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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规-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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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菊更不明白了,难道自己走都不成吗?那又该怎样呢?她疑惑地问道:“那……”
吕夫人觉得是摊牌的时候了,于是从牙缝里挤出了森冷的话语:“想要我把这么多的疑惑全抛在脑后,像过去一样地疼那孩子,那除非你走!走到那再也没人能找到,再也回不来的地方去才行!”
秋菊啊的一声,跌坐在了地上,这回她才明白了太太和彩蓉两人做张做智弄了半天,原来就是要自己去死啊!可她还是奇怪,在吕府,主子要一个奴婢死还不容易吗?那从不把下人的性命当回事的太太,为什么不像她恐吓时说的那样,一顿鞭子或板子打死了自己,倒要做下这么个圈套来苦苦诱使自己自尽呢?秋菊只是略略地一思量,就清楚了太太的用意,她的心里更是悲愤欲绝,这些狠心的人哪,要杀人还不想让手上沾上鲜血!
秋菊早就清楚,自己和儿子能相处这些日子已经是天大的福分了,随时都做好了离开的准备,所以她更是珍惜眼前的每一天。不管是苦,不管是累,她总是甘之如饴。秋菊也早就作好了为了儿子的平安不惜牺牲自己的性命的打算,可她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没有一点先兆。常言道“除死无大难”,此刻,在秋菊对生命已无法留恋的时候,她决心用尽最后的一点力量,为儿子筑起一道挡风遮雨的墙,哪怕是一道低矮的土墙。 。。
家规 第十三章 生离死别(4)
秋菊站了起来,脸上出人意料地平静。她看着吕夫人,似乎要将那张隐藏在那雍容华贵的面具下的恶魔真相看穿。吕夫人被秋菊的目光震慑住了,她略略扭转了头,眼睛望着别处。可就在两人的目光对接的刹那间,秋菊从太太的眼睛里看到了一种极度的期盼,这让她更增强了拼搏一下的决心。
秋菊的脸上露出了一种极为奇特的笑容,里面包含着悲伤和愤懑,还有着几许嘲弄和鄙夷:“太太不就想让我走到那世人再也到不得的地方去吗?好啊!我去就是了,只要太太答应我三个要求,我立时就走!”
吕夫人一下子感到自己的威严被挑衅了,这么多年来还没有一个奴婢敢这么和她说话,更不用说提什么条件,她顿时怒火冲心,一拍桌子喝道:“贱丫头!你是什么东西,没一顿鞭子打死你是便宜你了,竟还敢跟我提条件?”
秋菊冷冷地一笑:“那好,那你就打死我吧,真要连累到了小少爷,那也是我俩命苦!”
秋菊的这一宝压对了,她这话一说,吕夫人是愣在了当地,进退两难,十分尴尬。
彩蓉忙过来打起了圆场,“太太,就听听她说什么吧。能不能应许不还全在太太您吗?”
吕夫人也正后悔自己一时之气,差点坏了大事,见彩蓉一说,正好有了台阶,“好吧,就且听你说说吧。”
秋菊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道:“既然太太说一切都是秋菊的错,那这天大的罪都由秋菊一人承当。秋菊走后,太太要发誓好好待小少爷!秋菊的魂魄就是在天涯海角、阴曹地府,也一定会回来佑着、护着小少爷的。太太若违了誓言错待了他,那秋菊拼着永远沉入十八层地狱,万世不得翻身也要闹得你吕家鸡犬不宁!”
这番话听得吕夫人是浑身一震,秋菊那凄厉的声调,阴惨惨的话语,让她毛骨悚然,似乎脖颈后面有丝丝的冷风吹过,好像有鬼神在同时听着一样,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战。
吕夫人暗想秋菊这第一个条件本就是自己要做的事,这孩子就是自己唯一的孙子,当然是疼他爱他还来不及呢,哪会错待了他呢?这虽不能和秋菊明说,可不妨答应了她就是,于是就说:“哼,看不出你倒很忠心于你的小主子呢。你放心,他是我的孙子,我自然会好好疼他,哪用你操心?看你那真心的分上,这事我应了你。”
秋菊见太太那么爽快地答应了自己,内心觉得她是真的会把儿子仍旧当做孙儿来看待的,那深深的忧虑稍解些许。“这第二就是,金凤小姐她是小少爷的生母,请好好照顾她吧。”
吕夫人没想到秋菊在这个时候竟还想着她的小姐,那份忠诚倒也叫她有些心动。可她不愿让它流露出来,“嘿,你这丫头管得倒宽哪。好吧,看在你那么忠心的分上,我告诉你句实话吧,金凤虽是疯了,可她毕竟是我们吕家的二奶奶,我不会不管她的。那还有呢?”
