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_琉璃绿之巅-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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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捧着马克杯，小花靠在栏杆上，仰头哼着意义不明的小曲。

“这几年给你添麻烦了…”

“说什么见外话！”
小花摆摆手，继续望天。
“我原本呢，真的打算找到你之后海扁一顿。不过看到你还是蹦蹦跳跳的大活人，突然觉得很足够了。”
“其实我本来都做好了最坏的打算，秀秀眼红红的说你会不会真是那啥了，被那墨镜仔一口否决。”
“没想到他真的把你找到了。”

“…所以才说他不去CIA可惜了嘛…”
我理亏的摸摸鼻子。

“哈哈，那玩意会被驱逐出境吧~”
小花露出个大大的微笑。

我一愣，转过去小声嘟哝。
“…还真是有默契的两个家伙。”

“什么？”
小花没听清，凑到我跟前来。

“没啥。”
我赶紧把他推到旁边。
“秀秀怎么样了？”

“据说好像物色好婆家准备嫁了。”

“哈！那只魔女也有人要啊！”

“你这样的不也挺受欢迎嘛，何况人家秀秀~”
小花嘿嘿嘿的揶揄。

“小花你这张嘴真是越来越不讨喜了。”

“吴邪！”
小花突然蹦到我背上，差点碰翻了马克杯。

“喂喂，你干嘛啊！”
身后的牛皮糖怎么也撕不下来，我只得龇牙咧嘴的表示不满。

小花揉了揉我的头发，突然很低很低的说。
“天真，回去吧。”

我一愣，不知说什么才好。

“不是要你一个人，是你们一起回去。”
小花咯咯的笑了，下巴搁在我头顶上震动着微微发痒。
“买几座院落连在一起的旧宅子，你俩可以住中间，我们就住旁边。”
“院子里种很多树，夏天就去乘凉喝茶，我知道你棋艺不错，到时候咱俩多杀几盘。”
“秋天小路上都是桂花，香得鼻子几欲坏掉；到了下雪的时候，往前走能看到一小片梅花，红色的，映着白雪比什么都好看。”
他蹭蹭我的脑袋，如同我们都还是不谙世事的幼童。
“小邪…跟我回家吧。”

那一刻我动摇了。
真的真的动摇了。
打从心底里，我就渴望这种清淡如水的生活。

“小花…你，让我考虑一下吧。”

“嗯，好，你慢慢想。”

小花放开我，我转过来，跟他面对面。
他看着我又笑了，颠颠地跑走，像薇安讨了一小瓶酒。

我捧着马克杯站在河边，天空半明半暗，那奇迹般的极光，终究没有出现。

※※

TBC。

PS。【正文还有两更完结。。。=　=】
？？　【不过番外有一篇，所以这文想坑也坑不掉了。。。】
夏季过去，几乎没有看到秋日的影子，列宁格勒便开始有了凉意。
转眼，已经是我来到这里的第三个年头。

那天出门时，营地里显得格外忙碌。
打听之后才知道，车队，准备启程了。
大篷车要在初雪前离开这里，前往下一个目的地。

我问薇安要去哪，女孩子摇摇头说，他们是随性的流浪，没有人知道下个地点。
我应了声，回头看着忙碌的营地。
薇安扯扯我的衣袖，问我要不要一起走。
我笑着摆摆手说，还没决定好呢~

“你要出门？”
手刚碰到门把，便有人从后面轻轻按上。

我点点头，转过去回望那个人。
“嗯，采风。”

“那我也…”

“不用了。”
我打断他的话，抬头直视那双微微上翘的漂亮眼睛。
“我想一个人走走。”
靠过去，在他嘴唇边留下自己的口水，然后乘他未反应过来，吃吃笑着跑远了。

薇安远远看我跑过来，立马截住我，往嘴里塞了一颗奶油朱古力。
“Mr。吴，上哪儿去？”

我使劲咬咬朱古力球，吃到了碎榛仁的味道。
“去采风。”

“哦~”
薇安舔舔手上的朱古力屑，对我眨眨眼。
“回来的时候记得去叫上伊凡，爷爷要请大家吃火锅~”

“知道了。”
我翻翻口袋，换了颗葡萄味的水果糖给她。
“小花他们呢？”

薇安贼兮兮的笑笑。
“昨晚跟爷爷搓麻将，这会儿还在睡呢。”

