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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卧江山-第3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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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样一来,苏牧遭千夫所指,也只能在往后的战斗之中,才能够洗刷干净了。

刘光世听得这消息,惊愕万分,他可不是寻常士兵,其实他早就注意到苏牧的到来,只是一来心中有愧,二来悲愤过度,并不想与苏牧打照面。

可他完全没想到,苏牧竟然苛刻到了这等地步,这分明是在他刘光世那破残的心肝上割刀子啊!

怒火淹没了理智,刘光世愤而冲到苏牧的面前,一拳就砸向了苏牧的面门!

苏牧没有躲避,他的身子纹丝不动,但刘光世的拳头却没有落在他的身上,只有腥臭的泥点子洒了他一脸。

因为辛兴宗没有让刘光世打到苏牧,而是率先将刘光世撂倒在了地上!

“即刻出发,不得延误,但有违抗者,斩!”

刘光世从未见过辛兴宗如此暴怒,被辛兴宗打倒之后,他也冷静了下来,但对苏牧的怨气却并未消除。

他一直被人嘲笑讥讽,说他跟父亲刘延庆一般,犬父犬子,一样没出息,都是贪生怕死的软骨头。

也正是因此,他才在北地战场上奋勇直起,不惜跟岳飞韩世忠等出身微末的青壮派一起,就为了能够真刀真枪干一仗,用军功来证明自己。

要知道当时他可比岳飞和韩世忠等人高了好多级,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的人。

可也正是因为他的敢打敢拼,终于替自己和父亲赢回了一些名声,若说北伐之前,他的官位都是承蒙父荫,那么北伐过后的封赏,他确实拿得理直气壮!

这也是他能够与辛兴宗一道,被任命为副总管,领兵来平叛的原因。

难得激起的血性,让他体会到了为将者的使命与艰辛,他真正融入到了军队之中,与这些粗鄙低贱的军士们打成了一片。

他刚刚才转变观念,从高高在上的将台走下来,与诸多军士心脉相连,不想再如此冷血,因为他见过苏牧与麾下士兵是如何的融洽,他见过苏牧为了保护自己的军士,受过多么严重的伤势,他见过苏牧爱自己的军士比自己的性命还重要。

他虽然没有明说,但苏牧一直是他军事路途上的导师,他从岳飞韩世忠等人的口中,得知苏牧的一切事迹,他正在让自己努力变得跟苏牧一样。

可现在,苏牧却又如此的冷血,如此的不近人情,这让他心中的某处彻底地坍塌下来,让他再也没办法坚信自己的信仰,那个曾经让他仰望的背影,在这一瞬间,彻底崩溃破碎了。

辛兴宗伸出手来,想要将刘光世拉起,毕竟两人是军队的主副帅,当着军士们的面殴打副帅,会带来多么大的负面情绪,不消说也该清楚。

然而刘光世却并未领情,砸开辛兴宗的手,愤愤地往后走开了。

这也使得辛兴宗没办法将苏牧的推测详细地告知刘光世,眼下刘光世情绪激动,怕是只能等到大名府城下,这个误会才能够消除了。

诸军将士也并未见过辛兴宗如此果决暴怒,即便群情激愤,也只能草草掩盖了弟兄们的尸体,而后满怀怨气,开始了急行军。

他们本就有着一肚子的火气,在泥塘子里头摸爬滚打,也消耗了不少力气,可辛兴宗却并未让他们歇息,一路上不断加速,直到大名府在望了,才让他们停下来稍作休整。

毕竟大战在即,若真让他们以这样的状态投入战斗,非但无益,反而有害,无法从后方袭杀叛军不说,怕是要折在大名府城下。

平叛大军本以为苏牧和辛兴宗会带着他们追杀到叛军的老巢,替死去的弟兄们报仇雪恨,所以一路上虽然怨气冲天,但也是卖力行军。

可渐渐的他们发现不对劲了,因为他们正在赶往大名府!

大名府是什么地方?

那是帝国北面的重镇大城,漫说数万叛军,便是数万辽人和女真人的大军,都不一定能够打下来!

既然不是去报仇雪恨,反而到了安全无虞的大名府,军士们就更加暴躁了!