“让我和小少爷再见个面吧,就一会儿,就让我们单独地待一会儿吧。”这次秋菊的声音和前两次不同,里头带着一种恳求的味道。
这个要求让吕夫人有点犹豫,可她转念又想到似乎同意了也关系不大。就算秋菊要向儿子诉说真情,但那孩子毕竟才两岁,再怎么也听不懂如此复杂的事情。至于别的,那就更不用怕的了,秋菊是将他视作比生命还重要的,绝不会伤害了孩子。她考虑了之后,就对秋菊点点头,“好,你也当了他两年的奶娘了,就让你们再见一面吧,不过只有一炷香的时间!”
家规 第十三章 生离死别(5)
吕夫人把彩蓉叫到一边,吩咐了一些话,彩蓉急忙走出去安排。过了片刻,她进来对吕夫人点点头,吕夫人就对秋菊说道:“去吧,喜鹊和孩子已等在东院里的厢房里了,你就去见一面吧,见了你就走吧,也不必再过来了,金凤那我会告诉她的,放心好了。”说罢这话,她好像怕看见秋菊的神情似的,一扭头往里间走去了。
秋菊也没向太太行礼,只默默地跟着彩蓉走了出来。一路上两人一句话也没说,一直来到了东院。
这是在吕夫人正屋东头的一个小院落,平时很少有人来往,进了院子就看见一口井,井口上的盖子不知何时不见了,两人经过时,彩蓉突然说了句:“这井里前几年有个丫头死在了里面,秋菊你可要当心,掉了下去就没命了。”
秋菊看了她一眼,彩蓉忙转过了头,秋菊还是自顾走着什么也没说。厢房的门半掩着,从外头就能听到喜鹊和孩子的笑声。秋菊本来看上去很是平静,平静得都让彩蓉奇怪了。但当她一听到孩子的声音时,整个人就变了,她像发了疯似的,急奔几步猛地推开门,一下子扑到了孩子的身边,推开了喜鹊,把孩子紧紧地搂在胸口上。
彩蓉示意喜鹊出去,然后走到桌边点起一炷香来,说道:“秋菊,等香没了,我来接小少爷。”
秋菊紧紧地抱着孩子,泪水不住地流淌下来,连彩蓉说些什么、做些什么、什么时候走的她都一概不知。
彩蓉带着喜鹊进了隔壁的屋子,轻轻地将隔板上的一块活动的木板推开了一条缝,把眼睛凑上去看着隔壁屋里的动静。
秋菊抱着儿子哭了一会儿,孩子奇怪奶娘今天怎么啦,伸出了白嫩嫩的小手来替她擦着脸颊上的泪水,又喊了声:“奶娘,去,去去*花。”秋菊听得儿子的话,心口的剧痛更厉害了,本来强忍着的哭声再也忍不住了,号啕痛哭起来。
吕伯修被奶娘的样子吓坏了,也放声大哭起来。儿子的哭声惊醒了秋菊,她想起自己只剩下这么一点时间了,可不能就这么过去了。秋菊强忍住了痛哭,在地上坐了下来,她捧住了儿子的小脸,亲了又亲,把他脸上的泪水吻干,然后抱着他坐在那里,一边哭着,一边把三年来的苦难遭遇一一向那还不懂事的儿子诉说起来。秋菊不是不清楚孩子才两岁根本听不懂这一切,可她就是因为他还小才敢把一切告诉他,其实她也是在向老天诉说。
两岁的吕伯修自然是听不明白奶娘在说些什么,可能是母子天性使然,他没有做声,只是在安静地听着,不时扑闪着那双大眼睛看着秋菊。可在隔壁的彩蓉和喜鹊,却被秋菊的苦难遭遇深深震撼了,特别是喜鹊,她悔得肠子都青了,真恨不得冲过去跪在秋菊的面前求她宽恕。
香很快熄灭了,秋菊根本顾不到这些。彩蓉虽然不忍心,还是带着喜鹊走了进去。
