的。”
　
　　　高夏这话的口气虽冲，可苏小明可是听出来她对王澍还牵挂着，字字句句里都透着对他的担心，苏小明只是犯愁，一会儿到了王家概要如何收场。
　
　　　高夏无暇顾及老妈的心理活动，皱着眉头，“开快点~”
　
　　　苏小明瞧她一副心急样，“安全带系了么？”
　
　　　高夏立刻执行起来，安全带呼地往身上一拉，苏小明稍稍踩了下油门，车速立马快了些些。
　
　　　眼看着王家大院就在前面，高夏下了车，远远看着王家的房子，高夏忽然心里一怔，这么久了，这座房子要是不见着也不会觉得特别想念，可是如今见着了，她的心里忽然就觉得特别熟悉，这才知道其实她心里面对这个院子，和院子里的家人之间的感情，早就远远超出了她想象。
　
　　　苏小明看着她停在原地的脚步，问：“怕了吧？现在回去还来得及。”
　
　　　高夏心里有愧，虽然当初离婚是王澍先提的，不过折腾是两人一起的，这门婚事虽然当初是苏小明擅自敲定的，可事到如今对于王澍的感情，自己也无法否认，而苏小明见了王家长辈，又定会主动求饶认错的人，高夏实在看不了她为了自己而独自承受这些，她直了直僵硬的后背：“你别进去，在门外等我。”
　
　　　苏小明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也知道如果嘴上不答应她，她一定又会跳脚，索性什么也不说，只是远远地悄悄跟在她的身后。
　
　　　王家大院
　
　　　老爷子的皮鞭子在宋老太的厉声呵斥下最终还是没有拿得出来，只是看着孙子被他爹硬是又从屋里给拽出来，跪在冷冰冰的木地板上，宋老太跟儿媳份在一旁看着实在心疼，几次想跟老爷子说跪个半小时差不多让他认识错误就得了，可是老爷子那副怒眉不展的模样生生让两小老太太把话又给咽进了肚子里。
　
　　　王澍耷拉着脑袋，已经是晚上近十一点了，从中午回来那会儿就开始折腾，饭都没赶上吃，这都大半夜了，他又累又饿，宋老太让刘妈悄悄准备的饭菜，无奈老爷子一直坐在客厅看着，刘妈也不好实施救援工作。
　
　　　客厅里气氛冰的吓人，一声清脆的门铃声打破沉寂，老爷子低声吩咐刘妈，“去开门。”
　
　　　高夏猝不及防的出现，让刘妈猛地吃了一大惊，仿佛是看到了救星般的激动地语无伦次，“小夏儿，你，你……怎么回来啦？”
　
　　　结巴了半天，刘妈本来就不善言辞，一激动索性一把抱住这个救星，高夏下意识地后退，刘妈这才注意到高夏那高高隆起的腹部，脸上刚才还难以言喻的激动之情立马换上了震惊的表情。
　
　　　高夏微微牵起嘴角，小声问道：“他们在么？”
　
　　　刘妈点点头，“在……在客厅。”
　
　　　高夏换了拖鞋，缓缓向客厅里走去，她的步伐轻而坚定，客厅里的祖孙三代闻声转头向身后看去，无不错愕神情，高夏看着沙发中央的地板上，王澍垂头丧气地跪在那，心里顿时倍儿不是滋味。宋老太看见她眼里一亮，惊叫起来：“夏儿，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王澍耳朵里听到了一个重要的名字，猛地抬头，跪着转了个方向，看见高夏，他又高兴又生气：“你怎么来了！你这虎妞~谁准你来了？”
　
　　　王夫人也激动坏了，只是目光一转，顿时大惊失色：“夏儿，你的肚子……”
　
　　　王部长闻声顺势皱眉看了一眼，话锋又转向王澍：“说说吧，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王澍看了一眼正要开口的高夏，立刻抢道：“是我犯浑，我不对，我认错儿，这么晚了我先送她回去，有事儿明天白天说！”说着起身便要将高夏往门外送。
　