愤怒会让人失去理智,但也有人一直保持着冷静,最起码他们的斥候是一直保持着清醒的。

这一路走来,斥候们早就发现了贼军的踪迹,十数万贼军带着暴民以及俘虏,各种牛马和物资,在路上留下的印记不是一般的明显。

若这些士兵能够冷静下来,心平气和,大概也早已发现这一点。

可一个人烦躁之时,便会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而且先入为主,带着情绪看待问题,只能一叶障目而不见泰山。

苏牧这一路都在沉默,饱受冷眼甚至唾骂,但他只是默默地承受着,因为他理解这些军士们的心情,做出这样的决定来,他也不好受。

然而辛兴宗是知晓内情的,趁着休整的空当,便想向刘光世等主要指挥们传达一下内幕。

可苏牧却及时制止了他,因为苏牧很清楚,这股怨气已经积攒到了极其恐怖的程度,便如同满溢的水库,只要堤坝打开,给了他们宣泄的出口,必定是怒海狂潮一般的威势!

他要留着这股怨气,在面对叛军之时再爆发出来,如果现在解释清楚,这股怨气消除了,面对叛军之时的坚决,反而会大打折扣。

当刘光世在内心深处打破对苏牧的崇拜之时,一向对苏牧只有敬佩而没有崇拜的辛兴宗,却渐渐建立起了对苏牧的崇拜。

这种感觉,只有在他面对老种相公之时,才会拥有,即便他的主帅童贯,在辛兴宗的心里仍旧还不够格。

他看着为了大局而隐忍的苏牧,仿佛看着一具年轻的身体里,住着一个沧桑的灵魂,苏牧这一路走来,饱受误会,便是领兵平叛出征的当日,还要受汴京城中那些文人士子的当街羞辱。

然而他却仍旧保持着一个军人该有的铁血与大度,仍旧保持着冷静和理智,回想起来,这种坚韧和容忍,才是为将者最该拥有的品德和才能吧。

经过了短暂的休整之后,辛兴宗下令再度出发,只是这一次却改变了行军的级别,进入了临战戒备状态!

而当他们临近大名府之时,大名府的城头,早已尸横遍地血流成河!

在另一个时空,李纲应该会成为东京保卫战之中的民族英雄,他会带领着全城百姓,英勇无畏地死守京师。

在这个时空,苏牧改变了许多,撬动了历史的杠杆,使得历史轨迹发生了变化,女真大军再也无法南下,起码目前不会,所以也不会有东京保卫战。

但李纲却又阴差阳错来到了大名府,在大名府的城头,完成了他享誉朝野的壮举!

城下是被扒了个精光的四千多名大焱军士,或许叛军不断叫嚣着这些人都是大焱的禁军,也有人怀疑这些人根本就是叛军随便抓过来冒充的。

但苏瑜和李纲还是一眼就看出了真相,这些俘虏真的是大焱的禁军!

经历过北伐大战洗礼的禁军,与路边随便抓过来充数的流民都无法分清的话,他们也就不用再混下去了。

即便这些人只是被抓来冒充的流民和饥民,苏瑜和李纲也不可能铁下心来枉顾他们的生死,而将他们连同攻城的叛军一同杀死。

不得不说叛军完全脱胎换骨了,他们非但会耍弄阴谋,还会玩弄人心,甚至还抓住了坐镇大名府的是苏瑜和李纲这样的文臣,而文臣通常都有一个毛病,那就是将仁义道德挂在嘴边,爱惜自己的声名更甚于生命。

这也就决定了无论苏瑜还是李纲,都不可能狠下心来清扫这些俘虏。

也就是说,他们根本就没办法出城反击,甚至连主动防御都做不到,只能被动挨打!

只要将这些俘虏驱赶到城下,城头上甚至连礌石滚木都不敢丢下来,漫天的箭雨更不可能随意泼洒。

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叛军将云梯和钩索搭上城头,只能用守军在城头筑起人墙和防线,将攻上去的叛军击落!

当然了,如果他们够胆,完全可以打开城门,让守军主动出击,绕过这些俘虏,攻击叛军的中军和后军。

可他们敢吗?