秋菊看见她们进来了,知道自己和儿子分别的时刻真的到了,自己和这世界分别的时刻也快了。突然,她想起了一件事,她对着刚抱起孩子的喜鹊说:“等等,再等等!”又重新把儿子抱在了怀里。秋菊解开了儿子的小衣服,露出了那白皙柔嫩的身子,她把嘴凑了上去,一张口咬住了他的肩头,孩子痛得啊的一声。秋菊听得孩子的叫声,急忙住了口,想了想,拔下了头上的簪子,闭上眼一狠心扎了下去,这下孩子大哭起来,秋菊一反常态,并不去抱他安慰他,她只顾着把自己的衣襟解开,从里面掏出了一个她贴身挂着的铜戒指,一张嘴狠狠地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将那鲜血和簪子上留着的儿子的血混在一起,仔细地涂在了那小铜戒指上,然后把它挂在了儿子的脖子上,然后抬起头来对彩蓉说:“蓉大娘,我求你一件事。”
彩蓉的眼泪早已是蓄满了眼眶,听秋菊这么说,她不敢开口,怕露了出来,只是点点头。
秋菊说道:“这戒指是我娘留给我的,上面有着我和小少爷的血,我的魂魄也会附在这上头,让他永远挂在胸口上,这样我就会永远地护着他!”
彩蓉哽咽地说道:“秋菊你放心,它会永远挂在小少爷的脖子上的!”
秋菊点点头,不再说话,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儿子,好像要把他的模样带到另一个地方。
彩蓉硬起心肠来,挥挥手让喜鹊带着孩子先出去,屋里就剩下她们两人。彩蓉不知道还能和秋菊说些什么,张了张嘴,嗫嚅了半日还是什么也没说,叹了口气,走了出去。
彩蓉没有走远,她只是在那院门口等待着,努力地听着里面的动静。可是里面一点声息也没有。其实时间并没有很久,可彩蓉就觉得好像是过了一辈子那么久,就在她几乎忍不住想要进去看看究竟的时候,从院子传来了沉闷的扑通一声。
等彩蓉进到里面的时候,整个院里已空无一人了,只有井台上放着的一双绣着两朵黄色*的布鞋在告诉着人们,这井里又多了一个可怜的冤魂。
家规 第十四章 少爷的怪病(1)
第十四章 少爷的怪病
随着扑通的一声,秋菊在吕家堡永远消失了,在这个她苦苦挣扎了十九个年头的尘世上永远消失了。
对于吕家堡来说,这犹如一粒小石子投进了一个大池塘,只在那水面上略略泛起几道小波纹,就沉入了水底,再也无声无息了。
秋菊的离去只是对几个人的生活发生了影响。头一个就是那高高在上,执掌着全府上下生杀大权的吕夫人,她终于松了口气,对吕家堡的声誉威望最大的威胁消除了,儿子的名声保住了。而且,这一条性命的消失,是出自她的自愿,想来天地鬼神、佛祖菩萨不会把它记在她的账上,免得再多一个冤魂纠缠得她不得安宁。
第二个就是那患了疯病的二奶奶金凤,在她几天不见秋菊之后,她终于问起了这个自小跟了她十几年,有着说不清的“恩怨”的丫鬟,在得知她走了且是永远也不会回来时,金凤大哭了一场,任是再多的人也劝不住,直到被灌下了极重的安神药才昏睡过去。可出乎所有人的料想,在她昏睡了整整一天醒来后,似乎换了个人一样,神清气爽和没病一样。那些伺候她的丫鬟仆妇都极为惊异,但吕夫人的心里清楚,这就叫心病还须心药治。
影响最大的,反应最强烈的就是那吕家的宝贝根子,小少爷吕伯修。秋菊奶娘是他最亲近的人,在他的记忆里,只要他睁开眼睛就能看得到她的身影;只要他一哭,奶娘就会把他搂在她那温暖的怀抱里,用轻柔好听的声音来哄着他。可是这一切他都无法再找到了,他再怎样地哭叫吵闹,也唤不来秋菊奶娘的身影。在连续几天的哭闹之后,吕伯修那刚刚大病初愈的幼嫩身子受不了了。他再次病倒了,浑身火烫,说着胡话,在那断断续续的呢喃声里,只能分辨出两个字来……奶娘。