　　　高夏挣开了他的手，凝眉望了他一眼，“还要瞒？”
　
　　　王澍咬牙含糊着哼哼道，“我怕老子会伤及无辜。”
　
　　　高夏摇摇头，对着沙发里正在等着听故事的老爷子轻声叫了声：“爸。”
　
　　　抬头望了一眼那两个最疼爱自己的老太太，忽然鼻头一算，“奶奶，妈，这事儿不能完全怪王澍，我有一半的责任。”
　
　　　高夏吸了吸鼻子，“孩子是王澍的，之前之所以执意要离开北京，躲去青岛没有回来，就是因为这个孩子。”
　
　　　宋老太顿时有些血压升高，王夫人立马扶住婆婆，着急道：“因为孩子才躲去的青岛不肯回来？你这什么意思？”
　
　　　王夫人的这个问题也是老爷子跟宋老太想问的，高夏知道这一天还是来了，她僵了一下，“因为……孩子，是在离婚后才发现有了。”
　
　　　老爷子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什么？”
　
　　　高夏紧紧抓了下自己的衣角，“我们离婚了。”
　
　　　……
　
　　　偌大的中式房子里，忽然间气氛安静到极致，只是王夫人突然的一声惊慌大叫吓坏了屋里子的所有人：“妈！妈！！……”
　
　　　紧张的手术室外，老爷子双手背在身后不停在手术室门口来回走动，看着一旁低头沉默着的王澍，老爷子恶狠狠道：“你奶奶要是有什么事，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随即看了一眼一旁的高夏，眼里早已没有了当初对这个儿媳的疼爱之情，相反，唯有不满。
　
　　　宋老太平时在家十分注重养身，自几年前住过一次院后，虽平日也有过不适，但像这次的忽然病发，这么多年了还是头一次，王夫人坐在手术室门外的椅子上不停抹眼泪，像是自言自语又更像是在说给高夏听的：“奶奶平日身体老好的呀~连感冒她都不吃药熬一熬就病好了，眼看着澍儿娶上媳妇，成家又立业的，我们俩心里老高兴的啊！眼看着生活越来越有盼头，哎可你们……”
　
　　　下面的话王夫人没有再说，可是高夏知道她的意思，忽然心里害怕的很，她不敢想象如果奶奶这次挺不过去的话，自己又要怎么舔着脸还活在这世界上，这会子她忽然无比地恶心自己，总他妈以为只要坦白事实，不管好的坏的问题都会有了解决的办法，可她从来没有想过作为年岁那么大的奶奶，那么疼她的妈妈，还有那位不苟言笑却处处包容着自己的老爷子，他们是不是愿意听到这个事实。她从来不对自己的决定感到后悔，可这一次，她觉得她错了，彻头彻尾地错了。
　
　　　王澍翻了一遍衣兜，没有纸巾，最后抻着衣袖送到母亲眼前，帮她擦掉眼泪，“别哭啊妈~”
　
　　　忙着担心奶奶的安危，忙着安慰伤心的母亲，知道高夏就在身边，王澍心里觉得她不会走，踏实地也顾不上注意到高夏通红的眼眶，高夏的头发已渐渐长到可以遮住她的悲喜，王澍看不到她的表情，便凑近她，“我奶奶没事儿~算命的人说我奶奶能活一百多呢！她答应过要帮我带孩子呢~我奶说话可靠谱了，从来不食言。”
　
　　　高夏伸手抹了一脸的潮湿，“没哭。”
　
　　　王澍无心玩笑，只是难过地握了握她的手，试图给她些许宽慰。
　
　　　苏小明从外面风尘仆仆赶过来的时候，宋老太正好从手术室里被推了出来，众人顿时拥了上去，王澍在宋老太耳旁轻声唤着：“奶奶……”
　
　　　看着宋老太的吊着点滴的手臂，王夫人不禁心疼落泪，王部长忙着跟医生询问手术情况，宋老太被周围吵闹的声音吵醒，微弱地睁了睁眼睛，看见高夏，又转头闭上了眼睛，对一旁的儿媳说：“叫她走……”
　
　　　作者有话要说：泪奔~刚从家里来到苏州，毕业生找工作，租房什么的最苦逼了~
　