只要打开城门,这些俘虏就会潮水一般涌进去,到时候漫说守军能不能出来,便是这城门能不能再度关上还是两说,到时候叛军涌进去,大名府也就不用再守了。

李纲和苏瑜从元城县匆匆赶回来,才发现原来叛军攻打大名府只是一个幌子,但他们并未因此而放松警惕,却没想到十几天过后,叛军果真还是来了。

此时的叛军之中,中军大旗之下,张迪高托山和杨天王等一干首领并辔而行,但他们都不敢冒头,因为在他们的身前,是一个有些苍老却又高大的身影,那是元泰。

而元泰的身边,则是一身朴素老旧灰色袍子的大军师,沈青囊。

一想起青枣儿泥塘里头那数千具尸首,这些人看向沈青囊的目光,就变得越发充满了敬畏。

“继续给我往上堆!只要大名府打下来,准你们掳掠三日!”元泰如是下令道。

第六百四十一章 即便颤抖,也要挥刀

天气渐冷,连大名府城内的富贵人家都升起了地龙火或者炉子,而朱门外的穷苦流民却仍旧衣不蔽体,在寒风之中哆嗦。

可在这一天,一切都发生了变化,流民仍旧还在街头巷尾风餐露宿,朱门大户却开始开仓放粮。

因为大名府如果被攻陷,流民仍旧还是流民,而这些富贵大户,也要变成流民。

叛军们最痛恨的除了官府,就是这些大户,一旦攻陷城池,城内的大户必将无一幸免。

所以这些平素里对苏瑜的赈济工作并不支持,反而暗中阻挠的大户们,终于纷纷行动起来。

而范氏因为一直与苏瑜站在同一战线,得到了官府的支持,在民间的声誉又空前高涨,如今早已成为了大名府实至名归的第一家族,这些大户想要得到苏瑜的额外照顾,也就只能排在范氏的屁股后面了。

莫看苏瑜从未上过战场,也不通武艺,但身为转运副使,掌管一路钱粮兵马民政,堪称一把抓,对于守城自然不会含糊。

大焱是个极其特殊的时代,武将被极力压制,真正统领军队的其实都是文官,甚至于是宦官,固有“状元及第,虽将兵数十万,恢复幽蓟,凯歌而还,献捷太庙,其荣亦不能及矣”的说法。

太祖皇帝杯酒释兵权,而后实行将兵分离的制度,以至于兵不识将,将不识兵,兵无常帅,帅无常师的局面,大大加强了中央集权,也消除了造成盛唐灭亡的藩镇割据这样的军制,更使得文官领兵成为了常态。

但大焱就是这么奇葩的一个朝代,虽然军队被誉为史上最腐朽的一个时代,但这个时代也涌现出无数的名将,其中就包括很多文官出身的将帅。

诸如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范仲淹,虽然他领兵对抗党项李元昊的侵略之时,并无大捷,但却在边境开创了建筑堡砦的壮举。

通过不断修建防御力极强的砦堡,将防线不断往西夏境内推进,挤压党项人的生存空间,步步为营,或许一时半会儿看不到太大成效,可长此下去,却能够起到蚕食的效果。

而与范仲淹同时期的名臣韩琦,更是文官之中最为硬气的主战派,虽然也有大败,但不得不说极其激励人心和鼓舞士气。

苏瑜和李纲也是如此,虽然他们从未上过战场,但管理内政却是他们的强项。

张迪等人的叛军驱使了朝廷禁军俘虏在前头当挡箭牌,大名府守军也就丧失了主动出击的机会,甚至于连防御都要受到诸多掣肘。

这也必将是一场旷日持久的消耗战,而消耗战对城内补给的需求是可想而知的。

如何调配城内的物资,如何调动城内的人力,这些可都是苏瑜和李纲的强项。

再者,二人都早已将大名府周遭踩了个遍,对大名府的情势知根知底,在民间又拥有极高的威望,如此一来,让他们来守城,却是比空降大名府的其他将帅,要更加的合适。

当生俘被驱赶到城根之下后,李纲和苏瑜便下令城中守军进行抛射,万箭齐发,再加上抛石机和床子弩等远程利器,对叛军也起到了极其强大的杀伤和震慑作用。

这些叛军人数虽多,但毕竟只是乌合之众,整个河北和京东都在闹灾荒,他们即便有人数上的优势,动辄数万十数万,但却没有足够的军械刀甲来装备队伍。

而为了防止叛乱,特别是经历了方腊起事之后,诸多州府县镇都加强了戒备和驻军,大名府又是帝国的北京,可谓重中之重,前番又经历了宋江的起义,城中军资储备也很是充沛,虽说常平仓等储粮或许迫不得已要开仓赈灾,但抛石机床子弩神臂弓这样的东西又吃不了,自然还留在武库之中。