我也跟着无奈的扁扁嘴，转身出了营地。

涅瓦大街开始有了熙攘了人群，我在街上顿了顿，回转步子停在教堂的橡木门前。
很久很久没有来了，不知道神诋会不会生气。

教堂依然同那时一样，年代久远的长椅排排坐，环绕着教会斯拉夫语的卷舌音，在穹顶里慢慢回荡。
我走到以往的角落里坐下，合上眼听着唱诗班的颂唱。

心境不同，果然感触也就不同。

“好久不见。”
布料摩挲出悦耳的窸窣，而后有人轻轻坐到我旁边。

“嗯，好久不见，修士。”
我抬头，微微露出个笑意。

修士浅色的眼睛平静坦然。
“你看起来很不错，我的孩子。”

“还行吧。”
我扁扁嘴，毫不吝啬丰富的表情。

白袍修士淡淡一笑，睿智的浅弧浮于嘴角。

圣歌嘹亮肃穆，管风琴低吟，沉稳安宁。

“我最近过的很愉快。”
双手交叉搁在膝盖上，直视前方，我兀自轻轻开口。
“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多年未见的老友也千里迢迢专程来看我。”
“每天都很热闹，光是看着就觉得开心。”

白袍的年老修士没有打断我，安静听我絮絮叨叨个没完没了。
而后笑了，神诋般祥和。
“你终于肯睁开眼睛了，我的孩子。”
“这个世界，美丽吗？”

我点点头，看着前方的圣像露出微笑。
“非常漂亮。”

人群三三两两的离去，阳光落在教堂门前的灰白色石阶上，拉扯出纤长的影子，慢慢移动。
我站起来，往外走。
老修士送我到门口，银链装饰的缟玛瑙十字架交织出细密的光芒。
我眯着眼睛，站在日光下，仰头看教堂尖顶的闪光。

脖颈上的相机沉甸甸。
我被那份沉重吸引力注意，随即轻轻笑了。
转头，对上老修士。
“可以跟我合影吗？”

老人也笑了，跟教堂的橡木大门一起留在了闪光灯下。

我满意的收起相机，在老人的注视下摆摆手。
“我走了。”

老修士站在门边看着我。
“愿主保佑你。”

我微笑，转身大步往前。
我会在这个世界上好好活下去。
好好的，好好的，活下去。
直到结束的那一天。

下午时候偷偷溜去了夏宫，在那条走过的林间小道上来回踏步。
候鸟飞走了，但我知道它们明年还会回来。
阔叶林变得金黄，风一动，大手笔挥散的到处都是。

捡了好几片夹在本子里，洒下一连串闪光灯的咔嚓声。
然后支起架子，在闪烁的数秒前跳进那片金黄的树林里，连带纷落的叶子一起定格了瞬间。

回去途中遇到了购买储备粮食的小老板，二话不说劫持了就往营地走，扯的伊凡一路吱哇乱叫。
爷爷果然亲自煮了个超大的锅子，虽然卖相挺惊悚，不过味道确实不错。

开吃之前所有人聚在一起，站到营地前合影，背景是一辆一辆的大篷车跟浓密的针叶林。
小老板拍着胸脯说，一人一张，明天就能洗出来。
薇安拍拍手回答，太好了！我们后天就要出发了呢！

结果那晚谁都没有提离开的事情，所有人都喝了个昏天黑地。

等我第二天醒来时，张起灵正把伊凡送来的照片一张张摊开，摆在桌面上。
琳琅满目铺了一大桌，这段时间我还真是拍了不少东西。

眼尖的挑出昨晚的合影，一群人挤在一起，各种各样pose没一个正经。
不由会心一笑。

“明天薇安他们就要走了吧？”
拿出个空相框，把照片夹进去，摆在显眼的地方。

“嗯，你想走吗？”
他把手按在桌面上，挑着漂亮的眼睫看我。

“不知道。”
我努努嘴，手指在照片上滑来滑去。
“你没有想去的地方？”

细白的手指伸过来，抓住我的。
“你去哪我就去哪。”

我一愣，慢慢的笑起来。
“这样啊，我明白了。”