　　　今天是到了苏州的第四天，这些天净忙着找房子了，苦逼房子还没找到，暂时寄住在一个姐姐家里，新单位环境很好，只是还处在苦逼熟悉环境阶段，白天工作，晚上倒床就睡，各种迷茫各种忙碌。。。
　
　　　有一种漂泊的感觉。。哎。。。
　
　　　我知道我更得很慢，先给大家说声抱歉啊~作者刚大学毕业，各种事多，请大家多多原谅。
　
　　　我会加油的。。
　
　　第三十七章
　
　　　第三十七章
　
　　　高夏身子一紧，怔怔地看着病床上那位曾最疼她包容她的老人家，心里忽然有种被遗弃的感觉，她哽咽着声儿，“奶奶。”
　
　　　宋老太刚出手术室，脸色惨白的厉害，听到高夏的一声轻喊，不禁皱起眉心，她对这个孩子是失望极了，吃力地抬起还在吊着点滴的手，重复着：“走，走，你走吧……”
　
　　　王澍看着高夏，也知这次是因为自己糊涂过头犯下的错才让奶奶如此伤神伤身，他这会儿心情也挺复杂的，一方面是对奶奶，对母亲的歉疚，一方面他也不舍得夏儿，舍不得她被奶奶熊，尽管奶奶熊的在理，生气的在理。
　
　　　他拉了拉奶奶的手，“奶，你刚动完手术，别激动。”
　
　　　他话刚说完，王夫人就瞪了他一眼，“你还说呢~是谁惹奶奶病倒的！”
　
　　　高夏站在一旁，听着婆婆毫不留情地训斥着王澍，心里明白这话一大半是说给她听的，顿时难受的厉害，她吸了下鼻子，努力抑制的泪腺终究还是红了眼眶，她说：“妈，我错了，我知道错了。”
　
　　　王夫人虽然对这两孩子对待婚姻的荒谬态度而感到生气，可毕竟也是刀子嘴豆腐心的一人儿，看着面前这个平日里言语甚少更无多悲喜表情的儿媳，不，现在也不知道算不算是她的儿媳的这个姑娘，这会儿子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还在紧闭着嘴巴强忍着情绪，王夫人说服自己，自己不是胡乱同情她，是不忍心她肚子里那还未出生的孙子跟着他那不懂事的妈一起遭罪，于是再度开口，语气也不禁跟着放轻了些：“夏儿，不是我说你们这些孩子，你们啊！太没有责任心了！你们拿婚姻当儿戏的同时，有没有考虑过我们长辈的感受呢？唉，先不说这些了，你先回去休息吧，就这么杵着你受得了，肚子里的小人儿也受不了啊~”
　
　　　说着冲苏小明点点头，“夏儿妈妈，带夏儿先回去休息吧，今天事情太紧急了，改天再好……”
　
　　　说好好见面感觉又有些别扭，王夫人怔了下，“改天再联络。”
　
　　　王澍只是一个转身将奶奶送进病房的时间，再出来看时，高夏跟苏小明就已经不在了，他蹬蹬瞪地跑下来楼梯，没有看到他要的身影，又跑到了地下停车场转了好大一圈，确认没有看到他认识的车，才沮丧地上了楼。
　
　　　坐在苏小明的车上，高夏的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地想起奶奶刚出手术室时躺在病床上，看她的那种眼神，苏小明听见她一声重重的呼吸，也是个嘴拙的母亲不会安抚人，想说点什么咂咂嘴又给咽了回去。
　
　　　高夏眼角还挂着泪痕，背过手面轻轻一擦，身子往座椅上一倾虽是闭目养神的姿态，却一脸的难过。回家的路上，两人一路沉默，中途苏小明试探性地问她一句：“想吃东西么？”
　
　　　高夏没听清苏小明的问话，却下意识地摇着头，只是不断想起宋奶奶的那句“你走吧”，心里就特别疼的慌。
　
　　　车进了小区，还没进停车场，高夏就不想待车里了，苏小明妥协放她先下车上楼，停好车上楼回到家却发现高夏并没有回去。小区里外都找遍了，都没见着人，高夏出门手机没带，苏小明就差要去报警了，正着急呢，李援朝的短信就传过来了。
　
　　　夏儿在我这儿，一会儿我送她回去。
　