小少爷的病忙坏了喜鹊,这时她才知道当日秋菊有多辛苦。喜鹊是又悔恨又害怕,知道自己是因那一时的嫉妒闯下了这弥天的大祸。虽然她并不清楚秋菊到底是死还是活,可从彩蓉反复的告诫当中,她明白秋菊一定不在这世上了,而自己将永远背着这个罪恶的包袱。所以她更尽心地伺候着病重的小少爷,只有把这孩子照顾好,才能让那含冤衔恨离去的秋菊在地下安心一点,也能稍稍地赎些自己的罪过。
孙儿的病让吕夫人是六神无主,她生怕是秋菊思念儿子前来接他同去,于是在一个阴雨绵绵的夜晚,她让彩蓉陪着,到秋菊自尽的井前烧纸焚香祝祷,求她不要把这吕家唯一的命根子带走,并再次重重起誓,一定会好好疼爱她的孩子。
回到上房,吕夫人顾不上身上衣服湿了一半,一屁股坐在那椅子上沉思着,彩蓉连叫了几声她都没答理。彩蓉也不敢说话,主仆两个就这么一声不吭地各自想着事儿。
突然,彩蓉想到了一件大事:“小姐,我想起来了,小少爷的病是不是鬼魂在作祟呢?可能是他的命里招了什么吧。”
吕夫人奇道:“什么命里招了什么呀?你忘啦,他的命可是大富大贵的呢。”
彩蓉一拍巴掌说道:“问题就出在这呢,那个算的哪是小少爷的命啊,那是二奶奶的……”
没等她说完,吕夫人也醒悟了过来:“哎哟,看把我给急糊涂的,对呀,这原不是他的命呢,坏了,他的生辰八字可不知道啊!”
这下子两人都干瞪着眼发愣了。是啊,吕夫人只是急着逼秋菊去死,早忘了问她孩子的真正出生时间。这下可好,秋菊死了,林月娥躲祸跑了,金凤是个疯子,就算她没疯,恐怕这事她事先也不知道。唉,这可怎么办呢?吕夫人发起愁来了。
家规 第十四章 少爷的怪病(2)
最后还是彩蓉想到了一个办法,她对吕夫人说:“小姐,我看找着这个人她一定知道。”
吕夫人立刻就问:“谁?找谁?”
彩蓉笑道:“我的小姐,找那个帮她接生的稳婆呀,她一准知道。”
吕夫人一下子恍然大悟,也喜笑颜开了起来,用手一拍自己的脑门子说:“对啊,我真是糊涂了,那米家在城东,找找那边有几个稳婆,是谁接生的就一定能知道。不过这事可不能张扬,免得旁人生疑。”
彩蓉自告奋勇地说:“小姐,这包在我身上,我女儿也快生了,我就说是找稳婆,说慕名而来的肯定能行。”
吕夫人听了相当高兴,她情不自禁地拉着彩蓉的手说:“唉,这些年要不是你,我还真难过这许多的关口呢。”
彩蓉连连说:“哪儿话啊,小姐对彩蓉的恩德才大呢。”
彩蓉的办法果然有效,那城里的稳婆也就这几个,她没费什么力气就找到了当年替秋菊接生的李稳婆,说是慕名来找她替女儿接生。等把李稳婆接到了家,闲话中说起当年的事来。对当年秋菊那样危险的生产,李稳婆是记忆犹新。见有人问起,她是扬扬自得地吹嘘了一通。彩蓉乘势问起那孩子出生的时辰,就这样,吕家这小少爷的真正出生时辰总算有了着落。
吕夫人一见孙子真正的生辰八字到了手,心里很是高兴,赶紧派人送到那天齐庙去。天齐庙的大师父把吕伯修真正的命格算了出来,原来他根本不是金命,而是木命,而且他命宫之中五行缺水,说要改个名字才压得住。
吕夫人看了那张算出来的命纸,长长地叹了口气。心想那就是了,他命中缺水,而他的亲娘却死在井里,并且那尸身到现在还浸泡在那水底呢,又如何能不阻着他的命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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