※※

TBC。

PS。【很快正文就要完结了。】
？？　【吾家很私心的把小花配给了小黑，所以下一次更新会有黑花的内容，不适者请慎重！！（推眼镜）】
【小黑视角】　
【黑花有，不适请慎（百度）入。（不负责任的挖鼻）】　

那天早上，说好了要去送薇安。　
我挣扎着爬起来，小花在旁边睡得安安静静，跟那胖子的震天呼噜形成鲜明对比。　
我笑了笑，穿上鞋子轻轻打开门。　

十月底的天空泛着沉沉的铅灰色，那是降雪前的凝重色彩。　
透过呵出的雾气，看到薇安站在空地上，羊毛波浪的小花裙跟毛边靴子活泼可人。　

抬眼扫视，突然心里咯噔一下。　
“薇安…”　
我轻声唤她。“小吴呢？”　
原本停着白色房车的地方，如今空空如也，要不是女孩子站在那里，连痕迹都找不到。　

“他们走了。”　
女孩子没有回头，长长的黑色麻花辫子垂在身后。　
“昨天晚上，什么也没说，悄悄的走了。”　

“啊啊…”　
我揉揉太阳穴。　
这下真的没人能够找到他们了。　

“没关系，如果车队下次碰见他们的话，我会代替你们暴打Mr。吴一顿的。”　
薇安转过来，大眼睛笑成甜甜的弧度。　

“那就拜托你了。”　
我也跟着笑起来，“千万不要客气啊。”　

我大致猜到他们会走，只是没想到，会走的这样悄无声息。　
像是怕惊扰到了什么。　

小花在那片空地上站了好一会儿，我以为他会发飙的，却只见他咬咬嘴唇，默不作声。　
薇安他们离开的当天，我们也启程回国。　

胖子回了自己地盘，小花却没有回京，花大价钱盘下坐老宅独自住进去。　
老宅里有宽阔的院子，一颗茂盛的香樟跟刻着棋盘的石桌，年代久远磨出了白色的印记。　
门前一条小路旁种满了桂花，八月一到香飘万里。　
隔了不远还有个小小的林子，种着奇艳的红梅，大雪过后点点嫣然。　

小花跟我说，他老早就看上了这个宅子，想等小吴回来，大家一起住。　
“可是啊。”　
他坐在门前的台阶上，远远跑来只灰黄的小狗，颠啊颠又跑了开。　
“那天他没答应我，我就知道，小天真他不会回来了。”　
然后扯了一株狗尾草，捏在手里来回转。　

我听他说完，从此死皮赖脸的缠着也住进了这座老宅。　

薇安偶尔传个邮件过来，倒是伊凡那个小老板经常跟我们聊MSN。　
门前桂花开了三开，这时候小花总喜欢坐在门前石板台阶上，咿咿呀呀的哼着曲儿。　
偶尔兴致来了，起身捏指，俨然一个青衣的起势。　

我开始热心收集所有跟流浪摄影师有关的消息，知道已经渺茫，却总怀着那么点侥幸。　

那是个初雪过后的清晨，小花吵着要吃街上卖的豆花，于是把我扫地出门。　
我站在门前笑笑，转身去给他买早餐。　
路过书店的时候，几乎是发射性的放缓了脚步。　
熟络的店员伸头叫住我：嘿，有新到的影集，要不要看看？　
我愣了一下，走进去。　

那是个硬壳包装的影集，不是很厚。　
封面是座尖顶的城堡，用漂亮的巴洛克花纹围成框，乍一看还会以为是童话书，封面恰到好处的地方写着几个花体——《琉璃绿之颠》。　
我扫了眼书脊，手心开始微微出汗。　
署名叫‘Naivete’。　
是想传达什么讯息吗？我轻轻一笑。　

薄薄一本影集，开篇全是灰白色调。　
西伯利亚铅灰色的阴霾天空下寥寥几只飞鸟，教堂尖顶直冲云霄，一根根林立在城市中央。　
我眯了眯眼睛，继续翻动书页。　

很快色调便逐渐鲜明起来，从西伯利亚黑白色的冻土到翡冷翠娇媚的郁金香。　
一路下来，轻易瞧见了作者眼里的那个世界在慢慢更变。　

最后一页不是相片，而是张手绘的图画。　
很像是多年前童话书里的插图，公主和王子手牵手的背影，拥簇着繁复的花朵，看不到他们的表情，却依然博人会心一笑。　
于是我笑了，有水气熏蒸了眼睛，快要看不清画面。　