有了这些大杀伤的远程器械,李纲和苏瑜也是压力大减,虽然叛军已经开始蚁附登城,虽然城头守军不能动用滚油金汤,更不能用滚木礌石,但倚仗着大型的器械,对叛军的军心打击也是极其巨大的。

李纲并没有慌乱,或者他的内心慌乱,总之表面上泰然处之,让人看不出分毫惊惶。

他已经穿上了沉重的甲衣,在亲兵的护卫下,冷冷地站在城头,苏瑜只是个文弱书生,铠甲于他而言很沉重,但相较之下,大名府满城百姓的生死存亡,更加沉重。

他有些生疏僵硬地握着那柄三四斤重的直刀,就这么站在寒风之中,紧抿着嘴唇。

李纲朝旁边扫了一眼,他能够很明显地看出苏瑜在颤抖,这让他有些意外。

他本以为苏瑜应该安之若素,视死如归,没想到苏瑜还是跟平常人一样贪生怕死,忍不住浑身轻颤。

似乎感受到李纲的目光,苏瑜苍白着脸,有些尴尬地挤出一个笑容来。

他也是人,他也会怕,他怕自己一上去就死了,无法将自己的作用发挥得更大。

他不是苏牧,无法在乱军丛中杀人如麻,更不能在千军万马之中自保性命。

可观地讲,他留在城内,比登上城头的作用和价值要高太多太多,但城内能做的事情都做完了,连李纲这样的老人都登上了城头,为了激励士气,领导城内百姓抗争,他不得不一起登上城头。

他本以为李纲会看出自己的担忧,而后朝他说一句,你下去歇着吧,结果李纲确实看出来了,但他却没有叫他下去。

当新一波敌人如狼似虎地冲上城头,疯狂地如同暴怒的饿狼,苏瑜甚至没法挪动脚步!

李纲在亲兵团的掩护之下,冲到第一线,手中直刀拼命地挥舞出去,就像在砍伐新竹,没有任何的美感,也没有任何的招式可言。

但身边的亲兵和守军却大受鼓舞,非但将叛军击退,甚至还俘获了一名渠帅!

李纲将那渠帅拖到苏瑜的身前,指着那渠帅,朝苏瑜沉声道:“杀了他。”

苏瑜的手颤抖得更厉害,身子都不禁轻颤起来,颤得周遭的守军都觉着有些可笑,又觉着转运使大人有些可爱。

毕竟他们早已对苏瑜了解透彻,苏瑜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文官,手无缚鸡之力,登上城头已经着实不易,让他动手杀人,简直是李纲在强人所难了。

虽然明知道李纲是在刺激苏瑜,想让他真正进入生死搏斗的角色和状态之中,但此刻他们又有些心疼苏瑜了。

并非每个人都能够手刃敌人,特别是对那些整日叫着君子远庖厨的文官们。

但李纲的想法却不一样,城内的这些百姓,有一些比苏瑜还要羸弱,比苏瑜还要斯文,比苏瑜还要宽仁,但为了保卫家园,他们还不一样登上了城头,拿起大刀来一通乱劈乱砍吗?

苏瑜作为一方牧守,凭什么就能够洁身自好,远离血腥?

“此贼将杀我守军十数人,甚至连妇孺都不放过,罪大恶极,如果你担忧心生罪恶,那么还是省一省吧。”

李纲面沉如水,亲兵和守军见得他如此悍勇,皆以为他已经不是第一次上战场,也不是第一次杀人,但事实却恰恰如此,今日是他第一次开杀戒,这大半辈子,他连鸡鸭都没杀过一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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