　　　“就这么跑出来，你也不怕苏姐着急啊？”李援朝习惯性地掏出了烟盒，又习惯性地收了起来，本来打算来这附近找吴平来盘桌球的，没想到车子在路口一拐弯，竟碰见一脸颓废样儿的高夏，立马放了吴平的鸽子，招呼高夏上车。
　
　　　高夏摇摇头，“我没想走远，这是碰见你，才被你带过来坐着的。”
　
　　　李援朝要了温果汁给她，“那也不成啊，一声不吭的就出来，还大着肚子呢~苏姐不得急死啊？”
　
　　　高夏迷茫地抬头，“有什么好着急的，她找不到我可以打我电话啊。”
　
　　　李援朝算是服了这人了，“你手机呢？”
　
　　　高夏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下意识伸手在衣兜里翻找，无果，沮丧着：“忘了带了。”
　
　　　李援朝笑了笑，不用猜都知道她这是出了事儿的神色，高夏也没用他问，把晚上发生的事儿，断断续续地说着给他听。
　
　　　不知是他本身的理解能力不行，还是高夏因为这会子情绪不好，表意也不明，李援朝听得稀里糊涂，却看着高夏一边说一边眼泪又忍不住往下落的样子实在心疼跟着急，两人熟识这么久，李援朝这还是头一回见着高夏哭的这么不含蓄，他连忙将桌上的纸巾递给她擦擦眼泪，高夏没有接过来，李援朝着急，他说：“不是~我有点儿不明白啊？你这么难过，是害怕宋奶奶不原谅你啊？还是害怕因为这个事儿他们不让你跟王澍在一起啊？”
　
　　　高夏被李援朝这个问题问的忽然一愣，收住眼泪，还没来得及去想清楚这件事，起先一直在因为惹老人家伤了心在不断自责，还没有来得及去想自己跟王澍的以后，只是被李援朝这么一问起，她忽然更加沉默了。
　
　　　清晨，住院部大楼
　
　　　宋老太不喜在高楼层的房间里住着，王部长孝顺，让人安排了一间在三楼的病房，楼层低的住院虽然年代久了些，但是推开窗那伸手可触的绿色还是很得宋老太的心思。
　
　　　刚动完手术的宋老太，这在医院的第一夜可睡得不大踏实，天刚蒙蒙亮，老人家就醒了，在病房里守了一夜的王澍听见奶奶的动静，一下惊醒，见奶奶醒来可激动坏了，可是宋老太脸上的表情可就相反了，她看了一眼满是倦容的孙儿，掩饰着自个儿的心疼，漫不经心地问了句：“你妈呢？”
　
　　　王澍起身给奶奶倒了杯温白开，送到奶奶跟前，“回家跟你弄饭了，一会儿医院开门了她就来。”
　
　　　宋老太点点头，接过孙子递来的白开水，微微挑眉：“你在这趴了一夜啊？”
　
　　　王澍捏了捏鼻梁骨给自己提提神，点头道：“昂~爸说今天一天的会要开，晚上来，我妈怕您醒来饿着，弄完饭就过来，我单位这两天没什么事儿，我在这陪您。”
　
　　　宋老太睨了他一眼，不再啃声。王澍知道奶奶心里琢磨什么，索性不开这口，宋奶奶见他倒是怪沉得住气，一会儿给她添水，一会儿给她削水果的，便觉着可气又可笑。
　
　　　祖孙俩就这么表面和谐地僵持着，直到王夫人带着保温瓶进来，病房里的气氛才稍稍好了些。王夫人见婆婆已经醒了，连忙将家里精心烹调的补汤盛出来，一下就在病房里忙活开了，王澍想在旁边帮点忙来着，可是被母亲大人嫌弃笨手笨脚，只好躲到一边。
　
　　　宋老太跟王夫人两个人像是事先约好一般，合伙冷落王澍，王夫人一边喂婆婆喝汤一边跟婆婆拉家常，王澍在边上又插不上嘴，他肚子还饿着呢，还以为他妈过来会给他也带一份饭，没想到压根就没他什么事儿，王澍挺郁闷的。
　
　　　王夫人适时转过头来，见儿子还站在门边上，惊讶着：“你怎么还在这啊？我过来了，你就不用在这了，上班去吧！”
　
　　　王澍纳闷：“啊？不是说好我在这照顾我奶奶么？我都请好假了~”
　
　　　王夫人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