店员悄悄凑过来，“作者是今年的奥赛奖得主哦，据说是个非常年轻的业余摄影师呢。”　

“据说？”　

“是啊，这个作者总是满世界到处跑，能逮到他的机会很少嘛。”　

我合上影集，看着书脊上的英文署名。　
“我要买这本。”　

我买了那本影集，小花看了之后也没说什么，只是喝了几口豆花便停下，望着窗台上那张几年前的合影发呆。　
很讽刺，那居然是这么多年来，我们唯一的合影。　

几天后我收到了伊凡的邮件，薇安的车队路过圣彼得堡，年轻的吉普赛女孩捎来口信，说是有人在翡冷翠郊外开满了野百合的小丘上见过两个东方男子和一辆雪白的房车。　
天气晴好的夜晚，能听见伴着吉他的歌声轻轻飘荡，舍弃了矫揉造作，单纯的如同那野百合。　
没多久，白房车又上了路，据说下一处的目的地是布鲁塞尔。　

小花听了口信微微一笑，拉上附近老头在院子里杀得天昏地暗，赢了顿晚餐，吃的喜滋滋。　
然后他变卖了老宅，独自回京。　

半个月后大包小包的出现在我家门口，见我叼着牙刷出来，嘿嘿一笑。　
“我翘家了，收留我吧！”　
也不顾我刚起床还穿着睡裤，胡茬到处都是，直接扔了行李扑到沙发上打几个滚。　

小花霸占了遥控器，大剌剌的盘着腿看早间新闻。　
我从浴室出来，看到他已经从坐姿变成的仰躺，正百无聊赖的把我那只小博美举高高。　

我看他一眼，从书柜里抽出本书砸过去。　
“喂，拿着。”　

“是啥？”　
小花爬起来一看，愣住了。　
‘Naivete’主拍的欧洲导游指南。　

“想出去玩吗？”　
我的头发还在滴水，落在脖子上凉冰冰。　

小花看我一眼，嘿嘿嘿的笑起来，在背包里摸索一阵，拿出一个暗红色的小本本。　
“正有此打算~”　

后来我们真的爬上去往法兰克福的飞机，我看了会儿云朵，终于忍不住问旁边快要睡着的小花。　
“为什么不去布鲁塞尔啊？”　

小花风情万种的白我一眼。　
“打扰别人谈恋爱会被马踢。”　
“再说…我也没兴趣去捉那两只了。”　

“哦~”我眨眨眼。　
“那这次就是专门跟我去度蜜月的吗？”　

“…”　
我看到小花的拳头握紧，过了一会儿慢慢放松，于是我知道，我刚刚从鬼门关兜风回来。　
“随你怎么说吧！”　

“小花。”　
我凑过去可怜巴巴的蹭他。　
“什么时候能做第二次啊？”　
距离第一次都好几个月了~　

小花的拳头没忍住，直直往我脑袋上招呼。　
“信不信我把你扔下去！”　

“小花，我保证下一次不会痛的！”　

“上次你也这么说！还不是跟拉锯一样快磨死我！”　
“而且那时候我还喝多了…你根本就是迷奸！”　

“可是做到后面你明明就有配合我啊，所以那不能算迷奸，应该是通奸。”　
小花炸毛的样子很像隔壁那只狸花猫，于是我快乐的继续撩拨他。　

如果不是会殃及自己，小花肯定会拆了飞机把我丢下去。　
鉴于他不会那样做，我干脆老脸皮厚的往上蹭。　
开什么玩笑，那小哥尝到甜头后天天拖着小吴滚，为毛我就不行！　

飞机上的乘客开始对这边抛来好奇的目光，连几个原本想过来制止我们吵嘴的空中姐姐都亮晶晶的往这边看。　
小花显然没有我皮糙肉厚，很快就败下阵来。　

“下飞机再说…”　

“哦~好~”　
我喜滋滋的点点头。　
可以理解为下飞机就能做了吗？耶，太好了~　

小花不满的嘟着嘴，很快便气呼呼的睡过去。　
我摊开信纸，趴在在简易小桌上写道。　

‘最近还好吗，小吴？你家那位有没有纵欲过度做到你起不来啊？　
开玩笑开玩笑，你刚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